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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权幸部 谄佞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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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幸

张易之兄弟(出《朝野佥载》)

张易之兄弟骄贵,强夺庄宅、奴婢、姬妾不可胜数。昌期于万年县街内行,逢一女人,婿抱儿相逐。昌期马鞭拨其头巾,女妇骂之。昌期顾谓奴曰:“横驮将来。”婿投匦三四状,并不出。昌期捉送万年县,诬以他罪,决死之。昌仪常谓人曰:“丈夫当如此:今时千人推我不能倒;及其败也,万人擎我不能起。”俄而事败,兄弟俱斩。

昌仪为洛阳令,恃易之权势,属官无不允者。鼓声动,有一人姓薛,赍金五十两遮而奉之。仪领金,受其状,至朝堂,付天官侍郎张锡。【夹批】好大胆。数日失状,问仪,仪曰:“我亦不记得,但姓薛者即与。”锡检案内姓薛者六十余人,并与官。其蠹政若此。

虢国夫人(出《明皇杂录》)

贵妃姊虢国夫人,恩宠一时,栋宇之盛,举朝无与比。所居韦副使旧宅。韦氏诸子方午偃息于堂庑间,忽见妇人衣黄罗帔衫,降自步辇。有侍婢数十人,笑语自若。谓韦氏诸子曰:“闻此宅欲货,其价几何?”【眉批】突如其来,豪横无匹。韦氏曰:“先人旧庐,所未忍舍。”语未毕,有工数百人,登东西厢,撤其瓦木。韦氏诸子乃率家童,挈其琴书,委于路中。而授韦氏隙地十数亩,其宅一无所酬。虢国中堂既成,酬匠二百万。而复以金盏瑟瑟三斗为赏。后曾有暴风拔树,委其堂上,略无所伤。既撤瓦以观之,皆乘以木瓦。其制作精致,皆此类。

王准(出《明皇杂录》)

王珙之子准为卫尉少卿,出入宫中,以斗鸡侍帝左右。时李林甫方横,子岫为将作监,亦入侍帷幄。岫常为准所侮,而不敢发一言。一旦,准尽率其徒过驸马王瑶私第。瑶望尘趋拜,准挟弹,命中于瑶巾冠之上,因折其玉簪,以为笑乐。遂致酒张乐。永穆公主亲御匕。公主,即帝之长女也,仁孝端淑,帝特所钟爱。准既去,或谓瑶曰:“鼠辈虽恃其父势,然长公主,帝爱女,君待之或阙,帝岂不介意耶?”瑶曰:“天子怒,无所畏。但性命系七郎,安敢不尔?”时人多呼准为“七郎”。其势横为人所畏如此。

李林甫(出《明皇杂录》)

张九龄在相位,久以謇谔忤帝意。李林甫时为同列,乃因请见,屡陈九龄诽谤。于时方秋,帝命高力士持白羽扇以赐,将寄意焉。九龄惶恐,因作赋以献。又为《归燕诗》以贻林甫。其诗曰:“海燕何微眇,乘春亦暂来。岂知泥滓贱,只见玉堂开。绣户时双入,华轩日几回?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林甫览之,知其必退,恚怒稍解。九龄洎裴耀卿罢免之日,自中书至月华门,将就班列,二人鞠躬卑逊。林甫处其中,抑扬自得。观者窃谓一雕挟两兔。

玄宗宴于勤政楼下,巷无居人。宴罢,帝犹垂帘以观。兵部侍郎卢绚,谓帝已归宫掖,垂鞭按辔,横纵楼下。绚负文雅之称,而复风标清粹。帝一见,不觉目送之。问左右曰:“谁?”近臣以绚对。帝亟称其蕴籍。时林甫方恃权忌能,帝之左右宠幸,皆入重贿。由是帝之动静,无不知之。翌曰,出绚为华州刺史。不旬月,诬其有疾,废之。

【总评】李林甫是姜皎外甥,杨国忠是张易之外甥,其权横皆略相似。外甥似舅,洵哉!

鱼朝恩(出《杜阳杂编》)

鱼朝恩专权使气,公卿不敢仰视。宰臣或决政事,不预谋者,则睚眦曰:“天下事不由我乎?”于是帝恶之。而朝恩幼子令徽,年十四五,始给事内殿。帝以朝恩故,特赐绿,未几同列黄门。位居令徽上者,因叙立,误触令徽臂。乃驰归告朝恩,以班次居下,为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帝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居众僚之下,愿陛下特赐金章,以超其等。”不言绯而便求紫。帝犹未语,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谢于殿前。帝虽知不可,彊谓朝恩曰:“卿男著章服大称。”

元载(出《幽闲鼓吹》)

元载在中书,有丈人自宣州货所居来投,求一职事。载度其不可,赠河北一函书而遣之。丈人持书,怏怏而去。既至幽州,念破产而来,止得一书,书若恳切,犹可望,乃拆视之,更无一词,唯署名而已。大悔,怒欲回。念已行数千里,试谒院寮。院寮问:“既是相公丈人,岂无缄题?”曰:“有。”判官大惊,立命谒者上白,斯须,乃有大校持箱,复请书。书既入,馆之上舍,留连积月。及辞去,奉绢一千匹。

又元载子伯和,势倾中外。福州观察使寄乐妓十人,既至,半岁不得送。使者窥伺门下出入频者,有琵琶康昆仑最熟,厚遗求通。既送妓,伯和一试奏,尽以遗之。【眉批】作业,先有段和尚善琵琶,自制《西梁州》。昆仑求之不与。至是以乐之半赠之,乃传焉。今曲调《梁州》是也。

路岩(出《玉泉子》)

路岩与高湜相善。湜既知举,问岩所欲。岩以前岁停举,已密疏请加十人矣。至是以五人为言。湜喜其数寡,欣然奉命。不累日,十人制下,湜未知也。岩执诏,笑谓湜曰:“向五人,侍郎所惠;今之十人,某自致也。”湜愕然不得已,竟依其数放焉。

路岩出镇坤维也,开道中衢,恣为瓦石所击。岩谓权京兆事薛能曰:“临行劳以瓦砾相饯。”能徐举手板对曰:“旧例,宰相出镇,府司无例发人卫守。”岩有惭色。初,崔铉以岩为必贵,常曰:“路十终须与他那一位也。”自监察入翰林,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如今便入翰林,如何到老?”皆如所言。

【总评】陈磻叟诣阙上书,陈时病曰:“臣请破边瑊一家,可赡军一二年。”上问:“边瑊何人?”对曰:“路岩亲吏也。”岩怒,除名,流爱州。观此,则岩之贪横,略可见矣。

八司马十司户(出《玉泉子》)

元和初,黜八司马:韦执谊崖州,韩泰虔州,柳宗元永州,刘禹锡朗州,韩晔饶州,凌准连州,程异柳州。及咸通,韦保衡、路岩作相,除不附己者十司户:崔沆循州,李渎绣州,萧遘播州,崔彦融雷州,高湘高州,张颜潘州,李贶勤州,杜裔休端州,郑彦持义州,李藻费州。内绣州、潘州、雷州三人不回。

谄佞

赵元楷(出《谈宾录》)

赵元楷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时侯君集为元帅。君集马病颡疮,元楷以指沾其脓而嗅之,以谀君集,为御史所劾,左迁刺史。

李峤(出《大唐新语》)

长寿三年,则天征天下铜五十余万斤,铁一百三十余万斤,钱二万七千贯,于定鼎门内铸八棱铜柱,高九十尺,径一丈二尺,题曰“大周万国述德天枢”。张革命之功,贬皇家之德。天枢下,置铁山。铜龙负载,狮子麒麟围绕。上有云盖,盖上施盘龙,以托火珠。珠高一丈,围三丈,金彩莹煌,光侔日月。武三思为其文,朝士献诗者不可胜纪,唯宰相李峤诗冠绝当时。诗曰:“彻迹光西,勋庸纪北燕。何如万国会,讽德九门前。灼灼临黄道,迢迢入紫烟。仙盘正下露,高柱欲承天。山类丛云起,珠疑大火悬。声流尘作劫,业固海成田。圣泽倾尧酒,薰风入舜弦。忻逢下生日,还偶上皇年。”后宪司发峤附会韦庶人,左授滁州别驾。后至开元中,诏毁天枢,发卒熔烁,弥月不尽。

周兴 傅游艺(出《神异经》)

周兴累为司刑少卿,上疏请除李家属籍。后徙岭表,为仇人所杀。傅游艺除左补阙,上书言武氏。梦登湛露殿,陈于所亲,事发伏诛。游艺一年内,青绿绯紫皆遍,号“四时仕宦”。

郭霸(出《神异经》)

郭霸应革命举,为监察,又为侍御史。见则天曰:“往年征徐敬业,臣愿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上大悦。人呼为“郭四其”。御史大夫魏元忠患病,霸请尝其粪。元忠不许,竟尝之,曰:“其味苦,病即愈。”元忠以其佞,大恶之。

【总评】按《朝野佥载》:郭霸又尝来俊臣粪秽。盖稔用勾践之术者。

高元礼(出《谭宾录》)

唐侯思止贫不聊生,乃依事恒州参军高元礼。而无赖诡谲,无以逾也。时则天屡起大狱,恒州刺史裴贞杖一判司,判司谓思止曰:“今诸王多被诛戮,何不告之?”思止因告舒王及裴贞谋反。诏按问,并族诛。授思止游击将军。元礼惧而思媚之,引与同坐,呼为“侯大”,曰:“国家用人不次,若言侯大不识字,可奏云:‘獬豸亦不识字,而能触邪!’”则天果曰:“欲与汝御史,人云汝不能识字。”思止以獬豸对。则天大悦,即授焉。元礼复教曰:“圣上知侯大无宅,倘以没官宅见借,可拜谢而不受。圣上必问所由,可奏云:‘诸反逆人宅,恶其名,不愿坐其内。’”果如言。则天复大喜,恩赏甚优。

宗楚客 张岌(出《朝野佥载》)

内史宗楚客性谄佞。时薛师有嫪毐之宠,遂为作传二卷,论薛师之圣,从天而降,不知何代人也,释迦重出,观音再生。期年间,位至内史。张岌谄事薛师,掌擎黄幞随薛师后,于马旁伏地,作薛师马镫。

崔融等(出《朝野佥载》)

梁王武三思为张易之作传,云是王子晋后身。于缑氏山立祠,词人才子佞者为诗咏之,舍人崔融为最。宋之问捧张易之溺器,后易之赤族,佞者并流岭南。

吉顼(出《朝野佥载》)

天后时,太常博士吉顼父哲易州刺史,以赃坐死。顼于天津桥南要内史魏王承嗣,拜伏称死罪。承嗣问之,曰:“有二妹,堪事大王。”承嗣诺之,即以犊车载入。三日不语,【眉批】又一个息夫人!承嗣问其故,对曰:“父犯国法,忧之无复聊赖。”承嗣既幸,免其父极刑,进顼笼马监,俄迁中丞、吏部侍郎。不以才升,二妹请求耳。

张说(出《朝野佥载》)

燕国公张说,前为并州刺史,谄事特进王毛仲,饷致金宝不可胜数。后毛仲巡边,会说于天雄军大宴,酒酣,恩敕忽降,授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说拜谢讫,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眉批】燕公原非端正,独才可取耳。

程伯献(出《谭宾录》)

唐将军高力士遭父丧,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少府监冯绍正二人,直就其丧前被发而哭,甚于己亲。

李林甫(出《国史补》)

玄宗在东都,宫中有怪。明日召宰相,欲西幸。裴耀卿、张九龄谏曰:“百姓场圃未毕,请候冬间。”时李林甫初拜相,窃知上意。及罢退,佯为蹇步,独留奏事。乃言:“二京,陛下东西宫也。将欲驾幸,何用择时?设有妨于刈获,独免过路赋税。臣请宣示有司,即日西幸。”上大悦。【眉批】捷于逢恶,巧于得主。自此驾幸长安。旬日,耀卿、九龄俱罢。

李璋(出《杜阳编》)

李绎子璋为宣州观察使,杨相收造白檀香亭子初成,会亲宾观之。先是璋潜遣人度其广袤,织成地毯,其日献之。及收败,璋亦从坐。【眉批】有窃此术以媚秦桧者,若赵文华,非实也。

冯道明(出《云溪友议》)

雍陶,蜀人也。以进士登第,薄于亲党。后为简州牧,自比谢宣城、柳吴兴。宾至则折挫之,投贽者稀得见。忽有冯道明下第请谒,云与员外故旧。阍者如言启之。及引进,陶呵曰:“与君素昧平生,何方相识?”道明曰:“诵员外诗,仰员外德。诗集中日得见,何乃隔平生也?”遂吟曰:“立当青草人先见,行近白莲鱼未知。”又曰:“江声秋入寺,雨气夜侵楼。”又曰:“闭门客到常疑病,满院花开不似贫。”陶闻吟欣然,待道明如曩昔之交。【眉批】搔着痒处,无人不快,非徒好谀而已。

张浚(出《北梦琐言》)

旧例,士子不与内官交游。张相浚,自处士除起居郎,出军容田令孜之门,皆申中外之敬。洎僖皇幸蜀,朝士毕集。一日,中尉为宰相开筵,学士洎张起居同预焉。张公耻于对众设拜,乃先谒中尉,便施谢酒之敬,中尉讶之。俄而宾至,即席坐定。中尉白诸官曰:“某与起居,清浊异流,曾蒙中外,既虑玷辱,何妨改更?今日暗地谢酒,即不可。”张公渐惧交集,自此甚为群彦所轻。

李德裕(出《幽闲鼓吹》)

李德裕镇扬州,监军使杨钦义追入,必为枢近,而德裕致礼,皆不越寻常。钦义心衔之。一日,中堂设宴,更无他宾,而陈设宝器图画数床,皆殊绝。一席祗奉,亦竭情礼。宴罢,皆以赠之。钦义大喜过望。【眉批】学汉高驭黥布术。旬日,西行至汴州,有诏却令监淮南。钦义即至,具以前时所赠归之。德裕笑曰:“此无所直,奈何拒焉?”悉却与之。钦义心感数倍。【眉批】识过陶朱公、长君数倍。后竟作枢密使。唐武宗一朝之柄,皆钦义所致也。

王承休(出《王氏闻见录》)

蜀后主王衍宦官王承休,以优笑狎昵见宠。有美色,恒侍少主寝息,久而专房。承休多以邪僻奸秽之事媚其主,主愈宠之。与成都尹韩昭为刎颈交,所谋皆互相表里。承休一日请从诸军拣选骁勇数千,号龙武军,自为统帅,特加衣粮。因乞秦州节度使,且云:“愿与陛下于秦州采掇美丽。”且说:“秦州风土,多出国色。”仍请幸天水。少主甚悦,即遣仗节赴镇。所选龙武精锐,并充衙队从行。到方镇下车,当日毁拆衙庭,发丁夫采取材石,创立公署使宅,一如宫殿之制。兼以严刑峻法,妇女不免土木之役。又密令彊取民间子弟,使教歌舞伎乐。被获者,令画工图真及录名氏,急递中送韩昭。昭又密呈少主。少主睹之,不觉心狂,遂决幸秦之计。中外切谏不从。十月三日,发离成都。四日到汉州。凤州王承捷飞驿骑到秦云:“东朝差兴圣令公统军十余万来取,九月到凤州。”少主犹谓臣下设计沮其东行,曰:“朕恰要亲看相杀,又何患乎?”不顾而进。上梓潼山,少主有诗云:“乔岩簇冷烟,幽径上寒天。下瞰峨嵋岭,上窥华岳巅。驰驱非取乐,按幸为忧边。此去将登陟,歌楼路几千?”宣令从官继和。中书舍人王仁裕和曰:“采仗拂寒烟,鸣驺在半天。黄云生马足,白日下松巅。盛德安疲俗,仁风扇极边。前程问成纪,此去尚三千。”至剑州西二十里,夜过一溪山,忽闻前后军人振革鸣金,连山叫噪,声动溪谷。问人云:“惧有鸷兽搏人,是以噪之。”其乘马忽咆哮恐惧,箠之不肯前进。人言适有鸷兽,自路左丛林间跃出,于万人中攫取一夫而去。其人衔到溪洞间,尚闻喊救命之声。况天色未晓,无人敢捕逐者。路人罔不流汗。少主至行宫,顾问臣僚,皆陈恐惧之事。寻命从臣令各赋诗。王仁裕诗曰:“剑牙钉舌血毛腥,窥算劳心岂暂停。不与大朝除患难,惟于当路食生灵。从教户口资口,未委三丁税几丁。今日帝王亲出狩,白云岩下好藏形。”翰林学士李浩弼进诗曰:“岩下年年自寝讹,生灵餐尽意如何?爪牙众后民随减,溪壑深来骨已多。天子纪纲犹被弄,客人穷独困难过。长途莫怪无人迹,尽被山王税杀他。”少主览诗大笑。过白卫岭,韩昭进诗曰:“吾王巡狩为安边,此去秦亭尚数千。夜照路岐山店火,晓通消息戍瓶烟。为云巫峡虽神女,跨凤秦楼是谪仙。八骏似龙人似虎,何愁飞过大漫天。”少主和曰:“先朝神武力开边,画断封疆四五千。前望陇山登剑戟,后凭巫峡锁烽烟。轩皇尚自亲平寇,嬴政徒劳爱学仙。想到隗宫寻胜处,正应莺语暮春天。”王仁裕和曰:“龙旆飘飖指极边,到时犹更二三千。登高晓蹋岩石,冒冷朝冲断续烟。自学汉王开土宇,不同周穆好神仙。秦民莫道无恩及,大散关东别有天。”洎至利州,已闻东师下固镇矣。旬日内,又闻金牛败卒塞硖而至。其时蜀师十余万,自绵汉至于深渡千余里,首尾相继,皆无心斗敌。遣使臣逼促,则回枪刺之曰:“请唤取龙武军相战,不惟勇敢,且偏请衣粮。我等拣选不堪,何能相杀?”于是狼狈面归,连夜继昼,却入成都。康延孝与魏王继踵而入。少主遂降。东军未入前,王宗弼杀韩昭等。王承休握锐兵于天水,兵刃不举。既知东军入蜀,遂拥麾下之师,及妇女孩幼万余口,金银缯帛,于西蕃买路归蜀,沿路为左衽掳夺,并经溪山,冻饿相践而死。迨至蜀,存者百余人。唯与田宗讷等脱身而至。魏王使人诘之曰:“亲握锐兵,何得不战?”曰:“惮大王神武,不敢当其锋。”曰:“何不早降?”曰:“盖缘王师不入封部,无门输款。”又问:“初入蕃部,几许人同行?”曰:“万余口。”“今存者几何?”曰:“才及百数。”魏王曰:“汝可偿此万人之命。”遂斩之。蜀师不战,坐取亡灭,盖承休、韩昭之所致也。

【总评】按《北梦琐言》:韩昭粗有文章。至于琴棋、书算、射法,悉皆涉猎,以此承恩于后主。朝士李台瑕曰:“韩八座之艺,如拆袜线,无一条长。”时人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