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侯水河探了鼻息,见还有气息,又狠狠的踢了其胯了一脚,这才离开了小院。她此时的心情陷入黑暗之中,背着包在街道上慢慢走。
回到门面,侯水河只喝了约半两白酒,身体暖和以后,便将酒瓶子扔到了一边。她还肩负着寻找女儿的重任,可以喝点酒让自己麻醉一点,但是不能成为酒鬼。
侯水河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顺手拿起装修门面时留下的几张旧报纸。这几张报纸放在角落里好些天,一直想扔掉,又一直没有扔。她拿起报纸随手翻看,一则旧新闻如勾魂索,从报纸里伸出来,牢牢地吸住了其心神。
报纸上有一则普普通通的新闻:全国民政系统会议在阳州城召开,五省福利院选送的优秀节目进行了一场汇报演出。
剧场、福利院、民政系统以及演出时间,这些要素又如一颗颗子弹,击打在了侯水河心头。她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巴掌,道:“我怎么这么笨,小河肯定来过阳州城,但是不一定是住在阳州城,她有可能是来演出的。这就意味着小河可能在某个福利院。”
小河失踪后,她曾经到很多福利院都去寻找过,一无所获。
但是,小河也有可能晚一些时间被送到了福利院。想到这里,侯水河又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一大早,侯水河来到参加过汇报演出的阳州福利一院,福利一院没有人见过小河,也没有印象。接连寻找了几家参演福利院,都没有发现小河,唯一希望就在岭西福利院。
岭西福利院门口出现了一个憔悴的年轻女子,敲开福利院大门。
侯水河急切地道:“我想来找我丢失的女儿。”她此刻变得格外敏感,看到报纸以后就涌出了强烈的希望,而希望越大,绝望的情绪将会更加强烈。
周院长不在院内,值班的办公室沙主任道:“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她昨晚看电视很晚,休息得不好,打着哈欠拿出一个本子,道:“你填个表吧。”
侯水河看到了值班人员的胸牌,将小河丢失前的相片递了过去,道:“沙主任,我有女儿的相片。”
沙主任用眼角瞟了一眼相片,随即被吸引了注意力,道:“这是小晶啊。”
这一句就如上帝的语言,让侯水河脚一软,脑袋嗡地响成一片。她拼尽全力地抓住了桌子,才让自己不至于摔倒,道:“小河,她在这里。”
沙主任站在门口,叫道:“张阿姨,过来一下。”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宿舍管理员走了过来,拿过相片道:“这是小晶啊,你是小晶的妈妈?”
侯水河终于抓不住桌子,软倒在地,先是眼泪、后是鼻涕往外冒,再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管理员张阿姨低声道:“小晶刚被人收养了。”
沙主任道:“你确定?”
张阿姨道:“十几天前,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我印象很深。”
侯水河只顾着哭,没有听到两人对话。哭声引来了不少工作人员,得知眼前的人是小晶的妈妈,都跟着抹眼泪。
小晶的收养人是一位姓赖的中年男子,抽有手续全部符合,这是福利院的正式记录。杨永卫收养小晶不合法,因此在福利院没有任何记录,一个字都没有。除了到外地参加儿子婚礼的周院长,没有人知道此事。
侯水河哭了一阵子,在大家劝说下,用手臂抹掉泪水和鼻涕,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我要见女儿小河。”
沙主任道:“原来小晶叫小河,她来的时候自报名字,我们都听成了小晶,她身体健康,表现得不错。但是,你暂时见不到她。”
侯水河一征,声音突然十分尖锐地道:“为什么见不到?出了什么事情?”
沙主任道:“你别激动,请听我们慢慢说。就在前些天,十来天前,小晶被人收养了。”
只要能找到小河,被人收养实在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侯水河尽管仍然失望,但是没有过于失态,道:“我要找收养人,这是我和小河的关系证明,还是派出所开的相关证明。”
张阿姨看到母子三人的相片,吃惊地道:“小晶是双胞胎啊,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
沙主任很同情侯水河遭遇,找来档案室的钥匙,将收养手续放在了侯水河面前。
侯水河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收养手续读完,又用手机拍下来收养人的基本情况。按照院里的要求是不能随意透露收养人信息,可是沙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制止这种行为。
管理人员寻了一些福利院的相片,多是集体照,里面有几张集体照里有小星的相片。侯水河贪婪地看着小星近期在福利院玩耍的相片,包括在阳州城剧场演出的那场戏。
“我真傻,小河明明站在剧场门口,怎么就没有想到她是来参加演出。”侯水河有些象祥林嫂,自言自语道。
一个工作人员走到办公室门口,道:“沙主任,到吃饭时间了,今天给大家改善生活,要到对面的馆子吃饭,快一点,学生们都在等着。”
福利院有自己的食堂,平时都在食堂吃饭,但是味道好不好就不敢保证。经周院长同意,教职员工和儿童们十天半月就到隔了一条公路的老岭西餐馆吃一顿美食,算是给孩子们的福利。
沙主任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相片,里面有小晶的剧照,道:“你拿去吧,这相片是数码相机照的,我们还可以洗。要找回小河,肯定还涉及一些手续,因为那人是合法收养,如果需要福利院帮助,随时过来找我们。”
侯水河站在福利院门口,看着排成长队的小孩子在老师带领下,脑里浮现出穿着长长灰色羽绒服的小河走在队伍里的画面。
小孩子大部分来到餐馆门口,只剩下十来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没有完全穿过公路。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传了出来,从街道一边冲过来一辆汽车,汽车如狂野的猛兽,没有减速,将最后三个孩子撞翻在地。
小车撞翻了小孩以后,接连撞了两辆小车后才停了下来。
沙主任站在餐馆门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撞翻,被惊得呆住了,无法言语和动弹。街道上迅速围了一群人,有热心的市民就拨打了110和120。
沙主任回过神来以后,想要抱起血泊中的孩子,有市民制止道:“你不要动,如果伤到了骨头,你动了会更严重。”
更多的人围住了肇事小车。小车里坐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任由围观群众招呼,就是不开车窗。驾车的年轻人甚至准备发动汽车,只是由于前后左右都是人,小车无法开动。
“你撞了人还有理了,下车,下车。”
“在闹市区,开这么快做什么!”
……
围观人群你一言我一语,痛斥开车人,开车人就是不下车,稳坐钓鱼台。
拿着砖头的侯水河推开人群,走到小车边上,狠狠地将砖头朝小车车窗砸去。“哐”地一声响,将人群都惊住了。
沉默的侯水河用脚踢了车门几脚,见车上人仍然不下车。又俯身捡起砖头,又朝车窗砸去,一下,两下,车窗破了一个大洞。在侯水河示范下,几个年轻人行动起来,对着小车一阵乱砸。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人们这才停止砸车行为。等到警察来到现场,两人年轻人才打开车门,其中一人道:“我爸是王刚。”
侯水河站得最近,闻到年轻人身上有酒味,大吼道:“他们喝了酒的。”她抬起脚,当着警察的面就朝年轻人踢去。
围观群众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出警的警察见势头不对,赶紧给两个年轻人戴上手铐,塞进警车。
警察原本是想将年轻人带到派出所去调查,这是程序需要,也是出于保护犯罪嫌疑人的需要,而且这个年轻人说出那个名字,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围观群众就开始起哄,道:“现场都不勘察,怎么就把人带走了。”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各种传言迅速传出。有人想起撞车年轻说的话,道:“撞人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撞死白撞。”
这是一个火星,点燃了愤怒的干柴。
当大队警察到来时,现场聚集了上万人。两个年轻人坐在警车里,警察却被推翻在地。就连出现场的交警都被打了些拳,衣冠不整,狼狈不堪。
福利院周院长正在陪着亲家以及未离开的亲戚们喝酒。昨天把婚礼仪式才办完,周院长累得要垮掉一般,可是还有客人未走,事情就没有完。电话响了几次,她才听到。
“出车祸,怎么会出车祸?”
“我们带着孩子们到福利院对面的老岭西餐馆吃饭,有一辆小车速度快得很,撞了我们三个孩子,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在医院抢救。”
这一次外出聚餐是周院长同意的,因此,这个领导责任跑不了。再加上前几天操办儿子的婚事太累,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颠倒了。
在福利院门口,侯水河退到了外围。周边汹涌的人群和她没有了关系,感到特别孤独和无助。
“收养人姓赖,47岁,是岭西省沙州市益阳县青林镇尖山村人,电话号码是XXXXXXXXXXXX。”
侯水河将这一条信息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她给江州大哥打了电话,哭着报告了难得的好消息,然后等着大哥开车过来,一起到益阳。
侯沧海手忙脚乱地找了一本地图,查到了沙州市益杨县青林镇,道:“青林好象在山上,也不知那里通车没有。你千万别自己去,我们开车来一起去。”
侯沧海和张小兰很快来到阳州,与侯水河见了面。看到剧照,侯沧海只觉得心口堵得慌,用力踢了垃圾筒。张小兰安慰道:“总算找到了,别心急,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从江州以益阳有高速公路连接,一路顺达,两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益阳。在侯沧海的想象中,益阳这种小县城应该很一般。就和江州下辖的县差不多。谁知客车走下高速路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现代化小城。
从高速路口出来全是高大的树木,没有西式的草坪,全是原生态的本地树林,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第一幢建筑上挂着精工集团四个大字,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精工集团对面是另一个建筑群,同样有四个闪光的大字——远景公司。
客车没有直接进城,而是走环城公路。沿着环城公路走了不远,就看到益阳新管会的牌子,秀云药厂、啤酒厂、轴承厂和通远机械厂等厂牌一一从眼前滑过。这些厂都有现代化厂房,颜色、规格统一,整齐地排在新管会内环线北侧。
侯水河双手合十,祈祷道:“拜托,把小河还给我,给你多少钱都可以。”
越野车终于来到了开往上青林的公路路口。一条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两旁长满了茂密的大树。侯沧海站在路口,问道:“尖山村是不是往这里走?”路人扛着锄头,道:“就是这条路,一条直路,没有叉道,好找得很。”
越野车刚开始上坡就差点遇险。一辆载重货车呼拉拉地往下开,速度极快。侯沧海急打方向盘,等到载重货车开过以后,伸出头去,骂了几句。
骂声未落,又是一辆装满石头的货车呼啸着开了过来。
侯沧海急忙将头缩回车内,抬头向前看,远处还有两辆不可一世的大货车。
四辆货车开过,公路扬尘满天,侯沧海被一连串大货车弄怕了,在城市里还算宽大的越野车在重货面前不堪一提,只能小心翼翼朝上开。约半个小时,小车到了山顶。山顶如一条倒扣的船形,公路比上山时宽了许多,但是整条公路被重车碾压得十分严重,大坑小坑不断。侯沧海的越野车勉强能通过,如果是小轿车,早就不能行驶了。
接近路人所说的尖山村位置,侯沧海远远的看到一面红旗,对妹妹道:“有红旗的地方多半是学校,学校和村办公室往往在一起,我们去打听一下。”
小车停在了村小门前。俗话说“近乡情更怯”,侯水河从走进尖山村就变得患得患失,不敢靠近村小校门。
张小兰理解侯水河的心情,一直紧紧地挽着她的胳膊,怕她到时候撑不住。
学校里果然挂有尖山村两委的牌子,有一间大屋子在开会,哄亮的讲话声从大屋子里传了出来。
侯沧海来到门前,递了一枝烟给最靠近门口的人,道:“我能打听一个事吗?”里面的人正听得打瞌睡,趁机就走到外面,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道:“有啥事?”
侯水河鼓起勇气,走到两人身旁,紧张地盯着这人。
侯沧海道:“我找赖荣,尖山村的人,五社的。”
那人道:“赖荣是哪个,我还不清楚。等一下,我去给你喊一个五社的。”
坐在课桌拼成的讲台上的人是青林镇镇长欧阳林,他看到有人在下面走动,道:“坚持一会,我再讲十分钟,今天讲的事情全部是干货,涉及到每家每户的利益。”
进屋的那人朝着侯沧海看了一眼,坐了下来。
山顶上吹着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在村小头顶上打着旋。侯水河缩着脖子,不一会就开始吸鼻子了。侯沧海劝道:“我们到车里坐一会,等散会了再来。”侯水河道:“刚才那个领导说只讲十分钟,我在这里等。”
山风一直在办公室门口打转,吹起了陈旧的落叶和灰尘。天空变得更加阴沉,远处似乎有雪花飘下。原本说好的十分钟变成了四十分钟,终于,散会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年男子走了过,道:“谁找赖二娃?”侯沧海道:“我找赖荣。”刚才抽烟的介绍道:“这是尖山村唐书记。”侯沧海赶紧掏出烟,道:“唐书记你好,抽烟。”
唐书记接过烟,道:“赖荣就是赖二娃,你找他有什么事,这人至少有十年没有回村了。”
一位中年人提着包走了过来,唐书记赶紧迎了过去,道:“欧阳镇长,你别走,我家里去吃了饭再走。”
欧阳林道:“老唐,饭就不吃了。多发点误工费,也要组织大家把路修好,一是再不修,等到断了路,不仅断了老板的财路,也让打工的社员没有了收入;二是宁玥书记要到上青林,她和侯市长是老战友,上青林是侯市长的起家地方。如果让宁书记看到这条路烂成这样,益阳县都脱不了手。”
唐书记道:“重车太多,再好的路也经不起压。还有,四十万好久到位,县养路段好久能进场。这两件事没有做好,先叫我们挖水沟,总觉得不稳当。”
欧阳林拍着唐书记肩膀,道:“宁书记要来视察,县里肯定重视,人和钱很快到位。”
欧阳林坐上越野车离开学校,唐书记这才转到侯沧海等人面前,道:“跟我走吧,我要经过赖二娃的家,到底啥事找这个赖皮狗。”
侯水河听到赖二娃十年没有回家,腿软得不行,被张小兰扶着。如行尸走肉一般朝前走。侯沧海简约讲了赖荣收养了侯水河丢失的女儿一事。唐书记骂了一句:“福利院乱整,赖二娃自己都养不活,还收养个女儿,疯了。”
侯水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似乎要窒息一般。
又走了一会,来到一幢土墙房子前。唐书记道:“这就是赖二娃的家,十年都没有住人了。他这人不喜做农活,在家里呆不住。”
一路行来,村民们都是修的砖房,多数搞了外装修,生活明显不差。赖荣家是唯一见到的土墙房子,房子开了两条大口子,似乎风一吹就要倒掉。
侯水河看到门上挂锁上的锈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侯沧海保持着冷静,道:“他有亲戚没有,或许亲戚知道他的行踪。”
唐书记指了指远处的楼房,道:“有一个侄儿住在附近,你去问他。”
唐书记背着手,想着修路的事情,迎着北风,走了。
侯沧海三人又去走访了赖家的亲戚,接连走访了三家,大家都说十年没有见到赖二娃。
侯水河原本抱着相当大的希望来到尖山村,岂知结果是这样,精神一下就垮了。侯沧海半拖半抱着将她弄到车里,道:“我有朋友在公安局,可以通过公安系统,全国寻找赖二娃,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他。”
侯水河坐在车里泪如雨注,最先还是无声抽泣,后来抱紧了张小兰,大声哭了出来。
这一趟益阳之行有喜有悲,但是总算落实了一条:侯小河还在人世,只是被人收养了。
让人揪心的是这个收养人不靠谱,小河说不定会吃更多的苦。周永利想起一点,独自哭了好几场。
在江州世安厂招待所,小团姐和江莉两员女将已经住了下来,等到侯沧海和张小兰回业,四人就一起讨论承包面条厂事宜。
江莉对承包面条厂不感兴趣,道:“侯子,我和江莉到面条厂走了一圈,这个面条厂破烂不堪,早就资不抵债了。面条厂有一百七十多员工,我们接过来也不好做。”
侯沧海道:“我一直在说承包面条厂,但是我真正想的不是承包,而是利用面条厂的地盘和车间来生产保健品,人员,土地、厂房都是现成的。如果全靠我们自己投产,没钱啊。”
小团姐提醒道:“这样搞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担心,若是保健品火红了,说不定会惹来麻烦。我也不知道什么麻烦,涉及到国有企业的事,政策、法律很严格,说不定有一天就遇到地雷。”她动过手术以后,恢复得很好,加上一条围巾掩饰,变成一个很端庄干练的中年女子,与长着肿瘤的小团姐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她很感谢侯沧海,所以得到召唤以后,立刻从蒲小兵公司辞职,毫不犹豫过来帮助侯沧海。
侯沧海从江南地产拿到三百四十多万,支付工艺和配方的费用就达到一百万元,若是没有其他捷径,很难让保健品生产顺利开工。若是资金雄厚,他自可以在工业园区建厂,享受税收优惠。如今手长衣袖短,他还是决定先从承包面条厂来开创自己的企业。
从招待所离开后,一直旁观未说话的张小兰道:“我知道你办企业缺钱,其实我妈手里还握有一些现金,实在需要,可以向她开口。”
在侯沧海心目中,保健品是他必须全面掌控的产品,产权一定要非常清晰。在没有遇到过不了大坎时,他不会向张跃武或者杨敏开口。
张小兰又幽幽地道:“你办企业召集了江莉,还叫来小团姐。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到你的企业。你是怎么想的,对我这么见外?”
侯沧海搂紧了张小兰细腰,道:“我不知道给你安排什么岗位。在我以后的企业里,肯定是由我来大权独揽,至少在早期,我将要说一不二。等到保健品初步成功以后,你过来帮我掌财权,这方面需要绝对可靠的人。”
尽管侯沧海作了解释,张小兰还是闷闷不乐,道:“算了,我还是到我妈的路桥公司工作。”
侯沧海见女友心情不佳,在一处黑暗处停了下来,将其抱紧在怀里,亲密一番。“明天我们去一趟南州,去看一看王清辉的成果,据他今天打来的电话,配方和工艺都基本有了眉目。兰花花,你别生气了,不管以后企业做到多大,你都是老板娘。”
张小兰想起父亲建立起煤炭王国,可是母亲这个老板娘事实上靠边站了。而且,侯沧海在以前还与陈华和姚琳关系密切,不禁一阵心酸,喃喃地道:“侯子,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