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你的名字很有意思,江西有个地方叫石钟山,苏轼更是写过《石钟山记》。石钟山是笔名还是真名?取何意?
石:我是1964年生的,出生时我父亲刚好在南京出差,家里给他拍电报说生了个男孩,让给取个名字。南京被称为石头城,当地有好多地名比如街道都有“钟山”二字,父亲就说叫钟山吧,就这么简单。
他没多少文化,更没读过苏轼的《石钟山记》
李: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创作特点,你的作品被打上“红色激情的标签”,你自己认可吗?想突破吗?
石:我认为这个标签不太准确,也不希望别人给我贴上这个标签。人们知道我更多的是根据电视剧,它的表现手法或内容上可能“红色激情”的感觉更强烈一些,这可能也与我的生活积淀有关。你知道,每个人骨子里都是有创作倾向性的。我不会为了热闹而刻意写某个题材,也不认为写作有过时之说,事实上我认为题材并不重要,那只是一个壳,关键是看你有没有真情实感。
其实我的一些作品如小说《母亲,活着真好》(被改成电视剧《母亲》播出)就是写小人物的,既不“红色”,也不“激情”。
李:你的作品好像不拍电视剧的很少?你认为自己是小说家还是作家?怎么看待小说创作与影视改编?
石:是,我的小说还是很受制片方的欢迎。但我仍是小说家,可是写小说的人往往把我划人影视圈,影视行当的人又把我当成是写小说的。
在我看,文学与影视的关系就像孪生兄弟,影视离开文学不可能走到现在,比如张艺谋的《红高粱》不是得益于莫言的小说吗?许多国外大片也都是从文学母体中脱生而来,反过来没有影视作品,文学也不可能有今天的火热。如今不可能有某部作品只靠获得了一两个文学奖就老少皆知,影视是最好的转换媒介,所以说二者没有高下之分。
我自己成名是因为有了电视剧,我一点也不否认。而有人认为作家“触电”是走下坡路了,其实不少这么说的人并非不想去“触电”,有人甚至主动给大导演当“枪手”,人家出思想,他来写本子。
其实大家都想名气大些,这样挣钱容易些,更容易追求生活中的一些物质满足,这都无可非议,无论是影视还是小说作品,评价标准只有一个——观众或读者喜欢就是好!
李:生活中对你影响最大的是父亲,那文学创作中呢?
石:我认为应该是海明威和杰克·伦敦,他们的作品对我启发最大。这是我在后来才意识到的,虽然他们的创作年代、生活背景与我一点也不同,但他们塑造的都是男人为主的硬汉形象,他们追求个性化的敢爱敢恨的精神气质是相通的。我接触他们的作品其实比较晚,是在上世纪80年代吧,以前读的多是本土文学。
李:怎么想到要写《男人的天堂》这部“半自传”小说?
石:写作到了一定程度上,开始反省自己的情感与家庭。写得不很流畅,甚至是艰涩,因写自己是一种“审丑”,不断在真实与想象中冲突,有局限性,既想大胆些,又放不开手脚。小说写了三代男性军人面对情感与战争的思考,想通过这个家庭反映出一个社会与民族,我把自己虚构成一个经历自卫反击战的军人,所以说还是作为小说来写的。
我本想用“史诗”的手法写一个家庭的传奇式经历,结果有些“力不从心”,3年写了20万字,感觉很不容易。我想等我50岁时,如果能面对自己的情感了,我会再写一部真正的自传。
李:新作《男人的天堂》书封上打着两句话:战争是男人的天堂,女人是男人的天堂。这是你对“天堂”的理解?
石:我始终认为优秀的男人应该去做一名军人,而造就一个真正军人梦想的是战争,军人的生命与意义要通过战争来实现,虽然我们都期盼世界和平,但和平是相对的。
而与一个优秀男人的生命过程中,相对应的就要有一个优秀的女人,否则这个男人的一生将不纯粹、不完美。
李:你会一直这么写下去吗?
石:也未必。如果我还有激情,我就会写下去,我认为目前看来,作家这个职业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生活相对独立自由,有心安理得的理由坐在那儿发呆。而且只要你的大脑还能运转,体力还行,这个职业可以是终生的,不像那些当官的都永远是暂时的。
如果创作渴望消失了,或灵感枯竭了,我一定会换个行当。有些老作家写不下去了,还站在那儿写,再也不能超越当年,感觉很悲哀。到了那一天,我会找个与文艺有关的职业,比如制片人或导演,年轻时曾想过教书,现在不喜欢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