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癸丑朔,革御史王孙蕃职为民,刘宪章法司提问。
给死难诸臣申佳胤等三代诰命。
减临淮侯李祖述禄三之一,以祖券免死。罚朱元臣俸二年。
加淮宁侯孙维城太子太傅、襄卫伯常应俊太子太保;应俊仍荫子。
准高杰子元爵袭封兴平伯。
卫胤文欲联高营心,故请也。
命严缉「从逆」侯恂。
刘泽清纠其遣子求解、重贿夤缘故也。
杖犯人詹有道一百,仍立枷三月。
以擅闯宫门,口出秽言。
革锦衣卫佥书赵世臣职,掌班等提究。
时佥书等官准状拘人,兼以人役诈骗,先有旨诘掌锦衣卫冯可宗。至是,世臣复准状,故纠之。
丙辰,惠安伯张承志疏纠文选司郎中陆康稷。诘责之。
康稷掌铨公执;勋臣干请不遂,嗾承志纠,语甚(?)。
命兵科左吴适回奏。
先,勋臣杨鹗撤回,适荐鹗可仍抚荆兼督黔、蜀;有「闻与镇臣良玉慷慨同仇,共矢夹辅」语,遂辅臣奕琛票旨「回奏」。时传良玉已反故也。
准徐允爵袭封魏国公。
左良玉兵破九江。是夜,死。
时江督袁继咸闻闯贼南渡,恐由岳犯长沙,则袁、吉危;乃以邓林奇、郝效忠、陈麟三将守九江,自统副将汪硕画、李士元等据袁、吉,已登舟矣。闻良玉反,复旋九江,移诸将家入城,系兵心;诸将列兵城外,拒战。九江士民环集,言「众寡十不及三,激之祸不测;不若俟良玉至,谕以理。诸将敛兵入守,相机而行」。继咸曰:『入城示弱,不可』。乃逆弁郝效忠则已不待命,随家口先入矣。良玉舟抵北岸,书言「愿握手一别,为皇太子死」;九江士民泣请继咸往,纾一方难。继咸曰:『宁南语虽顺,举动与前殊;往必堕计』!士民请益坚,遂同监纪余有灏会良玉于舟中。良玉言及太子下狱事,大哭。次日,舟移南岸;继咸以良玉入城不便,同各镇以单骑往。良玉袖出皇太子密谕,劫诸将盟;继咸正色曰:『密谕从何来?先帝旧德不可忘,今上新恩亦不可负』!良玉恚。有灏阴蹑继咸足,遂不复言;与良王成宾主礼别,约不破城。继咸归,集诸将城楼,洒泣曰:『兵谏非正,晋阳之甲,「春秋」所恶;可同乱乎!已说宁南易檄为疏,屯扎候旨矣』。时继咸方约诸将坚守,而效忠先阴与良玉约部将张世勋——又故与良玉部将张国桂善,潜吊其兵,夜入城纵火,世勋与效忠遂夜半劈门出;诸将惧罪,俱出城与良玉营合。良玉兵入城,杀掠妇女,财物俱席卷去。继咸正冠带,将就死;黄澍入署拜,泣曰:『宁南无异图,公以死激成之,大事去矣』!副将李士春密曰:『隐忍到前途,王阳明之事可图也』!继咸以为然。出城,面责良玉;良玉疾方剧,望城中火光,大哭曰:『予负袁公』!呕血数升。是夜,死;秘不发丧,共推良玉子梦庚留后,急移兵东。
北兵陷泗州。
初,北兵破归德,犹盘桓未下;徐州兵民咸惊溃,督王永吉急调阁标及甘肃团练救之。忽奉密旨「急撤入卫」,于是各兵经趋江上,徐州寂然矣;乃□上言:『北兵已入虹县,距泗州仅二百余里。万一泗河不守,则阑入盱眙。查盱眙东南一路,从都官堂可达准安;正南一路,从连塘可达扬州;西南一路,从天长可达六合、至浦口。不但淮、扬难支,且向江干问渡矣。乞敕总督卫胤文、提督刘泽清等以全力守徐、泗,保全江南,尚存门户。却以江南全力防寇、防北,庶不致四面受敌也』。至是,失。
命兵部尚书阮大铖、诚意伯刘孔昭帅师御左良玉。
良玉兵既下,方国安时镇池口,仓皇报「良玉反」。阮大铖遽张示于外,极诋良玉父子济恶。良玉一面举兵、一面祝士英生辰,数日内,疑信相半也;大铖与孔昭请帅师出。而黄得功北至,亦云誓扫「大逆」;大铖出以示人,人心稍安。然皆不知良玉死也。
丁巳,命予原任都御史刘廷元等赠谥、祭葬,荫子;徐大化等赠祭葬、荫有差。
时现存唐世济等以次第起用,左副都杨维垣复疏及死者,谓「宜亟恤」。于是吏部尚书张捷言:『欲白后案之臣罪,先明前案之臣忠。前案者何?三朝以来有张差、李可灼、王安诸案是也;后案者何?魏忠贤伏诛案内有真党恶、真害人者是也。自神祖中年,东宫未立,言国本者自是惠爱生论;及国本既定,言者不止有君老附世子之嫌不避也:犹可言也。标我之名,必毁人之名;躐我之位,必倾人之位。始于一时之风影,成于众口之吠声。上谤君父,下诬同朝:不可言也。其曰某赵宣、某许正,本无是事,群附和以实之。其曰某建祠、某诵德,原有的确,而扯及无干则诬矣。今前、后案所锢与门户所摈,如宪臣杨维垣疏列刘廷元、吕纯如等,皆可诬为贼、指为群党;岂知红丸议起,正终正始之论止有三疏议单有数十人、不持时论者十余人而已。刘廷元首以「风魔」定张差案,其为举朝侧目者此二字,其善处先朝骨肉者亦此二字。吕纯如参闽藩时,内臣高□手剑劫抚臣驱车驰至,徐把臂夺剑,遂定其变。忤时齐志,舆论惜之。黄克缵顾命之际,以亲见折红丸之谤;霍维华玉几之际,熹庙口称「信王」,维华高声承旨,出召先帝而社稷定。徐景濂红丸、移宫一疏,明目张胆,发舒三朝慈孝。王永光为太宰,铁肠冷面,珰焰时(?)一疏数千言,侃侃论列。许鼎臣为考功,亦仿此意;抚晋时,终日焉□杀贼,多俘剿功。徐绍吉网罗三案,勒成「要典」,分别诸臣功罪最着。至于徐大化、徐扬先、章光岳、岳骏声、范济世、徐卿伯以至宪臣疏所未及尚有杨所修、刘廷宣、姜应麟、陆澄源、王绍徽、徐北魁、乔应甲,总皆独立不惧,不傍门户臣也。而章光岳清修劲骨,尤称表表;杨所修正色昌言,罢官居家,骂贼遇害。臣窃有进焉者,前争国本与辨慈孝者,岂非同忠于光庙?而何以袒分左右?惑也。前罪王安与后罪魏忠贤者,岂非恶恶同污?而何以仇若敌国?又惑也。王德完持国本之论,于廷杖之下大呼「中宫安,则皇长子安;皇长子安,则天下安」!倘身后之恤典未备,可无念其人乎!辅臣韩矿以顾命亲见,折礼卿经年臆说;宣付其疏,是非遂定。后来定「逆案」虽非,然前疏所关不少;今「实录」未采,可废其言乎?宪臣为诸臣发愤,或未暇及此;故臣等敢平心贴出,补此一段公案也』。时全予者,廷元、纯如、维华、德完、克缵、永光、所修、光岳、绍吉、景濂;准赠荫、祭葬者,大化、济世;赠官、祭葬者,扬先、廷宣、鼎臣、骏声、卿伯、应麟;复原官者,绍徽、兆魁、应甲、澄源:共二十二人。廷元、所修、绍徽、北魁、绍吉、维华、纯如、济世、骏声、大化、应甲皆案中「为民」,而景濂、杨涟则「闲住」也。惟贾继春列维垣疏内独不及,或以其翻复;而应甲抚秦贪,又不列原疏。人以为滥。
左梦庚兵破建德县。
升广西按察使叶重华太常寺少卿、广西佥事林铭鼎光禄寺少卿。
加诚意伯刘孔昭太傅。
命御史夏继虞巡按应、安。
继虞先令怀宁,阮大铖所■〈目匿〉也;故用之。后降北,为安庆道佥事。
戊午,实授梁云构兵部右侍郎,起升原任陕西巡抚李乔兵部添设右侍郎,起原任光禄寺少卿周宗文原官。
乔,先抚陕西;以按臣纠,戍。
命江督袁继咸以讯王之明「实录」昭布中外。
初,继咸以太子一案见疑左良玉,恐召大衅;乃疏言:『太子真伪,非臣能悬揣。真则望行良玉言;伪则不妨从容审处,多召东宫旧臣识认,以解中外惑』。疏未达,而良玉已反。至是方达,故即命继咸昭布;盖疑之也。时督臣何腾蛟亦同时言之,然无深求者。
左梦庚兵破彭县,沿途杀掠甚众;舟楫连二百里。
命提童氏随役解京复质。
初,传致童氏者为庶吉士吴尔勋。至是,命提讯;因效用督辅可法军前为请,得免。襄卫伯应俊随上藩邸亦疏童氏皇嗣绝影响(?),然外疑愈甚。初,阁臣士英闻童氏至,曾拟疏欲上;言『皇上元良未定,奸党宗藩尚怀觊觎。若果真,当迎童氏归宫;密令河南抚、按设法迎致皇子,以消奸宄。若谓童〔氏〕流离失散,不便母仪天下,则当置之别宫,抚育皇子。昔汉高祖开基,英主也;吕后为项羽所获,置军中者数年。唐德宗母为乱兵所掠,终身访求不得。宋高宗母韦氏、后邢氏皆为金掳,韦氏终迎归,邢氏亦遥加后号。古帝王遭时不造,如此等事多矣。况童氏寄居民家,何嫌也』!疏成,以从龙诸臣皆云「诈伪」,且潜邸宫人无生子者;遂止。至是,复刊其疏欲自信;人终不信也。
己未,升光禄寺卿祁逢吉户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督仓场。
逢吉素与周镳隙,逢人肆詈,故得迁;又说兵科王士鑅纠史可法、郭维经、韩赞周等,或沮之,乃止。赞周识大体,虽司礼首员,然以从龙屈尚忠等横,持之不得;移病而已。
左梦庚兵破东流县。
加湖广巡抚王骥兵部右侍郎。
时甫离京师也。
没守制太仆少卿张如蕙银充饷。
如蕙闻左良玉内犯,仓皇出都,资装甚盛。守门内臣发现珠玑灿目,群攘之,立罄;仅以银七千两闻。各衙门原解印封尚在,然以秉宪颍州与阁臣士英兵事(?),故仅没银充饷而已。于是内臣以宦橐为奇货,日肆搜求矣。户科张利民疏纠如蕙;报闻。
命兵部尚书阮大铖会同黄得功堵剿左孽。
时督辅可法亦集兵策应;未几,渡江,将抵京师。会传上游事讹,可法母留京师,咫尺不得见。说者谓士英首辅自命,恐可法至,耻逊班行也。
命毖门禁。
庚申,准张国材袭封安乡伯。
弃光时亨、周锺、武愫于市。
先数日,御史张孙振鞫时亨与锺,命笞之。时亨等曰:『杀则杀,可辱耶』?孙振大骂,重杖三十。□□□□因左良玉叛,人心汹愤;忽传圣谕:『光时亨因李明睿不同声气,力阻南迁;周锺以词臣降贼,仍敢无礼于先帝。武愫受贼伪命,为贼任事,牌示有据。着即照原议会决。其余拟斩的,发云南金齿;拟绞的,发广西地方充军:各终身。军罪以下为民,永不叙用。有蒙眬荐用者,以本犯原拟之罪罪之』。三人遂骈诛,后北兵入南都,孙振亦迎降;行过市,市人语之曰:『若非前讯周锺等掩面号呼为「逆贼」。詈不已而秩者耶?今亦作此面孔,何也』?孙振无以应。
赐周镳、雷演祚自尽。
旨言其结党乱政,谋引兵别图拥戴故也。先是,左良玉内犯,疏言:『臣提师在途,恐百万之众发而难收,震惊宫闱;且声逆贼马士英罪状,正告陛下。自先帝之变,士英利灾擅权,事事为难。「逆案」先帝手定,士英首翻之;「要典」先帝手焚,士英复修之:罪一。越其杰以贪罪遣戍,不一年立升部堂;张孙振以赃污绞犯,不数月夤缘仆少;袁弘勋与张道浚同诏狱论罪,借起废起复原官。他如杨文骢、刘泌、王燧、黄鼎等叛逆,皆用之当路:罪二。己为首辅,用腹心阮大铖为添注尚书;又募死士伏皇城,诡名「禁军」,动曰「废立由我」:罪三。陛下即位初,恭俭上明;士英百计诳惑,进优童、艳女,伤非盛德:罪四。引用大铖,睚眦杀人;如雷演祚、周镳等,煅炼周内,株连蔓引。尤其甚者,借「三案」为题,将平生不快意之人一网打净;令天下士民,重足解体:罪五。目今皇太子至,授受分明。士英、大铖一手拏定,抹杀的认之方拱干,而信朋谋之刘正宗;忍以十七年嗣君,付诸幽囚。凡有血气,皆欲寸磔士英、大铖等,以谢先帝!此非臣私言;诸将士言,亦天下忠臣义士、愚夫愚妇之公言也。伏乞立肆市朝,传首抒愤』。士英等大恐,故两人及祸;临命时,特书「先帝遗臣」四字于腹,乃自尽。初,少詹吴伟业已奉差行,与戎政尚〔书〕阮大铖别;大铖曰:『上仁柔主,一切生杀予夺,惟予与数公为政。再,归语声气诸君:猿鹤梦稳,定不起同文之狱也』。又曰:『周锺、光时亨自有公论,周镳无死法;惟雷演祚当正大法耳』。又御史张孙振以必杀时亨、锺为志,曾言之刑科都钱增,兼及于镳;增讶曰:『镳,非从逆者』。孙振曰:『当以「门户」诛』!增心不平,故以乞差行。朝行,而数人暮及。
命督辅可法督李本身扼盱眙,进守徐州;刘良佐驻临、淮,守寿州,以防北;黄得功渡江防剿。
旨云:『上游急,则赴上游;北急,则御北』。亦岌岌矣。
辛酉,命黄得功督驻兵于荻港、旧县、三山,俟有警再进。
时左兵连破郡邑,犹无确报:或言左,或言牟文绶兵假充左兵抢掠。适御史黄耳鼎仆自武昌至,谬云良玉坐镇如故。士英悦,请假祝生辰;或叹曰:『若此闻先一日,光时亨不死矣』!盖以为信然也。
命新赦梁兆阳赴靖南侯黄得功军前,白衣自效。
得功请之也;新旨不复问矣。
癸亥,进封郡王韦澄为襄王,封潘氏为王妃。
升刑科左杨兆升户科都给事中。
兆升,崇祯时为南礼科。因南垣□北垣后,合纠吏部左侍郎张捷荐「逆案」,独兆升不从,故察。至是,捷决意予环;虽吏科都张希夏抄参,罔恤也。不月余,遂擢今官。后以请缓剃发,为北来知府宗灏立捶死。
改兵部主事李毓新试兵科给事中,仍管职方司事。
甲子,准原任总督杨鹗以原官留驻常德开屯,并联络土司。
择于〔十〕五日选中宫。礼部尚书钱谦益请并选东、西二宫。命候旨。
乙丑,准原任推官周之夔〔□〕原官,仍候考选。
之夔,先为苏州推官;以太仓漕粮与同年庶吉士张溥、原任临川知县张采左,引目疾归里。巡按福建陆清原纠其不法,列款甚多。之夔疏言清原本吴昌时社党,为溥等修隙,故陷己。内云:『祖宗三朝,孝慈仁圣;尚敢造本无之事,上谤宫闱。我皇上天与人归,大统攸集;尚敢怀二心、持异议,谋危社稷。党人手段若此,况区区微臣哉』!时御史张孙振,清原房师也;欲言清原之纠非是,故之夔胜。
赦「逆案」戍犯李承祚罪,准还京。
从礼部尚书钱谦益请也。
左梦庚兵破安庆。
时传黄澍从乱,巡抚张亮被执,城中杀掠甚众;阁臣士英方擎觞,忽闻问,卮堕地。
命刑部速刊王之明情词,付赍谥诏使臣逐郡宣布。——从御史张兆熊言也。
丙寅,南安侯俞通源裔国勋请还祖爵。命吏部奏核。
国源父子、弟兄俱以功勋,且殉节;量予恩,非滥。惜国亡,不果。
复原任为民吏部侍郎林栋隆原官。
栋隆坐故辅薛国观累,为民。
命钦遣及赴任各官俱请旨验放商贾小民不禁。
命兵部尚书阮大铖、应安总督朱大典等巡抵河口,相机扼剿。
广昌伯刘良佐入卫。
戊辰,诏责江楚总督袁继咸。
时继咸疏言左良玉称兵,堵止不得。故「责以身为大臣,兼拥重兵;何云不得」!
北兵分道南下,总兵李成栋弃城走;督辅可法请召对,命已之。
时北兵已迫,或言北、或言许定国薙发假充北兵;中外犹泄泄也。巡按何纶疏正文体,阁票云:『鬼语四六,不雅不奇,一味□□糊语』。
命移王于湖州。
时以辅臣、总宪皆湖郡人;绝窥伺也。
命移周、鲁二藩于江西、广东,择郡安顿。又召惠王并桂王子安仁、永明二郡王赴近畿居住。
初,诸臣日忧潞王睥睨,且以东林不忘拥戴,借题□剪。惟工科都李清曰:『但移惠、桂二藩于近畿,以待皇子之生。若其未生,有亲藩在;彼疏藩耳,何睥睨、亦何拥戴』!时皆然之。至是,乃行其言。会国亡,不果。
新升广西总兵黄斌卿连破叛兵于灰河、大同等处,以捷闻。
斌卿新命离九江,忽闻左兵叛,以旋舟追上□□五□□□□□等鼓以忠义,厚犒之。自初一至初五,连战皆捷;前后焚舟百余,溺死千余人。并获其奏檄书牍甚众;内贻礼部尚书钱谦益一牍,有「废置」语。斌卿初欲奏闻,恐为诸人祸,乃止。遂具疏报捷,扬舟赴广西。
荫总兵刘洪起一子锦衣卫百户。
庚午,撤总督田仰回,以王永吉为总督兼河道,巡抚淮安、凤、庐等处;以盐法都御史钱继登兼巡抚扬州。
仰,后降北。
加御史郑昆贞尚宝司少卿仍旧。
复已故为民左庶子丁进原官。
进险躁,以南闱累。
送原任河南巡按陈潜夫于法司。
潜夫以京城破,归里。后北兵破绍兴,潜夫沈妻、妾于河,投水死。
复已故行人韩敬修撰。
辛未,加兵部主事黄国琦试兵科给事中。
起升尚宝少卿范凤翼光禄寺少卿。
赠工部尚书张辅之太傅,荫子。
左梦庚兵攻池州,拒却之。
初,梦庚擅总□任,佯语江督袁继咸曰:『先父不幸亡,今至池州候旨』。继咸曰:『如此尚可为!抵池,庶亦得朝命』。密以疏闻,道梗不得达。诸兵将果复攻池,池郡以拒。
晋黄鼎宫衔一级。
壬申,诏□左良玉逆状,罪止大憝,胁从罔治。
吏部尚书张捷等请之也。疏并及袁继咸,指为同谋。时同乡太仆少卿万元吉亦密语御史乔可聘曰:『有之』;一时无以辨也。
赠原任南赣巡抚洪瞻祖兵部尚书,荫子。
癸酉,上召对群臣。
时南北交急。大理少卿姚思孝、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皆杨人也;奏「左良玉缓,北尤急;乞无撤江北兵马,固守淮、扬,控扼颍、寿」。上曰:『刘良佐兵,还留江北防守』。士英侍上御前,战手詈曰:『尔辈东林,犹借口防江,欲纵左逆入犯耶!若敌至,犹可议款。若左逆至,则若辈高官,我君臣独死耳!臣已调良佐兵至江南矣,宁死敌、无死逆』!举朝皆失色,有「贾似道弃淮、扬」之诮。时上虽忧形于色,犹顾友谦曰:『若成某耶』!盖往者播徙时,曾饷上于危也。
命罚六科都给事中俸。
时九卿、十三道合纠左良玉公疏已上,两得旨;惟六垣疏未上。吏科都吴希哲初大言曰:『今日所重不在楚,宜出公疏纠揆地;并请固守江、淮』。然逡巡未敢也。已以防江公疏上;有旨责六垣无疏讨良玉,故罚之。
予原任礼部尚书吴山荫,仍与谥。
准礼部左侍郎管绍宁回籍。
绍宁始失部印,继连为同里主事贺儒修所攻;故去。后为北常州知府宗灏所杀。
总兵郑鸿达奏破乱兵于江中,获马千匹、舡二百余只。
时许定国以北兵至,高杰妻邢氏率子以兵三千走泰州,余兵于十四日尽焚瓜洲营,趋镇江,杀放所掠者而更掠;鸿逵枭其先渡者十七人。高兵尽以粮艘载辎重、妇女南向,鸿逵复拒之;炮沈其舟者半,半东下入海。
北兵入瓜洲。
高杰兵溃,民方返故居;忽北至,遂入城——扬南北皆敌矣。
甲戌,命驱江北岸及濠河官民船、仪真盐艘于南。
命靖南侯黄得功移家镇太平,一意办贼。
进靖南侯黄得功左柱国,荫一子世锦衣卫指挥佥事,赏银、币。
得功奏:大破左兵于铜陵,解其围故也。时左梦庚部将李国英纵兵打粮,与官兵格斗,梦庚兵多伤;遂以大捷闻。诸将愦愦,将合力趋芜、采;袁继咸曰:『如此是终欲为乱也』!而斥黄澍等误国。贻诸将札,譬以大义;不听,则赴江流死。中有惠登相者,系继咸抚郧时招安;是其言,诸镇将乃议还师。阅日,朝使至,方知北兵已陷泗,逼仪、扬矣。
命总督王永吉救扬州。
乙亥,起原任广东左布政姜一洪太仆寺卿,湖广按察使恽厥初、福建左布政胡尔慥俱光禄寺卿,浙江按察使王梦锡太仆寺少卿,各添注同礼部尚书钱谦益。
北兵破扬州,知府任民育死之。甘肃□练总兵刘肇基逆战,及原任兵部侍郎张伯鲸俱遇害。
扬城颇坚,督辅可法在焉;北兵从西北隅以大炮击破,遂入城,死者甚众。肇基抗敌,力杀数人,无继者;遂见杀。可法或云见执,叩之不应,见杀;或云不知所之。民育衣冠坐堂上,兵至不屈,碎其尸。伯鲸誓守危城不出,遇害。
升御史刘光斗大理寺右寺丞。
后降北,复为行人司司副。
丙子,留任□巡盐御史李挺于浙江,命都察院无得推缺。
旨言:李挺任内欠课银二十余万,不许离任;实庇之也。
丁丑,命诸将有缩朒起窜、一舸窥江者,不论兵、贼,立行扫除。
锡襄卫伯常应俊、内臣高尚义宴,出师。
戊寅,升浙江水利道李白春光禄寺寺丞。
追赠故兵部尚书于谦临安伯。
时于之英以夤缘,几冒伯爵;御史乔可聘等以非谦系,无画题者,遂止。追封议。初,浙有三大功臣,刘基诚意伯、王守仁新建伯;至是,谦复赠伯。
升御史霍达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常、镇等处。
达后降北,仍为御史。
命内臣卢九德救扬州,总督王永吉、镇臣刘良佐、刘泽清等合兵援扬。
扬州已破三日矣。永吉后降北,为大理寺卿。
己卯,升尚宝司少卿王鼎镇应天府府丞。
兵科右吴适疏列维扬战守机宜。报闻。
遣保国公朱国弼祀孝陵。
以忌辰也。从此辍祀矣,呜呼!
革兵科左吴适职,命锦衣卫监候。
适言:『顷闻建德、东流失守,是贼、是兵、是为谁氏兵,未有确据也。近接塘报,云荆镇牟文绶兵;又云铜陵西关之焚掠、南陵城外之图劫,是方国安兵。文绶骤膺大帅,沿途观望;苟复纵掠,尤属非法!国安受国厚恩,无驰剿、有焚掠,是拒虎进狼也。乞敕监军按臣确察是否。两镇兵马再若违延,惩以失误军机律』。疏奏,阁臣士英以不纠良玉而纠文绶、国安,拟旨切责之。至是,辅臣奕琛劾适党叛,遂下狱。次日,御史张孙振复补纠,言『适为东林衣钵、复社渠魁,又文震孟、姚希孟的派。宜立正两观之诛』。皆阿辅臣意也。初,张希夏为吏科时,移适代守吏科;如杨兆升、戴英等不宜以察处赐环,「逆案」陈尔翼不宜以荐崔呈秀为本兵录用,皆希夏命题而适拟稿;然希夏不认也,故众怨皆积于适!其胎祸以此。又适为浙江刑官时,与陈子龙等会讯蔡奕琛一案,按臣左光先题覆,得严旨「永戍」;故衔恨光先、适为最云。
庚辰,赠操江都御史唐际盛兵部右侍郎,荫子。
升常镇副使马鸣霆尚宝少卿。
加锦衣卫冯可宗左都督,进宫衔一级。
辛巳,升鸿胪卿徐一范光禄寺卿。
后降北,仍为礼部郎中。
加赠故户部尚书毕懋康右都御史。
命户部右侍郎申绍芳督催江南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