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仪约查先生和我吃饭,时间上我们都没有问题。
“十点多了,打电话给倪匡,不知道会不会太迟?”敏仪问。
“还没睡吧?”查太太说。
电话铃响,倪匡兄从梦中惊醒,敏仪拼命说对不起。
翌日,去接倪匡兄时,我问:“你通常是几点钟上床的?下次给你电话,也不想太晚。”
“有时十二点才睡。”他说,“昨夜吃过晚餐就上床。”
“敏仪吵醒了你,你有没有生她的气?”
“生什么气呢?反正我听了电话,马上就可以再睡的。吃了就睡,睡了又醒;一切,又打什么紧?”
“那天黎智英要约你吃午餐,才中午十一点多,你说你已经吃过了,真的是那么早就吃吗?”
“想吃就吃,那才过瘾。一切,又打什么紧?”他又说。
真羡慕这位老人家,一无所挂,把“一切,又打什么紧”当了口头禅。
“我已经叫秘书把稿费拿了给你,收到了吗?”我问。
“啊,我才想告诉你的,收到了,那么多,太谢谢你了。”
“怎么会多呢?从前你租我这个地盘写稿,是帮了我的忙,还给我一半稿费当租金,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现在我们一人写十五天,已不能当是租金了。”
“还是你多收一点吧。”他说,“一切,又打什么紧?”
我已不再和他争辩,照拿一半给他。
“不过,”我说,“读者们有些意见,要我们在一个星期,而不是一个月分开来写。这样吧,一个星期前半由我写,后半由你写,遇到有连贯性的就多几篇,反正一人写一半就是。”
倪匡兄懒洋洋地:“你说什么就什么,一切,又打什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