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
春正月
1月1日
○丙寅朔,正言韓泰東以爲:「金徽之陰邪縱恣,而罪止罷職,不可謂是非已定也。緣臣無狀,以損聖明待臺閣之體,臣亦何心,自比聖世臺閣上人物哉?請遞。」退待。憲府處置,以提起已停之論。遞差。
1月2日
○丁卯,命給魯山君夫人守墓軍及祭田,從應敎李選之請也。選又請立祠堂,俾不至混處閭家,上不許。
○上下閔愼査覆公事於刑曹曰:「父子人之大倫。若一乖舛,人安得爲人?世翼如不至全然喪性,而其子代服祖喪,則雖曰迫於弔客之指揮,愼安能免其罪也?今此査覈,不但不推問世翼,爲大違格例,糢糊莫甚,殊極無據。更加詳覈,以啓。」初敎官閔嶪死,其子世翼有狂疾。前掌令朴世采以爲:「子有廢疾,孫宜代服祖喪。」其家從之,閔鼎重、宋時烈,皆以爲當然。人皆大駭,以愼爲死其生存之父。府院君金佑明,白于入侍時,上曰:「此人倫之大變也。豈可使此人,容息於輦轂之下。」命査覈服喪首末。世采待命刑曹,久之,未有處決,時烈亦在郊外,不敢入城。右議政金壽興言於上曰:「講問變禮,士夫家常事。今因閔愼事,時烈旣不自安,世采亦以擢用之遺逸,累月待命,瞻聽不美矣。」上意未解,遂令更査。
1月3日
○戊辰,以南龍翼爲大司憲,魚震翼爲司諫,李夏鎭爲掌令,權迪爲持平,李堥爲獻納,李寅煥爲正言,以右議政金壽興兼御營都提調,崇善君澂兼司饔都提調,吏曹初以大臣擬望,上曰:「司饔都提調,大臣擬差,非定式之事,又何以大臣擬望乎?」乃以澂兄弟擬望。
○上引見大臣及備局諸宰於興政堂,右相金壽興曰:「船材御史,因臺啓,有稟處之敎矣。朝家此擧,意有所在,且無留滯作爲之事。何至貽弊如臺啓乎?」上曰:「然。依前定奪,發送可也。」後以臺啓復爭之不巳,農節且迫,不果送。壽興又曰:「文官邊倅,例用曾經臺侍之人,故或有其才可合,而拘此例,不得擬望者。今後則文臣中州牧被薦者,竝擬似可。」上允之。
1月4日
○己巳,慶尙監司李觀徵馳啓,略曰:「諸船軍士及各司奴婢,匠人等,辛亥以上物故者,身役蕩減,旣有朝家分付。而但此屬,或有無族屬,而未出立案者,或有有族屬而散而之四,不卽告狀,未出立案者,到今無由檢屍。若遵事目,必待檢屍後,成給物故立案,則隣族侵徵之弊,無時可已,不可無變通之道。卽令各邑守令,明白査覈,分明物故者,雖不得檢屍,成給立案,則雖未蒙今番蕩減之恩,亦可免日後徵布之弊。」又曰:「辛亥逃故諸般身役,癸丑以上巳蒙蕩滌,而至於甲寅正月以後,防軍番布,若不變通,則勢將徵布於隣族。不然則排朔防軍,旣有其數,他無充給之路,事極難處云。」啓下備局,金壽興白於榻前曰:「物故立案,若許退出,則虛實相蒙,詐僞難防,不許則隣族被害,誠如道臣言矣。」兵曹判書金萬基曰:「軍士逃亡,若許代定,則其弊不可防。」壽興曰:「排朔防軍,不可一名作闕,而朝家亦難每每給代矣。」上曰:「物故之類,更査變通可也。」上謂承旨曰:「注書不修日記之弊,近日益甚。今後注書,勿論實假,未修日記者,勿許陞出六品,亦勿許除拜外職,已陞六品者,亦勿收敍,奉承傳施行。」〈蓋上嘗命政院,入某月日記,則對以未及修整,故有此敎。〉上又曰:「翰林時政記未修整者,亦當如此矣。」金壽興曰:「此則已有承傳矣。」上曰:「旣有承傳,則申翼相何以出六品耶?政院其考啓。」政院考出翼相,因陞敍陞六之由,以啓,上曰:「奉承傳若是明白,則雖有陞敍之命,該曹當啓稟擧行。而循例陞出,殊甚不當。當該堂上、郞廳,姑先推考,翼相六品改正。」
1月5日
○庚午,上,下敎政院曰:「益平尉洪得箕,遽爾夭折,驚悼可言,仍念先朝眷愛之意,且思侍講寡躬之事,情意之密,亦非尋常。其令該曹,祭需從優題給,以表予意。」
1月6日
○辛未,同副承旨李端錫白上曰:「史官之修史未畢,而徑出六品者,非獨申翼相一人而已。吏曹參議申晸,正郞李藼,修撰李濡,亦皆未及修整,翼相獨爲改正,則用罰之道,似不均。且翼相言事未久,忽然遭此,其於聽聞,亦不無疑惑矣。」上曰:「蓋慮其有弊,非有他意也。四人不可盡爲改正,皆解見任,亦勿送西,待其畢修,敍用可也。」
1月7日
○壬申,遣右承旨鄭晳,及大提學金萬基于太學,試儒生製述,仍賜黃柑。命居首進士安圭直赴殿試,其餘三人,各給一分。
○以趙師錫爲獻納,柳譚厚爲正言,徐文尙爲掌令,李敏叙爲吏曹參議。
1月9日
○甲戌,龍岡縣有赤筒堤堰,灌民田數千頃。爲淑徽公主家所折受,將破堤作田,道臣啓聞。事下該曹,該曹覆啓以爲:「自古築堰,本爲利民,不可折給於公主家,請罷之。」上允之。
1月11日
○丙子,羅州地,白晝靑天,長虹橫亘,有若夏節。本道啓聞。
1月12日
○丁丑,午時日暈。
1月15日
○庚辰,以沈梓爲都承旨,李嵆爲大司諫,尹衡聖爲司諫,尹趾善爲獻納,呂聖齊爲吏曹參議。
○領中樞宋時烈上疏曰:
「臣負犯旣重,只合緘口結舌,羞愧以死。聖慈旣已布誠心以牖微臣,臣何敢終始寢默,以負我聖德乎?蓋惟舊陵變故,粤自庚子之歲,而只牽補架漏,以至十四年之久者,豈不以外面雖或如此,而內面石灰之堅固,可以萬萬無慮也?朱子論石灰之功曰:」歲久結而爲金石。「夫旣如金石,則縫罅所漏,何足爲患,及其開深尺許之後,則其堅强完固,果如朱子之說。而仍猶不停功役,以稟於聖明,任事諸臣之意,固必有所在,而如臣無狀,畏顧人言,亦且拱手默視而已,則臣之罪,顧不大歟?噫!殿下旣以語犯梓宮,譴責廷臣,臣固知聖孝出常,所以嚴敬之心,無所不至而然也。然則臣亦不敢正言,開陵時事狀。第嘗見程子所論,昭陵之疏曰:」使仁宗遺骨聖體,碎於巨石之下?「夫程子大賢也,非不知嚴敬君父,而猶且云云者,豈不以臣子迫切之心,固有所不忍不直言者耶?今臣亦宜以當時切迫之心,略陳其一二,而以暴前疏,所以不覺犯諱之實也。蓋於九月卄九日,臣以蹤迹之不安,不敢入與於始役之時,及至其夕,近侍之臣,傳諭聖意,故其翌日曉頭,冒至陵前,亟問於摠護使金壽興曰:」昨日始役時?土色如何?「壽興曰:」裳下石當罅處,有水漏之迹,而開至尺許,則乾燥堅固矣。「臣遂入臨,則方開退壙,故但見氣出如蒸。及其退壙撤去之後,復召役夫,向玄宮始役,則所用石灰,尤極堅凝,斧斤相激,有時生火。當其時,臣心之崩隕驚痛,實如斧斤落胸加腹矣。若使殿下親臨,則未知當有何指揮也。伏乞聖明,俯加諒察,上項所陳,舊陵事,如復悖謬,涉於誣罔,則乞賜重究,以明國家之刑章。
疏入不報。
1月17日
○壬午,上,下敎政院曰:「慶平君祿俸,限三年仍給。」
○以尹拯爲執義,安後泰、鄭維岳爲掌令,柳譚厚爲持平,權瑎、朴元度爲正言,申晸爲平安監司,鄭重徽爲修撰,柳之發爲慶尙都事。重徽被錄累年,今始得除,以物議之未允也,之發坐卽停李殷相之啓,有此除。
○上欲幸驪州,拜謁寧陵,右相金壽興曰:「拜陵後,依祖宗朝故事,驪州設科事,曾已陳達矣,文、武科出榜,遲速不同,必須預先稟定矣。」上曰:「中宗朝驪州設科,凡干節目,及當時赴科人,只許本州人,或通一道,許赴與否,令春秋館《實錄》考出後,稟定。」
1月21日
○丙戌,上御興政堂受灸。右相金壽興曰:「前頭陵幸時,南漢當爲宿所,城中有溫王廟,似當有致祭之擧,險川、雙嶺,俱是丙子戰場,車駕過去時,亦宜致祭。」上曰:「然,言于有司。」
1月22日
○丁亥,淸風府院君金佑明,上疏請遞扈衛大將,上不許。
1月23日
○戊子,上受灸。兵曹判書金萬基,入侍白曰:「前頭行幸時,隨駕軍兵,當預定其數矣。」上曰:「畿邑軍兵,當此農節,調發有弊,只以御營軍,及訓局別隊隨駕,而禁軍數,亦無過三百五十人可也。」右相金壽興曰:「御供饌物,亦宜預先分定於畿邑也。」上曰:「本道只以土産供上,無過十種,而自宣惠廳,計給其價可也。」
○憲府,以金萬重定配,李䎘削黜,李選削奪,閔鼎重削職,成虎徵遠竄,還收事閱月論啓,終不允,至是停之。
1月24日
○己丑,嶺南寧海府出地火。〈府南面松峴,出地火,烟氣自地上升,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