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说，“他是一个危险分子，一颗会走路的定时炸弹”，你会不会被那个人物吸引住呢？你可能会感兴趣或者甚至有点儿着迷，因为一个会走路的定时炸弹预示着震撼人心的动作和热闹非凡的场面，不过，这说明你的火候还没到。
看看下面摘录的《阿里亚姆飞行记》（Aryam's Flight）这篇短篇小说的片段，作者是克雷顿·鲁兹（Clayton Luz），看它能不能打动你：
他打算杀个人。也许不等他杀了别人，他就要自杀。他那支由史密斯威森公司生产的六发式左轮手枪躺在汽车仪表盘上的小盒子里面。这支枪有一支六英寸散热式蓝色钢制枪管，一根强有力的击锤弹簧，当你向后扣动它的时候，它的力量大到仿佛要扣进你大拇指的肌肉里去。它还有一个锃亮的月牙形扳机，摸上去凉凉的。子弹已经上了满膛，这支枪是如此光滑整洁，以至于一想起这一点他就兴奋起来。
这段文字给你讲了这个人物的具体体验，而不是一种笼统的概念。最前面的我说的那句话则是笼统地告诉你人物的概况。之后这个例子则通过人物详细的思想活动告诉你他有什么感觉，向你展示了他是什么人，并展示了眼下他正在做什么。第一个陈述是以作者的口吻写的，是从局外人的角度叙述的。第二个是用人物的语言写的，是从局内人的角度描写的。我们称第一个为讲述，称第二个为展示。在某些方面选择这种术语是万不得已之举，因为我们讨论的问题正好就叫“故事的讲述”。然后，当你学习实际的写作手法的时候，我们说“讲述”是不好的，而“展示”是好的。“要展示，不要讲述”。这是一条古老的写作戒律。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因为展示是所有写作技巧中最基本的技巧，展示对于故事的重要性相当于加热对于烹饪的重要性。
作者说：“他是一个可怕的人。”读者说：“给我展示一下。”因为你说了这话，但是空口无凭，为了证明事实确实如你所言，你要提供证据。你必须把这个经验创造出来，因为读者往往会把你的话当做耳旁风，所以你必须把视觉经验呈现在他们眼前。但是，假如你把真实的经验有一说一地直接展示在读者眼前，让经验在此时此地发生，那么，读者就能来到现场，通过认同你的人物从而拥有了活生生的体验。
假如接下来，我告诉你：那颗危险的“定时炸弹”是一个性情火爆、思想狭隘、残酷无情的人。这话不会对你有太大影响，因为你对于他不可能有更多的体验。但是，假如我把他的火爆脾气、狭隘心理、残忍行为都一一展示在你眼前，这就全然是另外一回事了。下面这段文字摘自上面那篇短篇小说的另外一段：
当他把脚踩上他偷来的那辆破烂不堪的雪佛兰汽车的油门踏板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由汽车底板透上来的阵阵热流。他开车行驶在一条双车道公路上，这是一条贫穷落后的南部乡下公路，位于佛罗里达州西部的狭长地带。这没有关系，随便它是在得克萨斯州，弗吉尼亚州，或者亚利桑那州，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拖着他那被打得稀巴烂的屁股坐进这个装有固体酒精燃料的罐头盒子里，他要开车到他想到的地方去，随便找一家能让他住下的、廉价的睡袋汽车旅馆。在这条干燥得直冒火的公路旁边，这样破败的、垃圾场似的旅馆里，有一个胖乎乎的、没有门牙的姑娘。当你告诉她，你要开一个房间时，她却以为你要跟她睡觉或者做些不合伦理的事情而朝你痴痴地傻笑。
或许他也会把她杀了。
这世界就那么回事。一件你从未想过要做的事情你最后竟然也做了。太不可思议了！
见鬼的是，这个铁皮盒子没有装空调，里面比感恩节烤火鸡的炉子还要热。都怨那该死的霉运，他在杰克逊维尔附近抢的那个老笨蛋的汽车也没装空调。真是见鬼，佛罗里达州还有哪个老笨蛋会买一辆没有空调的汽车呢？那个愚蠢的家伙居然还想挡住他，不让他钻进那辆汽车。当那个笨蛋在医院里苏醒过来，看到他的脚活像一个汉堡包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多么大的一个傻瓜了。要是他早知道这个老笨蛋的车子没装空调，他就该朝他脑瓜上再补上几枪才对。
这个片段会让你对这个人物有一些感觉，向你展示了他正在做什么事情，从而让你得到了他的经验。
要是我说“害怕”，你不会感觉到害怕。假如我说，“巴巴拉吓得要死”，你还是不能感受到巴巴拉的恐惧。但是，如果巴巴拉才七岁大，她被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堵在了一个死胡同尽头，这个男人对她说：“小宝贝，过来。咱们一块儿开车兜风去吧。”因为有这个情境的缘故，你或许开始感受到了她的某种情感。假如她说：“我妈妈在哪儿？我要找妈妈。”这时候，你就开始真正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因为她感觉到了恐惧而且尽管她没有使用“害怕”这个词语，她仍然把这种恐惧表达了出来。你必须把人物的行动呈现在我们眼前，而不能使用概念化的标签或者概括性的词语。具体、具体、再具体，故事只有包含了人物个性化的具体细节和他们的行动（展示），才能产生这种视觉享受。
这些都是正误相当鲜明的例证，要么对，要么错。难题是这并不总是一个要么对、要么错的问题。有时候，你会遇到讲述与展示的混合体；有时你呈现给大家的并非完整的场面，而只是局部的场面。局部的场面给予我们的是总体规划（概略性）的一种铺垫，而且混杂了足够多的人物对话以及具体细节，从而给我们留下一种初步的印象。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种区别界标，一边是高度现实主义的绘画，在这里你看不到笔锋的标记；一边是印象主义绘画，寥寥数笔就能给你呈现某个意象。在局部的场面中，你必须给读者提供充足的视觉信息（正如印象主义绘画的疏朗大笔需要展示其笔法风格一样），这样一来，读者的想象力才能填充画面上的空白。需要记住的一点是：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展示也比一箩筐一箩筐的讲述要好。
我在第3章中给你们讲解的展示技法的例子也是一个讲解局部展示的好例子。让我们再看看这个例子。从词典上的定义开始，“平庸”一词的意思是：“形容词。指缺乏优雅或者修饰的，也指缺乏吸引力的或者不好看的。”这就是“平庸”一词在词典上的意义。为了创造出对“平庸”一词的体验，把它展示出来，它必须用个性化的语言加以表达，这才是一个具体的人对“平庸”一词的体会。下面我们再次拿出对这个词语进行展示的文字：
“她是一个平庸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是随谁，长成这副模样儿。”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听到母亲这么跟我姨妈贝丝说过。我不知道“平庸”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它不是好的意思。我跑到我的房间里，把头埋在枕头下面，然后就哭了。最后，我还是懂得了“平庸”到底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是要把我带到牙医那儿治疗我的龅牙：“你能把这几颗牙弄直吗？”然后再找整形外科医生整治我的鼻子：“你能把它弄小点儿吗？”它的意思还包括把我拖到走路姿态课堂、身体姿势课堂、演讲课堂上去：“昂头。收肩直背。发音要清楚。微笑。”“平庸”的意思是说我说的所有语言都是在事先精心权衡之后、把握分寸之后和算计之后才说出口的，这样一来我说话所占用的时间就不会比我一贯说话所占用的时间更长。“她还能减点儿肥吗，大夫？”我母亲问。“她只不过是个头大了点。”陈医生回答说。“平庸”的意思是你看到望女成凤的母亲的脸上露出的冷漠而蔑视的神情，你在生活中每天都能看到那个脸色。
——伊丽莎白·布朗
这个段落跳过了许多东西。这是一段总评性、总结性的文字，它反映了女儿与妈妈多年来一起生活的情况。它并非面面俱到，不过，它却拥有足够多的个性和具体细节，从而给我们带来一种体验，帮助我们直达人物内心世界，而词典的定义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个段落是下面一场戏的前奏，这场戏描述了女儿成年之后回家看望妈妈，她仍然感觉到母亲的胁迫和威严。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写作手法，它让我们感觉到谁是怎样的人以及什么东西是什么样的，然后我们就被作者带入了一个痛苦的、戏剧性的场面中。
下面是另外一个例子：
深夜，他躺在床上，把枕头蒙在头上，他不想听到父母的吵闹，砰砰摔东西的声音和打架的声音。“你这只母狗，你这只恶心人的母狗。”他父亲说。接着是打耳光的声音，而后又是砰的一声，这是厨房椅子哧溜一声滑过地板之后的声音。“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的父亲怒吼道。
你心里很容易就会出现一个画面，不过，你无法得知父亲进入家门的情况以及孩子内心的思想活动，并且他飞快地逃到自己房间里躲了起来和父母之间引起暴力冲突的谈话也是你不知道的，你更不知道夫妻打架最后到底是如何收场的。你从上面的例子中可以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是假如这个部分写得很好，你得到的信息也算足够了，这足以让你继续往下读。讲述的手法你可以偶尔用上一次，不过，假如你用得太多，你就会错失许多能够吸引读者的东西。
你讲的越多，越是笼统，你就越是切断了读者和这个经验之间的联系，从而也切断了读者和你之间的联系，因为这个经验既关系到你的经验又关系到你的感受，同时它还关系到读者在此后得到的感受。给读者呈现一种经验的最佳手段是保证你自己首先要拥有这种经验。
展示是实时发生的，它与现实生活的自然步调一致；讲述则往往是笼统、压缩、跳跃的。没有人会愿意漏掉一个巨大经验的精彩部分，没有人希望吃饭时在喝完汤、吃完沙拉之后直接吃餐后甜点，却单单跳过主菜不吃。假如这是一顿让人没有胃口的饭，你有可能希望跳过主菜，或者假如这是你的故事里的一个薄弱环节，你或许也想跳过它。
假如这是一顿令人恶心的饭菜，那么，为什么你还要告诉我们那些汤、沙拉、甜点、咖啡之类的事情呢？讲述可以用于应付那些不出彩的材料，假如你只是偶尔用用，这种手法当然也是好的。我个人的建议是你要回过头来，重新准备一些值得一吃的主菜。让你的故事的全部内容都值得展示给大家看。这个标准可能不太容易做到，尤其是当你经过反复尝试之后仍未能如愿以偿的时候。假如你很少使用讲述，那么，对于你来说，使用快速生动的讲述或许要比使用漫长舒缓的展示效果更好一些。讲述应该是你在最后时刻迫不得已的一种选择。
总结性叙述（讲述）还包括另外一种倒叙的手法，倒叙是一种回忆，回忆的内容自然是支离破碎的经验片段。这时候，你需要把为数众多的材料压缩到一个短小的篇幅里面。另外，假如你感觉自己无法把全部事情都讲出来的话，你也可以采用倒叙的方式。问题仍然是，难道你不能运用展示手法来将故事写得更好吗？你可以试一试，选择那些有代表性的片段，然后把整体的经验展现在读者面前。
无论你有什么理由，你只要记住：讲述是有风险的。理想的情况是，你希望创作出一个值得全部展现出来的精彩场面，这些场面戏剧性极强，值得你把一切血淋淋的细节都告诉读者。即便你打算写局部的场面，尤其当你还是个新手的时候，我也要推荐你先把场面写完整，再想方设法制造足够的戏剧性使故事生动起来，然后假如你有需要，可以再把完整的场面修剪、压缩成一种总结性讲解。这样一来，你在练习技艺的同时也提高了你的技巧，而且不会害怕或回避写作练习了。故事里所有大的、戏剧性的情节都应该把场面呈现完整，当然，其中要有足够的戏剧性值得你对它们作出完整的呈现。
但是，为什么有的作家使用讲述手法却没有受到唾弃呢？我所说的这些大作家包括托马斯·沃尔夫、菲茨杰拉德、约翰·福尔斯、约瑟夫·康拉德(1)、托马斯·曼(2)等作家。为了使用这种手法却不受惩罚，你的思想内涵非得鲜明、生动、火爆、超群不可，或者说光是思想内涵本身就得是卓尔不群的东西。这并不是说假如其他部分给读者留下了强烈印象，读者也不会放过讲述的部分，这意味着你应该一直问下面这个问题：这个故事成功的原因在于其讲述部分呢，还是除了讲述之外的部分？读者是会深耕细作的，关键在于他们能否从中获得丰厚回报，不过，我们不要指望读者会经常这么做。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真可谓至理名言。它既是引人注目的又能引人深思。它独标一格，而且，它用的是讲述说教的手法，它没有让我们感受到某个具体的家庭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或者其他。
菲茨杰拉德曾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小男孩因为自己是一个外来者而非常痛苦，在他刚刚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陌生人的接纳时，作者在此处插入了下面这段话：
我们并不是天生就懂得有下面这种罕见的时刻，当人们全不设防、弱不禁风的时候，最轻微的触碰可以让他们枯萎凋零也可以让他们恢复生机。稍微拖延一下，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就永远不能再找到他们了。即便我们用灵丹妙药也不能把他们治好，即便用最锋利的刀剑也无法把他们杀死。
这些话并不是这个男孩的感受，而是作者现身说法作出的评论，他不仅评论了眼下故事里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也是对于人生本质的评论，这让故事里此时此刻发生的事件更具敏感性、更能触动读者的心弦。
菲茨杰拉德的那段文字是我个人最喜爱的段落之一。当然，或许你十分讨厌这段说教。这正是讲述手法往往会遇到的难题。它是抽象的概念，和具体的感受相比，概念很难更胜一筹。假如思想观念让我们产生了强烈反感，它就会作出激烈的反弹。因为经验感受（展示）对于我们来说是生动、可感的东西，它直达我们的心灵，然后我们才有时间作出判断。否定感受就是否定我们自己的心灵。
内心深处持有的观念来源于重要的经验，通常是痛苦的经验。我们不是通过别人向我们讲述生活知识而是通过真实的生活从而学会如何生活的。生活就是展示自我。只有当思想观念和我们的现实生活相关联的时候，它才能改变我们。强大的力量存在于经验之中（展示）。
在写作方面，最经常让你不知不觉地陷入讲述（往往自己意识不到）状态的就是情感世界。比如说，“他的愤怒变成了负罪感”可能是你会写出来的一句话。你能看明白吗？你能感觉到吗？从愤怒的感觉转移到负罪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种讲法效果如何？在写作中，讲述的效果如何是最难以搞清的问题之一，因为你把感受变成了语言。也许，可以这样说：
天啊，他把那辆卡车变成了一堆废铁。好吧，那是他的错。他承认了错误。为什么他还要背那个黑锅呢？那些蠢货不会放过他。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真相，是鲜血吗？每个人都紧张起来。人无完人，他把他们想要知道的情况都说了，除了醉酒驾驶外。他不能泄露这个秘密，直到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了。该死，那是愚蠢的想法。该死！真见鬼，为什么在午饭的时候他要喝啤酒呢？他懂这个道理。他也曾经发誓自己永远不再这样做了。他觉得自己才是蠢货，他们不是。“没有用的蠢货”，他们说得对。
不管是写什么东西，你都有可能堕入讲述的状态，甚至是详细的描摹。“那是一场吓人的暴风雨。”“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危险的陡坡。”“他有一张让人生厌的脸。”你根本没有办法避免这种写法。在早期的稿子里，你写作的目的是为了把基本的故事情节记录下来，这样做绝对没错。其实，如果说你清楚地知道你需要做什么事情，只是力不从心，那么，讲述就是你的速记法，它让你把东西写在纸上，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前进，而不至于陷入思路淤塞的泥潭。你的创作还要数易其稿，因此你可以在某一次创作时擅长一种技能，在下一次创作时擅长其他的技能。慢慢地，你就可以让它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期了。这是所有作家都要走的一条路。
你可以用上文中的三个例子来练习如何展示。下面有一个讲述的场面，你也可以用展示的手法把它改写一下：
到了埃德上班的时候，他非常执迷不悟地想着早晨老婆要求和他离婚的事情，他做起事情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直在想着离婚的事情，离了婚会是什么样？他怎样才能渡过难关？他是否能够一个人过日子？他是如此全神贯注地思考，以至于工作时心不在焉。最后，他的老板把他叫进办公室，问他碰到了什么难题。
假如你不想做这个练习，后面还有一些练习可供选择。记住，假如你上次的作业中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希望回过头来再写一下的，请自便。假如你正在做完整故事的练习，你可以继续写下一部分了。
练 习
第一个完整的故事，第四部分：
这是上一场戏的余波，正如事实真相被第一次发现之后总会有某种后续的影响一样。这个人物新近发现了一些更加惹人烦恼的事实真相，他的内心在挣扎，他想用同样的方法搞清这些事实到底意味着什么。假如碰巧你在上一场面中让这个人物打消了疑虑，那么，更加确凿的新发现需要在这一场戏中出现。这个人物想象着最糟糕的情况，为此他还做了应对计划，同时也希望得到最好的结果。（他或者她可能考虑盯梢，找私家侦探帮忙，找个朋友帮忙，杀人，自杀，等等。）
下面是一些完整场面的练习。如果它们对你来说有启迪作用，那么它们有可能成为完整的故事。永远记住，关键在于要尽可能多地揭示各个人物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
●一家人因为发现某个东西不见了而引起了一场争吵。
●两个人（朋友、情人、父母和孩子）因为一个词的意思发生争吵。最后他们查阅了字典，发现他们都弄错了。然后，他们开始争论谁更接近于正确答案。
第二个完整的故事，第一部分：
一个人物正在跟另一个人物一起吃晚饭。她之前曾经跟他出去过两次，她正在决定是否应该跟他交往。她希望作出正确的决定，不过，她害怕自己会做错事情，并断送了这种关系的前景（障碍）。她在跟这个问题斗争（行动），在心里权衡利弊。她正打算观察他今晚对她的表现如何，以及他对于她的间接的却具有试探性的问题有什么回应。这可能是一个小故事。它的关键就在于交往与否的那个决定。故事的内容是关于这个决策过程，目标则是尽量多地揭示人物的性格和情况。
这里还有另一个完整的故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做。故事分为几个部分，将依次出现在下面几章结尾处的练习材料中：
一个人物正在等着与他的情人约会。可是她总是迟到，今晚她来得尤其晚。他很痛苦，为什么她来得那么晚？为什么要容忍她？他可以做些什么？他怎么做才可以改变她？如此等等。这个故事也是关于自欺欺人的故事。在他的思想里，你需要展示下面的问题：他是怎么把事情给歪曲的，他做得有多过分，以及他是如何成为一个难题的。他决定假装跟她分手，以此来给她一个教训。他想象着那个场面，她会如何恳求，如何辩解？他会如何让她坐立不安，然后再把她揽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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