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
十有七年宋人伐陈
左氏曰宋庄朝伐陈获司徒卬卑宋也
获司徒春秋当书今不书传妄也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左氏曰取重丘
取邑必书今不书传妄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左氏曰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
获臧坚不见于经此其可疑者也
宋华臣出奔陈
左氏曰宋华阅卒华臣弱臯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辠贼曰臯比私有讨于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闻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必逐之左师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葢之乃舍之左师为已短策苟过华臣之门必骋十一月甲午国人逐瘈狗瘈狗入于华臣氏国人从之华臣惧遂奔陈
按华臣使贼杀臯比之宰宋公怒矣左师惧矣不应无诛而遽舍之也既舍之则其事缓矣国人逐瘈狗未必敢入华臣氏使入华臣氏华臣岂不知其情而遽奔哉皆不近人情况经书华臣奔在九月而传称十一月当以经为正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左氏曰白狄始来
莘老孙氏曰假令尝来固亦书来尔何论始来乎
公羊曰白狄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朝也
刘氏曰似近之矣其实非也王者本不及夷狄岂责夷狄以行朝礼哉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左氏曰执孙蒯于纯留
按执行人既书岂有执孙蒯而不书之理乎
谷梁曰称行人怨接于上也
按石买伐曹卫之君臣皆有辠也但不当因其为使而执之尔非称行人为怨接于上也
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
谷梁曰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与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信史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防则主防为之矣若未围而言围是岂得为信史哉
曹伯负刍卒于师
谷梁曰闵之也
刘氏曰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十有九年公至自伐齐
公羊曰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刘氏曰非也若诸侯实未尝围齐者春秋何得书之乎且春秋所谓记事之书而非记意之书岂得探意以为事哉
谷梁曰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防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刘氏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齐致齐事也今欲以齐明邾以邾明齐乎无义以通之且书晋人执邾子责晋已明矣取邾田自漷水责鲁已明矣又何不足而以齐起邾乎陈岳氏曰伐则言伐围则言围各书其实既自围至不书至自围而曰至自伐者围本于伐非伐何以得围至不书围而书伐如僖六年公防齐之诸侯伐郑围新城书公至自伐郑不书盟而书防如成七年公防晋之诸侯救郑盟于马陵不书盟而书公至自防也存耕赵氏曰经尝至围矣此围齐也何以致伐葢始以伐齐出而终之以围也公谷之辞求经太过
取邾田自漷水
公羊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
刘氏曰非也向者执邾子乃为此尔且如公羊言鲁以漷自移而取田春秋乃坐其君以盗地乎何悖也
谷梁曰轧辞也其不曰恶盟也
按经书自漷水杜氏谓以漷水为界者得之水有委曲水势之常无足论者谷梁以委曲为义非也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左氏曰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
晋栾鲂果从孙文子伐齐经不应不书杜氏张氏以为兵并于林父亦不可据何则左氏曰栾鲂帅师矣则非师少也不应晋为盟主而反并于卫
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左氏曰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按大夫帅师以侵人国不惟无王亦无诸侯也闻丧而还礼之小者也茍一以礼称之所谓不能三年丧而缌麻是察之谓也
公羊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按春秋不书常事茍大其不伐丧则春秋有不书者矣惟诸侯无王大夫无诸侯也然后书之不伐丧小善也圣人不没人之善而书其实故并举之以鉴后世而已
谷梁曰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
赵氏曰按不伐丧常礼也更待君命是诈让小善非人臣尽忠之道也康侯胡氏使士匄未出境如是焉可也已至齐地则进退在士匄矣犹欲墠帷而归命乎介则非古者命将不从中覆専制境外之意而况丧必不可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张氏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三军之进退将实司之总杀伐之柄以临有丧君子所不忍尚何墠帷请命以自累其作止乎愚谓还者纪实事尔谷梁有善之则何为未毕之问其亦不达文义矣
齐杀其大夫髙厚
左氏曰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又曰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赵氏曰据左氏齐髙厚莒意恢楚郤宛等死并是两下相杀而经以国讨为文者葢杀者皆承君命而杀之故经以累上之辞书之传则杂使之记意在专归于杀者故不归其君命耳且当据经文为正愚谓光不以大命为尊而争位又杀父之爱姬其辠大矣而左氏但责尸诸朝为非礼失其轻重之权矣又髙厚固从君于昏然经书杀其大夫乃辠其不请于王而専杀尔非责厚从君于昏舍崔杼杀之而书国讨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左氏曰书曰郑杀其大夫専也
此亦左氏所谓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之意
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
左氏曰齐及晋平盟于大隧故穆叔防范宣子于柯按齐及晋平经当书之如暨齐平之法今经无有左氏妄也
二十年仲孙速帅师伐邾
左氏曰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也秋孟庄子伐邾以报之
刘氏曰邾人骤至谓十五年十七年也至十九年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又取邾田则亦既报旧怨矣何谓未报乎然则仲孙速自以他故伐邾不为报其骤至也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左氏曰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按为大夫而见杀于其君其为大夫可知矣然据左氏所言则是燮能弃夷即华春秋所与也安得责其不与民同欲也哉况春秋凡书杀其大夫者乃讥诸侯之无王而専杀未有责燮不与民同欲之意也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左氏曰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蔡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书曰陈侯之弟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将出奔呼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
按实庆虎庆寅愬楚而楚讨黄黄不应复奔楚然则左氏所叙皆妄也且兄弟无可去之义陈侯不道力谏俟死而已今弃之而逃之夷狄岂无罪哉况春秋凡书弟者讥其兄不兄弟不弟耳左氏以黄得称弟之故而许其非罪非也且左氏自言虎寅畏黄之偪则黄亦専国者也未可以无罪言也
谷梁曰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奔之恶也
诸侯之尊弟兄虽不得以属通然以情言则弟也先儒所谓以重书者是也非本疎之而今亲之以见亲而奔之之恶也
叔老如齐
左氏曰齐子初聘于齐礼也
左氏妄以礼许人由不知非礼之礼故也
季孙宿如宋
左氏曰季武子如宋报向戍之聘也禇师段逆之以受享赋棠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赂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公赋南山有台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按向戍聘在十五年今五年矣若报向戍之聘何其迟之至今耶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按围齐取邾田在十八年十九年至今三四年矣季孙宿尝往拜师矣不应今复往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左氏曰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后功可念也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赵氏曰按再命大夫接于鲁者悉书名郑宛莒庆秦术之类是也莘老孙氏曰邾小国其大夫未尝见经而庶其得书也者以其以邑来奔不书其名则不知为谁也春秋小国大夫奔叛类皆书名左氏公羊以为重地按鲁受叛人其辠大矣何谓重地而名之乎叶氏曰左氏以邾庶其及莒牟夷邾黒肱为三叛人书名邾莒虽小国再命之大夫自得以名见莒有庆有拏邾有畀我有快皆非以地叛者何谓而亦名也夫名不名春秋固有常法大夫而以其邑叛此与孙林父晋赵鞅荀寅士吉射何以异
公羊曰邾娄庶其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重地也
刘氏曰邾娄无大夫非也即令贱窃邑来奔不可但云邾人故须着见其名示有以惩劝也辨又见左氏
谷梁曰以者不以者也来奔者不言出举其接我者也漆闾丘不言及大小敌也
不言出不言及皆文法不得言尔非接我与小大敌也
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左氏曰锢栾氏也
辨见沙随之防
公羊曰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
何氏曰左氏经无此言则公羊从后记之
谷梁曰庚子孔子生
辨见公羊
二十有二年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
左氏曰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言于齐侯曰商任之防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退告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冬防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邦衡胡氏曰栾盈之奔未甚于赵鞅之叛不锢赵鞅而再锢栾盈此左氏之可疑晋为伯主两合十二国之君而制一奔臣此理之必不然者然则防于商任沙随何为哉齐平故也自诸侯围齐之后至澶渊之防而齐始平故商任沙随齐侯与焉则诸侯之防以齐故尔愚谓若据左氏二十一年春商任之防尝锢栾盈矣齐初服晋不应背盟纳盈借使纳之不应但为防锢盈而无相责之事何不取盈而杀之乎今考之于经二十三年夏复入于晋而不言自齐亦不言自楚岂左氏见经不言自楚而疑其自齐故为此言以实之欤不可考矣及栾盈入于晋左氏又云齐侯媵晋女以藩载盈纳诸曲沃复取之附于本义者以其叙此事颇详也非自背其説也在采者择焉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氏曰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每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竟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雠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使观起有宠于子南有马数十乘未有大辠未至于讨也借使可讨何为遽及令尹子南乎且杀其父而谋于其子子亦坐视其父之见杀此人情之不然者也使子南无辠弃疾当告于其父而逃之如其有辠而君杀之不可曰弃父事雠也舜杀鲧而禹臣之古有是事矣左氏之事揆之人情既不合质之理义又不安焉可遽信也哉
二十有三年夏邾畀我来奔
公羊曰邾娄畀我者何邾娄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刘氏曰此文过饰非之辞非要言也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
左氏曰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夏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板队而杀人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
刘氏曰庆氏以陈叛役人相命各杀其长然则何以不曰陈人杀庆虎邪愚谓果庆氏以陈叛又屈建从陈侯围陈二者皆目之大者经何以不书而独书陈杀庆虎庆寅之事乎如二庆果叛经当言陈人杀庆虎庆寅若晋人杀栾盈之类不得言杀其大夫也然则左氏未可据也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及庆寅庆寅累也称及犹言城诸及防之类也非累也其曰称国以杀辨见僖十年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公羊曰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
刘氏曰非也若盈能入晋祸已亟矣且何能勿纳乎夫盈之不单身入晋审也茍终不能入晋则虽由乎曲沃亦何能入乎然则曲沃之士众以入者也春秋宜先明其复入曲沃乃后言其入于晋今何故反颠倒之乎按盈入于晋晋人不纳盈为未尝得入也春秋不当书入矣由乎曲沃而入是得入也春秋当书入矣不当书而书当书而不书是何谓春秋乎
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
左氏曰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礼也
救晋可谓礼也次于雍榆而不进亦可谓之礼乎
公羊曰曷为先言救而后言次先通君命也
刘氏曰非也大夫受命而出岂有君命不通哉何必为此文乎叶氏曰救而言次者传以先通君命为之説且大夫盟防征伐无非将其君命者尚不先通况救以赴急为义而待先通乎葢传误以为恶其不果于救而意之也
谷梁曰言救后次非救也
意近似而辞未莹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左氏曰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而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闻命矣再拜受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茍守先祀无废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母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嫡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母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其孟椒乎
非本义不録
谷梁曰其日正臧孙纥之出也
晋人杀栾盈
左氏曰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凡书杀其大夫者讥其无天子之命而専杀股肱之臣也此则作乱之贼人得而杀之故曰晋人杀栾盈与州吁无知等尔左氏以自外而不言大夫末矣先儒谓栾盈出奔楚当絶又谓已非晋大夫者又谓絶其君臣之称者皆习于左氏公羊之説不之审者也
公羊曰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
辨见左氏
谷梁曰恶之弗有也
此论类公羊而尤浅近
二十有四年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左氏曰楚子伐郑以救齐门于东门次于棘泽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太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乘乘车将及楚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楚子自棘泽还使防啓疆帅师送陈无宇
刘氏曰左氏曰诸侯还救郑然则何以不书于经邪诸侯相防而救患者义也春秋岂讳之哉且必若云救许救徐何以得书也
陈鍼宜咎出奔楚
左氏曰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以二十三年左氏书二庆事观之此亦不可据也
二十有五年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谷梁曰庄公失言氵㸒于崔氏
按春秋书崔杼専权庄公悖乱其事详矣而谷梁以失言为説陋矣
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伯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左氏曰晋侯济自泮防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説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使叔向告于诸侯公使子服惠伯对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国君之惠也寡君闻命矣
刘氏曰左氏有晋侯伐齐庆封如师之文而经无之何邪又言齐人赂晋侯及其六正五吏三十帅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是乱也亦不讥何邪杜氏曰不讥受赂者齐有丧师自宜退非也若齐侯以寿没师退可也今弑其君为恶大矣何故退乎假使晋遂讨齐破其城杀其贼污其宫未可谓之伐丧也且夫弑君而谓之伐丧诸侯其无讨贼者矣叶氏曰夷仪之防经本不言伐齐使果为报朝歌之役而以杀其君为解且以赂免则诸侯得无讥乎杜预以为齐有丧自宜退尤非是夫弑君不讨而谓之不伐丧则凡弑者皆可以丧免之矣据十四年经书卫侯衎出奔齐此献公为孙林父所逐而立剽也二十三年书齐侯伐卫遂伐晋是时衎犹在齐宜为伐剽而晋有党焉故明年为夷仪之防卫侯亦与夷仪卫地则晋必有谋卫者而未成故至是又防传言晋侯受齐赂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则晋复变而与衎矣后三月所以遂见卫侯衎入于夷仪此虽甯喜之志要之晋为再防皆为谋卫何朝歌之报哉崔杼自负弑君之辠闻防惧讨因以许复卫侯而用赂此经所以但书防葢本无伐事也崔杼之赂虽志在惧讨而诸侯本不以讨贼而防所以经亦不得而书也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曰陈侯扶其太子偃师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刘氏曰左氏曰陈侯免拥社使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子美八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司空致地乃还若是则陈已服辠矣何为其冬公孙夏复帅师而伐陈乎且数俘而出是无获掳也则子产何用献捷乎献捷者俘获也何以知之哉成二年传曰蛮夷戎狄则有献捷兄弟甥舅告事而已不献其功今传谓子产献捷则非告事矣如曰数而出是安得捷而献欤
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左氏曰秋七月同盟于重丘齐成故也
按左氏言齐成而同盟固已过矣然犹未明言齐之与盟也及杜氏解传则曰伐齐而称同盟以明齐亦与盟也夫经于夷仪之防列序诸侯之名至此则书诸侯同盟于重丘前目后凡至明且约岂有齐人与盟之事哉伐齐之事左氏附防之言也而杜氏又増益之然杜氏解经则又曰夷仪之诸侯也何其自相悖哉
卫侯入于夷仪
左氏曰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崔子止其帑以求五鹿
按甯喜弑剽纳衎晋尝执之矣使晋果迎卫侯不应执喜也
公羊曰陈仪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谖君以弑也
刘氏曰非也衎虽失位非剽臣也剽虽得国非衎君也春秋岂谓衎为谖君乎哉何休又谓衎不能自复遂诈为剽臣此非人之情何有此事哉入于陈仪者犹突入于栎公在郓尔不须多疑而更纷纷也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
左氏曰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啓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隠于短墙以射之卒
莘老孙氏曰如吴子遏者葢其行将以伐楚而道行过巢巢为楚之与国于是以巢之门而卒故曰门于巢卒也若吴实为巢人伤之死则经书之足以为戒见其轻身以侵伐而取死春秋惟鲁事有讳于诸侯又何择焉愚谓经言吴子门于巢而卒其义本明而传以为射之而卒大凡左氏之妄必撰其事以实之人恶得不信若莘老道行过巢之説乃谓巢在淮西恐不若贯道所谓楚城门者为近似也
公羊曰门于巢卒者何入巢之门而卒也吴子谒何以名伤而反至乎舍而卒也
使伤而反至乎舍而卒不在书名而见义余见谷梁
谷梁曰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之上者见其以伐楚卒也见其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吴子谒伐楚至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轻也
赵氏曰此与七年郑伯髠顽如防卒于操文义正同皆以便文耳公谷之説非也愚谓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亦不在书名以见之且使大国过也国之小邑人名为其主守土岂可无罪而请罪哉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
左氏曰书曰甯喜弑其君剽言罪之在甯氏也按甯喜实弑其君非归罪于甯氏而加之弑也弑君之义大矣而左氏之言如此亦可谓不知言矣
谷梁曰此不正其曰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陈岳氏曰夫臣弑君人伦之至恶凡称国人弑君国人无道也称臣称子以弑臣子无道也谷梁谓为正不书日噫谓之弑君焉有正不正邪日不日邪愚谓以日月为例其弊至此读者可以少悟矣
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
左氏曰孙林父以戚如晋书曰入于戚以叛罪孙氏也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而退専禄以周旋戮也
使林父以戚如晋经当书曰孙林父以戚入于晋今惟传书晋戍三百人亦无足信夫晋受叛人之邑其辠若何而经不书邪左氏本谓林父以戚如晋而春秋改其文曰入于戚以叛为専辠林父而不责晋夫盗人之物者盗固辠也其受盗之物者独无辠欤左氏又曰臣之禄君实有之义则进否则奉身以退谓林父専禄以周旋此义施之常人则可林父逐卫侯衎而衎入林父畏诛而叛非特专禄而叛也
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左氏曰甲午卫侯入书曰复归国纳之也
假令非国纳不书曰复归乎此皆一字褒贬之弊而不究一句大旨一事大体者也
公羊曰此谖君以弑也其言复归何恶剽也曷为恶剽剽之立于是未有説也然则曷为不言剽之立不言剽之立者以恶卫侯也
陈岳氏曰三传不考经意曲立其辞其理多失愚谓谖君以弑辨见卫侯入夷仪矣所谓复归者复归于卫纪实事也何恶剽之有簒立固可恶也然复归二字岂足以见恶剽哉经不言剽之立或鲁史所无圣人不得而益也夫卫侯不君固可恶也然不言剽之立岂足以见恶卫侯之实哉此皆推测之论
谷梁曰日归见知弑也
按经明书卫侯入于夷仪而甯喜弑其君剽卫侯衎复归于卫矣虽不日归亦见知弑也不特知弑也实使之弑也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
左氏曰卫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戍茅氏殖绰伐茅氏杀晋戍三百人孙蒯追之弗敢击文子曰厉之不如遂从卫师败之圉雍鉏获殖绰复愬于晋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夏中行穆子来聘召公也
按左氏曰晋侯使魏舒宛没逆卫侯将使卫与之夷仪则是晋主将衎也何为复戍卫茅氏而卫有杀晋戍三百人之事乎是其自相戾也
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左氏曰六月公防晋赵武宋向戍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氏赵武不书尊公也向戍不书后也郑先宋不失所也啖氏曰蜀之防书楚公子婴齐澶渊之防书郑良霄左氏言澶渊之防赵武不书尊公也如若此良霄何以不尊公乎葢时防者非赵武别是未命之卿耳而左氏曲解之刘氏曰此皆不足信于经无以见之愚谓经书防尔不书伐卫也不书取卫西鄙也夫取卫西鄙懿氏六十以与孙林父是党叛也其辠若何而经不书邪郑加宋上则郑为卿宋为微者其义本明而左氏以为宋后至郑不失所茍凡先至者即书于上则邾莒小国可以冠齐宋也
晋人执卫甯喜
左氏曰于是卫侯防之晋人执甯喜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秋七月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刘氏曰左氏云使女齐以先归若实尔者经何故不云以归乎愚谓经书晋执卫甯喜事在秋而传为在夏传谓北宫遗使女齐以先归杜氏解女齐司马侯归晋而后告诸侯故经书在秋皆不通之论葢告诸侯者必曰某月某日执卫甯喜岂有书告日之理哉且执君与执臣孰重孰轻今执君不书于经而执臣反书之则是舍重书轻也况甯喜为弑君之贼执之当也卫衎当复者也执之不当也今当执而书不当执者反不书春秋不如是之缪也又齐为大国与晋有隙必不为卫侯故适晋郑与卫情亦不通亦未必为卫侯故而齐郑二公适晋使二公适晋经亦当书此事举不可信者矣
公羊曰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何氏解曰甯喜弑君者称人而执非伯讨愚谓公羊谓不以其罪执之则得之矣乃不于是上见之而于称人之一字见亦一字褒贬之弊也以称人不得为伯讨则称爵者为伯讨乎皆非的论也
二十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氏曰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社氏曰为明年庆封来奔传愚按皆非来聘来奔本义不録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左氏曰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己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
存耕赵氏曰宋之盟诸夏之大变也南北两霸之势成矣晋侯明使诸侯听命于楚而使大夫帅之以往春秋未有之事也左氏浮夸乃谓是防多文辞使圣人早生其不比赵武向戍而尽诛之乎愚按左氏言齐秦许之今经无齐秦又言邾悼公滕成公皆至此正楚王所谓他国请相见者也而经亦无之又经之防在夏而传以为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赵孟及子晳盟而后为防则是日月又不合于经矣且经但书夏是鲁史元无日月也而左氏岂得日月如此其详哉他如司马置折俎而谓之礼又谓仲尼美其多文辞皆可笑之尤者又左氏见此防无齐秦则以为楚释之见无邾滕又以为齐宋请之亦可谓善为诞辞矣故予释左氏之粗信者附于本义云
卫杀其大夫甯喜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称杀其大夫甯喜非春秋恶献公不以弑君之罪罪甯喜也乃献公不以弑君之罪杀甯喜耳累上之辞辨见僖十年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公羊曰卫杀其大夫甯喜则卫侯之弟鱄曷为出奔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卫甯殖与孙林父逐卫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汝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茍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孽之事也若夫纳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携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茍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
刘氏曰公羊曰已纳归至杀甯喜然则喜非复有他罪矣卫侯以弑君诛之耳以弑君之罪诛之何为不以讨贼之辞书之乎谓卫侯不当诛喜乎何以责定公不能讨季氏也
谷梁曰专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专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専之去合乎春秋
兄弟无可去之义谷梁乃谓合乎春秋果合乎春秋则春秋以为常事而不书矣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氏曰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晋荀寅遂如楚涖盟
刘氏曰左氏曰不书其族言违命也非也蔡沈失位左氏贬之今鲁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贡赋虽重所不得已也大夫出境有可以重社稷犹曰专之今命出季氏而以谓不可违何哉诚使豹徇季氏之命轻贡赋之数虽偷得一时之益而其贬鲁国之秩已多矣反不当疾之邪又是防也楚先晋歃而经先书晋左氏以谓仲尼追正之也今此视邾滕之事仲尼亦必知其非公命审矣苟旧史不知而贬豹焉仲尼犹宜正之况知之乎夫知其非公命且辱国而犹责豹以不从命者是开强臣挟君以令于国而莫之亢也不亦悖乎愚按此盟之后二十九年邾人滕人城三十年邾人滕人防于澶渊后凡防盟邾滕无不书于春秋则是齐未尝请邾宋未尝请滕也且叔孙豹不书族前见也若侨如以夫人至自齐婼至自晋之类而左氏乃曰违君命不书族足以见其曲解经文而撰事以实之故读者不觉其妄尔又曰书先晋晋有信也亦妄也晋主夏盟久矣鲁史必不以楚先晋也非楚本书晋上而以有信先晋也杜氏以为孔子追正之尤见其妄葢孔子修春秋其文则史直书其事而善恶自见安得追正之哉又经书诸侯之大夫盟矣不书宋公也若宋公与盟春秋必曰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矣又楚屈建既与诸侯之大夫盟矣必无晋荀寅如楚再涖盟之事若有之经亦当书之以见义故予择其近信者附于本义而犹未敢必其然也
公羊曰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卫石恶在是也曰恶人之徒在是矣
刘氏曰非也此乃一事再见者前目而后凡尔何谓殆诸侯乎假令卫石恶实恶人者何至能变乱诸侯之盟乎卫比诸侯亦小国尔何至诸侯遂危惧之乎皆事之不然者愚谓设使诸侯殆石恶义亦不在再言豹也再言豹岂足以见诸侯之殆石恶乎且卫衎当复者也不过不能正名其义以杀甯喜耳何得遂为恶人与簒弑者同科乎况石恶乃其臣耳设使君恶臣亦未必俱恶也而诸侯殆之若是此缪之甚者且楚屈建夷狄也而同主夏盟乃不殆之而反殆一石恶乎卫孙林父亲逐君者襄十四年防诸侯之大夫于戚岂不真可殆乎然未闻诸大夫之殆林父也而反殆恶人之徒欤公羊岂疑其名之恶而遂殆其恶乎
谷梁曰溴梁之防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晋赵武耻之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晋赵武为之防也刘氏曰非也豹不氏亦前目后凡一事而再见卒名之尔不以是为恭也愚谓溴梁之盟不曰诸侯之大夫者以上既列诸侯之爵则不曰诸侯之大夫也且春秋者鲁史也鲁史既书鲁侯之爵矣则不必再曰某大夫及诸侯之大夫盟故直曰大夫盟耳此宋之盟既无鲁侯之爵则必须曰豹及诸侯之大夫盟若曰豹及大夫盟则文义又不明故必曰诸侯之大夫皆制言之体当然何必相比为例也且溴梁之盟诸侯在而大夫盟为不臣乎今大夫自为防又自为盟反以为臣乎又晋赵武为大夫而主夏盟又引夷狄乱中国反归美于赵武豹云者蒙上文云尔而以豹为恭大夫自为防盟而又以臣为恭皆揣摩亿度而不以理折之徒乱春秋而已凡此类者必屏絶之然后经之本义见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
刘氏曰左氏曰于是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明年春无氷杜氏曰顿置两闰以应天正故正月建子得以无氷为灾皆不然也厯家之术求闰余易求交朔难今司厯能正交朔反不能置闰乎此非人情也闰有常准率三十二月必一逢之如传所言再失闰者则司厯废闰殆七十月弥五年矣亦非人情矣顿置两闰诡听骇俗亦非人情也且必若所云其乱天时多矣春秋何能不讥乎故曰未然叶氏曰朔或有误以十一月为十二月者若辰果在申而再失闰当自二十五年失一闰则二十六年与是嵗皆当以建亥为正月不惟递失一月而四时易序且二年矣是月辰果在申为再失闰则明年当以建戍为正月经安得复以无氷为灾乎杜预为顿置两闰之説则是嵗当为十二月者乃合天正若然则前二年正月皆不正乎经不书闰此常法也茍有见焉则书故文公不告月葬齐景公独着之颁朔王政之大前四时易序而失天正者二年既无见今顿置两闰又无异文经果如是乎杜预之言既非传所载则传之为妄不待攻而破也
二十八年春无氷
左氏曰春无氷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氵㸒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叶氏曰周官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方周之盛时诸侯分布于天下不可徧数也所谓九州之地所封者非以九州为别言诸侯之域在九州之内者各有其土所主之星以观其祅祥尔是时岂有十二诸侯之辨乎自春秋末列国大小相并姑举其大者十有二谓之十二诸侯后世星家因以四方之宿配之以当天之十有二次星纪为吴越枵为齐娵訾为卫降娄为鲁大梁为赵实沈为晋鹑首为秦鹑火为周鹑尾为楚寿星为郑大火为宋析木为燕虽周亦与诸侯共列分晋赵于大梁实沈为二合吴越于星纪为一且三家分晋之后赵始别于晋昭之五年越始见而越亦安能当十二次之列乎左氏所记梓慎禆灶之徒以星次言吉凶若合符契皆后世星家假托之辞习其见而杂纪之愚谓鲁国春无氷可蔵则隂阳反常冬行春令月令所谓国其乃旱虫蝗为败胎夭多伤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者也其年之秋果大雩则旱可知矣左氏乃释本国而移之他邦岂使其君恤天灾之道乎
夏卫石恶出奔晋
左氏曰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出奔非去国之谓也石恶之辠不可知然其出奔则其人可知矣出奔而立其子安得为之礼哉
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叶氏曰前事载晋韩起聘周之言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杜预以时事为四时贡职邾与鲁列国非有属于鲁者何至其君自修其贡乎杜预谓非宋盟此葢传前误载齐事故以邾为嫌而妄为之辞也
仲孙羯如晋
左氏曰孟孝伯如晋将告为宋之盟故如楚也叶氏曰宋盟晋楚既同防不争诸侯则固不嫌两并朝也若犹争而各欲为主又何告焉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氏曰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徴过也
甚哉左氏之缪也天王果以癸巳崩周去鲁其地逺即可以癸巳日赴鲁哉其未来赴固未可书其既来赴独不可书癸巳之日而遂书甲寅之日哉又鲁为人臣岂可责其君来赴之晩而徴过哉设使徴过亦不在改癸巳之日为期之日以见义也夫王人来告丧必曰天王以某日崩岂有问崩日以甲寅告之理哉若此类者徒乱春秋而已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曰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禭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禭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防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欲毋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
刘氏曰非也他日公在外不朝正多矣何为不悉书邪去年公如楚未有至之文也公之不朝正亦审矣虽不释于此犹足知也曽何春秋之不惮烦愚谓不朝正于庙亦一义也然但言不朝正于庙则又有未尽耳自楚人使公亲禭以下事之信否不可知以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存君者圣人之心也然不在书公在楚以见义书公在楚正以见朝正之时而公在夷狄之廷耳刘氏胡氏张氏诸儒之説皆出于此葢公羊有以啓之以其弥近理而后世莫之辨也
谷梁曰闵公也
按孔子鲁之臣子固有闵公之意然孔子修春秋以明大义于天下则不以姑息而昧大义也
夏五月公至自楚
谷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
刘氏曰非也公如齐如晋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尽致也愚谓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臣子忠君之心凡鲁史书至者君归告庙之常法孔子取之以见非常为后世戒岂谷梁之谓哉
阍弑吴子余祭
左氏曰吴人伐楚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按经曰阍则门者也左氏亦自曰以为阍而又以为使守舟此其可疑者也其曰以刀弑之亦近乎赘若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一语未知其必不然姑附于本义云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
谷梁曰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按诸侯有土地有人民其力足以城其城今伯主城之已非所宜况诸侯之大夫当夏城之乎谷梁以为变之正误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氏曰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非本义不録
子来盟
左氏曰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义见桓二年滕子来朝
吴子使札来聘
左氏曰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説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氵㸒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氵㸒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徳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者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説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之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卫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辨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幙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説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
存耕赵氏曰周王之丧未逾年岂得以请观周乐为荣哉论乐则剽窃诸论妄加品藻如大雅有幽厉之诗而为文王之徳小雅有成王之诗而以为周徳之衰当时列国之卿如叔孙穆子晏平仲子产之徒骇于创见交称其贤三传从而夸大之
公羊曰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茍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则我宜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杀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簒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
按经书阍弑吴子余祭与札来聘同在今年之夏则是夷昧与僚未为君也经书吴弑其君僚乃在昭二十七年后此三十年之事也春秋不应未见让国之事而预于三十年前褒之也又谒与余祭夷昧虽甚爱季札亦不致轻死为勇自祝速悔以戕其身设使速死何不逃之他国又夷昧既死吴人当召季札于所使之国而立之不应立僚之后俟季札之偶自反国又弑之以与季札也又春秋明书吴弑其君僚则是弑逆之贼人人所当杀之者也果阖闾弑君而季子不杀之则是纵贼也恶得以不杀为仁且使兄弟相传而及乎季札是不必让也恶得以不受为义自古有贤臣无贤君多矣以伊尹为臣而有桀以箕子比干微子为臣而有纣而公羊以季子为臣而宜有君意谓春秋书札而称吴子则是褒其臣而分美于其君也春秋命卿书字再命大夫书名微者书人皆史法之常而公羊又为贤者不名既名札矣既因臣以及君矣又以为许夷狄者不一而足又按左氏曰阖闾弑僚而自立未尝让季札也又左氏曰季札反国曰茍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复位而待未尝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也是其叙事皆失实论理皆失当矣原其受病之处以公羊见吴突然称子又称使又称大夫之名与春秋前书荆人来聘凡例不类求其説而不得故强为之辞殊不知吴自建国已有大夫特春秋之初夷夏之辨尚明故其来聘史氏书之略春秋之中夷狄渐同中国故史氏书之详吴札来聘之前已有秦伯使术来聘楚子使椒来聘之文吴前未尝通聘中国至此而始至史氏亦书之详圣人因而不革以见夷夏莫辨之一端非専恃此以为春秋大义春秋大义乃在吴之聘鲁尔今公羊意似指鲁史但书吴人来聘而孔子追改曰吴子使札来聘者嗟乎此凡例褒贬之弊一至于此读春秋者亦可少悟矣
谷梁曰吴其称子何也善使延陵季子故进之也身贤贤也使贤亦贤也延陵季子之贤尊君也其名成尊于上也
莘老孙氏曰春秋之于夷狄书之有渐焉非进之也夷狄益进则中国益衰矣楚子使椒来聘书爵书名非进楚也所以见楚之盛也吴子使札来聘书爵书名非进吴也所以见吴之盛也楚始聘鲁书曰荆人吴始聘鲁遂书吴子春秋非厚吴而薄楚也荆初来聘中国犹可为者至于通好之久盟防侵伐同于诸侯则中国与之等矣故书曰楚子使椒来聘吴初来聘而遂称子见其一来而遂同中国也公谷皆以季子贤而来聘故吴得以称子季子虽贤而吴实夷狄安得以一季子而乱中华之法哉此皆不得其义而过为之説尔师氏曰吴子使札葢与楚子使椒来聘同尔吴自成七年始见于经而称吴襄五年防而称人至此而称子者以见其愈盛而通中国得与五等诸侯同列公谷皆以因使季札而进之故称吴子然则楚子之使椒又孰因乎岂椒亦有季札之贤邪是其不然可知愚谓吴札来聘之先吴已称子矣如曰吴子胜卒吴子遏伐楚阍弑吴子余祭之类是也何待使贤而进之曰子乎且使贤者未必其君之皆贤也卫灵公用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孔子犹曰无道吴使季子而其君遂即贤焉断无是理也
齐髙止出奔北燕
左氏曰秋九月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髙止于北燕乙未出书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为功且専故难及之
叶氏曰放与奔异奔者避辠或避难自出放者宥而逺之或有辠或无辠然未有不出于君者今经书奔而传谓之放又以虿灶为言二氏虽専齐者岂有擅放其大臣而经以出奔书之乎愚谓使髙止有辠而见放于虿灶经当书曰齐公孙虿公孙灶放髙止于北燕其髙止之辠岂不明而虿灶以大夫而放大夫其辠亦岂不着哉一事而二义见者经有之矣今髙止有辠而改放为奔后世恶能知其故邪且孔子幸左氏之有传也使左氏不作则奔与放终无以明于后世春秋无乃其迂哉
三十年春楚子使防罢来聘
左氏曰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
非本义不録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谷梁曰其不日子夺父政是谓夷之
夷狄弑君父春秋必书者所以明虽夷狄必有君父也今般弑其君父而书于春秋反以不日而夷之乎
五月甲午宋灾
宋伯姬卒
左氏曰或叫于宋太庙曰譆譆出出鸟鸣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灾宋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
按经但书伯姬卒不言死于火也左氏见伯姬卒书于宋灾之下故妄为之説耳夫火其身而曰待姆天下岂有如此愚妇哉不特妇也虽女子亦当避之且伯姬于斯时若以火惊而死则或有之矣古者烈女有寜死而守义者谓汚辱之累身者父母之遗体遇火不避以待其姆卒丧其身不孝孰甚焉左氏讥其非女而待人固未尽其义谷梁又以为贤尤其可笑者也
谷梁曰取卒之日加之灾上者见以灾卒也其见以灾卒奈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乎伯姬曰妇人之义保母不在宵不下堂遂逮乎火而死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详其事贤伯姬也
按卒之日加于灾上者伯姬之卒适同其日火在前而卒在后故火有日而伯姬蒙上之日经之所书本是两事谷梁误合为一故疑其逮火而死非实有所见也以火至不避为妇道之尽岂义也哉夫礼有经有权礼曰男妇不相授受又曰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夫不相授受经也丧祭相授权也女子居内昼不游庭礼之经也若火至而避独不可用权乎伯姬之事葢无有尔若有之而谓之尽妇之道吾不之信也子之事父也如若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夫杖之而走岂其恭哉诚以子之身父母之遗体也一旦受大杖而死则壊父母之遗体不得以事其父母反伤父母之心故走之也以不避火为妇道犹以受大杖为子道也故曰非义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
左氏曰初王儋季卒其子括将见王而叹单公子愆期为灵王御士过诸庭闻其叹而言曰乌乎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杀之不慼而愿大视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杀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灵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侫夫佞夫弗知戊子儋括围蒍逐成愆成愆奔平畤五月癸巳尹言多刘毅单蔑甘过巩成杀佞夫括瑕廖奔晋书曰天王杀其弟侫夫罪在王也按景王已立三年矣儋括始欲立佞夫且春秋书天王杀其弟侫夫盖天王使之杀尔左氏谓五大夫杀侫夫而归辠于天王则不合于经矣五大夫杀侫夫则是两下相杀耳圣人岂肯归过于天王哉
谷梁曰诸侯且不首恶况于天子乎君无忍亲之义天子诸侯所亲者唯长子母弟耳天王杀其弟侫夫甚之也
此説近似然义亦未尽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左氏曰叔弓如宋葬共姬也
经旨已明不用复出
公羊曰外夫人不书葬此何以书隠之也何隠尔宋灾伯姬卒焉其称諡何贤也何贤尔宋灾伯姬存焉有司复曰火至矣请出伯姬曰不可吾闻之也妇人夜出不见傅母不下堂傅至矣母未至也逮乎火而死
义见本义辨见谷梁伯姬卒
谷梁曰外夫人不书葬此其言葬何也吾女也卒灾故隠而葬之也
隠而葬之何补于教而书于春秋乎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左氏曰书曰郑人杀良霄不称大夫言自外入也按良霄既奔又入郑作乱不称大夫乃讨贼之辞非自外至也
谷梁曰不言大夫恶之也
良霄虽可恶然非以恶之而去其大夫之号彼既作乱则史法自当如此书尔
冬十月葬蔡景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葬君子辞也
按臣弑君子弑父其辠一也春秋弑君者多矣不书葬者亦多独无君子辞为中国讳乎辨又见桓十八年
谷梁曰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
刘氏曰凡不书葬者其失民之谓乎茍为此言以应问可也已非所以明春秋者也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曹人郑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
左氏曰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防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防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防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防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防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防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不书鲁大夫讳之也左氏曰谋归宋财既而无归故不书其人非也左氏见十二国皆称人不书大夫之名又言其故又不书鲁大夫求其説而不得故譔谋归宋财既而无归之言以解之又譔叔孙豹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之名以实之又譔讳鲁大夫之説以完之呜呼巧则巧矣而不知其失经旨也前书蔡世子弑其君次书葬蔡景公次书十二国之大夫防而谋宋灾则是舍弑君父之大而谋宋灾之小而左氏以为仅失信而已孙林父叛其君栾盈作乱春秋且书其人一不归宋财而遂不书其人又鲁桓成宋乱取宋大鼎春秋且不讳今乃为鲁卿讳一失信而不书岂知言哉
公羊曰宋灾故者何诸侯防于澶渊凡为宋灾故也防未有言其所为者此言其所为何録伯姬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曰死者不可复生尔财复矣此大事也曷为使微者卿也卿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卿不得忧诸侯也
刘氏曰公羊曰録伯姬也非也宋灾故者岂善之乎又曰此大事也曷为使微者亦非也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丧何为大事之有又曰卿则其称人何卿不得忧诸侯也大夫受君命出以为防是诸侯耳何用必其非诸侯之命乎愚谓经言其所为曰宋灾故也公羊亦自曰防于澶渊宋灾故也公羊又自曰死者不可复生则是无可奈何此防岂非谋宋之灾可必谓録伯姬乎公羊既为録伯姬则是经之所书者善辞也而又称人以贬岂不自失哉
谷梁曰防不言所为其曰宋灾故何也不言灾故则无以见其善也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何救焉更宋之所丧财也澶渊之防中国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国无侵伐八年善之也晋赵武楚屈建之力也刘氏曰非也一国失火自焚其财小事耳诸侯何至羣聚而谋之乎以此为善是春秋赏小惠而不知道也又曰其人何也救灾以众亦非也宋以五月失火诸侯以冬防澶渊是可谓救灾乎愚谓澶渊之防本谋宋灾无有中国谋夷狄之意也谷梁自为之言尔
三十有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
谷梁曰楚宫非正也
此説近之但不分明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谷梁曰子卒日正也
莘老孙氏曰春秋未逾年之君书卒者三赤子般以弑不地子野正卒又不地谷梁以日月为例以日为正又不可通赵子以子野卒为有地而疑脱之未可知尔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氏曰莒犂比公生去疾及展舆既立展舆又废之犂比公虐国人患之十一月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去疾奔齐齐出也展舆吴出也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
刘氏曰展舆因国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如是则子弑父也子弑其父春秋不书乎又曰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如是则父有罪子得而弑之也且经曰密州传曰买朱鉏吾谁适从哉乱天地之性莫甚于斯言矣此固左氏不受经之弊也康侯胡氏曰传以经为断传有乖缪则信经而弃传可也若密州之事是矣赵匡谓其文当曰展舆因国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而后来传冩误为以字尔愚谓左氏明言书曰莒人弑其君买朱鉏言罪之在也则实为其子弑之非之字误为以也使如赵氏之言亦其子与闻乎故也皆不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