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章
钱端玉虽然生豪门世族,不过江南山水风情与帝都皇家气派是绝对不可同日可语。
江南气侯湿润,南人也多精细柔媚。
钱端玉第一次来帝都,是第一次来行宫陛见,说不紧张是假。可是,能见到传说中真龙天子,钱端玉被教导再如何老成,心中仍免不了升起淡淡兴奋与隐隐喜悦。
薛少凉武功高强,明湛身边儿当差,也没啥要紧事给他做,奉命送钱端玉出宫,听着身后人呼吸一会儿悠长一会儿急促,似有什么病症要作似。
薛少凉不是什么热心肠人,不过,若钱端玉身有疾病忽而倒地不起,也是他麻烦事儿。薛少凉顿住脚,两只眼睛探照灯似上下打量着钱端玉。钱端玉想着前面美貌侍卫怎么不走了,又给薛少凉看心里毛,只好止步,极有礼数问,“大人,可是有何吩咐?”
“你身子没事儿吧?”薛少凉面无表情问。
若说钱端玉是温润如玉君子,薛少凉就是冷若冰霜剑客,俩人气质完全不同。钱端玉给薛少凉看心头寒,再顾不得留意人家美貌,连连摆手,“大人这是何意,我身子好很。”
薛少凉见钱端玉窘脸都飘红了,点点头,承认自己弄错了,丢下一句话,“以为你有病呢。”转身,继续带路。
把个钱端玉钱小公子给郁闷,真想回一句,你妈,你才有病呢?
钱端玉初次面圣,回家钱永道自然细细相询,父子两个又有一番计较说道不提。
随着帝都城一日热闹似一日,明湛皇位坐越稳当。
卫太后那里有不少人奉迎,明艳明雅没事儿总来请安,就是淑媛淑娴淑玉三位公主也会识时务结个善缘儿。
淑玉长公主说话儿向来是细声细气,和风微雨一般,“儿臣也不大清楚这位钟道长来历,说是钟南山修练,刚刚下山来,见帝都落霞山栖凤观里气象好,就那里落脚。给人摸骨看面相,灵验不过了。”
“儿臣原是不信,就用身边儿小婢去试他。不想钟道长将小婢出身说半分不差,还将小婢入宫前老家大致方位都算出来了,这岂不奇异?”淑玉长公主道,“儿臣想着,赏他些金银,那道长却言凡间金银与他无用,只要吃食即可。”
明雅拈着粒葡萄剥皮,笑道,“这位钟道长,我也听说了。还是我婆婆想着去找钟道长算卦,这钟道长也是古怪脾气,一日三卦,多一卦也不肯算。现栖凤观里算命号子都排到后年去了,我婆婆让驸马帮她想法子插队呢。”自从6文沐回归二房,明雅也换了婆婆。这位6家二太太是个伶俐精细,反过来把明雅当婆婆似供奉。明雅如今也明白许多世情,反正自她搬到公主府,与婆家人来往并不多,自己当家过日子,总是舒服。
卫太后笑,“天下还有这等奇人,我倒是头一遭听说。”
“母亲也想去算吗?”明艳问,女人大概都对这种神仙道长有兴趣吧。
卫太后却是异类,云贵二省笃信佛教,卫太后却是个没啥信仰人,她信仰就是自己。卫太后笑着摇头,“我这一辈子都过去大半了,也没什么可算。”
明湛却是个八卦分子,两眼冒光跟着凑趣,“算卦真这么灵验?”
“反正帝都现都传开了,就连福昌姑妈家如梅表姐,脾气以往多么暴躁,我们都怕了她。”淑娴长公主道,“福昌姑妈去找钟道长,钟道长说是如梅表姐院子里一棵杏树种不是地方,冲了表姐运势。福昌姑妈连忙命人将那树除了,听说现如梅表姐跟换了个人儿似,再不似先前。”
淑玉长公主接着道,“要我说,这位钟道长,还是有些道行。如一般算命先生,一开口就是让人花银子,这位钟道长从不收银钱,只要吃食果腹。如今,还免费赠向善经。光那经书印下来也要几十钱了,我看过,都是劝人行善东西,没有半分不好儿。”
明湛好奇,“三姐姐,那姓钟神仙有没有什么法术?譬如,腾云驾雾,点石成金之类。”
“那不就真成神仙了。”淑玉长公主帕子捂唇直笑,“这个,我可真没听说。要不,我打听一下再告诉皇上。”
“好啊,就麻烦三姐姐了。”
淑玉长公主抿嘴笑,“这没什么麻烦,我家反正也是闲着,又不费什么事儿。”
淑娴长公主回府。
展少希正花房里拾掇他那宝贝昙花,听说公主老婆回家,净一净手,就去看老婆。
“回来了,德母妃如何了?”展少希关切问。
淑娴长公主为德太妃所出,自幼抚于德太妃膝下,德太妃只此一女,爱若珍宝。只是淑娴长公主出嫁后,德太妃依旧居于后宫,太皇太后身边儿服侍。淑娴长公主挂念母亲,时常进宫给卫太后、太皇太后请安时,顺道去看望生母。
听到丈夫有问,淑娴长公主笑,“母妃瞧着气色不错。”明湛入主皇室后,并未曾委屈过宫妃,当然也不可能特别去照顾。毕竟德太妃只是凤景乾妾室而已,而明湛有自个儿亲娘,人家先前也与德太妃没啥交情。
淑娴长公主直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接母亲回府奉养。”
后宫之中,有子女太妃太嫔,待皇登基,按理是可以随子女出宫居住。只是如今情况特殊,太上皇虽去了云贵,可他老人家活好好儿。太妃太嫔们还不是寡妇儿身份呢。
再者,明湛做了皇帝,也不能直接开口将太妃太嫔们送出宫去。否则,少不得落下个撵太上皇妃嫔出宫刻薄名儿。
所以,明湛登基,只管好生养着这些太妃嫔们,半点不提奉养之事,把几个公主急够呛。
“要不,我也去找钟神仙算算。”淑娴长公主问驸马展少希。
展少希自从上回徐相府替曾静挨了板砖,流了半脸血,看过御医后,就一直宅家里,养了两个月,如今额上仍能见一细粉色长疤。听到公主老婆话,展少希连忙道,“你别信那些神神道道东西,与其去找个道长,不如问一问陛下。我看,陛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上次大姐因着婆家事被太后嗔怪,臊了个没脸。”淑娴长公主叹道,“我倒不是要面子人,就怕一张嘴,惹得太后皇上不悦不说,倒连累了母妃。母妃也劝我,说她宫里一样。”
展少希摇头,“先前若不是皇上极力要求取消公主府宣召制,我还不能与你住到一处儿呢。我看,皇上对女孩儿格外怜惜些。皇上侍太后至孝,如今你也是一片孝心,只是一问,人之常情,皇上当不会怪罪。倒是你这求神拜佛将此事问及外人,若是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难免叫皇上太后多心呢。”
淑娴长公主对着镜子缷下几支华丽珠钏儿,向展少希道,“说起来,皇上也对钟神仙有兴趣呢,还叫三妹妹帮着打听,想着问一问钟神仙可有法术。”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展少希叹道,“皇上若是对这种玄学生兴致,并非吉兆。”
淑娴长公主忙敛色道,“驸马,你胡说什么呢。皇上只是一问罢了,再说,那钟神仙确有几分道行呢。”
展少希嗤道,“也只有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喜欢烧香拜佛,才会觉得灵验。要我说,真正修道之人都讲究六根皆断,哪个会到凡间来追求这些虚名儿。不过是哄人,花些银子听他个开心罢了,到底别当真才好。”
淑娴长公主听展少希这样说,半晌没说话。
她不能与展少希说,她大婚犹明艳之前,如今明艳已经两儿两女,帝都城里有名旺夫女非明艳莫属。自从泰阳大长公主眼明手为儿子娶进了明艳,寿安侯爵位早已经落了冯绍明头上,且冯绍明屡得重用。明艳自身也极争气,一口气生下两儿两女,如今随着明湛登基,明艳地位是水涨船高。
明艳自是不能与明淇相比,不过,明淇并不帝都。
明艳是皇帝长姐。
如今,淑媛长公主都要让淑仪长公主明艳三分。
淑娴长公主诸长公主中并未居长,她母亲德太妃先前也并不十分得凤景乾喜欢,只是因为养育了公主,凤景乾为了女儿面儿上好看,才升了德太妃妃位。
德太妃一心养育女儿孝顺当时还是太后太皇太后,不争宠不谄媚,静静后宫生活。
德太妃性格直接影响了淑娴长公主,淑娴长公主并不是什么有野心人。就是当初为她选驸马时,德太妃求了凤景乾,不必为女儿选权贵门第。
由此,凤景乾为淑娴长公主选了展少希。
展少希身上有个子爵爵位,这个爵位帝都里实是有些不起眼儿了。展家人丁单薄,到展少希这代只剩他一人,展少希成年之后,家里直系亲人一死光。
凤景乾之所以会择中展少希,就是因为这人没啥野心。
凤景乾一次微服去国子监,正值夏日,一阵急雨,人人避雨且不急,展少希是个爱花草之人,像个傻瓜一样去抢救摆外头太阳花,淋了个精湿。
这只是一件小事,当然不可能看出展少希有什么特别才能来。
实际上,选驸马,本身也不用驸马有什么特别才能。只要能伺候好公主,就足够了。
凤景乾命人查展少希来历,却十分巧合,展少希是德妃娘家同族侄子。德太妃娘家与展少希均为旁支子嗣,若要论亲,已经出了五服,还远很。
凤景乾初时嫌展少希命硬,不但克父克母,简直没他不克,并不愿意。德太妃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信儿,想着能与娘家人搭上一星半点儿陪送,竟十分愿意,几次请求。
凤景乾也就允了。
展少希与淑娴长公主不仅是夫妻,是遥远远房表兄妹。
自大婚后,展少希虽说家里人丁单薄,却有些家资。且此人虽是个阿宅,却很有些心机,没费什么力气就拿捏住了淑娴长公主奶嬷嬷。
可以说,公主府宣召制尚未取消之前,展少希日子过,一代驸马中,是相当滋润。绝对比苦B温长枫强出三条街出。
只是,再如意生活也会有不如意之处。
淑娴长公主不如意就于,他与驸马成亲九载,如今尚无子息。
一个女人,等闲哪个愿意将丈夫与别女人分享。只是长期没有孕息,淑娴长公主别提多么心焦,就是宫里德太妃也劝女儿,不如先找个侍女,哪怕去母留子,膝下总有个念想,也免得驸马生出外心。
德太妃好不容易做通了女儿工作,哪知展少希不乐意。
展少希话是,“儿女是天意,非人力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不肯纳小,把个淑娴长公主感动哭了好几鼻子,愈觉得对不住驸马。
钟神仙刚刚出名时,淑娴长公主就去瞧过了,还买了符水回来喝,只盼着能天赐麟儿。
只是展少希于佛道一途并不信服,平日里淑娴长公主去庙里烧香都要念叨一二,这符水之事,淑娴长公主是万不敢叫驸马知道。
卫太后留了明湛用午膳,对明湛道,“阮妃病了。”
阮妃,阮晨思。
明湛想了一会儿,才反应出阮晨思名子,问道,“母亲,病很重吗?”
“她想见一见自己家人,我允了。”
“哦,让北威侯夫人进宫来看看她吧,见着亲人,兴许就能好呢。”明湛搅着瓷碗里鱼汤,轻轻叹了口气。
卫太后并没有命人留下服侍,这屋里也没别人,外头守着亦是卫太后身边儿心腹宫人。
“这也没什么,你后宫里总得摆几个人。阮妃,就是这个命。”卫太后温声道,“这后宫,历来多少美人终身不得见君王面,那也是一辈子。如今她们生活供俸总是不错,你也并没有委屈到她们。”
明湛知道母亲说是实情,他与阮鸿飞关系,再亲近,也是不能见光,不能让人知道。凤景乾让阮鸿飞留帝都,唤阮鸿飞为王弟,口头上承认阮鸿飞与凤族皇室关系,虽然这是阮鸿飞能留帝都原因,也正是由于这些,明湛永远不能将他与阮鸿飞爱情诉诸于众。
他后宫,总要有人充当门面。
他心目中人,总有轻重之分。
人,总会为了自己目,牺牲他人。
帝王,是如此。
明湛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心不断挫磨中一日似一日冷硬。
淑玉长公主已经尝到了与皇帝太后搞好关系甜头。
与温长枫说了皇上想要打听钟道长事儿,淑玉长公主笑,“皇上可是托了我们来打听,驸马,你可得力啊。”
温长枫先应下来,面色并不大欢喜。淑玉长公主是个心细人,忙关切问,“驸马可是有心事?”
“公主。”温长枫笑笑,扶着淑玉长公主一并坐到榻上,“我没事,公主不必担心。我是想,这些神鬼之事虚无飘渺,历代帝王里多有深信此道,终沉缅不能自拔。”
“皇上这样年轻,既然皇上吩咐下来,咱们自然得打听清楚。只是,日后这样事还是少跟皇上说为好。”温长枫与展少希看法异常一致,叮嘱妻子道,“否则若皇上真沉缅玄学,耽搁了朝政,朝臣们溯本逐源追究起来,过错都得算到咱们头上。”
淑玉长公主低呼一声,自责道,“我竟没想到这些。”
“公主,我只是一说。皇上圣明过人,对这些东西或者只是好奇罢了。”
淑玉长公主忙道,“我记得了,驸马就放心吧。下个月是婆婆寿辰,我已经将礼单备好了,驸马要不要看看?”
“公主看着办就是了。”温长枫道,“到底不是亲生母亲,也不必太过贵重。”
“知道了。”淑玉长公主笑,“又不是头一年拟礼单,咱们只比二弟家略略多一些罢了。”
温长枫感激看妻子一眼,他虽是卫国公府嫡长子,只是如今尚未分家,且继母当家,继母是祖母嫡亲侄女儿,又有自己嫡子,若非温长枫实是颜正有才被凤景乾召为驸马,如今他能不能国公府立足都两说。
先前,温长枫手里就窘迫可以。他虽然有生母嫁妆手,却有舅舅一家要接济。
后来成了亲,淑玉长公主非常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虽然有奶嬷嬷挡着,仍是偷偷资助温长枫。如今不必说,温长枫朝中当差,月俸虽不多,都数交给淑玉长公主,俩人只管消消停停恩恩爱爱过日子。
也算是苦甘来了。
明湛尚未见到钟神仙,就收到了西北战报。
西北捷报来很是时候。
天津港招商即,这个时候能有一封捷报,明湛得说老天爷都站他这边。
笑眯眯拆开密奏封皮,明湛一目十行阅过,唇角微微一滞,遂笑开来,“唉,看来鞑靼老可汗确是受到了天神召唤哪。”
诸臣听到是捷报,二话不说纷纷恭喜明湛,大呼陛下圣明。
明湛眸光一闪,笑道,“不过是朕登基后第一次战事而已,又未能生擒鞑靼王,算不得什么捷报。”指尖儿抚摸着西北战报,明湛道,“什么时候能将鞑靼人赶出西北草原,才算大捷。”
兵部尚书顾岳山笑,“这都是陛下圣明,令西北早有防备,方有此次大捷。”
“西北军建设都是太上皇之功绩,朕登基时日尚短,不过是人之常情推测一番罢了。”明湛谦逊,继而道,“自上一次鞑靼叩关,已有十年之久。如今汗王登基,又积十年之功,不可小觑啊!”
明湛想到战报内容,便有些许忧虑。不过,平阳侯没有猜错明湛心思,眼看天津港招标即,这个节骨眼儿上,能有一封捷报是再好不过。
明湛道,“这次鞑靼人来势汹汹,传旨川陕总督,川陕各镇严兵以待,务必安抚百姓,勿使其慌乱不安。另外,传谕宣府将军,辽东将军,大同将军,均要做好迎战准备。”
明湛对于兵事谨慎完全出了臣子们预料。
对于君,能有一场胜利,这对于皇位稳固有着不可估计作用。
而且,据臣子对于君王了解,皇上以往可真不像个低调儿人。明湛平淡,让人生疑。
明湛正色道,“待钦天监择吉日,众卿随朕将此捷报呈于奉先殿列祖列宗之前,好让列祖列宗知道,他子孙并未辱没他江山。”
此时,诸臣方将疑虑去。看来君王有广阔志向,自然不会为一次捷报而沾沾自喜了!
想一想皇上话“又未能生擒鞑靼王,算不得什么捷报。”多大气魄啊。
明湛回到卧室,阮鸿飞亦是刚从外头回来,他消息十分灵通,笑对明湛道,“西北大捷,恭喜陛下了。”
何玉摇光俱已识时务退出,明湛拉住阮鸿飞手,将怀里战报递给阮鸿飞瞧,“不过是甘肃一隅而已,这是战报,你瞧瞧。”
阮鸿飞一目十行看过,拧眉道,“只要能守住西北就好。如今天津港招商即,只得将战报当做捷报送了,否则这一路千里,沿路多少村镇城郭,百姓不明就里,难免心中惶惶,就是如今帝都商人们,怕也会心中不安。”
“甘肃、宣府、大同、辽东,这四地屯兵三十五万,不过,能真正上战场有多少?”明湛看向阮鸿飞。
“三十万总是有。”阮鸿飞道,“鞑靼族人少,多着能有五万兵马,已是顶天了。”
“那我就放心了。”三十万人守城,总不会被五万人打光吧。何况先前明湛粮饷刀枪药材大手笔送往西北,且又提醒西北备战,这一战,虽然没有必胜把握,起码守城是无虞。
阮鸿飞眉毛轻拧,提醒明湛,“这个时候,天津港招商即,帝都城中聚集了九成大商家,还有各地大儒,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明湛笑,“我这就拟旨平阳侯,不必贪功,只要守住西北,就是他一大功。”
“平阳侯老成持重,应该不会贸进。”
明湛道,“只要天津港招商顺利进行,现还不是打仗时候。”
不管怎么说,西北传令兵高喊捷报,一路飞驰帝都,长眼都看到了。
整个帝都城都陷入欣欣得意欢悦中,那些前来竞标商人,对朝廷信心高涨到前所未有程度,他们坚信,皇帝陛下英明无人能及。刚刚登基,就打了一场胜仗。
西北军胜利了,天津港工程定也有着无限光明未来。
徐3拿着折子,每日与明湛汇报,收了多少银子啥啥。明湛打趣,“三元出身徐尚书,竟也有这样铜臭味儿十足时候啊。”
连徐3都认为明湛虽然非皇嗣,却确是有帝王命运势,自明湛登基,当真是风调雨顺,盛世气象。
国库丰盈,徐3这个户部尚书好当家,压力减小,徐3笑,“臣奉户管理户部,本就天天与帐薄子铜钱打交道,带着铜臭味儿,可见臣职责。”
明湛弯了弯唇角,“朕听吴婉说,秉忠颇是努力。”
皇帝话,一句是一句。徐3忙道,“多亏吴大人不嫌弃那小子笨,肯教他。”
“女人哪,也有能干,譬如你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