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先在地上开花,花落后在地下结果,故有“落花生”之称。这句话在《常熟县志》中是这样表达的:
俗云花落在地,而籽生土中,故名。
落花生:烟雨蒙蒙,春色凄美。就是这感觉。
花生属于豆科,一年生草木。
一般认为花生原产南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前,当地居民便已栽培花生。以后由南美向东传入非洲,向西传入印度尼西亚群岛,再经此传入世界各地。花生传入中国,约有五百年历史,大概由郑和下西洋时带回。
1503年,《常熟县志》中就有种植和食用花生的记载:
落花生三月栽,引蔓不甚长,俗云花落在地,而籽生土中,故名。霜后煮食,其味才美。
我对这句话尤其喜欢:
霜后煮食,其味才美。
我能看到这样的情景——黄叶满庭,东窗明净,一老头携两顽童,围住小火炉,水煮花生。老头的乐趣在于煮,很无奈,牙齿掉尽;顽童的兴奋在于吃,暂时还吃不到,就兴奋于瓦釜之上袅袅热气,这袅袅热气一会儿像龙,一会儿像虎,像地图,像旗,像网,像美人。“熟了熟了”,顽童着急;“快了快了”,老头忽悠。不会再有人来打搅这赏心乐事,多年以来门庭萧瑟,大有古人所称道的名士之风……
一老头乃我,两顽童是我孙子。算命的说我会有两个孙子,想想我未来有两个孙子,这是我当下乐趣。
一盆水煮花生,一杯扎啤,夏夜的北京街头,挤在大排档上,如果碰巧再有一个朋友,不亦乐乎!不亦乐乎!
只是大排档上的水煮花生一点不纯粹,除本分的盐之外,又是加茴香,又是加香叶,又是加葱,又是加姜,更有那讨厌的味精,无疑乱了套。
水煮花生煮的时候只要加盐,滋味就有。不但有滋味,滋味还长呢。
水煮花生好的是那一口湿润的清香。还有一种煮花生,用咸菜卤煮,咸菜卤煮花生,好的是那一口湿润的咸鲜。
咸菜卤煮花生,把花生壳轧碎(壳要碎而不掉),用咸菜卤浸泡一夜,是何其好的好事啊,在回忆里。因为家中早已不腌咸菜,咸菜卤难觅。
水煮花生和咸菜卤煮花生都要带壳煮,如果是水煮花生仁和咸菜卤煮花生仁,就一点意思也没有。
咸菜卤煮花生不是:咸菜——卤煮——花生,准确的读法是:咸菜卤——煮花生。北京人容易误会,因为北京有卤煮食品。
爱吃花生的人不少,不像榴梿。榴梿我能吃,但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