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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集说啊》卷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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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五十三    宋 卫湜 撰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练祥则告族之相为也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至於賵赙承含皆有正焉

郑氏曰死必赴赴告於君也实四庙孙而言五庙者容显考为始封子也吊谓六世以往免谓五世承读为赠声之误也正正礼也

孔氏曰此论族人虽或至贱吉凶必须相告吊賵含赠皆当有正礼庶子掌其正焉经云祖庙未毁谓同高祖若高祖以下惟有四庙今云五庙故云容显考为始封子也五世祖是始封之君自五世以下其庙不毁故为五庙也郑注六世以往者从六世以至百世但有吊礼故言以往四世同高祖有缌麻之亲五世则亲尽但有袒免而已賵赙含襚皆赠丧之物庶子之官治之随其亲疏各有正礼賵车马赙财帛含珠玉襚衣服緫谓之赠赠送也

长乐陈氏曰祖迁於上宗易於下虽不为庶人吉凶不必赴告义也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吉凶必赴告恩也五世而亲属尽故为之免六世而亲属竭故吊之而已宜吊不吊宜免不免有司罚之则缌麻而上宜服不服者可知也实於口者谓之含承於身者谓之承凡玉可以为渠眉疏璧者皆承也

严陵方氏曰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故云五庙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为庶人其亲属未絶不以贵贱之闲而亡吉凶之问也故後以不忘亲言之赴亦告也以其事急而疾趋以告故谓之赴则告以必告也以承必告之下故以则言之免已见檀弓免焉解

公族其有死罪则磬于甸人其刑罪则纎剸亦告于甸人公族无宫刑

郑氏曰甸人掌郊野之官县缢杀之曰磬不于市朝者隐之也纎读为殱殱刺也剸割也宫割膑墨劓刖皆以刀锯刺割人体也告读为鞠读书用法曰鞠宫割淫刑

孔氏曰自此至亲哭之论公之同族有死罪有司行法之事及公为贬降之礼磬尽也令其性命磬尽案鲁语云小刑用鑚凿次刑用刀锯案墨刑刻其面是用鑚凿也其宫劓之属则剸割也读书读囚人所犯罪状用法谓用其法律平断其罪鞠尽也谓推审其罪状令尽汉书每云鞠狱是也欲纎刺剸割之时必鞠读刑法之书於甸人之官也公族虽犯宫刑不得行宫刑但髠去其发故掌戮云髠者使守积郑注谓同族不宫者是也

长乐陈氏曰公之於族示之以孝弟睦友子爱之道所以教其善示之以庙朝之礼所以教其敬示之以丧服之礼所以教其哀示之以燕食之礼所以教其亲示之以宫室之守所以教其忠示之以赴告吊免所以教其义示之已尽而犹犯焉然後随之以刑可也其死罪则缢之於甸人其刑罪则纎刺剸裁者亦告於甸人不忍与衆弃之也不忍与衆弃之而必於甸人亦以甸人供祭荐之物故也盖不以亲废法不以私灭公然後宗庙可得而事然则以亲而体百姓乃所以事宗庙也虽然不以公尽法故无宫刑不以义掩恩故三宥而又追之至於无及然後素服不举为之变

严陵方氏曰磬谓缢杀之县之如磬磬於甸人则甸师所谓王之同姓有辜则死刑焉是也彼言天子故谓之师此言诸侯故止谓之人而已亦告於甸人谓有司告之使致其刑也公族於五刑之中独无宫刑下文所谓不翦其类是也

山隂陆氏曰甸师与王共宗庙之事者也周官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藉以共齍盛丧事代王受眚烖据此於王可谓亲矣甸王所自有也

庐陵胡氏曰告如字

狱成有司谳于公其死罪则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则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虽然必赦之有司对曰无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举为之变如其伦之丧无服亲哭之郑氏曰成平也谳之言白也辟亦罪也宥寛也欲寛其罪出於刑也又复也对荅也先者君每言宥则荅之以将更寛之至於三罪定不复荅走往刑之为君之恩无己也罪既正不可者公又使人追之曰必赦之重刑杀其类也反命白已刑杀也素服於凶事为吉於吉事为凶非丧服也君虽不服臣卿大夫死则皮弁锡衰以居往吊当事则弁絰於士盖疑衰同姓则缌麻以吊之今无服者不往吊也伦谓亲疏之比也素服亦皮弁矣亲哭之者不往吊为位哭之而已君於臣使有司哭之

孔氏曰狱成谓狱断既平定其罪状也公又使人追之谓追止行刑杀之人曰虽重罪如是必更寛宥赦其刑杀也素服不举馔食为之变其常礼如其亲疏伦辈之丧身不往吊无吊服也乃亲哭之异姓之庙郑注曲礼重素云衣裳皆素此素服亦然也人以凶事用布今乃用素是为吉也吉时皮弁白布深衣素积裳以采为领缘今衣裳皆素为凶也非如五服之限故郑云非丧服也引君虽不服至弁絰并服问文也案司服云王为三公六卿锡衰为诸侯缌衰为大夫士疑衰是疑衰轻於锡衰诸侯为卿大夫既锡衰士宜卑降故疑衰但士有同姓异姓故以同姓为缌衰异姓为疑衰今此云素服不言素冠故云亦皮弁长乐刘氏曰圣人之於万物莫不以道化遂其性也成其形也终其命也而况於其有服之亲哉然而代天工立人道百王授受者礼乐政刑而已也故悖於中者礼乐之必弃政刑之必加又敢私於其宗族哉不幸而悖於中者出於公族圣人犹有三宥之心而有司之正不可夺也於是素服不举乐不御正寝不羞常膳哭之如其伦之丧责其化之不迨於宗族也而无服者罪其忝祖而絶之也

长乐陈氏曰三宥而又追之与舜欲窃瞽瞍而逃同意素服不举为之变与屏不帅者三日不举同意无服与屏不帅者终身不齿同意

庐陵胡氏曰有司又曰在辟以示後世臣执法宜坚其君用刑宜寛及三宥不对走出致刑於甸人春秋传曰臣义而行不待命者此也

河南程氏曰如其伦之丧无服明无罪者有服也新安朱氏曰此素服下脱居外不听乐五字亲哭之下亦脱於异姓之庙五字当补之

公族朝于内朝内亲也虽有贵者以齿明父子也外朝以官体异姓也

郑氏曰内朝谓以宗族事会体犹连结也

孔氏曰自此至类也覆明在上公族九条之义欲使亲在其内故於内朝若族人在外朝则不复计年以官为次盖外朝主尊别不得以私恩为异是欲与异姓相连结以为体也此覆释在上三条

长乐刘氏曰自此至不翦其类也者皆作记者既载文王周公所行之法於前又以其意解释厥义於後所以教後世之为国嗣者必听於庶子之治而服行其政令不敢挟贵而踰於礼不敢恃亲而慢於德则文王之范不独成於其身而又足以成其子孙於万世继继承承而不泯也

山隂陆氏曰据此外朝公族盖不与故周官内朝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外朝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长衆庶在其後

严陵方氏曰体谓与之为一体也与後言体百姓之体同

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贤也登餕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也

郑氏曰崇高也授事以官官各有能也上嗣祖之正统

孔氏曰庙中行礼是先祖尊严之所所主在德故列爵为位是崇有德也官由贤能而兴今欲尊崇此贤故授事以表之也适子先祖之正体故使受爵於尸及升餕尸馔是尊祖之道理也此覆释上第四条严陵方氏曰宗庙之中序爵以辨贵贱爵不踰德故谓之崇德序事以辨贤否故宗人授事以官谓之尊贤於上文言献受爵此止言受爵以上见之也此篇解上文或此略而彼详或此详而彼略其义皆仿此

丧纪以服之轻重为序不夺人亲也公与族燕则以齿而孝弟之道达矣其族食世降一等亲亲之杀也郑氏曰纪犹事也与族燕则以齿以至尊不自异於亲之列杀差也

孔氏曰不计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轻者为下本重者为上是不夺人本亲之恩此覆释第五条公所以降己尊而与族人燕会齿列是欲使民有亲属者不相遗弃孝弟之道通达於下族食每世降一等是亲亲之杀此覆释第六条

严陵方氏曰丧在彼也而我以礼数纪之谓之丧纪夺者对予之名不夺则予之使无失其为亲故也君与族燕以齿则不敢以君之位而加於父兄然亲亲不可以无杀故世降一等焉

战则守於公祢孝爱之深也正室守大庙尊宗室而君臣之道着矣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

郑氏曰行主君父之象大庙不敢以庶守居所重也上言父子孙此言兄弟互相备也

孔氏曰在军载主以行使庶子官主守而尊之示不自专此是孝爱之深适子是宗室之正太庙是祖之正使适子守太庙是尊宗庙之室君臣之道着明也贵者守贵贱者守贱贱者让於贵贵者不相陵犯是让道达也此覆释第七条

严陵方氏曰事生之道不若事死之为至居安之节不若居危之为难故战守於公祢所以为孝爱之深凡君之宗皆谓之宗室则亲亲之意也正室又其正者也正室守太庙所以尊宗室而庶子之与异姓莫敢介焉且不疑於无君故曰君臣之道着

山隂陆氏曰贵室卫护盖多下室盖寡故曰诸父诸兄守贵室子弟守下室而让道达矣郑氏谓贵者守贵贱者守贱非

五庙之孙祖庙未毁虽及庶人冠娶妻必告死必赴不忘亲也亲未絶而列於庶人贱无能也敬吊临赙賵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国有伦?国有伦而衆乡方矣

郑氏曰乡方言知所乡

孔氏曰君不以贵仍统於亲故族人有事告赴是不忘亲也既与君有亲何得为庶人盖贱其无能也君敬重吊临賵赙不使阙失者是君亲睦和友之道也此合结庶子官之义而先结於此者以?国之功不宜与罪恶相连也此覆释第八条

严陵方氏曰如上所言皆庶子之官所治也庶子之官以治内为事凡治之序自内以及外而已故曰庶子之官治而?国有伦伦者先後不可乱之谓也周官凡言?国者诸侯之国也?国有伦而衆不惑於道之所在故曰衆乡方言方者道之方也

山隂陆氏曰是睦友之道而已非孝弟之道也亦非慈爱之道也叙古之庶子之官在此者不以能正公族为治以能使公族不犯刑为治也

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所以体百姓也刑于隐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弗吊弗为服哭于异姓之庙为忝祖远之也素服居外不听乐私丧之也骨肉之亲无絶也公族无宫刑不翦其类也

郑氏曰犯犹干也术法也翦割截也

孔氏曰国立有司以法齐治一切今不可以私亲之罪而坏有司之正法虽公族之亲犹治之与百姓为一体故曰所以体百姓也异姓刑之於市同姓刑於甸师隐僻之处者不与国人谋虑兄弟也弗吊弗服哭於异姓之庙为其犯罪忝辱先祖故远之也素服居外以其实是己亲私心丧之也所以然者骨肉之亲无断絶之理故也

严陵方氏曰有司以正行法故无贵贱亲疏之间苟以公族之故乃欲奸有司使获免焉则法失其正矣故曰公族之罪虽亲不以犯有司正术也刑於隐则非与衆弃之矣故曰不与国人虑兄弟也公族不止於兄弟特举中以该上下尔素服居外不听乐则以哀未忘也远之者公义也哀未忘则有私爱存焉故曰私丧之也夫有生所以传类而宫刑则无生之道焉故公族无宫刑

盱江李氏曰掌囚王之同族者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及刑杀告刑於王奉而适朝士加明梏以适市而刑杀之凡有爵者与王之同族奉而适甸师氏以待刑杀由此观之先王之制虽同族虽有爵其犯法当刑与庶民无以异也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杀是为君者私其亲也有爵者犯之而不刑杀是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亲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则五刑之属三千特为民也赏庆则贵者先得刑罚则贱者独当上不媿於下下不平於上岂适治之道邪故王者不辨亲疏不异贵贱以致於法其所以不肆诸市朝而适甸师氏者为其有耻毋使人之见也

天子视学大昕鼔徵所以警衆也衆至然後天子至乃命有司行事兴秩节祭先师先圣焉有司卒事反命郑氏曰早昧爽击鼔以召衆也警犹起也周礼凡用乐大胥以鼔徵学士兴犹举也秩常也节犹礼也使有司摄其事举常礼祭先师先圣不亲祭之者视学观礼耳非为彼报也有司告祭毕天子乃入

孔氏曰自此至典于学为第四节论天子视学养三老五更并明公侯伯子男反归养老於国也天子视学谓仲春合舞季春合乐仲秋合声大昕者大犹初也凡物初为大末为小昕犹明也谓视学之晨徵犹召也初明击鼔警动衆人令起衆人闻鼔声而起先至会聚之处然後天子始至尊者体盘故也天子既至乃命有司行此释奠之事有司即诗书礼乐之教官也此谓因大合乐时祭先师先圣也若四时常奠则各於其学之中又不祭先圣也所以视学者观有司行礼非是为彼学士而报先圣先师也於时天子视学在虞庠中有司告释奠既毕天子乃从虞庠入反於国明日乃之东序而养老故云始之养也长乐陈氏曰天子视学四养老也简不帅教也出征受成也以讯馘告也养老必於仲春季春仲秋而简不帅教出征受成以讯馘告者无常时虽无常时其入学也亦必养老焉文王世子天子将视学以鼔徵衆序立以齿及天子至命有司行事祭先圣先师於西学有司卒事反命乃适东序养老焉此视学之大略也【礼书】

长乐刘氏曰天子之元子诸臣之适子乡遂之贤能在王之大学修德习乐学舞其必於仲春合乐舞仲秋合乐声者教之致其敬盖有三义焉一为元子将承祖考之祭祀必明於礼乐也二为将传道於圣师必先竭其恭敬也三为天子视学必释奠养老学士合舞以成其礼也圣人之政先齐其家既正后妃之德於内又正元子之德於外是故天子之大教以视学为先务焉

严陵方氏曰学记曰未卜禘不视学盖教养之久然後可以视之故也天子视学必警衆所以奉至尊不可以不各致其敬故也

山隂陆氏曰兴秩节此为养老视学为之祭节矣其礼有常秩也言先圣在後者容有司卒事自先圣所反命也与天子出征造於祢同义

石林叶氏曰天子视学则观礼乐於其中故典礼则言秩典乐则言节书曰天秩有礼则凡见於度数者皆出乎天也传曰干戈戚扬乐之末节凡见於舞者皆存乎人也出乎天者而以人庸之存乎人者而曰天有之皆所谓礼乐之大者

讲义曰学者所以养育人才之地也虽以天子之尊必视学者所以教养人才不可不以身亲之也天子而以身亲之则勤者知劝怠者知惩业之精麤有所区别此视学之意也

始之养也适东序释奠於先老遂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适馔省醴养老之珍具遂发咏焉退修之以孝养也

郑氏曰又之养老处也凡大合乐必遂养老是以往焉言始始立学也养老东序则是视学於上庠亲奠之者己所有事也三老五更各一人皆年老更事致仕者也天子以父兄养之示天下之孝弟也名以三五者取象三辰五星天所因以照明天下者羣老无数其礼亡以乡饮酒礼言之席位之处则三老如宾五更如介羣老如衆宾必也适馔省醴亲视其所有也发咏谓以乐纳之退修之谓既迎而入献之以醴献毕而乐阕

孔氏曰若寻常视学则於东胶中唯行养老之礼若始立学既视学毕适之养老之处东序之中天子亲自释奠於先世之者祀先老毕遂於东序中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若非始立学则不释奠於先老也布席既毕天子亲适陈馔之处省视醴酒并其珍具出迎三老五更将入门之时遂作乐发其歌咏以乐纳之也三老五更即位於西阶下天子乃退酌醴献之以修行孝养之道也案蔡邕以更字为叟叟老称又以三老为三人五更为五人非郑义也天子冕而緫干而舞执酱而馈是父兄事之也三辰谓日月星五星谓金木水火土三辰之星则二十八宿及诸星也三老如宾五更如介者案乡饮酒注敷席宾席牖前南面介席西阶上东面是也老更既如宾介故羣老如衆宾以其无文故云必也案乡饮酒注席衆宾於宾之西南面各特焉是也

严陵方氏曰上言视学至此言适东序则知所谓学者辟痈也辟痈时王之学也於时王之学祭先师先圣於先王之学释奠于先老隆杀之别也以其隆故曰视以其杀故曰适适则自此适彼而已设其席位则老者欲安之故也馔者食也醴者酒也适馔省醴盖互言之皆适其所而省之也珍若八珍之属凡可以养者莫不具焉故谓之珍具若王制以珍从是矣修之以孝养者谓执酱而馈执爵而酳也

长乐陈氏曰古者建国必立三卿乡饮酒必立三宾而养老必立三老故礼曰三公在朝三老在学三公非一人则三老五更非各一人矣汉志以德行年高者一人为老次一人为更故永平中拜桓荣为五更建初中拜伏恭为三老而郑氏以此为三代之制误矣【礼书】 又乐书曰天子莫重於视学亦莫重於养老故老更者为其血气既衰而养以佚之仁也饮食之珍具亲执而奉之礼也宪行以善吾之行乞言以广吾之闻智也父事之不疑其所谓父兄事之不疑其所谓兄义也有亲者视之而兴孝有兄者视之而兴悌信也夫一举养老之事衆皆知其德之备者以此而已盖释奠於先老所以明其不忘本也适馔省醴所以明其不敢慢也乐则清庙象武之颂所以示德与事也语则父子君臣长幼之道所以辨君与亲也然咏歌者乐之声管者乐之器舞者乐之容养老之乐始而发咏中而管舞卒而乐阕则堂上堂下之乐和乐而不流也其所以命羣后羣吏反养老幼於东序者不过示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德音之致始之以养终之以仁而已古之君子必谨其终始如此而衆安得不喻之哉

马氏曰先老者三老五更存於先而可以为法於後而天子所以为师也三老五更者以其深知三德五事之意也亦不必数之三五也羣老者庶子之老也王制所谓庶老是也贵老为其近於亲上贵老而民兴孝故天子之於五更则以兄事之至於庶人之老其礼宜杀焉退修之以孝养释其适馔省醴之意也说者以为既迎而入献之以醴献毕而乐阕其说非也盖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退而适馔省醴则所谓退修之以孝养

庐陵胡氏曰之往也往养老之处始初也郑谓始立学非遂发咏焉此约大射礼宾入及庭奏肆夏也尊老故用两君敌礼入门而县兴

金华应氏曰东序夏后氏之学名也此所云序则未必自为一学也即学宫之东序焉尔始立学者既释菜而退傧於东序诸侯学校之东序也天子亦始立学视学兴秩节而始适东序天子学校之东序也郑氏於此二者皆以为自上庠而适东序夫东序在郊而东胶在国若自郊反国则驱驰甚矣以此约度之则东序亦在学中而已乐记祭义皆谓食三老五更於太学则天子之所视者即太学也大学之有东序者盖地道尊右神祀尚隂故宗庙之位皆以西为上窃意夫西者庙宫之所存所以尊先圣先师也东者黉舍之所寓所以处国子俊造也今学宫亦然故立学释菜则退傧於此而行一献之礼视学释菜则退傧於此而行一献之仪视学卒事则设位於此而修孝养之礼两者皆曰退傧曰退修盖以庙宫为尊故以黉舍为退犹朝廷之进见而曰退也不特此尔春夏干戈秋冬羽龠於此而学焉凡祭与养老乞言之礼亦於此而学焉大司成之论说亦在是盖东序之所容者广不必若上庠瞽宗之各异其学也诸侯立学皆退傧於此则知东序不独鲁有之明堂位之言欲明鲁礼之盛耳然则天子立四学者何欤曰大学即辟痈也东序亦在其中推本而言之则序之名盖实因乎夏兼虞商则为三代之学矣又以周言则为四学祭义云食老更於大学即东序之养老也祀先贤於西学即视学释奠也月令之释奠不曰先圣而专曰先师者先圣少而先贤多也此月令释奠专曰先师也东序西学皆在大学而独以大学为三老五更之地者重其礼也亦恐黉舍广而庙祀之未必及之东序释奠先老犹今时祀於学之东偏盖圣师在西而先老在东也

反登歌清庙既歌而语以成之也言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合德音之致礼之大者也下管象舞大武大合衆以事达有神兴有德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焉而上下之义行矣有司告以乐阕

郑氏曰反谓献羣老毕皆升就席也反就席乃席工於西阶上歌清庙以乐之既歌谓乐正告正歌备也语谈说也歌备而旅旅而说父子君臣长幼之道说合乐之所美以成其意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象周武王伐纣之乐也以筦播其声又为之舞皆於堂下衆谓所合学士也达有神明天授命周家之有神也兴有德美文王武王有德师乐为用前歌後舞也上下之义由清庙与武也阕终也告君以歌舞之乐终此所告者谓无筭乐

孔氏曰反谓反席三老五更羣老初受献毕皆立於西阶下东面今皆反升就席乃使工登堂上西阶北面歌清庙之诗以乐之此约乡饮酒文知之案乡饮酒登歌之後乃下管间歌合乐之後乐正告云正歌备後作相为司正宾取觯酬主人主人酬衆宾是歌备而旅酬也旅酬之时则语说郑注合於乐之所美以成其意者解经合德音之致乐之所美谓清庙之诗所美文王有君臣父子长幼之德今於旅之时论说君臣父子之道合会清庙所美之事以成就其升歌清庙之意也德音谓清庙之诗是文王道德之音致极也下管象舞大武者登歌之後笙入立於堂下管中奏此象武之曲庭中舞此大武之舞大武即象也案诗维清奏象舞是武王作乐称象也大会聚学士以登歌下管之事歌舞其乐以明上天授命周家之有神兴起文王武王之有德使衆前歌後舞也登歌清庙文王诗也君诗在上下管象是武王诗也臣诗在下是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以此教上下衆知之是上下之义行於衆庶也养老之末无筭乐之终也有司告王以乐终

长乐刘氏曰周之功成於文王致中和配天地莫大於此诗升歌以养老敬而爱之同於祖先也礼之大有过於是乎清庙既终乃歌维清之颂以奏象武又歌武颂以奏大武之舞然後合衆学士以舞六代之乐三老五更羣老因其升歌合舞遂言文王之所以为德武王之所以为功黄帝尧舜禹汤之所以为道皆正五品於其民以致中和之事莫不由乎修身正家以为教化之本也则大其礼盛其乐以养老者所以达六代之圣王有神灵垂教於万世兴天下之大老致盛德於一人也岂不足以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乎故上下之义行焉

长乐陈氏曰歌者乐之声管者乐之器舞者乐之容登歌清庙所以着其德下管象所以着其事舞大武所以着其功而又大合学士以预其事则幽足以达有神明足以兴有德也古者两君相见升歌清庙下管象武以礼乐相示而已以明非有德与事功者不可以当此然则养老而歌舞是者以其足以当之也乐所以达有神兴有德则老者之道亦足以感神而作人矣言养老而不及幼及命诸侯羣吏则兼幼言之者耆老孤子先王未尝不兼养然其所重特老者而已 又礼书曰明堂位曰以禘礼祀周公於太庙登歌清庙下管象文王世子曰天子养老登歌清庙下管象祭统曰夫大尝禘升歌清庙下而管象天子之乐也康周公故以赐鲁也仲尼燕居曰两君相见升歌清庙下而管象则天子之祭祀养老飨诸侯诸侯之相见鲁之尝禘皆升歌下管贵人声也歌清庙示德也管象示事也德莫盛於文王之清庙事莫先於文王之象清者德之洁而非任也象者事之始而未形也维清奏象而言文王之典肈禋季札见舞象而言美哉犹有憾则象为文王之诗明矣郑氏以为武王诗误矣 又曰养老必歌清庙下管象者以文王善养老故也舞大武者以武王善继志述事故也严陵方氏曰养老之礼无大於此故曰礼之大者也匏竹在下管象以其示事故继言大合衆以事神之为道疑其难通故以达言之德之在人则患其不作而已故以兴言之书言神人以和则乐之效固有如此者

马氏曰文德之盛莫盛於文王而登歌清庙者所以发明宾主之德也象与大武皆武王伐纣之乐也下管象所以咏其声大武所以动其容而大合衆学士以行管象武舞之事所以达有神兴有德也神者藏於礼乐之中而不可知则管象舞武以达之德者藏於人情之间而不可见则管象舞武以兴之

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养老幼于东序终之以仁也

郑氏曰羣吏乡遂之官王於燕之末而命诸侯时朝会在此者各反养老如此礼是终其仁心孝经说所谓诸侯归各帅於国大夫勤於朝州里於邑是也孔氏曰诸侯为畿外羣吏谓畿内乡遂之官王自养老又令诸侯州里而行养老是终其仁心於邑为希仰慕行之於邑也

山隂陆氏曰称王王事也

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

郑氏曰虑之以大谓先本於孝弟之道敬谓省其所以养老之具礼谓亲迎之如见父兄孝养谓亲献之荐之义谓既歌而语之也仁谓又以命诸侯归於国复自行之也

孔氏曰此申说视学养老之义谓圣人亲行养老之礼记序前代之事也虑谋也大谓孝弟也

长乐刘氏曰圣王躬行养老之事使天下记之以为教化之本故曰记事故始於天子敬老而终於天下为人子者莫不敬其老则其虑事不亦大乎爱亲不亦敬乎

严陵方氏曰养老之礼所以广孝也而人之行莫大於孝此虑之以大也设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此爱之以敬也发咏登歌合语下管此行之以礼也适馔省醴珍具此修之以孝养也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此纪之以义也命公侯而下各归而有所养焉此终之以仁也

马氏曰虑者虑於中而行於外书曰弗虑胡获莫非虑也而虑有大小虑之以大者孝悌仁之本也孝悌所以示其爱爱而弗敬兽畜之也故爱之以敬所以行敬之情而曲致者存乎礼行之不以礼则直情径行戎狄之道也行之以礼则无所不尽而养之不可以无其具故修之以孝养自虑之以大推而至於修之以孝养则君臣又嫌於不分故纪之以义纪者衆目之緫也纪散则衆乱故以义定上下之分纪之以义所以致其尊而亦不可以不致其亲故又终之以仁虑之以大者仁之本终之以仁者仁之成君子始终之所依者仁而已矣

山隂陆氏曰此篇皆出圣人所记故纂者其言如此纪之以义君臣之位贵贱之等也盖方父事三老兄事五更袒而割牲緫干而立虽曰以教诸侯之弟然非所以正君臣之位贵贱之等也是故至是而燕更纪之以义经曰道并行而不相悖此之谓也夫纪之以义矣犹不敢违仁且命之曰反养老於东序纂礼者所以赞明之也扬子曰圣人得书之体若是者近之矣夫礼非圣人制之不能尽非圣人记之不能悉前有圣人作焉後有圣人述焉此道之所以明而不闇发而不郁也

石林叶氏曰先贤有道德而释奠以祭之所以致爱於死者也其行可宪其言可饬则设其席位以尊之所以致慤於生者也皆敬之至也此所以爱之以敬也三老则三公致仕者其爵位尊矣故以父事之则不疑於父五更卿大夫致仕者其爵位差矣故以兄事之则不疑於兄此所谓行之以礼也饮以养阳食以养隂馔则食也醴则饮也适馔省体其珍具矣故执酱而馈执爵而酳冕而緫干以乐侑食此所谓修之以孝养也文王功成於清庙而为受命之始则歌於堂上武王功成於大武而为受命之终则舞於堂下此所谓纪之以义也自大昕鼔以警衆而至於舞大武则礼终而乐阕国子俊造得以观於中侯伯子男得以帅於外而犹以为未喻也故命百官反养老幼於东序此所谓终之以仁也义也孝也礼也敬也皆出於礼乐一视学而尽举之则所谓虑之大也

是故古之人一举事而衆皆知其德之备也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而衆安得不喻焉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

郑氏曰喻犹晓也兑当为说说命书篇名殷高宗之臣傅说之所作典常也念事之终始常於学学礼义之府

孔氏曰此覆说养老而在下衆庶知道德之备其在学乎谓一举养老之事以示於下而衆皆知在上之德备具其备具者即虑之以大而下是也虑之以大是慎其始终之以仁是慎其终养老之事既慎其终始一一露见尽以示衆则衆何得不晓喻焉

严陵方氏曰德之备则以能谨其终始故也说命而名曰兑命者犹小雅谓之宵雅欤

世子之记曰朝夕至於大寝之门外问於内竖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今日安世子乃有喜色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世子世子色忧不满容内竖言复初然後亦复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视寒煖之节食下问所膳羞必知所进以命膳宰然後退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玄而养膳宰之馔必敬视之疾之药必亲尝之尝馔善则世子亦能食尝馔寡世子亦不能饱以至於复初然後亦复初

郑氏曰朝夕朝朝暮夕也日中又朝文王之为世子非礼之制世子之礼亡言此存其记也色忧忧浅也不及文王行不能正履羞必知所进必知亲所食也养疾者齐玄玄冠玄端也亲犹自也馔必敬视为疾者之食齐和所欲或异药必亲尝试毒味也尝馔善谓多於前不能饱又不及武王一饭再饭复初复常所服也

孔氏曰此是第五节以文王为世子是圣人之法不可常行故此记寻常世子之礼内竖既言有疾则世子亲自斋戒衣玄冠玄端而养也玄冠玄端斋服也故玉藻云玄冠丹组缨诸侯之斋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斋冠也玄端则缁布衣也谓之端者端正也斋必用玄者玄隂之色隂气静斋亦静故用玄也严陵方氏曰文武之所为圣人之行也世子之记则中人之行而已圣人之制行不以己岂一以文武之道责於人哉故録世子之记於篇末从使後人可跂而及也所谓色忧不满容者盖见乎色者既作则动乎容者亦随之矣喜之类为阳忧之类为隂阳饶而隂乏故忧则容不满也玉藻所谓亲癠色容不盛是矣齐玄而养谓心致齐而身服玄也致齐不齐故也服玄则以隂幽思故也然则言不说冠带而养则齐玄可知言一饭再饭则药必亲尝可知

山隂陆氏曰朝夕至於大寝门外不言之愈麤矣内竖曰今日安据今而已乃有喜色薄乎云尔据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安通於後乃喜深矣复初变膳言初亦言之法羞必知所进羞始而已文王顾末精矣诺然後退尔亦以此不言医师之药而言疾之药着药其疾之药也

礼记集说卷五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