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换装完毕亮相之时,逸白整个人又是一震。
“怎麽样?”虽然心里羞涩,但是她仍刻意的强调道:“够炫吧?迷你、露肚装,是最新流行的款式。”
“这件衣服……”
“是两年前你买给我的,我一直保留著。”乃葳深深的望住他,“你给我的一切,我都会永远的保留。”
逸白的心头一阵冲击,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误解了她……
“工作吧!”乃葳转了身,翻飞的裙摆下露出两条浑圆修长的大腿,她睨著他,充满挑衅口吻的说:“用你最专业的能力,来留住我最美的一刻。”
专业?当逸白一如往常地对准镜头时,却发现自己触了礁,他好像再也无法找到焦距。
她像是悠游海洋的美人鱼,美丽无庸置疑。可是,对他来说,她的美是熟悉的、是思念的,更是一种挑逗。
镜头下伸展肢体的她,摇身化为蛊惑的妖精,摆明在挑逗他、勾引他,她害他无法屏气凝神。
不错!她永远忘不了他抚触自己时的激动,如今,她要引领他,窥探那几度折返的禁地。
“你知道吗?当年我才换上这件衣服,我们就被人追杀,我还曾一脚踢得人家动也不动,你那时还说多踢两下,那男人会流鼻血,现在,我终於明白了……”她坐在床上,张开大腿,一只手轻搁在两条大腿间的小小三角裤上,身子才往前微倾,巍颤的乳波便尽现眼底,她另只轻捻发梢的手,巧妙地遮住了粉红的蓓蕾。
“你说,我摆的姿势好不好?”她故意问道。
“好……”逸白吁了口气,一种莫名的燥热倏地涌上来,“不过,你……话太多了。”
她哪是来拍写真集的!?
每换一种姿势,她总不忘叙说一段“往事”。
她的一字一句,在在撩拨著他努力压抑的情愫。
趁著她更衣的空隙,他忙乱地点了根香烟,大口大口的吸著……
“逸白。”背後很快地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在吐出云雾的同时,他掉回头,立即“咳……”地大呛一口,然後弹落指间的香菸。
她……竟然全裸!
逸白很快的蹲身去捡香菸,却在那半截菸的旁边,瞥见一双白皙的脚丫子。
乃葳低头俯视他那头黑发,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感悄然升起。
她终於战胜了那一再作祟的自尊与矜持。
今天的她,要与他袒程相见。
尽管他再也记不起她。
乃葳抱著满腔的圣洁情爱,可是,那个捡香菸捡了老半天仍抬不起头的男人,似乎不领情。
“半根香菸有那麽重要吗?”她硬是不闪让。
只要他抬个头,只要他站起来……
“你……有这个必要拍全裸吗?”他闷闷的嗓音传了上来。
“人有时候会笨到不懂得考虑是否必要的问题。”她轻声答道:“你介意吗?我不相信你没拍过其他女人全裸的写真——”
“我就是不想拍你,你不一样!”他低沉出语。
放弃了香菸,他别过脸,自另个方向站起身来。
忽然,一种温柔的压力施加在他的肩膀。
她伸出手掌,在他的背後缓缓的抚摸,每一下,都专注无比。
“为什麽我不一样呢?我喜欢你这一句话。”接著,她绕过他的腰围,环抱住他,脸颊倚住他温热的背脊,口里吐出真心:“你知道吗?当我一想到你的视觉、触觉和心思都曾放在别的裸体美女身上时,我就浑身不舒服,我嫉妒、嫉妒得快发狂!就像刚才那个女人,我发誓,我真的很想狠狠的踹她几脚,我是说真的!”
一抹微笑忍不住的飘上他唇角,逸白当然相信她所言属实,那才是真正的周乃葳。
“那是我的工作,更何况——”他口是心非的话说了一半。
“何况什麽?”
闭了眼,调息之後,逸白说著自己最痛恨的谎言:“何况以我们目前的关系,彼此似乎都没个权利去干涉对方,不论过去如何,经过这些日子,於我於你,相信都有所改变,甚至各自有了对象也理所当然——”
“当然个屁!”他的话在挑衅她最“原始”的火爆脾性,乃葳放开他,激动的大嚷:“你怎麽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要求拥有干涉你的权力,但是,你却不能污蔑我对你的专一。”
“专一?”与他挥别,旋即委身他人的“专一”?
逸白的内心在天人交战著。
“我不想拍了,你……回去吧!”
“你……什麽意思?”未免太不“人道”了吧?她竟然裸著身被他驱逐出境!?
“我说……你的生意我不想做了。”
“不想做?我看,你根本是不敢做!童逸白!你是个孬种!你不是男人!”她在他後脑,发飙了。
“二年前,一样是你转个身,就可以拥有我,可是你一样不敢,那时候我可以体谅你的道义、你的情操,可是现在呢?你完全忘了我,却一样不敢转过身来面对我?为什么你可以那麽自然的面对其他的女人,就是不敢看我一眼?你告诉我呀!难道……你眼中的我,真的那麽令人讨厌?”说著说著,她呜咽起来。
逸白再也无法承受心头沉甸甸的重量。
他毅然转身,扶住她微抖得肩头摇晃呐喊着:“不是像你说的,我怎会讨厌你?我是不想……不想在我的工作室发生任何‘意外’,你又何必一直逼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想做什麽?”
“做什麽?”乃葳泪眼汪汪地凝视著他。
“做爱!”他瞪著她,简洁的迸出一句话。
乃葳的心跳瞬时加快。
他仍一副很生气的模样,“我没必要道貌岸然,可是,我从来不允许自己在工作时有杂念,也不曾对镜头下的女人动心,偏偏你却让我坏了原则。”
他的手跟口气一样带著高温,轻轻触摸她的裸肩,惹起她一阵颤栗……
激情,在瞬间引爆。
一番激情过後,室内甜腻的空气依旧惑人。
逸白亲吻著她粉红色的乳蒂,温柔的拨弄著她的发丝,开口了。
“葳……”
“嗯?”
“你……不是已经嫁给狄伦克了吗?”
没有直接回答的乃葳,瞬间全身一僵。
“你……你已经恢复记亿了?”
“我……”逸白坦言道:“其实我早已恢复记忆了,只是——”
“只是你一直在欺骗我?耍著我玩?”乃葳立刻坐起身来,找著衣物,怒气冲天。
“而且,你还在背地暗中调查我?”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抗议。
“我……不是这样子的,事实上我不是存心欺骗你,而是……在当时我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你——”她为他奉献出完整的自己,他居然在质疑她?
发火的乃葳正打算拂袖离去,却被背後一道劲力拦截。
“我不许你走!”他的手臂自背後拦腰抱住她。
“既然你一直在怀疑我,那还有必要留下我吗?”她冷冷的回应。
他却一头埋入她的秀发,唇移向她耳腮,切切低语道:“乃葳,不要任性好吗?经过这些波折,我们好不容易得以重聚,我们之间真的再也容不下多馀的猜忌、误会,难道你不知道相爱容易相守难吗?我已经失去过你,甚至失去过自己,而现在……我只想找回一切,可是怕只怕……”
听著他语气彷徨的真心话,她的心瞬间软化了。
为情所累的得失,又岂只是他一人消受?
她轻抚著他抱腰的手,头枕在他宽厚的肩上,叹了口气道:“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当初我就那样跟狄伦克回日本……其实,当初我是害怕狄伦克会对你不利,加上狄伦克拿我养父母一家子的安危来威胁我,我不得不表面上答应他们的要求,和狄伦克回日本办假结婚——”
“狄伦克肯吗?你以为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那麽容易吗?”
乃葳耸耸肩,淡淡的口吻说出最坚决的意念:“因为我父亲早在律师楼立下特别遗嘱,只要我意外身故,那么所有财产将全数捐给慈善机构,璃子和狄伦克是一毛钱也拿不到,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活到现在。”
“你……”他推敲她的话,“你以生命下赌注?”
“如果一辈子活得不快活,那生命又有何意义?事实证明,我押对了宝,他们怕我自杀,所以,狄伦克一直信守诺言,不敢碰我一下,而且他们还答应过我,等我找到你的时候,就是我结束这段婚姻的日子。”
“是吗?他们怎麽肯?”
“自然是有他们的好处,他们要求取得所有财产的一半。”
“那……你答应了?”他知道她继承父志的决心。
乃葳反问他:“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扳回她的身子,他碰触她的额头,微笑地抚摸著她细致的脸颊。
“我会答应,因为,爱是无法归零、重新来过。”他搂住她,真挚地道:“我已经错放了太多机会,这一次,我不能让你再离开我,永远都不能!”
“逸白,我等这一刻好久好久了,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你爱我……”
“我当然爱你、爱你的一切、爱你的……”他故意作弄地捏她屁股一下,“身体!”
“你好坏!色狼!”她佯嗔薄怒的捶著他的胸口,“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不正经。”
“谁说的,我一向都规规矩矩的。”他抗辩。
“哼!天晓得,刚才你好像经验十分丰富嘛!”她酸溜溜的嗔道。
“这……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吧?这种事……本能嘛!”他搔著头皮,邪笑地逗她:“再说,你是第一次,表现也很内行呀!”
“什麽内行?你少胡说!”
“我没胡说,真的!我想你已是有夫之妇,本想洁身自爱的,没想到一碰到了你,却情难自禁……”
“那……你是说被我勾引喽?”明明心里甜蜜,嘴里硬要耍强。
“本来就是呀!”
“童逸白,你这猪八戒!你——”
“嘘!别嚷嚷,我话还没说完——”他笑嘻嘻的亲吻著她鼓胀起的粉腮,“我好爱这种勾引,而且我这头猪八戒也只有你才勾引得了。”
接著,漾起甜笑的红唇,立即被他所占据。
此时此刻,谁勾引谁,似乎都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