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六年清乾隆四十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戊戌朔,諭八道兩都曰:「養者以荒政,莫如豫講,勑諭設賑三路,三路牧守,未知能有以奉承予意否。務農之道,亦惟曰及時而已。故曰:『食哉惟時。』每年元朝,輒下勸農綸音者,蓋欲其及時而豫爲之勑也。勑雖勤而效未著者,豈非爲牧守者,視作故常,行會之到營邑也,特不過一番看過,一番知委而止,初不肯十分費心,十分用力而然歟?今日,今年之元朝也,予又誠心勑諭,若其擧行之誠與不誠,是在牧守。嗚呼!命我衆人,庤我錢鎛,導趨時也。嗟嗟!保介維莫之春,懼失時也。古昔勸農之政,若是其勤也,而其所以勸之,不但在於辰告申布,率其不暋作勞者,必也軫其艱而助其力,曲爲措置,而多方成就,然後始有效耳。今夫農之耕播種耘,莫不有時。一或愆違,無望有秋,而蔀屋之下,生理至艱,欲耕而無農牛,欲耘而乏鎡基,人皆服役,我獨歛手,乞借不得,愁歎無奈,則若是者,苟非牧守勑其掌任,諭其隣里,俾有以相資互須,其何以及時乎?又或乞牛於東,借器於西,傭貰略備,田功可卽,而甄罌俱罄,炊烟幾絶,旣無可食,又無可播,則若是者,苟非牧守詳察其虛實,斟量其多寡,分等給還,間行賑貸,亦何以及時乎?至若雨水已降,稂莠已茂,一日不播,將致乾涸,二日不耘,必就荒蕪,而于斯時也,爲牧守者,不惟不勸,乃反沮撓,力役而奪之,推捉而妨之,則其爲害農,又豈特水旱蟊賊比哉?顧今春已及矣,農已始矣。嗟!我民命,亶係是時。眷彼西疇,實勞憂思。況昨年穡事,三路旣告凶歉,他道亦未登稔,今又不熟,則民將若何?災祥雖曰由天,畬穫實亦在人,勸農之政,烏可少忽?且豊歲之勸農易,而荒年之勸農難,以其宿食之有無殊耳。若不孜孜胥勸,何冀穰穰收效?玆予不憚煩複,敷此十行,咨爾方伯、守令,其各竭誠奉行。予言之所及,特其大者,其所未及,亦皆周詳審察,利無小而不擧,害無細而不祛。期於所謂曲爲措置,多方成就,俾有實效,以副分憂。若其所以布德而究惠,則在於旬宣字牧之臣,辦得一箇實心耳。苟無實心,以期實政,而徒區區於期呼追集,紛紜督責,要以應文塞責,則古人所謂:『是乃妨農,何名爲勸者?』不幾近之乎?嗚呼!邈矣,畎畝雖難周察,考厥勤慢,自有賞罰。毋曰故常,另加惕念。」
○賜耆臣歲饌,敎曰:「前同樞鄭二天年爲百有十一歲,曾在先朝,每命入侍賜饌,而予所目擊。此人之至今無病,豈不稀異?尊高年之義,不可無優恤之擧,歲饌加給。」
1月2日
○己亥,御春塘臺,行歲首犒饋。
○頒亥子囊于大臣、閣臣、承史、六曹長官、五營將臣、三司諸臣,敎曰:「亥子囊頒賜,卽國朝故事也。」
1月3日
○庚子,御仁政殿,親押祈穀祭祝。仍詣社壇,省器省牲。
1月4日
○辛丑,晝講。
○設人日製于泮宮。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箚,以八條陳勉,仍乞休致。優批不許。
1月5日
○壬寅,御明政門,受朝參。領議政徐命善,以蕫遊民、興地利、疏堤堰、備水旱,婚嫁過時者,官助成禮爲請,竝從之。命善又啓言:「明義理、正廉防,有國之先務。臣於兵曹判書蔡濟恭,深有所駭惋者。臚列之人言,更無餘蘊。休退之疏籲,亦旣屢陳,而除命一出,究然出膺。本兵職任,未必重於《寶鑑》,前後敦召,亦不下於今番,而前則一味逋慢,今則明沒承當。處義顚倒,廉防壞了。然此猶薄物細故。丙申春獄後,聖上特推含匿之意,曲加庇覆,逆招名出,而卽割去之,臺章聲討,而反罪斥之。此事臣不敢詳論,而爲今日臣子者,包此心而主此論,則非殿下之臣子也。趙宗鉉、具庠輩,則方在臺啓,而獨使濟恭,揚揚處朝廷之上,世豈有如許義理乎?」右議政李徽之啓曰:「再昨夏國榮罪黜後,以爲:『蔡濟恭所秉之論極是。吾當合力而成就』云。其說盛傳於都下,至出於其家人之口。濟恭若不包藏此心,主張此論,則豈爲不逞輩之嚆矢乎?」上曰:「成就者何事?」命善曰:「丙申春獄反案之計,而當初國榮向國之時,雖愛護濟恭,猶深斥其主張此論之罪。及其罪黜之後,窮無所歸,反以濟恭所秉之論,謂極當,可以合力成就云,豈不痛惋乎?仍請削黜。」上問判中樞鄭存謙。對曰:「擧國公共之論,豈有異同乎?」上曰:「業己蕩滌無餘,到今何必追提乎?」
○禮曹判書金魯鎭啓言:「孝烈旌褒,逐歲抄啓,恩典屑越。另飭京外,精抄修啓,每式年歲首,本曹三堂,齊會詳覽,其尤者,區別旌復,別錄一冊,移送政府,如署經之例,始爲別單啓下,請定式。」從之。
○校理尹㬦等,論閭巷奢侈之弊,請先禁左右近習服似華靡者,曉諭中外。上嘉納。
○大司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