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泓的笑意在看到了龚诗晨的谨慎之举之后,便再也没有办法蔓延了。蝶恋花书院 。
“床给你睡好了!”
龚诗晨扯下了枕头就向松软的兔毛地毯上扔了过去,如果凌彦泓一定要睡在这里个房间的话,她就只好睡在地毯上了,他没有醉,她也无需照顾他,现在是他照顾她,她有的选择的权利吧!
“你好像忘了我们是夫妻――”
凌彦泓有些气恼的说出此话时,却见得龚诗晨的眼底里的疑问比他更明显,忘记了他们是夫妻的人,是他凌彦泓好不好!
终究,再一次被打倒,被自己曾经的行为打倒。
“我睡地上,你睡床!”
凌彦泓淡淡的做出决定,脸上也是鲜有的难看,还没有女人如此的畏惧而防备于他,多少女人挤破了脑袋想投怀送抱都没有机会呢。
她不稀罕吗?是她被他伤透了自尊,不愿意再和他做夫妻而已。
“那也好!”
龚诗晨很不客气的答应着,已经把他放在了她床上的东西,纷纷的扔在了地上,若不是他打着照顾她的名号挤进了这间房,她还真愿意把房间让给他睡呢。
凌彦泓阴着脸,没有再说话,将被褥铺垫好,起身去了,这一次是龚诗晨占了上风,她是病号,而他有心回头,不得不冷着脸克制自己的情绪,龚诗晨突然间觉得这是嫁给了凌彦泓之后,第一次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是呢,龚诗晨的情绪并没有高昂到哪里去,就被凌彦泓的举动给扼杀了。
他只着一件内裤,便在浴室门口毫不客气的站着,让她一下子觉得愤怒羞辱而又找不到理由。
“麻烦,把那件睡袍给我递过来!”
凌彦泓的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冷酷而邪魅,脚上湿漉漉的他是不会走到地毯上去的,故而他的举动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只是受不了的人是她而已。
壁垒分明的胸肌,精瘦修长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既光滑又性感。
龚诗晨觉得脸上没有出息的红了下来,心头砰砰的乱跳,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了裸男。
“喏!”
她急急的递了过去之后,就要转身,发现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足以让他接到睡袍,到最后呢,她看着落在地上的睡袍,一脸讶然之后而尴尬的恨不得想逃。
邪魅的笑容,如同一轮可恶的月亮一般,在她不需要照耀的时候,硬生生的折射在她红了的脸上,凌彦泓第一次发现可爱的女人,也很令人心动。
凌彦泓裹着睡袍走出来的时候,龚诗晨正佯装在看杂志,她的脸上都是苦恼和忧虑,有他在这件房里,让她不太敢去洗澡。
凌彦泓的目光投来时,龚诗晨看书的神情显得那么认真而严肃。
“不去洗澡?”
他突然靠近,身上的香皂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俊美的脸,此时看起来更加性感而迷人,尤其是他不再冷酷的时候。
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不要对他动心,即是他对自己好,也不能原谅他曾经所作的一切,她能够做的也就是好好守住自己的心,到了他怨气不再的时候,放她一条自由的路而已。
“我?”
看着被他抽走的杂志,还有他那一本正经的要看杂志的样子,龚诗晨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太小心了,可是以她对凌彦泓的恶名的了解,他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更何况他们共处一室,更何况他们目前还是夫妻。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除非你愿意!”
凌彦泓见她脸上的惶恐和质疑,完全把他列入了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登徒子,色狼加*的行列,本来好看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了。
如果她再不去洗澡就说不过去了。
“我就去!”
被人戳穿了心思,多少是有些尴尬的,龚诗晨起身,抱起了睡袍匆匆向浴室走了过去,啪,浴室的门关的可严实了。
确定了浴室的门关的反锁上之后,龚诗晨才安心的脱衣,洗澡。
外面安静的很,似乎他不存在一般,也许是她过于小心了,可是顶着夫妻的名头,却不想做夫妻间应该做的事,她的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时候,庄文天在龚诗晨的世界里,已经越来越遥远了,她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想他,也没有理由去想他。
一个凌彦泓便足够龚诗晨焦头烂额的了,俗话说的话,忙中出乱,越忙越乱,龚诗晨第一次发现她一着急又做了窘事的时候,恨得想把舌头给咬了。
怎么什么都拿了,却忘记拿内裤了?龚诗晨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睡袍,小脸难堪至极。
龚诗晨在浴室内迟迟没有现身,终于让凌彦泓有些不妙的联想,俊脸上有些迟疑,但还是毫不客气的走到了浴室门口,敲门。
其实有睡袍罩着他是不会知道的,龚诗晨还在为自己的防狼心理打着最后的预防针,就被凌彦泓敲门的声音给吓住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
凌彦泓听得出来里面的流水声已经停止了半天还不见人出来,他的担心是正常的。
“没事!”
龚诗晨沐浴之后,脸颊红扑扑的走出来时,让凌彦泓不由有些疑惑,浴室里有那么热吗?
龚诗晨匆忙之中就像是夹着尾巴的逃兵,独留下凌彦泓聪明睿智有余,仍旧是想不通她到底怎么了,如此尴尬的事情,龚诗晨当然不愿意第二个人知道。
可是灯光朗朗之下,他捧着杂志,坐在了地毯上,扯上了被子,靠着软枕,一只大手支撑,半侧着身子斜躺,固然视线没有落到她这里,但是此时此地,从什物箱里取出了棉织小内裤的动作,怎么都像是做贼了一般。
“咳――”
凌彦泓微微喉咙发扬,此时一咳,足以让龚诗晨如惊弓之鸟。
“你在做什么?”
他不解,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女人都神秘的奇怪,此时她的手伸进了小箱子里,又缩了回来,干什么?大姨妈来了?凌彦泓想得比龚诗晨本身发生的事情还要深刻一些。
“没,没什么!”
脸更红了,在他那灼灼而猜测的视线下,她终究没有好意思翻腾,只得,缩回手,爬上了床,没有半份睡意的钻入被窝,然后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假寐。
龚诗晨,你怎么会这么窘呢,长这么大,学业有成,智力也算是中上之姿,怎么独独在男人面前时,总是屡屡犯错,不能坦然自若呢。
自我检讨一遍又一遍,龚诗晨一时之间睡不着,她决定等着他睡着了,再去摸内裤去。
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凌彦泓半侧身的样子,有些哀怨,他要什么时候才睡。
再度闭上眼眸,酣然入睡之状,希望他早早睡觉,她便不用如此如睡针毡了。
每每听到他翻动一页纸张,她的眼皮就要动一下,心头就要诅咒一次。
第一次她与他共处一室,忘记了男女共处一室的紧张,而是一心,祈祷他赶快睡觉,赶快睡觉。
终于,凌彦泓无趣的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望了一眼那似乎酣睡人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他不信她会睡的如此沉。
索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睡觉去吧,凌彦泓起身,把大灯关了,独留下壁灯,昏黄之间淡淡光芒,已经足够。
龚诗晨眼皮动了动,悄然抬起了头,看到了他面对着自己的方向,侧身而眠,坦然自若,反而是她小人了一般,不觉尴尬,又回到了远处,继续假寐。
等他睡着了她再去拿小衣服,她如实想着!
终于,在凌彦泓睡意卷来的时候,被龚诗晨微小的动作给惊醒了。
只见她猫着腰,来到了刚才他看到她蹲过去的什物箱子旁边,就着微弱的灯光,细细嗦嗦的摸出来一件东西,然后快速的溜向了卫生间…
哈哈,哈哈,凌彦泓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笑过,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可是,他得憋着笑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呼,终于大功告成,龚诗晨心情放松的回到了床上,扯着被子就要休息了。
可是凌彦泓一个翻身的动作,害得她差一点儿坐起来,放眼一看,他居然踢开了被子,睡袍都松开了,睡姿也是极为不雅的屈着一只腿入梦。
龚诗晨坐在那里,有些发呆,要不要管他,让他踢被子去好了,让他感冒去好了,她才不需要关心他!
可是,至少她受伤的时候,他每一个夜晚都守护在她身边,无论真心几何,至少是责任和义务上都说的过去。
龚诗晨磨蹭了半天,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再次猫着腰下床,然后扯起压在了他身下腿下的被子,为他悄然盖上。
凌彦泓能够闻到龚诗晨身上,那淡淡的芬芳,险些就是扯入怀中,立刻要了她。
但是他忍住了这冲动,继续着无辜睡相,享受着她的善良和单纯的呵护。
龚诗晨把窗户悄悄推开一些,这样屋子里就不会太热,他应该也不会踢被子了吧,那么冷酷傲慢的人,踢被子,嘻嘻,龚诗晨心头微微的得意,真该拍张照片留下来。
如此一折腾,倒是没有了睡意,当然,凌彦泓也是。
龚诗晨渐渐放弃了防备,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
睡意朦胧时,突然间觉得有异动,龚诗晨警觉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浑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了,因为凌彦泓站了起来,似乎正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龚诗晨拳头都握起来了。
就在看着凌彦泓快要走到床头的位置时,龚诗晨一骨碌爬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中,她苍白着小脸,声音颤抖而紧张的问到:
“你,你要干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凌彦泓微微的皱眉,这女人居然警备到这种地步,他不过是去关窗户而已。
凌彦泓不说话,从她的床头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关了窗户道:
“起风了!”
如果可以,凌彦泓这个时候会放声大笑,可是他没有笑,只是第一次觉得忍俊不禁的感觉是如此难受。
独留下龚诗晨钻地毯缝的心都有了,老天爷,她刚才――丢死人了。
龚诗晨羞红了一张脸,埋入被窝之中,心情相当的郁闷,这一夜如此一折腾,足足大半宿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