龚诗晨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老高了,突然意识到了昨晚和凌彦泓共处一室,马上坐起来向下张望时,发现地毯上已经干干净净,早已没有了凌彦泓的影子。
回想昨夜,似乎一切都是她过于紧张了,可是以凌彦泓过去的行为,她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此时一直坚守着的距离,不能被他打破了,他要靠近了,她就给他靠近吗?那是不可能的!
龚诗晨摸了摸脑勺,觉得好多了,她完全不必要他陪护!
她必须向他声明这一点,不能再由他来决定,可是龚诗晨不能确定,凌彦泓是不是会听自己的,这个家里还是他作主的,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伸张自己的主权。
走出了卧室的门时,凌彦泓正在吃早餐,看到了龚诗晨之后,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像是往常一样,他吃他的,她喝她的,安静,却似乎没有那么疏离的空气,龚诗晨本能排斥这种突然间似乎有些变化的环境,她不能因为凌彦泓对自己好了,而傻乎乎的以为他不会再来羞辱自己了。
“那个,老公――”
龚诗晨依然是顺从听话的样子,让凌彦泓微微皱眉,他现在期待她有自己原来的性格了,而不是刻意压制来躲避自己。
“什么事,说!”
凌彦泓一如既往的腔调,带着淡淡的催促,也许是昨夜的一夜酝酿,他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很多自己不认识的特点,如果他不放宽环境,估计她会一直这么蜷缩着自己的性格。
“晚上,你不用陪护了!”
龚诗晨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他的独裁和冷酷,她见得多了,故而,心态摆的比较平。
凌彦泓继续吃东西,没有说话,这是答应还不答应呢?
“我当你答应了哦!”
她索性开口,迈出了大胆的一步,看他能对自己容忍到何等地步,估计当他不能容忍时,也就是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咯。
凌彦泓抬眼望了望她,没说话,龚诗晨垂下眼皮,开始吃东西,觉得和他沟通,也没有那么可怕,如果看惯了他冷酷而邪魅的俊脸,也许就会免疫力提高许多。
如此笃定之后,龚诗晨变得胆子大了起来,正准备再来一碗粥,突然间电话响了,龚诗晨没有停下来,心想反正不可能是自己的电话,但偏偏等她盛了粥回来之后,看到了凌彦泓的脸色阴沉之间又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己。
“你的电话!”
龚诗晨有些莫明其妙,凌彦泓的脸色那么难堪,会是谁的电话呢?第一时间想到了范喆迪,可是又否定了,范喆迪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电话,再一想,会是庄文天?
心头微微的紧张和期待起来,有些心虚而紧张的的看了看凌彦泓,接过了话筒:
“喂?”
正在想万一是庄文天打了的电话怎么办?但是那边的声音让龚诗晨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愧疚,她居然把爸爸和大哥给忘记了。
“大哥?有事吗?”
龚诗晨有些好奇的问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脑袋受伤这回事,直觉里,大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通知她的。
“诗晨,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需要我和爸去看你吗?”
龚诗钧担心的问着,显然是想看望龚诗晨,却又觉得凌彦泓极有可能会拒绝,故而先征求了龚诗晨的意见。
“不用了吧,已经好多了!”
龚诗晨一边瞅了瞅似乎正在忙碌着早餐的凌彦泓,一边如此做出决定,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上班,一个人打发寂寞,也不想让爸爸知道她被凌彦泓冷落到什么地步。
“那就好,爸听说你被伤到了,非常着急,你和爸说说话吧!”
龚诗钧把电话交给了父亲,龚嘉良的语气里有着担心和浓浓的愧疚,焦急的问道:
“诗晨,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现在怎么样了?”
龚诗晨听了之后,明知道爸爸想来看自己,但是无奈于凌彦泓这个瘟神,居然有些忌惮的只能打个电话来慰问吗?
“没事的,爸,我待会儿去看你们,你和大哥在家吗?”
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自从上一次她一个人跑出别墅,遇到了紧张的爸爸之后,龚诗晨本能的有些排斥和爸爸见面。
如果爸爸错了,也不至于受到如此的惩罚吧,把龚氏也赔了进去,女儿也赔了进去,凌彦泓的无情真狠呢,想到了这里,之前凌彦泓的努力瞬间变成了泡影!
“好,方便就过来看看,不方便,就算了!”
龚嘉良很好商量的样子,龚诗晨听在耳朵里更是难受,心想待会儿一定要去看爸爸去。
挂了电话之后,龚诗晨看着仍在慢慢吃饭的人道:
“待会儿我回家一趟!”
凌彦泓的脸上复杂变幻着,又是一个沉默的应答,龚诗晨有些懊恼和愤怒了。
“凌彦泓,我说我要回家!听到没有?”
凌彦泓缓缓抬头,看到了她的脸上那泛红的双颊,还有带着阵阵的恼意而滋生的雾气,不自觉的点头道:
“干嘛那么凶?我知道了!”
本来这样子不正好让龚老头难受的吗,可是怎么一看她那着急的样子,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
一旦,觉得她的好时,就没有办法再像原来那么残忍了!
而龚诗晨却发现了一个事实,刚才她很凶,可是他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怎么生气呀!?
不管那么多了,龚诗晨蹬蹬的向楼上奔了过去,快速的换好了衣服,然后在拿包包时,本能的把凌彦泓送的那一只放到了一边,而是挎上了之前庄文天送给她的那一个,心头微微的心虚,又有些自嘲,她这是做什么呢,固然没有和凌彦泓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可是这也是属于精神出轨的范畴啊。
不觉间有些茫然,丢了手中的包包,拣起了另外一只,但是,稍微一犹豫,还是拿起了庄文天送给自己的那只,这样才够解气嘛!
匆匆跑到了客厅里的龚诗晨,看了看正在看报纸的凌彦泓,正准备向门口走过去,但还是理智的控制了自己的脚步,打了一声招呼:
“我出去了!”
刚才凶煞又不见了,其实有这样一个老婆也不错,凌彦泓看看她,点头,像是一个居家好男人一样,最后居然来了一句:
“嗯,路上小心。”
连龚诗晨都觉得有些幻听了,刚才凌彦泓的声音好像有点儿温柔哦,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再挥手的时候,他似乎正专心看报纸,没有抬头过一样。
天知道,他怎么鬼使神差的坐在这里等着她出现。
凌彦泓的眉心微微皱着,有些无奈的看着龚诗晨匆匆而去关上的房门,纵然可以原谅了她,那么龚嘉良呢,那个答应了他却出尔反尔,害得他失去了落文可的人,一切真的是这样吗?
即使没有龚嘉良那一票,是不是,庄文天依然是最后的赢家?
电话响了起来的时候,凌彦泓皱了皱眉,谁这个时候又来找他?还是找龚诗晨?
“喂?”
慵懒的不好招惹的声音,那端迟迟没有人说话,凌彦泓不觉没有了耐心。
“哪位,不要消磨我的耐性!”
马上凌彦泓就要作势挂了电话,终于落文可的哭泣声,映入了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