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捋着他的须,
说“我又有了兴趣;
上次的试验有点糟,
这回的保管是高妙”。
脱下了他的枣红袍,
载上了他的遮阳帽,
老头他抓起一把土,
快活又有了工作做。
“这回不叫再像我,”
他弯着手指使劲塑;
“鼻孔还是给你有,
可不把灵性往里透!
“给了也还是白丢,
能有几个走回头;
灵性又不比鲜鱼子,
化生在水里就长翅!
“我老头再也不上当,
眼看圣洁的变肮脏,——
就这儿情形多可气,
那个安琪身上不带蛆!”
本诗发表于1926年5月6日《晨报副刊·诗镌》第6期上。这首看上去很是有趣乃至搞笑的诗,实际上带着明显的社会意识。作者借“上帝造人”的故事,描绘了上帝的“又一次试验”,诙谐、幽默又稍带讽刺地映射了对人性的失望——前一次造的“人”有点糟,给了灵性也是白丢,这一次干脆不给了,还不如在麻木里面安生过活。这是上帝的自嘲,也是诗人对世人的嘲讽,对愚钝人性的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