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喆迪自然不知道,那样一次冲动的吻,会将龚诗晨的幸福瞬间撞击到难以成型。
只是妒忌的心,看着她的幸福时,一丝轻狂的不甘心,变成了恶意的玩笑,也许这个吻,便是一个句号,他和她之间,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撑着雨伞,包着文件,范喆迪的脸上笑着,却眼底里都是凄凉,第一次动心,就这么被扼杀了,遗憾吗?
生不逢时也罢,相见恨晚也罢,终究,如尘埃一般,会落定成空,她将是夹在岁月书签的一枚花朵,枯萎在他的记忆里罢了。
美臣,呆的没有理由了。
范喆迪雨中嘶吼一声,繁花的街道只剩下雨天赶路按喇叭的声音,连身边的人也只是错愕的望了一眼,便不以为意的走开了。
龚诗晨冲入雨中,跑到了小卖部的时候,庄文天的脚步忍不住动了!
龚诗晨买了雨伞回来之后,便跑到了美臣拐角处的地方去等车,将近六点钟了,这个时候路上的空车根本就没有,龚诗晨郁闷的掏出了手机,看了看自己的拨打记录,最后索性放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可能有事情临时耽搁了,他可能临时出了什么变故。
她猜测着,却并没有真的那么恼他,如果不让他来接她,也许她现在早到家了。
唉,真是麻烦呢!
龚诗晨看着天色黯淡,雷声隆隆,心想,再等不到车,真要淋成落汤鸡了,雨点越来越大,路上行人越来越匆忙,她不是最狼狈,但是心情却因为这雨天和凌彦泓的缺席而糟糕。
裤脚和包包都被打湿,车来车往,红灯显得频繁,下雨天,遇到糟糕的交通,就是这感觉,恨不得飞回家去。
一辆*包的法拉利飞速而过,让本来已经湿了裤脚,半个小腿都湿了。
龚诗晨气恼之余,只能无奈的继续等待,直到一辆车停在了自己面前时,龚诗晨认出来了车子和主人,车窗落下,庄文天的脸上带着关心和严肃,没有探出头,而是很严厉的命令道:
“上车!”
喧嚣之中,龚诗晨没有过多的犹豫,已经上了庄文天的车,车窗升起,雨点再也打到身上,隔音极好,突然间有一种安稳和舒适的放松,龚诗晨的心情大好之余,不得不想到了一个问题,庄文天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脸上微微的感激,最后成了礼貌的道谢。
“谢谢总裁!”
绝对不是好巧那么简单,龚诗晨的头低下来,不愿意去思考自己心中这种依赖温馨的留恋,更不想看清楚庄文天的神情和心情,没有问,却是沉默的坐着,因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红灯,又是红灯。
“擦擦身上的水!”
豪华的轿车内,什么都一应俱全,他的脸上没有特别的柔和,好像是被谁气到了一般,顺手扯了纸巾递到她面前,却是没有看他,双眼直视着窗前,任由雨刮器来回的舞动,任由前面的视野清晰了模糊,模糊了清晰,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窥视了她的生活,又忍不住要干涉些什么了。
“谢谢!”
龚诗晨头低的更狠了,心头落寞的悲伤和无奈,饶是动心了,却是道德所不容许的。
庄文天没有说话,她客气的说着谢谢的时候,堵的他肚子里都是火,看着她低头的样子,那火又无形中消失了。
绿灯,红灯,他没有问她,她也没有告诉他。
但是他却是知道了通往凌宅的路,雷雨轰隆隆的一片在天空响彻,而她的心,因为庄文天在身边,却是一点儿也不怕,也不烦躁了,只是留恋这短暂的温馨,也许只是爱慕,并不是爱情,至少她并没有达到离开谁不能活的地步。
龚诗晨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刘海微微的湿,她想等快到别墅区的时候,得提前下来,庄文天亲自送她回家,那就太异常了。
“niki,你在勉强自己吗?”
手掌按紧了方向盘,就如收紧了的心一般,为了一个不在人生计划中的女人,他越来越茫然这失控的感触。
“我?”
龚诗晨终于转眼看着庄文天,说不出话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显然有些忙乱,勉强吗?
算不上特别勉强吧,至少可以预见,如果用心经营,她和凌彦泓之间的婚姻,并不是最糟糕的。
庄文天依旧认真的开车,只是瞄间她的粉唇,她的眼眸,便觉得这是一种诱惑,更甚至窝火自己对于她的纵容,任由她抉择,是对的吗?
“如果不开心,可以告诉我!”
他平静的说着,龚诗晨的心又加了一层温度,他的体贴,远远在凌彦泓之上,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谢谢总裁,我很开心!”
龚诗晨割断了他给予的关怀,她怕自己情不自禁,真的爱上了他,那样她的婚姻才是真正的不幸。
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直到车子快到了别墅区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
不需要她提醒,他知道哪里停更好。
“再见!”
她提起了包包,撑起了雨伞,说再见的时候,仍旧是有着刻意的疏离,庄文天的视线,柔和的,投诸在她的背后。
没有说再见,只是看着她在雨中,越来越远。
龚诗晨却觉得眼底里有泪水朦胧,她的心,为这背后的温暖而难受着。
龚诗晨看着自己脚上的污水,心想那辆豪华的雅致估计都要被自己弄脏了,回头转身,明知道看不到那车子的存在,但是还是望了过去,除了依然滴滴答答下雨的天空,黑暗下来,再也没有什么了。
打开房门,龚诗晨讶然的看着坐在了客厅里的凌彦泓,他的脸色冷凝成冰一般,似乎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一样,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看到凌氏老夫妇,而佣人韩婶正一脸带着好奇和恐慌的看着她的到来。
龚诗晨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凌彦泓那一副冰冷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狼狈,还有饿着的肚皮,心头一股火苗,前所未有的蔓延了起来。
本来还在想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而临时失约,现在看来远不是那回事,而且,连整个客厅都似乎被凝结了的气息,让她明白,他在生气,因为她而生气。
她莫明其妙啊!
火气,她也有的,既然他是故意失约的,那么她还要受他的脸色,那可就是说不过去了。
从来在他面前,她都是忍耐的,可是这一次,遇上了凌彦泓的冰冷,龚诗晨的火气也是猝然升起,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觉得折磨愤怒和委屈,甚至想到了――离婚。
换了鞋子,拎着包包,脸上带着一种决然的愤怒,龚诗晨本着脸儿,准备上楼,韩婶急急转身,状似忙碌,本来是想问龚诗晨晚饭吃了没有的,但是看到这局面,也索性躲在一边了。
龚诗晨走的比较着急,甚至带着一种强烈的反叛的情绪,为他的冷然,为他的失约,为他如此突然的火气而郁闷着。
心头都是为自己一晚上白等了而生气,至于他为什么恼火,她压根儿闹不明白!
“站住!”
凌彦泓果然是冷酷的命令着,他的脸色和语气一样,都没有多少感情的,第一次面对落文可的背叛时,他竭力克制了情绪,平静的就像是一个豁达的父亲原谅了女儿的自私一样,可是事后两天他毁灭了多少东西,记不得了。
而如今,当他带着怀疑和不信,得知了她在美臣上班时,还不明白她何以选择了美臣时,范喆迪的出现无疑让他确定了一个令他愤怒而冷酷的答案,他没有冲上去,朝她吼,也没有追上那范喆迪爆揍一顿,转身离开,他冷笑,他张狂,他甚至是告诉公路上飚车一般的飞逝。
他是霸道,是独裁,可是他给予了她自由,从前不在乎她生她死,对于她在哪里工作,并不是很留意,而如今在乎了,才发现,她选择工作的地方,足以让他恨不得将她捏碎,而她和范喆迪之间的暧昧,让他像做无情的猛兽,再也不用怜惜她的一切。
够了,都够了,他固然做的还不够,还不足够挽回她的心,但是她怎么能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她怎么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也玩着贪心的游戏。
乖巧如她,胆小如她,却原来愚弄了他!
没有说话,龚诗晨上了楼,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准备第一时间反锁上门的,可是凌彦泓显然比她更快。
他的脸色更难堪了,他没有料到,她居然听而不见。
龚诗晨的脸上,冷漠中带着一种陌生的冷静,她知道她抵挡不住他的力气,索性准备把房门打开,可是他却狠狠的甩上了之后,反锁了。
他的神情犹如负伤的猛兽一般,那般冷酷中带着嗜人一般的恐怖。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凌彦泓――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龚诗晨被他那逼近的样子给吓住,她一边后退的同时一边终于忍受不住的质问,眼底里都难受的冒出了泪水,不要怪她无能,而是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这样的莫明其妙,他对于她,是控制,是独裁,还有什么?
“不知道?”
他嘴角挑起了一抹冷魅的笑容,眼底里更多的不解和不信。
自己做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可以这样装无辜的吗?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什么?你莫明其妙的让我等那么久什么意思?”
龚诗晨气恼的胸脯起伏,她很狼狈,裤子湿了半截,头发也湿了很多,固然擦了水渍,还是有被湮湿了的地方,看得出来她等他,等的多么的狼狈。
是她带着委屈和气恼向他发飙,难道是他错了,难道是他错了?!
“为什么去美臣上班,为什么?为什么?”
气恼的越很,却是越觉得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愤怒!
弄了半天他就气这个啊?气她去美臣,她去美臣也是顺其自然而已,难道美臣不能去?
“我去美臣怎么了,美臣就不能去?”
龚诗晨胆怯的躲向了一边角落里,试图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是他已经走近了,恨不得抓住她爆揍一顿的表情,让她气恼的很,在他眼底里,她不过就是一个笨蛋,一个可以呼来喝去的木偶娃娃一样么?
龚诗晨的问话让凌彦泓的脸上一阵扭曲,怎么回答她,怎么告诉她,和庄文天这个男人的恩怨,怎么告诉她,一切的一切,因为什么而起,因为什么而娶她!
在美臣上班,且不再说,她居然瞒着他和范喆迪那个男人暧昧不清。
这就是她一直不肯放弃这份工作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他的火气仍旧是难以消停,他的怀疑和伤害在无形中逼向了她。
不能理解凌彦泓的愤怒,所以龚诗晨的势头一点儿都不低迷,相反的,想到了她晚上在美臣外面等的焦急,还被范喆迪那个混蛋占了一次便宜,龚诗晨就把这火气都发在了眼前的男人面前。
和他的冷酷和邪魅的要吃掉了她一样的表情相比,她的难得一见的义愤填膺和气恼,也并不失色半份,明亮的眼眸,再加上她如此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甘服输的小母鸡一样,和他勇猛的斗鸡眼。
是的,凌彦泓的怒气来的莫明其妙嘛,气死她了。
凌彦泓脸上的表情,让龚诗晨有些好奇,美臣得罪他什么了?难道在庄文天手下做事让他这么不开心,所以他才耍她,说是十五分钟之后到,结果呢,害得她等了四十分钟,加上其他东奔西走的时间,将近一小时,她被他耍了啊!
明明是他不对,他却火气比她还猛,回到家里遭遇如此的颜色,她难以理解。
好脾气,也不是被他这样一直欺负的啊!
她的表情显得那么不解,那么委屈,那么愤怒,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吗?
她不心虚吗?凌彦泓的眼底里都是疑惑,冷酷的脸上不愿意承认自己偷看到的状况,可是这酸酸的滋味,让他恨不得将她扔的远远的,可是为何此时却最想把她压在床上狠狠的惩罚一顿才满意,双脚不自觉的靠近,她的担忧的眼神,让他不高兴了,她就那么怕和他做那档子事吗?
“为什么去美臣上班?”
他执迷不悟的问着,被这样一个事实给气的吐血,为什么一定要是美臣,为什么还要和那个范喆迪搞暧昧,她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吗?她会诚实回答吗?
他担心着,逼问着,靠近着。
“为什么不能在美臣上班,我随便选的,有什么不对?”
龚诗晨的气势并不是那么高昂,实在是因为他居高临下的样子,眼神里的火苗,让她觉得他很危险很危险,让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随便选的,真的吗?”
他抓住了她,嘴唇快落到了她的鼻子上,问话的语气让她非常的不甘心,这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他那冷冷的腔调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真的,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我在哪里上班也要获得你的批准?”
她撤开脑袋,试图和他保持距离,太近了,看得到他的眼眸里,她惊慌的样子,并不是那么的中气十足,她并不是善于争吵的人,她多半的时候忍了,或者是生闷气,也不想和谁吵架去。
“真的?”
凌彦泓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她还要掩饰到什么时候,女人都这么善变,都这么会伪装吗?
“你无聊!”
龚诗晨彻底被凌彦泓的样子给气的说不出更多的字来,他不信她,凭什么啊?
“我无聊?那好,从明天开始,离开美臣,想去上班,凌风御澜,供得起你!”
他邪魅的笑着,嘴唇在她的睫毛上打转,气死了,真想捏死她,可是又这么舍不得,她再不说实话,他就狠狠的惩罚她,以她最害怕的方式。
危险,近乎带着邪恶的模样,眼眸之间,冰冷吗?为什么是炽热的,要将她吞噬了一般的怒火!
“不行,我美臣的工作不能丢弃!”
她气恼的回驳,固然他此刻很危险,她此时也不愿意妥协,她能够容忍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而这一次,他的无厘头让她觉得什么都听他的,太窝气了。
而且她的工作正在要紧的时候,怎么能凭他一句话就决定她要不要去工作。
“你就那么想去美臣,想去见那个男人?”
气死他了,凌彦泓急不择言,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实,可是在龚诗晨听来,是心头一惊,却是会错了意思。
“我没有!”
本能的否认着,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被凌彦泓给捕捉到了。
刚刚的气恼,被他如此突然的一问,变得微微的心虚,可是心虚之后,她问心无愧,她控制了自己对庄文天的任何非分之想,她是有好好对待凌彦泓的改过的,他还想怎么样?
龚诗晨被凌彦泓一语道破天机的话给惊住,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她和庄文天之间,并没有什么的,可是她心虚什么,其实是被他说中了不是么,龚诗晨脸上的苍白和刹那的逃避,让凌彦泓的火气腾的冒出来。
都被他猜准了不是吗?该死的女人,当他是傻瓜了吗?
所有的女人都想骗他吗,连她乖巧胆小如此,也来背地里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他对她的关注和在乎,都成了她羞辱,回击他的武器了吗?
心下难以平衡,重重一甩,她从他的怀中,被甩到了大床之上,结结实实的陷入柔软的床垫上,龚诗晨心头一惊,更是难堪而紧张到至极,凌彦泓在脱衣服,而且冷冷的看着她,眼底里的热度固然高涨,可是却是那么可怕,像是一个魔鬼,而不像一个丈夫。
她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恐慌和紧张,龚诗晨刚爬起来,就被他扬手一推,再次给推倒在床上。
龚诗晨紧张的抓紧了床单,他愤怒的眼眸让她看得清楚,这不是爱的征兆,这是冷酷的惩罚。
龚诗晨的眼底里冒出来倔犟的火苗,死死的盯着他,从来没有的严肃表情,让他心头更是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