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成巒傳善錄
法孫開詗編
拈頌
福州普光禪師(青三潭州川嗣),僧侍次,師以手開胸曰:「還委老僧事麼?」曰:「猶有者箇在。」師卻掩胸曰:「不妨太顯。」曰:「有甚麼避處?」師曰:「的是無避處。」曰:「即今作麼生?」師便打。
拈云:者僧也正要棒喫。
頌曰:黃金色相露堂堂,開掩胸前卍字光;卻被者僧都勘破,棒頭無屈不成贓。
瑞州九峰道虔禪師(青五石霜諸嗣),僧問:「無間中人行甚麼行?」師曰:「畜生行。」曰:「畜生復行甚麼行?」師曰:「無間行。」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師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曰:「不共甚麼命?」師曰:「長生氣不常。」
拈云:今年果子熟,和核都爛卻。
頌曰:鳥道崎嶇盡踏平,橫身異彙不同行;深明治亂無他事,野老謳歌四海清。
福州覆船山洪薦禪師(青五石霜諸嗣),僧問:「如何是師子?」師曰:「善哮吼。」僧拊掌曰:「好手好手!」師曰:「青天白日卻被鬼迷。」僧作掀禪床勢,師便打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師曰:「灼然作家。」僧拂袖便出,師曰:「將甌盛水,擬比大洋。」
拈云:若不是覆船肘後靈符,幾被者僧奪卻。
頌曰:竿水逢場戲一迴,尋常等箇作家來;雖然雪曲難賡和,笑逐巴歌上舞臺。
福州牛頭微禪師(青五投子同嗣),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山畬脫粟飯,野菜淡黃虀。」曰:「忽遇上客來又如何?」(師曰)「喫即從君喫,不喫任東西。」
拈云:生鐵鑄心肝,打得丁當響。
頌曰:野老家風水樣清,無人不掩破柴荊;黃虀脫粟從餐飽,主客情忘嬾送迎。
吉州禾山無殷禪師(青六九峰虔嗣),江南李主召而問曰:「和尚何處來?」師曰:「禾山來。」曰:「山在甚麼處?」師曰:「人來朝鳳闕,山嶽不曾移。」國主重之。
拈云:當時李主若道:「與麼則和尚遣侍者來耶?禾山又作麼生?」請代禾山對語看。咄!速道速道。
頌曰:天王為嚮道風高,鳳闕香煙引毳袍;來往不知山嶽動,錫飛隨意出雲巢。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青五德山鑒嗣),玄沙對師曰:「某甲如今大用去,和尚作麼生?」師將三箇木毬一齊拋出,沙作斫牌勢,師曰:「你親在靈山,方得如此。」沙曰:「也是自家事。」
拈曰:父作子述,真箇克家,撿較將來,未免挂人唇齒。
頌曰:大事臨機秪貴親,拋毬須是斫牌人;不因喝著推聾漢,孤負全鋒驗主賓。
天台瑞龍慧恭禪師(青五德山鑒嗣)謁德山,山問:「會麼?」曰:「作麼?」山曰:「請相見。」曰:「識麼?」山大笑,遂許入室。
拈云:得恁麼太近?
頌曰:行腳雖然緊峭鞋,是門何更入門來?額顱真箇剛如鐵,腦後猶知欠一槌。
台州瑞巖師彥禪師(青六巖頭奯嗣),每自喚主人公復應諾,乃曰:「惺惺著!他後莫受人謾。」
拈曰:此老一生怕險。
頌曰:自喚惺惺恰似渠,主翁何必再三呼?玄沙許你較些子,笑弄精魂隔壁徒。
福州羅山道閑禪師(青六巖頭奯嗣),在禾山送同行矩長老出門次,把拄杖向面前一攛,矩無對,師曰:「石牛攔古路,一馬生雙鉤。」
拈云:也要防閑始得。
又云:與我過拴索來。
頌曰:面前攛杖來風驟,一馬雙駒意更玄;莫怪同參人不會,他家猶未踏船舷。
福州香谿從範禪師(青六巖頭奯嗣)新到參,師曰:「汝豈不是鼓山僧?」僧曰:「是。」師曰:「額上珠為何不現?」僧無對,遽辭。師門送,復召上座,僧回首,師曰:「滿肚是禪。」曰:「和尚是甚麼心行?」師大笑而已。
拈云:者僧前面失節,後面拔本,香谿為什麼到者裏卻放過?良久云:「須知笑裏有刀。」
頌曰:滿肚是禪珠不現,翻成滯貨爛如瓜;旋身不落香谿阱,也解迎風倒撒沙。
吉州靈巖慧宗禪師(青六巖頭奯嗣),僧問:「如何是靈巖境?」師曰:「松檜森森密密遮。」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夜夜有猿啼。」
拈云:靈巖答處,幾多人作人境話會。
頌曰:如何卻是靈巖境?描寫將來未是真;擬向丹青尋落處,頭頭錯過境中人。
福州玄沙師傋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因雪峰指火曰:「三世諸佛在火燄裏轉大法輪!」師曰:「近日王令稍嚴。」峰曰:「作麼生?」師曰:「不許攙奪行市。」
拈云:陣前勢銳,殿後機深。
頌曰:韜鈴自古屬孫吳,老將談兵不在書;父子機籌閒較計,爾何贏了我何輸?
福州長慶慧稜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參靈雲,問:「如何是佛法大意?」雲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師如是往來雪峰、玄沙二十年間,坐破七箇蒲團不明此事。一日捲簾忽然大悟,乃有頌曰:「也太差!也太差!捲起簾來見天下;有人問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口打。」
拈云:還知他捲簾悟處麼?青山陡豎面門寒。
頌曰:捲起簾來見也麼?巖前風逗落花坡;雖然七箇蒲團破,認著依然錯過多。
福州安國院弘瑫禪師(青六雪峰存嗣)舉國師碑文云:「得之於心,伊蘭作旃檀之樹;失之於旨,甘露乃蒺藜之園。」問僧曰:「一語須具得失兩意,汝作麼生道?」僧舉拳曰:「不可喚作拳頭也。」師不肯,亦舉拳別云:「秪為喚這箇作拳頭。」
拈云:大小安國猶被拳頭著倒。
頌曰:伊蘭化作旃檀樹,甘露翻為蒺藜園;得失兩頭都坐斷,指端閒握掌成拳。
南嶽金輪可觀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僧問:「如何是雪峰見解?」師曰:「我也驚。」
拈云:金輪可謂見過於師。
頌曰:未見雪峰擔板漢,龍門點額太遲生;一迴踏倒繫驢橛,不是聞雷詐作驚。
福州大普山玄通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咬骨頭漢出去。」
拈云:罵得伊徹困去也。
又云:當時這僧便作狗吠聲,普老又作麼生?
頌曰:殺人劍裏活人刀,一句衝鋒命莫逃;禪客不知成褫意,依然孤負我吹毛。
福州長生山皎然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在雪峰普請次,雪峰負一束藤,路逢一僧便拋下,僧擬取,峰便踏倒,歸謂師曰:「我今日踏這僧快。」師曰:「和尚卻替這僧入涅槃堂始得。」峰便休去。
拈云:雪峰又被這漢踏倒了也。
頌曰:老大逢人愛掣顛,一交踏倒哭蒼天;歸來猶自誇雄健,卻被兒孫報了冤。
福州仙宗院行瑫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熊耳不曾藏。」
拈云:缺齒老翁猶在這裏。
頌曰:熊耳無藏意作麼?西來東土豈偏頗?應知踏著來時路,無奈橫街直巷何?
福州永泰和尚(青六雪峰存嗣),僧問:「承聞和尚見虎是否?」師作虎聲,僧作打勢,師曰:「這死漢。」
拈云:不是泰師老辣,幾乎被獵犬咬殺。
頌曰:猛勢跑哮跳過墻,大蟲豈為小蟲傷?輸他白額翻身轉,獨坐雄峰作吼王。
池州壽昌院守訥禪師(青六雪峰存嗣)新到參,師問:「近離甚處?」曰:「不離方寸?」師曰:「不易來。」僧亦曰:「不易來。」師與一掌。
拈云:枯柴逢鈍斧,一劈兩開交。
頌曰:千里迢遙步不曾,腰包放下太無憑;分明是販私鹽賊,一摑如笞三十藤。
福州興聖重滿禪師(青七羅山閑嗣),僧問:「如何是宗風不墜底句?」師曰:「老僧不忍。」
拈云:怕寒怕熱,即墜宗風。
頌曰:不墜宗風意若何?老僧無奈患愁魔;趙州頭白年高大,也媿修行放過多。
福州仙宗院契符禪師(青七玄沙傋嗣)開堂日,僧問:「師登寶座,合譚何事?」師曰:「剔開耳孔著。」曰:「古人為甚麼卻道『非耳目之所到』?」師曰:「金櫻樹上不生梨。」曰:「古今不到處請師道?」師曰:「汝作麼生問?」
拈云:非關道不得,孝子諱爺名。
頌曰:曲盝高登吼若雷,諸人耳目著飛埃;金櫻樹上梨兒熟,瞞汝當筵不摘來。
福州升山白龍院道希禪師(青七玄沙傋嗣),僧問:「請師答無賓主話。」師曰:「昔年曾記得。」曰:「即今如何?」師曰:「非但耳聾,亦兼眼暗。」
拈云:喚白龍老人是箇賣皮燈毬客,得麼?
頌曰:南方相對火爐頭,主獻賓酬今也休;得坐披衣渾不顧,從他枝上辨春秋。
福州安國院慧球禪師(青七玄沙傋嗣)亦曰「中塔」,僧問:「雲自何山起,風從甚澗生?」師曰:「盡力施為,不離中塔。」
拈云:遮天有影,蓋地無垠。
頌曰:雲意徘徊渠自得,風聲怒吼我何知?滔天浪鼓山相擊,中塔憨翁笑展眉。
福州螺峰沖奧明法禪師(青七玄沙傋嗣),僧問:「如何是螺峰一句?」師曰:「苦。」
拈云:文不加點。
頌曰:重疊關山幾度過,螺峰一句盡消磨;若然老驥雄心在,爭卸籠頭與角馱。
福州大章山契如菴主(青七玄沙傋嗣),僧問:「生死到來如何迴避?」師曰:「符到奉行。」曰:「恁麼則被生死拘將去也?」師曰:「阿㖿㖿!」
拈云:這老漢恁麼放憨,直得閻家拱手?雖然如是,更須勘過始得。
頌曰:家常茶飯不曾拋,逆水灘頭慣著篙;生死牢關容易過,不須舐蜜擲金刀。
福州蓮華山神祿禪師(青六雪峰存嗣),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毛頭顯沙界,日月現其中。」
拈云:費長房失卻一箇懸壺,卻被此老收得。
頌曰:大千沙界一毛頭,現量須彌日月周;渴飲饑餐隨分足,橫吹鐵篴過滄洲。
福州報慈院慧覺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問僧:「近離甚處?」曰:「臥龍。」師曰:「在彼多少時?」曰:「經冬過夏。」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在彼許多時?」曰:「獅子窟中無異獸。」師曰:「汝試作獅子吼看!」曰:「若作獅子吼,即無和尚。」師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
拈云:如此用棒,功不浪施。
頌曰:臥龍禪客頗通方,不宿龍門肯浪狂;既到報慈休慢過,這般茶飯也須嘗。
福州長慶常慧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僧問:「燄續雪峰,印傳超覺,不違於物,不負於人。不在當頭,即今何道?」師曰:「違負即道。」曰:「恁麼則善副來言,淺深已辨。」師曰:「也須識好惡。」
拈曰:得與麼銖兩分明?復笑云:看取定盤星。
頌曰:善應來機辨濁清,就渠捩轉鼻頭繩;能於觸忤通無忤,豎撞橫衝似不曾。
福州石佛院靜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僧問:「學人欲見和尚本來面目!」師曰:「洞上有言親體取。」曰:「恁麼則不得見去也?」師曰:「灼然!客路如天遠,侯門似海深。」
拈云:依稀芍藥欄邊過,彷彿葡萄架下行,再退一步,斯人無患深遠矣!
頌曰:本來面目見還難,莫向仙人扇上看;狼噬虎跑驚膽碎,柴扉誰更為花關?
福州枕峰觀音院清換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僧問:「如何是法界性?」師曰:「汝身中有萬象。」曰:「如何體得?」師曰:「虛谷尋聲,更求本末。」
拈云:搊峰作翠渾無翠,擊水尋波不見波。
頌曰:萬象身中無法性,身中萬象有靈光;尋求本末呼空谷,括盡三千剩破囊。
福州東禪契訥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僧問:「如何是東禪家風?」師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
拈云:透得雲門普字關,纔見此老家風。
頌曰:東禪破落舊家風,虛實其中妙莫窮;雨至普天轟霹靂,秋來滿院落梧桐。
福州東禪院了空禪師(青七長慶稜嗣)上堂:「大好省要,自不仙陀,若是聽響之流,不如歸堂向火。珍重。」
拈云:丹青易繪,淡墨難描。
頌曰:舉止分明不露容,仙陀善巧意玲瓏;水晶宮裏藏身穩,倒跨滄洲短尾龍。
福州仙宗院守玭禪師(青七長慶稜嗣),僧問:「十二時中常在底人,還消得人天供養也無?」師曰:「消不得。」曰:「為甚麼消不得?」師曰:「為汝常在。」曰:「秪如常不在底人還消得也無?」師曰:「驢年。」
拈云:有箇消得消不得、常在常不在底出來,還受得人天供養也無?試定當看。
頌曰:人天供養怎生消?擔板禪和棒不饒;誰在其中誰不在?花開花謝恕無聊。
福州報慈院文欽禪師(青七保福展嗣),僧問:「如何是妙覺明心?」師曰:「今冬好晚稻,出自秋雨成。」
拈云:知時識節,須是報慈,若論妙覺明心,未夢見在。且畢竟作麼生是妙覺明心?喝一喝!
頌曰:妙覺明心莫浪猜,河沙德用露全該;報慈秪箇機圓熟,信手和盤托出來。
福州永隆院明慧瀛禪師(青七保福展嗣),僧問:「如何進向,得達本源?」師曰:「依而行之。」
拈云:戴天履地。
頌曰:一枝藤杖手中攜,腳下曾拖三尺泥;行過前村煙霧裏,癭婆來問我誰妻?
建州白雲智作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參鼓山,山召曰:「近前來!」師近前,山曰:「南泉喚院主意作麼生?」師斂手端容退身而立,山筦然奇之。
拈云:未窺雄豹勢,喜見毒龍降。
頌曰:不跨石門須跨過,籌添丈室匪差絲;謾言興聖門風竣,水盡山窮始見師。
福州鼓山智巖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僧問:「國王出世三邊靜,法王出世有何恩?」師曰:「還會麼?」曰:「幸遇明朝,輒伸呈獻。」師曰:「吐卻著。」曰:「若不禮拜,幾成無孔鐵鎚。」師曰:「何異無孔鐵鎚?」
拈云:鼓山若無後語,幾被這僧籠頭絡手。
頌曰:龍王按劍風清肅,鮫客呈珠解弄奇;饒汝進前施巧手,鶻提鳩子仰天飛。
福州龍山智嵩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僧問:「古佛化導,今祖重興,人天輻輳,於禪庭至理,若為於開示?」師曰:「亦不敢孤負大眾。」曰:「恁麼則人天不謬殷勤請,頓使凡心作佛心。」師曰:「仁者作麼生?」曰:「退身禮拜,隨眾上下。」師曰:「我識得汝也。」
拈云:識得這僧是何面貌?代云:也是頭出頭沒漢。
頌曰:人天輻輳作何譚?有口從來是匾擔;卻被闍黎搜索過,笑垂舞袖倚欄杆。
福州龍山文義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僧問:「如何是人王?」師曰:「威風人盡懼。」曰:「如何是法王?」師曰:「一句令當行。」曰:「二王還分不分?」師曰:「適來道甚麼?」
拈云:龍山被這僧問得倒走上壁。
頌曰:人王何似法王尊?調御金輪分不分;遍界光輝開佛日,乾坤浩蕩屬皇恩。
福州鼓山智岳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初遊方至鄂州黃龍,問:「久嚮黃龍,及乎到來,秪見赤斑蛇。」龍曰:「汝秪見赤斑蛇,且不識黃龍。」師曰:「如何是黃龍?」龍曰:「滔滔地。」師曰:「忽遇金翅鳥來又作麼生?」龍曰:「性命難存。」師曰:「恁麼則被他吞卻去也?」龍曰:「謝闍黎供養。」師便禮拜。
拈云:今日撞著箇買劍客,三十文貨與一口。
頌曰:不落黃龍擒縱手,豈同淹殺瓮中魚?參方若作尋常客,終是難當肘後符。
金陵淨德院慧悟禪師(青七鼓山晏嗣),僧問:「如何是大道?」師曰:「我無小徑。」曰:「如何是小徑?」師曰:「我不知大道。」
拈云:與麼則小大繇之。
頌曰:兔徑能驂象駕遊,塞流人解駕橫流;箇中小大渾無跡,徹尾何嘗不徹頭?
福州報國院照禪師(青七龍華照嗣),因佛塔被雷霹,有問:「祖佛塔廟為甚麼卻被雷霹?」師曰:「通天作用。」曰:「既是通天作用,為甚麼卻霹佛?」師曰:「作用何處見有佛?」曰:「爭奈狼藉何?」師曰:「見甚麼?」
拈云:此老辣手,更過霹靂。
頌曰:慣向雷門撾布鼓,遣呼隨我逞神通;幾多未具慚惶者,秪謂通天作用雄。
福州羅山義聰禪師(青七安國瑫嗣),僧問:「手指天地,唯我獨尊,為甚麼卻被傍觀者責?」師曰:「謂言鬍鬚赤。」曰:「秪如傍觀者有甚麼長處?」師曰:「路見不平,所以按劍。」
拈云:羅山打破韶陽關寨。
頌曰:雲門已是添疑橛,問著羅山更滑稽;不與獨尊傍出手,無端沙上又堆泥。
福州安國院從貴禪師(青七安國瑫嗣)上堂云:「直是不遇梁朝,安國也謾人不過。珍重!」僧問:「請師舉唱宗乘?」師曰:「今日打禾,明日搬柴。」
拈云:不識安國,纔識安國;若識安國,便非安國。
頌曰:周遮一上不須多,謾盡諸人沒奈何;曲盡床邊重請問,搬柴未了打田禾。
福州怡山長慶藏用禪師(青七安國瑫嗣)上堂,眾集,以扇子拋向地上曰:「愚人謂金是土,智者作麼生?後生可畏,不可總守愚去也。還有人道得麼?出來道看。」時有僧出禮拜退後而立,師曰:「別更作麼生?」曰:「請和尚明鑑。」師曰:「千年桃核。」
拈云:長慶平空捏怪雖奇,據款結案更妙。
頌曰:無端擁上法王臺,兩片皮難倉卒開;扇子忽然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