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走的路3:与心灵对话》耶稣的天才
我和妻子莉莉一直是缅因州海边一个小乡村俱乐部的成员,每年夏天,我们都要去那儿住几天。《少有人走的路:心智成熟的旅程》出版时,我们恰好在那儿度假。我陶醉其中,并费尽心机让俱乐部的人知道我出版了一本书,知道我不仅是一名心理医生而且是一名作家。很快,我为自己的这一自恋表现感到后悔了。因为第二天晚上的鸡尾酒会上,俱乐部的另一位客人——一位非常有名的诉讼律师走到我面前说:“我听说你刚写了一本书,是关于什么的?”我回答说:“嗯,是一本心理学和宗教相结合的书。”“好,好的,但是它说了什么?”他问道,表现出职业性的咄咄逼人。“讲了很多的事情,不过我想,你并不打算在这儿坐上一个钟头,听我告诉你它所讲的所有事情。”我回答说,但有些底气不足。他说:“你说得对,我不会。我想让你用一两句简洁的话告诉我它说了什么。”我回答:“嗯,如果我能够那么做,我就不用写这本书了。”“胡说,”他坚持着,“我们律师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任何值得说的事情都可以用一两句简短的话来说清楚。”我所能做的就是搪塞了:“不过,我想你真的会觉得不值一听呢。”然后就尴尬地溜走了。耶稣的天才之处就在于,当面临同样的局面时,他能极其优雅地把握好自己。试想一下,人群中一名著名律师向他走来,耶稣同样也会因此而感到欣喜。那人对他说:“好了,耶稣,告诉我,你在书里想要说的是什么?我可不想听你长篇累牍地向我布道。你只需用简短的一两句话告诉我,你想传达的信息是什么?你试图说什么?”耶稣微笑地说:“全心全意爱上帝。像爱自己一样爱你的邻居。”这其实就是基督教徒们的惯常用语。不幸的是,大多数人并不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用你全部的心、所有的灵魂、所有的能力爱上帝,是让你听命于上帝,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即使在我成为基督徒后许多年,我发现自己仍然没有完成这一过程。《少有人走的路:心智成熟的旅程》付梓出版以后,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然而,我不想跟家人一起做什么事,也不想自己单独旅行或坐在海边的某个地方发呆。我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隐居!这将会是某种完全不同的经历!于是,我到一个修道院去待了两周。期间,我为自己安排了一系列要做的事。一是戒烟。我成功做到了,不过只有那一次。但我最大的计划是,如果由于某种巧缘机遇,这本书让我出了名,我该做什么?这是我要认真考虑的。如果真是那样,我是中止隐居,出去做巡回演讲,还是继续退隐山林像J.D塞林格那样,并立刻申请一个不入册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我想走哪条路,我也不知道上帝希望我走哪条路。所以,我的首要事项就是,祈望在宁静的生活和神圣气氛中得到上帝的启示,指导我应对这两难局面。我想,我应该更多关注自己的梦境,尽我所能为上帝提供一些参照,因为我相信梦境能够起到某种启示功能。所以,我开始写下自己的梦,但它们大多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桥或门的影像,它们没有告诉我任何我不知道的东西——那就是,我正处在生活的转折点。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梦。在梦里,我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里的旁观者。这个家庭里有一个17岁的男孩,他是那种每个做父母的都想拥有的孩子。他是一名高中高年级班的班长,在毕业典礼上,他将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他相貌英俊,是校高中橄榄球队队长;业余时间,他在校外努力打工;而且,他还有一个美丽端庄的女朋友。另外,这名男孩还考下了驾照,就他的年龄而言,堪称一名熟练而负责任的司机。但是,他父亲不让他驾车,而是坚持要由他开车送男孩到所有他要去的地方——球队的练习、工作、约会、班级舞会等等。更过分的是,父亲坚持让男孩把他在课后辛苦挣来的钱每周付他5美元,作为开车送他的报酬。而这一切,男孩完全有能力自己做。梦醒后,我对这个父亲的形象感到异常讨厌和愤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梦,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就在我把它写下来三天以后,当我重读自己写下的梦境时,我注意到我把“父亲”的首字母大写了。所以我对自己说:“你是不是在假定,梦中的父亲就是上帝?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不假定你就是那17岁的男孩?”我最终意识到我得到了天启。上帝正在对我说:“嘿,斯科特,你刚刚付过钱,让我来开车吧。”我总是认为,上帝是最大的好人。但在我的梦里,我却把他看成是一个专制的、难以控制的恶棍,或至少我对他感到愤怒、仇恨。很明显,这不是我祈望得到的天启,不是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想得到来自上帝的一点劝告,并且是我能自主地决定是接受还是拒绝。我不想听到上帝说:“从此以后,都让我来开车吧。”16年以后,我仍在努力去实践这一天启。我放弃了自己,通过学会顺从把自己献给了上帝,并且由衷地欢迎上帝坐到我仍停留在青春期阶段生活的司机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