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段月容冷着一张俊脸将杨绿水焚化了,将骨灰洒往山下,随那银子般的瀑布坠入山涧之中。
他又将我同他铐一起,强迫我参加他为杨绿水同志举办的追悼会。
“绿水说她是洱海边上打渔女,战乱中家国被焚,落到了光义王的手中,然后光义王又将他赐给父王。”一夜未开口的他背对着我说:“现在想来,我亦不敢肯定这是真是假了,但是只有我那风花雪月的故乡,方能养育出像她这样媚惑人的精灵吧?”
他一声长叹,包含多少往事:“这涧水通向洱海,绿水定能回到我们的故乡。”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一旁静默,心中想着你的绿水尚能随江海魂归故乡,那我的宋二哥落入玉女险峰,是个连神仙也难去的地方,他连尸首也找不到,在地下又该是如何思念故乡呢?
鼻子又痒了起来,我又打了两次,然而段月容只是痴痴地坐在瀑布边上看着那一轮火球喷勃而出,晨风飞处,他的头发如墨玉逆飞,沾着几滴飞瀑,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太阳慢慢升到头顶,他依然没有再开口,没有修整的脸上慢慢胡子拉渣起来,神色伤感。
阳光渐渐将我的眼迷起来,我的喷嚏更多,头开始晕了起来,浑身燥热不堪,人家都说黔中多障气,莫非我中了瘴毒了?
渐渐地我的浑身在,我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消退了颜色,唯有前方的段月容混身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我这是怎么了?
段月容终于收回了目光,向我走来,咦,为什么段月容这张扑克脸这么帅啊?他那张红润的唇在一张一合,为何如此鲜艳欲滴,像是一只丰润的水密桃,看上去想让人狠狠咬一口?
我拉着衣襟,心想一定是热昏头了我。
我知道段月容和非白一样是人间罕见的俊美,可是为何眼前的段月容,那绝世的俊美中带着无限地风情,如此秀色可餐,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也好生,他好像在板着脸对我说什么,快去做吃的?
他见我埋着脸没动,便向我走来,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的痛感让我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些,我粗声道:“别烦我。”
他似乎发现我有些异常,蹲来,好奇地拉开我遮住脸的手:“你怎么了?”
他的手冰凉如玉,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然后情不自禁地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他的紫瞳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然后列开一丝大大的笑容:“你莫要告诉我,你这个贞节烈妇,吸进了绿水的媚粉了。”
他在我身下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明明如此可憎,然而此时在我看来却是如此我的芳心。
好热,好热,我努力想着宋明磊被他杀下玉女峰的情景,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原非珏,我感受着他健壮的肌和有力的心跳,口干舌燥。
我使劲晃了一下我的脑袋,最后一丝理智一下子全部被狗吃掉了,我扯着我的领口:“非珏,你莫怕,我平生最恨一夜情,我一定对我你负责的。”
为什么“非珏”的笑容僵住了,然后又渐渐地变成了原非白在那里对我微笑,我忽然感到心底有一股岩浆,腾地一下子升了起来,我狠狠地甩了“原非白”一个耳光,然后抓起他的后脑勺的头发,提起他的俊脸靠近我,“原非白”捂着脸,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莫名,然后双目戾气丛生地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说道:“原非白,你这混蛋,你怎可如此人的感情,先是圈着我,然后又不付责任地甩了我?你以为你长得帅就真得这么了不起了吗?”
“原非白”的如染了胭脂,我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决定惩罚这个“原非白”,于是我技巧不怎么高的覆了下来。
他的唇和他的脸是这样冰凉,可是当他翻过来压在我身上时,那无边无际的热意向我滚来,即使那疼痛也不能浇息我的**,我仿佛在飞翔,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只有他的手,他的唇,他的火热的身,他的呢喃,还有那双充满痛恨和渴望的紫瞳
一个时辰之后,我衣衫不整,□酸疼地坐在树下,双手抱着头,一遍又遍地向神和我自己问着,花木槿啊花木槿,你的控制能力为何如此之差,你竟然对你最痛恨的人,你为什么不在这之前一刀杀了你自己。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非白的控制力是多么的惊人,他当年中的媚药是如何之深,却宁愿自己吐血,阳爆而死,也不愿毁我清白,相比较而言,我的下场又是多么地可笑,我心中一颤,终于明白了原非白,永远也不会真正地伤害我。
“真想不到,爱妃你如此火辣。”一个而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后的满足,我板着脸慢慢抬起头来,转向他。
已是立春,但寒气还是很胜,他却只着一条单裤,勉强遮弊羞处,躺在我的身边草堆里,左脸上微微有五个指印,他的紫瞳星眼朦胧地对我笑着:“只可惜,实在太小了,还不够本宫的一只手握的,也不算圆,骨头铬得我直疼,至于床上功夫嘛,比起绿水差得着实远了……。”
他卧在那里,那样眉飞色舞地评论着我的身,好像是一只特大型的猫科动物,极其优美地躺在那里,慢慢摆动着那根花尾巴,用大舌头添着尖牙,阿呜阿呜地叫道:“没劲,真没劲,这只羊太瘦了,吃得一点也不爽……。”
我的理智崩溃了,又一巴掌抡过去,终于,“被□者”的长评被我打断了。
大花豹立刻暴跳如雷:“你还敢打我,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敢打我,你却打了我两次。”他一挥手要打还我,却被我敏捷地躲过了。
我和段月容的心都一动,对视一分钟后,段月容的表情相当滑稽:“咦!我的内功呢?我的内功呢?”
他再次窜上来,自然又扑了个空,然后他似乎想起还有那么根相思锁,就使劲将我拖了回来,不顾我的踢打,将我按在身下,抓住我的脉博,号了一会,脸上流出汗来:“原来你中了贞烈水,你怎么会有我们苗疆皇室才有的贞烈水……。”
他想了一会,狰狞地厉声问道:“原青江其实是故意命你留下假扮原非烟,来勾引我与你,好令我散功对吗?”
我的手被捏得生疼,可是我心情却如三月春风,仰天狂笑一阵,然后鄙视道:“你错了,这不是原候爷之命,而是你多行不义的下场。”
原非白苦心让我服下生生不离是为了防原非珏,却不想机缘巧合废了段月容的无笑经,宋二哥,你在天之灵可曾见到,你和那些残死的兄弟可曾欣慰一笑?
段月容举剑欲砍我,却被我狠狠地踢了出去,这时的段月容不过是个会一点武的普通少年,但必竟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孩,我们打着打着,我的力开始不支了,段月容的紫瞳越来越阴狠,一幅要致我于死地的样子。
于是我使出了妇女打架名招,忽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发髻,使劲摁在地上,不想他的反应也十分之快,反手也学我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们互相抓着各自的头发,怒瞪彼此,他咬牙切齿道:“放手,你这泼妇。”
我也恨恨道:“你先放,你这妖孽。”
“你先放。”
“不行,你先放,我再放。”
“你先放。”
“你先放。”
最后我建议道:“我们数到三,同时放手,可好?”
段月容阴阴地说道:“好。”
当我们一起喊到三时,段月容的劣根再一次现无异,我放了,他却刚刚松了我的头发,又猛地抓了回去,我啊地痛叫着。
他在那里冷笑,强迫我仰头看他:“贱人,我以为我如今身无一卒,又被你散了功,便耐何不了你吗?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爷。”
我称他得意之际,使了一招女子必杀技中的密功——断子绝孙脚,要知以前同碧莹两个弱女子躲在德馨居,总也有些防身才是,而且原非珏小时候跟我闹着玩,有时不知轻重,我也是用这招喝退他的,有一次不小心真踢着了,他哭着跑回去被果而仁发现了,当然也变成了果而仁不怎么喜欢我的一个理由。
此招果然百试不爽,段月容松开了我的发,面容奇怪地扭曲着,双手紧紧捂着胯部,嘴巴里低喃着几句闽南脏话,我又狠狠补上一脚,段月容同学的男儿泪终于流了下来,勉强开口道:“你这个的贱人……。”
我仰天狂笑:“现在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爷……。”
我得意没多久,段月容咬牙踢向我的骨,我站立不稳,滚下山崖,连带将段月容也拉了下去。
断崖峭壁,燕鸟飞绝,银色的飞瀑直下三千尺,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旁边一杆枯枝横立,上面险险地挂着我和段月容,我俩如挂在铺钩子上,一根绳上串着的两片腊,迎风漂荡,面沐飞溅的泉水。
我们鼻青脸肿地互瞪着对方,段月容恨声道:“贱人,你现在终于可以和我同归于尽,不但为宋明磊报仇了,又为你的原非白挣回个贞烈的面子,这下你可满意?可开心了吧。”
我对他眯起我的熊猫眼,用空着的那只手,直击他的鼻子:“‘贱人’?你的妈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对女士不要用这种不敬的称呼吗?”
我们又在空中纠緾了起来,那根枯枝受不了重量,咔嚓断裂,我们摔向瀑布深潭。
扑通一声,我俩掉入碧波潭水之中。
我必竟是在建州海边长大的,水还可以,按理说段月容身为世子,南征北战,通点水,也属正常,可是他却在哪里沉啊沉,一开始我还能为他是故意想拖我入水,好淹死我,后来才发现他竟毫无章法地乱抓一通,被沼泽勾住了,紫眼睛也开始翻白了,我也被拉向了河底,我憋住气,只能摸到河底一块稍微锋利的石头,把他腿上的水藻割去,我们俩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呼着气,趴在岸边巨烈地咳着,再也打不了了。
过了一会儿,我稍微缓了一点过来,爬过去,揪住他的襟,虚弱地问道:“钥匙呢?”
段月容的玉容苍白如纸,嘲笑地瞥了我一眼,没有理我。
我对他举起拳头,他这才猥亵地对我笑着:“就在身上,你自己摸吧,反正刚才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
我怒道:“,不想死你就快点给我。”
段月容这才冷笑着艰难地往身上东摸西掏,结果半天也没掏出来,他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坐起来,认真地找了一番,还是一无所获,他的紫瞳无辜地看着我,是我气晕看错了吗?他的紫眼睛里竟然藏着一丝笑意,他无奈地一摊手:“找不着了。”
我对他危险地眯着眼睛:“实相地最好快点交出来,不然就先剁了你的手。”
他对我耸耸肩,无赖地一笑:“不定是掉水里去了,许是在崖上我俩之地,本宫愿陪爱妃故地重游。”
我心中惊怒交加,亲自动手又搜了一遍段月容的身上,的确什么也没有,段月容嘴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我想拖起他再往水里去寻找,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接着胁间巨痛,艰难地喘息起来,我的模糊的意识里,只有段月容的紫瞳里那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