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江南玉兰就开白了。李渔说过,世无玉树,请以此花当之。众花之开,无不忌雨,而此花尤甚。故值此花一开,便宜急急玩赏。我没听李渔话,不料一夜春雨,再见到玉兰,它们在枝头上就好像一堆打破的瓷器,稀里哐啷,碎片上留着乌龙茶茶渍。
走在这样的玉兰树下,我有点小心翼翼。
后来我去体育场路看章太炎故居里的辛夷花,故居正在翻新,这一棵辛夷树居然不见。懊恼之余,瞥到院墙后面广玉兰半面苍绿半面老黄的大叶子。以前,我从没注意到院墙后面的广玉兰。
与朋友聊天一晚,今天早晨我看到楼下墙角边的太湖石。这几块太湖石模样老实,却不愚蠢,猜想是信孚里旧物。朋友能把公司办在这里,也是他的福气。我想太湖石旁如果有辛夷花,或许就是一个老实人忽然要飞,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