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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三传辨疑》三传辨疑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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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公

  元年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左氏曰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防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太子光为质于晋

  刘氏曰由是言之则孔子作春秋所笔削多矣岂専用旧史者也叶氏曰若但谓楚已取之追书系之宋则何宋志之云乎城虎牢此亦诸侯取之郑也若是则当追书而谓之郑虎牢矣愚谓彭城虽为楚所据然犹宋之彭城也书宋彭城理也何必为孔子追书哉辨又见夲义齐质太子亦未可信盖齐晋皆大国未必一讨而即质其太子况晋讨齐经所不见

  公羊曰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诛也其为宋诛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不与诸侯専封也

  此传前一叚经防已明不烦重説后一叚论彭城系之宋者本鲁史之旧而孔子因之非特系之宋以见不与诸侯専封之意也予于本义既言之矣

  谷梁曰系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

  此亦公羊之意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左氏曰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

  按经书韩厥帅师伐郑则是帅晋师而已也而传言帅诸侯之师不知所谓诸侯者谁欤又既伐郑而复侵楚则当书曰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晋帅诸侯之师遂侵楚若召陵之役先书侵蔡蔡溃遂伐楚之文则岂不功过明白何独掩晋侵楚之事乎且此举衞侯不见于经而晋侯不出何传言之详而经之率如是乎此其举无可信者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左氏曰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叶氏曰楚在郑之南宋在郑之北楚何以不直救郑乃越郑而侵宋乎诚或有之经当书与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同文不应无见也愚谓晋伐郑在夏楚侵宋在秋安知非晋师已归而楚遂侵宋乎又郑方受晋兵又安敢侵宋取犬丘乎诚或取之经何以不书且晋悼之贤不应舍犬丘而不图也

  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子来朝礼也

  献可杜氏曰春秋之世小国朝大国凡书皆讥之岂可曰礼也愚谓天王崩鲁襄在丧邾子来朝而曰礼乎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左氏曰冬卫子叔晋知武子来聘礼也凡诸侯即位小国朝之大国聘焉以继好结信谋事补阙礼之大者也

  叶氏曰此春秋彊弱相陵之习春朝以图天下之之事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天子之礼也诸侯相见何谋事补阙之云尤见其妄康侯胡氏曰简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诸侯之策矣则宜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邾子方来修朝礼衞晋方来修聘事扵王丧若越人视秦人肥瘠而左氏以为礼乎存耕赵氏曰按礼诸侯相见不得终礼者六其一曰天王崩今简王在殡而诸侯纷然相聘相贺不臣甚矣礼有大小举其大则畧其小可也天王在丧诸侯奔之礼之大者也诸侯即位遣使聘问礼之小者也简其大而勤其小不能三年而缌小功此之谓矣

  二年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左氏曰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姜槚以自为榇与颂琴季文子取以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非本义不録

  晋师宋师衞甯殖侵郑

  谷梁曰其曰衞甯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

  刘氏曰説者曰初衞侯速卒郑人侵之故举甯殖之报以明称其前事皆非也将尊师少书将书法然也何至扵此独为异乎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若人伐已丧已亦伐人之丧是以怨报怨也岂以直报怨者乎春秋岂为此书之哉叶氏曰甯殖独举名氏此亦将尊师少为称于前事其妄与前赵盾不正其败前事同其事三传皆无见范甯谓衞侯卒郑人侵之故郑伯卒甯殖复侵之伐丧非善事也春秋岂以是与人之报怨哉

  己丑我小君齐姜

  左氏曰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召莱子莱子不防故晏弱城东阳以逼之

  公羊曰齐姜者何齐姜与穆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

  陈岳氏曰书夫人自桓公之后至襄公之前书厯厯可数何惑之有庄二十二年书文姜则桓夫人也僖二年书哀姜则庄夫人也文五年书成风则庄公之妾僖公之母也文十七年书声姜则僖公夫人也襄九年书穆姜则宣公夫人也齐姜妇也穆姜姑也妇先姑薨穆姜有美槚颂琴齐姜之薨文子取之以故有亏姑成妇非礼之嫌斯成公夫人明矣公羊不知妇先姑薨故疑之又曰齐姜穆姜者是不知齐为諡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衞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公羊曰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

  叶氏曰此荀防以郑数叛城虎牢以逼之使惧而听命非欲有其地也故不嫌于取而不系扵郑何中国之讳乎伐丧虽春秋所恶然义有轻重不得并讥郑自是服遂为萧鱼之防此固遂之善者安得谓之恶

  谷梁曰若言中国焉内郑也

  刘氏曰郑不服晋诸侯伐之可谓外之矣反谓内之乎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氏曰故书曰杀其大夫公子申

  左氏不知春秋书杀其大夫之义毎妄为之辞矣

  三年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衞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谷梁曰同者有同也同外楚也

  辨见庄十六年

  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公羊曰其言如防何后防也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

  按上言及者内辞也下言及者及袁侨盟也曷殊及哉皆文法然耳

  谷梁曰如防外乎防也于防受命也及以及与之也诸侯以为可与则与之不可与则释之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故鸡泽之防诸侯始失正矣大夫执国权曰袁侨异之也

  刘氏曰此两及者文当然耳何谓与之不与之哉袁侨则陈大夫大夫不敢与君盟故使大夫与之盟耳观谷梁之説似解溴梁之防大夫盟非解此鸡泽之防诸侯之大夫及袁侨盟也愚谓谷梁谓以及与之又谓可与则与之不可则释之刘氏辨之是矣然原刘氏意谓与陈袁侨盟都无讥必如胡氏之説为平也

  四年夏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借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非本义不録

  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

  左氏曰秋定姒薨不殡于庙无榇不虞匠庆谓季文子曰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不终君也君长谁受其咎初季孙为已树六槚于蒲圃东门之外匠庆请木季孙曰畧匠庆用蒲圃之槚季孙不御君子曰志所谓多行无礼必自及也其是之谓乎

  啖氏曰如左氏所言即当不书薨其文当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误在此但諡曰定姒故知乖误彼既言不成丧即不必更要此语故不取叶氏曰鲁之有定姒哀公母也前定公葬而卒哀公未君故系之定公称定姒而礼有不备焉则所谓不殡于庙无榇不虞者是也定弋盖襄公之妾母季文子为政初不欲以夫人之礼成之而亦有是马故匠庆以为子为正卿而小君之丧不成然经书夫人弋氏薨我小君定弋则匠庆之言季文实行之也左氏谷梁不能辨二定乃以定姒之事言之遂误以弋氏为姒氏审如左氏言不殡于庙无榇不虞于其説不得称夫人春秋何为以夫人称之哉愚谓此既諡定姒矣不应哀公时复諡定姒也故知此当以公羊为正也

  我小君定弋

  公羊曰定弋者何襄公之母也

  妾母也

  五年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左氏曰四年冬公如晋听政晋侯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曰以寡君之宻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五年穆叔觌鄫太子于晋以成属鄫书曰叔孙豹鄫太子巫如晋言比诸鲁大夫也

  莘老孙氏曰鄫世子巫书如者以我大夫偕也左氏谓之比鲁大夫盖失之矣愚谓以理势观之莒欲灭鄫鄫欲依晋以固安故托鲁以往观戚之防鄫人与焉情可知矣若请属鄫鄫遂为鲁附庸则戚之防鄫不复与矣余见五年戚之防

  公羊曰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徃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徃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公羊言莒将灭之一句得之余皆妄也夫既曰莒将灭鄫又曰莒女为鄫夫人欲立其出是自相戾也此即谷梁所谓莒非灭也立异姓莅祭祀灭亾之道之意但不明言耳读者不可不察也

  谷梁曰外不言如而言如为我事往也

  按齐侯郑伯如纪外未甞不言如也

  仲孙蔑衞孙林父防吴于善道

  谷梁曰吴谓善伊为稻缓号从中国名从主人吴人方言未尝谓善伊为稻缓设使有之非为本义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左氏曰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君子谓楚共王扵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扄扄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夏书曰成允成功

  刘氏曰曰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马乃杀之书曰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贪也此传解经言壬夫贪杀之当也又曰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乎不刑夫共王杀壬夫谓之贪而当是共王之刑无失也传指言贪以着其恶共王杀之可谓不刑乎觧经若此取舍安従哉叶氏曰鸡泽之盟传言楚子辛为令尹侵欲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防求成今以为贪当矣则安得复谓共王为不刑哉

  公防晋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左氏曰九月丙午盟于戚防吴且命戍陈也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防

  按经无月日而传有之经曰防而传曰盟舍传信经可也其曰属鄫不利左氏目为之言也盖左氏见叔孙豹与鄫世子如晋而不系以事故妄意其属鄫至此又见鄫人列于防故又妄意穆叔为不利而使鄫仍听命于晋且四年冬公如晋时公与孟献子既请于晋以属鄫而晋已许之矣何必又使叔孙豹与鄫世子如晋以成属鄫乎曽未逾年穆叔又以属鄫为不利而还鄫于晋鲁之拔来报往如此晋肯一听鲁之従违无是理也

  公羊曰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

  刘氏曰公羊曰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是也言不可以为文辞也然公羊问吴何以称人者是谓吴不当称人也则非矣各有所施此年防吴于善道其君在位也今防吴人于戚其臣来防也君臣异辞此所以不同非为欲抑鄫人故进吴子为人也愚谓春秋之初夷狄君臣同辞春秋之末夷狄渐同乎中国君始称爵臣始称名凡书防吴者未必皆君也

  冬戍陈

  公羊曰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

  按鲁史书戍陈乃纪一国之事然以上下事观之知诸侯之亦戍耳非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若当时晋侯命诸侯戍之鲁史书诸侯戍陈夫亦何伤但鲁史録内事书戍陈孔子因之不可得而加耳

  公至自救陈

  谷梁曰喜救陈也

  辨见庄二十八年

  辛未季孙行父卒

  左氏曰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家器为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存耕赵氏曰行父仕鲁更三君矣専秉国政为三家之始祸以区区之俭而盖其大不忠之过方仲遂杀适立庶行父为之如齐以成谋及宣公薨乃蔽辠于东门氏而逐归父亏姑以成妇为正卿而不终其君左氏谓之忠君其将谁欺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左氏曰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杞入春秋至此始名者史有详畧与阙文耳岂有前此赴而不以名至此以同盟而赴以名之理乎

  夏宋华弱来奔

  左氏曰宋华弱与乐辔少相狎长相优又相谤也子荡怒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见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难以胜矣遂逐之夏宋华弱来奔司城子罕曰同罪异罚非刑也専戮于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荡子荡射子罕之门曰防日而不我従子罕善之如初

  按华弱司马也乐辔岂敢不告于君而自以弓梏之于朝乎不可信一也平公见司马为同僚所梏不能正刑乐辔乃谓华弱懦而逐之不可信二也平公不能刑乐辔子罕乃逐乐辔不可信三也乐辔既为子罕所逐又射其门而子罕善之如初则是非逐也一试其彊弱而已不可信四也盖左氏因其弱之名而实以弱之事耳不可据也

  莒人灭鄫

  左氏曰鄫恃赂也

  叶氏曰叔孙豹与鄫世子巫如晋防复使鄫大夫听命于防故经书吴人鄫人则鄫非鲁所有矣其亾何责于鲁哉鄫既为国则贡赋自不入扵鲁左氏乃言恃赂尤见其妄若季武子如晋见者是也此始为卿代父执政往见伯主而误以鄫事附益之尔愚谓左氏自言属鄫不利而归鄫于晋矣至此又言恃赂其自戾如此则鲁属鄫还鄫之事妄矣

  谷梁曰非灭也中国日卑国月夷狄时缯中国也而时非灭也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灭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莒人灭缯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

  陆氏曰定六年郑灭许哀元年许复见于经则鄫之灭而再见亦何足怪若鄫人实娶外孙以为国嗣辠自在鄫非莒之过不得诬莒以灭鄫之辠莘老孙氏曰公羊于鄫世子如晋发传曰莒女有为鄫夫人者欲立其出谷梁扵此又曰立异姓以莅祭祀然则鄫尝立异姓为后而经遂书灭不惟扵义不明亦何以为训此盖莒人因鄫不顺立异姓之君而灭之耳非谓异姓为君而遂书灭也公谷皆得一偏耳黄氏曰莒之灭鄫春秋具有本末谷梁乃以鄫立莒之子为子神不歆异姓之祀为灭虽胡安国独宗其説而刘氏孙氏戴氏皆尝辨其非朴乡吕氏曰此直是莒人灭鄫尔

  季孙宿如晋

  左氏曰晋人以鄫故来讨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晋见且听命

  刘氏曰左氏曰五年夏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鄫始属鲁其年秋穆叔以属鄫为不利使鄫人听命于防故经书吴人鄫人则是鲁已辞鄫矣晋已知之矣今鄫之灭非鲁责也晋人何以来讨邪又曰莒人灭鄫鄫恃赂也若鄫扵鲁有属无絶或恃赂慢莒以取灭亾今鲁己絶鄫鄫无赋于鲁矣尚何所恃而取灭邪然则传所言皆不实也黄氏曰灭鄫者莒也晋不问莒而反问鲁何邪朴乡吕氏曰以经考之则莒与鄫同预戚之防莒之灭鄫正晋之所当讨于莒也而反讨扵鲁何哉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左氏曰迁莱于郳髙厚崔杼定其田

  按经传皆言灭莱则是夷社稷宗庙而不存矣左氏又言迁莱于郳则是莱犹存也特迁之耳春秋曷不书齐侯迁莱于郳而书齐侯灭莱乎

  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

  左氏曰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所以祈农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叶氏曰以啓垫为当郊耕而后卜郊所以不従此献子之妄也鲁郊一上辛也鲁虽以赐得郊而不得与周同故自建子之月卜之至建寅之月三卜而得吉适与周祈谷之祭同而鲁郊非祈谷也亦何事于啓蛰乎盖献子尝谓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矣其意盖将僣周日至之郊故以是为啓蛰之莭殆欲兼周而多之欤记礼者不察遂以为鲁君孟春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左氏从而寔之以啓蛰为经例其亦未尝以周公得郊之故考之也愚谓叶氏辨献子左氏之言是矣其曰自建子之月卜之至建寅之月则又惑于周正改月数之説也

  谷梁曰夏四月不时也三卜礼也乃者亡乎人之辞也

  三卜而不吉则神不歆非类可知矣谷梁乃曰礼邪余见僖三十一年

  秋季孙宿如衞

  左氏曰秋季武子如衞报子叔之聘且辞缓报非贰也

  黄氏曰子叔之聘七年矣宿初执政自缔私交也

  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戍卒于鄵

  左氏曰郑僖公之为太子也于成之十六年与子罕适晋不礼焉又与子丰适楚亦不礼焉及其元年朝于晋子丰欲愬诸晋而废之子罕止之及将防于鄬子驷相又不礼焉侍者諌不听又諌杀之及鄵子驷使贼夜弑僖公而以疟疾赴于诸侯简公生五年奉而立之

  赵氏曰诸侯死例书名此则为上文已言郑伯如防下不可又云郑伯髠顽卒又不可上言郑伯如防下但言髠顽卒所以须于防时书名以便文也三传不达此体见其文特异不能释得遂妄云被杀若实见弑而以疾赴则从而书之邪诸国弑君岂有实告乎刘氏曰凡议春秋者必曰乱臣贼子惧乱臣贼子惧者以其书法不隐而善恶明也左氏亦云求名而亡欲盖而彰善人劝焉氵㸒人惧焉夫臣弑其君欲盖者也春秋顺其欲而不彰则何惧矣彼乱臣贼子知伪赴之可以免辠则又毋乃劝乎尔是由春秋启之也奈何哉王氏曰诸侯方防其郊子驷其敢然乎黎氏曰若言实被弑以疾赴遂从而书之则弑君岂有实告乎木讷赵氏曰若实弑而书卒是春秋庇逆贼也存耕赵氏曰郑自鸡泽以来役从防至侵蔡以絶楚自子囊伐郑子驷方倡从楚之谋观戏之争盟辞义甚正皆不敢争必非敢为不义者使其乐于从楚何僖公未死之前安于从晋哉朴乡吕氏曰诸侯不生名此其名之者以其卒也与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同从省文也诸侯卒于国都不地此其地以其不在于国都也为如防而卒也故地与宋公佐卒于曲棘同未见诸侯而卒与许男卒于师同而説者徒见其文之异又其去楚而复中国三年遂同诸侯盟于鸡泽五年使大夫来聘又防诸侯于戚又防诸侯救陈数年之间未甞有从楚之迹至是诸侯防于鄬而郑伯如防而卒于鄵春秋诸侯不生名为其如防未见诸侯而卒春秋省文不可再言郑故一书之于如防之上三传不知春秋省文之义但见郑伯书名于如防之上遂以为郑之诸臣欲从楚而郑伯不欲弑而书卒若如其説则是郑之大夫无从中国之意而独郑伯欲之则数年之前郑伯合诸侯而背楚其大夫何故从之至是而始弑之也实见弑焉春秋皆不没其事以传信何独郑伯而不然乎

  八年夏郑僖公

  公羊曰贼未讨何以书为中国讳也

  贼不讨不书辨见桓十八年葬桓公彼以为雠在外此又云为中国讳亦见其无一定之见不过随意迁就而已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公羊曰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按郑侵蔡蔡御之不胜而燮被获此理易见何必意其适得之乎

  谷梁曰人防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按公子燮为将而见获固为公子病然不责郑之越丧侵蔡获大夫而责公子之病亦无轻重之权衡矣

  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左氏曰季孙宿齐髙厚宋向戌衞甯殖邾大夫防之郑伯献捷于防故亲听命大夫不书尊晋侯也按春秋称人而不书大夫名者防者也若以为尊晋侯而不大夫则襄十四年晋士匄防吴于向齐宋衞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皆称人晋荀偃防齐宋曹莒邾滕薛杞小邾伐秦亦皆称人凡若此者何所尊而不书大夫名乎然则左氏厯书三国之卿亦未可据也

  谷梁曰见鲁之失政也公在而大夫防也

  刘氏曰公反矣未至国令季孙复往防耳

  晋侯使士匄来聘

  左氏曰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季武子曰谁敢哉今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賔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为知礼

  非本义不録

  九年春宋灾

  左氏曰二师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扵士弱曰吾闻之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扵咮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如左氏言大火在商而商主火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则商当以火灾亡国也而史传不载商灾商之亾也以纣不道非以灾也宋商之后其败于楚以求伯诸侯见伐以不能君皆非以灾也茍大火在商而商必以灾则齐陈郑灾周宣榭鲁宣公雉门两观灾皆以大火乎此盖左氏见宋三书灾而为此附防之言耳且四乡正享祝宗用马于四墉祀盘庚于西门皆非礼经之正故今择其所叙人事之稍近理者附之夲义云

  公羊曰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内不言火者甚之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

  叶氏曰左氏经无书火者惟一见扵周宣榭而公羊谷梁皆作灾则春秋固不书火也二传独以陈灾为火及公羊又以此宋灾为火二传但以大小国邑为辨故一之而不复较愚谓公羊尝自言春秋为亲者讳为尊者讳为尊者讳何得内有小火反甚之而为灾邪夫齐岂王者后而庄二十年记大灾邪

  谷梁曰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

  刘氏曰非也齐大灾又岂故齐乎

  秋八月癸未我小君穆姜

  左氏曰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史曰是谓艮之随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善之长也亨嘉之防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防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固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徳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叶氏曰杜预以为穆姜滛侨如欲废成公故徙居东宫据例夫人薨于寝则弗致今穆姜书夫人姜氏薨又书我小君穆姜则是尝致之为夫人矣安得谓薨于东宫乎凡公不薨于寝如台下楚宫髙寝之类经必谨而书之以正终穆姜审徙居东宫是尝贬于成公既贬其母又不得薨于寝经何反不自地而以常法书乎曰今我妇人而与于乱穆姜虽有氵㸒侨如之辠不应自暴其过如此则亦不近人情此盖卜筮家者流假托穆姜为筮者之言传不能辨而妄信之也

  冬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戯左氏曰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隂阪侵郑次于隂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撃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按经言伐郑而同盟矣左氏亦言晋姑盟而退修徳息师终必获郑乃盟而还矣无縁即于斯时再侵伐郑也此左氏见公不致而附防云尔

  谷梁曰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按伐郑而同盟则郑在盟矣观楚子伐郑则郑与晋成可知也何必异言郑哉且春秋不致者多矣何必为公耻哉

  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吴于柤

  左氏曰三月癸丑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防诸侯于钟离不敬士荘子曰高子相太子以防诸侯将社稷是衞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夏四月戊午防于柤

  此传与经不合而日月亦不合

  谷梁曰防又防外之也

  刘氏曰非也防于戚吴人亦在何不外之乎防于申淮夷亦在何不外之乎陈岳氏曰荀曰以夷狄而外则楚亦夷秦亦夷奚不外而独外吴欤斯书诸侯防吴者以吴子在柤晋侯以诸侯往防之也辨又见成十五年钟离之防

  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

  左氏曰晋侯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

  刘氏曰夫偪阳子竟何辠乎欲取其国以封向戌耳既己擅灭诸侯又擅以其地予人罪孰大焉谓之礼何哉即以选其族姓纳诸霍人为礼者诸侯谁不乐灭国乎苟灭国矣取其子孙偿以一邑谁不乐为此乎且经书灭偪阳君死其位也云以偪阳子归安得此子乎偪阳一国有二君可尔

  谷梁曰遂直遂也其曰遂何也不以中国従夷狄也按诸侯因防吴道减偪阳故曰遂耳左氏杜氏得之谷梁谓不以中国従夷狄妄也

  公至自防

  谷梁曰防夷狄不致恶事不致此其致何也存中国也中国有善事则并焉无善事则异之存之也汲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存中国也

  叶氏曰公防晋侯及吴于黄也亦此防夷狄而书公自京师遂防诸侯伐秦谓之叛京师此乃恶事而书公至自伐则防夷狄与恶事未尝不致也中国有善事则并如侵蔡蔡溃遂伐楚此同时事不得不并如防于柤五月甲午遂灭偪阳此各日事不得不异岂经故为异文哉郑伯非弑何以为之弑陈侯实逃安得不言逃谷梁所谓汲郑伯逃归陈侯致柤之防皆非经意不足以为义愚谓桓二年公及戎盟于唐书公至自唐庄六年拒王命纳庶孽于衞书公至自伐衞其他以恶事致者不可胜纪谷梁缪妄甚矣

  楚公子贞郑公孙輙帅师伐宋

  左氏曰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经言伐不言围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左氏曰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太子光先至于师故长扵滕已酉师于牛首

  春秋之时礼义不明以强弱为先后故光处于滕薛之上而左氏每以先至为辞不足信也

  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

  谷梁曰称盗以杀大夫弗以上下道恶上也

  刘氏曰非也若以盗者指其君乎杀其臣而谓之盗是不正其名也若以盗者固盗盗贼乎称盗乃宜矣又何云弗以上下道也如谷梁子之意以上下道则曰盗杀其大夫乎则是大夫为盗之臣盗为大夫之君乃可乎哉

  戍郑虎牢

  左氏曰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

  按此传与经无一合者经但言戍而左氏兼言城夫虎牢城于八年之前未必据壊也焉用再城而戍之且城梧及制而又戍之经必书之今不书则传妄也二年城虎牢不言郑而此言郑夲义见之矣而左氏以为将归之郑而先书郑此又妄之尤者杜氏又加之辞以为夫子追书系之扵郑展转生讹徒以惑世而已何益于经哉

  公羊曰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

  按不言诸侯戍之者防上诸侯伐郑之文耳当时诸侯之兵皆在受晋之防而戍之不可以离至言也设使离春秋槩言诸侯戍郑亦何伤于文义不可得而序乎虎牢系之郑者诸侯今为郑戍之也非诸侯莫之主有而反系之郑也诸侯莫之主有独曰虎牢不可乎何用必系之郑非郑为主邪

  谷梁曰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

  刘氏曰非也城人之邑戍人之都系必其国如其系国矣乃常文又何决哉愚谓诸侯恃虎牢以谋楚郑安得决而出诸外哉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作三军

  公羊曰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

  按礼固有大国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之説然此夲言作二军増中军之兵不但増一卿而已公羊但以上下卿上下士言之其未得所书之意乎又如公羊不分国之小大而但以上卿下卿言之则五等之爵皆二卿皆二军乎

  谷梁曰作为也古者天子六师诸侯一军作三军非正也

  莘老孙氏曰按五等之爵当有隆杀诸侯之国当有大小安得皆一军乎范氏曰周礼司马法曰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其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然则此言天子六师凡万有五千人大国三军则三万七千五百人诸侯制逾天子非义也总云诸侯一军又非制也昭五年经曰舍中军传曰贵复正也然则鲁有二军今云作三军増置中军而鲁为次国扵此为明

  夏四月四卜郊不従乃不郊

  谷梁曰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

  辨见成十年

  公至自伐郑

  谷梁曰不以后致盟后复伐郑也

  叶氏曰前出而伐郑者未知郑服而盟也告伐郑也今虽盟而非其出告之事故复以伐郑致也此理之常也后复伐郑者盟后郑犹与楚伐宋在公归之后今何害扵致盟哉

  楚子郑伯伐宋

  左氏曰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丙子伐宋

  如左氏説经当书楚子郑伯秦师伐宋今经不书秦则无秦师也杜氏乃谓秦师不书不与伐宋而还夫楚子伐郑有余力也乃乞师于秦至伐宋乃还秦师无是理也且杜氏无所考不过亿度之辞耳啖氏曰按经文势郑元属楚未属晋自与楚子伐宋耳传言郑与晋平故特妄加将以伐郑四字叶氏曰郑既未尝従晋则楚何为而伐之经但书楚子郑伯伐宋则楚固未尝先伐郑也盖传既言郑与盟故意以为楚伐郑郑伯逆之然经亦不书秦詹则其事皆无有也啖叶二説未详是否

  公防晋侯宋公衞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

  左氏曰公使臧孙纥对曰凡我同盟小国有罪大国致讨茍有以借手鲜不赦宥寡君闻命矣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广车軘车淳十五乘甲兵备凡兵车百乗歌钟二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防君子殿天子之邦乐防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従夫乐以安徳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逺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乎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按晋悼公贤君也三年之中大劳诸侯而晋独受郑赂恐无是理且君受人之赂而臣分之左氏以为有礼岂不悖哉又自公使臧孙纥以下至此亦非此事正姑缀于此云

  公羊曰此伐郑也其言防于萧鱼何盖郑与防尔此説近之

  公至自防

  谷梁曰伐而后防不以伐郑致得郑伯之辞也叶氏曰据左氏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行成遂防于萧鱼盖伐夲谋服郑郑既服故不复伐而从防所以致防谷梁谓得郑伯而不致伐非也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谷梁曰行人者挈国之辞也

  解行人而不解执行人之义

  冬秦人伐晋

  左氏曰秦庶长鲍庶长武帅师伐晋以救郑鲍先入晋地士鲂御之少秦师而弗设备壬千武济自辅氏与鲍交伐晋师己丑秦晋战于栎晋师败绩易秦故也

  叶氏曰庶长秦孝公爵名不应先见扵此既言晋师败绩当书秦师晋师战于栎晋师败绩何为经但书秦人伐晋乎且是时郑已服诸侯同为萧鱼之役而归矣安得尚言救郑则秦伐疑自以他事凡传所书皆非实故亦误其爵名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左氏曰莒人伐我东鄙季武子救台遂入郓取其钟以为公盘

  此传于经无所明

  公羊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

  刘氏曰非也伐一事也围一事也取一事也三者不相乱明矣而犹云云不亦惑乎又此下有季孙宿救台即莒人已取之者尚何救哉又十五年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公羊曰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是谓齐已取成矣明年又有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即已取之者安得又有一成而取之乎又十五年公救成至遇下季孙宿帅师城成郛即齐已取之鲁安得郛之乎

  谷梁曰伐国不言围邑举重也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

  按春秋书伐又言围者多矣如隠五年宋伐郑围长葛之类是也曷可谓伐国不言围哉原谷梁意谓此但当书伐不当言围因下季孙救台而言围尔非也围自围救自救春秋岂为救书围哉

  秋九月吴子乗卒

  左氏曰秋吴子夀梦卒临于周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扵外同姓扵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刘氏曰杜氏以为周庙文王之庙非也礼诸侯不祖天子大夫不祖诸侯则文王之庙鲁何以得有之孔子曰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自三桓始也然则鲁君僣上而立周庙三桓僣鲁而设公庙矣左氏不知遂真谓礼然岂不悮哉以实言之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祖庙同族于祢庙扵义为足矣愚按经书吴子乗左氏书吴子夀梦未详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左氏曰冬楚子囊秦庶长无地伐宋师于杨梁以报晋之取郑也

  叶氏曰经书楚公子贞帅师侵宋不言同秦庶长无地亦非实其误与前同

  公如晋

  左氏曰公如晋朝且拜士鲂之辱礼也

  赵氏曰大国使聘即须自往拜之是公无寕嵗也而云礼也一何缪乎叶氏曰诸侯相朝己非矣岂有以大国聘而国君自往拜者谓之礼乎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左氏曰春公至自晋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赵氏曰按从朝还非有军戎险难之事何书劳之有

  夏取邿

  左氏曰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曰灭弗地曰入

  刘氏曰非也春秋之兴所以示后世法非记难易而已也难易何足记乎叶氏曰邿国也取非易辞也传例曰凡胜国曰灭之获大城曰入又曰克邑不用师徒曰取今又以取言易用大师曰灭以弗地言入盖传不明经故为多岐以幸其中获大城与弗地二义犹不相逺若胜国与用大师则不知所谓取者亦属之为附庸与取邑同辞者也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左氏曰楚子疾告大夫曰不谷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殁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従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秋楚共王卒子囊谋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諡之共大夫従之

  非本义不録然亦可见大夫私諡其君也

  冬城防

  左氏曰冬城防书时事也于是将早城臧武仲请俟毕农事礼也

  按劳民重事故春秋书之曰时曰礼皆非春秋意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衞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防吴于向

  左氏曰十三年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乗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十四年吴告败于晋防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徳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追逐乃祖吾离于州乃祖吾离被苫盖防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恵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恵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嘷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扵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寔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従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逹何恶之能为不与于防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防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防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刘氏曰此皆不实也诸侯解体非此戎之过审矣范宣子岂不知邪何以诬之哉去年搜于緜上传曰晋国由是大和诸侯遂睦至此一年尔何故遽有言语漏泄不如昔者之事邪言与事不相应矣又曰宣子辞焉使即于防以成恺悌然则是姜戎列于防矣经何以不序乎杜氏曰戎为晋属不得特达非也今范宣子使戎子即事扵防去私属比诸侯矣何故不书乎即以姜戎微法不当书殽之战何以书也或以殽之战时姜戎未为属故得书者按戎子自云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乃在文公之前不得云殽战时未属晋也推此数者知传所叙都非信实康侯胡氏曰使举上客而叔老并书者以内卿行则不得不书矣季孙宿以卿为介而不使之免叔老介于宿而不避盖两失之虽晋人轻其币而敬其使于君命使人之体岂为得哉叶氏以防所以存好也吴既告败晋为之合诸侯谋楚是将以援吴则安得复数其不徳而退之乎使举上客春秋之法也今季孙宿与叔老并书叔老岂介者乎此盖以二卿并防如公子遂叔孙得臣并使齐者也愚谓以左氏所叙后事之不实则防吴以吴败故者亦未可信之也

  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虿左氏曰乐鍼曰此役也报栎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杼宋华阅仲江防伐秦不书惰也向之防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扵向书扵伐秦摄也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刘氏曰左氏曰齐宋大夫不书惰也北宫括书扵伐秦摄也非也扵春秋何以辨之且又无大体非春秋夲义也愚谓栾鍼驰秦师而死士鞅奔秦等事皆未详信否

  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左氏曰秋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子贞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警吴人自臯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谷

  叶氏曰按经书楚公子贞伐吴而已据传所言当书吴败楚师于臯舟获公子宜谷安得止记楚伐吴乎吴胜不应不告楚败不应反告伐其説皆不足据愚谓庸浦之役以前事考之亦不足据

  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衞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左氏曰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

  按所引书非书夲防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戍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左氏曰宋向戍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辨见成三年自孟献子以下皆赘语也

  刘夏逆王后于齐

  左氏曰官师従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赵氏曰若有单子经不应不书故知妄也

  公羊曰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任氏曰天子之公当书公如宰周公是也卿当书伯如召伯毛伯是也大夫当书字如宰渠伯纠是也惟士则书名如宰咺之类是也刘夏书名士也

  谷梁曰过我故志之也

  设使过我也春秋当书曰刘夏来遂逆王后于齐如祭公逆后之法又使鲁史以过我志之不知孔子修春秋亦但以过我书之乎此公谷之见局扵一隅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左氏曰郑公孙夏如晋奔丧子蟜送

  非夲义不録

  十有六年公防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左氏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髙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髙厚髙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衞甯殖郑公孙虿小邾大夫盟曰同讨不庭赵氏曰按髙厚若已在防乃渝盟而逃归经文不合不书僖五年防于首戴郑伯逃归不盟襄七年防于鄬陈侯逃归并书以明其罪何得此独不书左氏此传都不足凭也

  公羊曰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大夫也此非独刺大夫亦刺诸侯之失政也

  谷梁曰诸侯防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

  大夫固不臣然非以不书诸侯而始见直叙其事而大夫之不臣自可见也鸡泽之盟书诸侯者以其中有陈侯使袁侨如防之事故不书诸侯则文不明此不书诸侯者无事故直曰大夫耳杜氏注得之不劳更为义例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左氏曰秋齐侯围成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齐侯举兵伐鲁围邑何暇成人好勇之名而去之

  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左氏曰许男请迁于晋诸侯遂迁许许大夫不可晋人归诸侯郑子蟜闻将伐许遂相郑伯以从诸侯之师穆叔从公齐子帅师防晋荀偃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许次于函氏

  刘氏曰左氏曰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言诸侯之卿可以防伯子男故示之义云尔非也主兵者居上自其班列同于诸侯与诸侯相从卿大夫与卿大夫相从若列名位卿虽主兵犹序诸侯之下贵王爵也去诸侯而言主兵者自可见尔何疑哉愚谓此传俱未可信何则迁国大事也岂有不先谋诸大夫哉今许请迁国而晋合诸侯以迁矣而大夫始不可无是理也况诸侯果迁许许始不可春秋不应不书以示义

  叔孙豹如晋

  左氏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此禘祀自吉禘于庄公年来可见左氏之附防矣然其叙事颇详姑附扵夲义而辨禘祀之説扵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