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甲寅朔,赠刑死主事郑逢兰太仆寺卿,予祭;不准荫。
命北京锦衣卫各官逃回求改南者曾否从贼?不得轻题。
允内臣田成挑选淑女嘉兴、绍兴二府。
乙卯,命改思宗庙号,并议东宫、二王谥。
从工科都李清言也。疏言:『臣记泰昌初,曾拟神宗「恭宗」,以「恭」之取美名耳。但因晋、隋诸恭帝皆以逊位谥,则美反为疵,易「恭」而「神」,变之正也。若「思」之为谥,亦晋人谥亡国列禅者。一昏庸、一英明,异行同号,虽美亦疵。乞敕部酌议,或易庙号;或以「烈」为庙号,而谥另议。若谓明诏既颁,难于中改;则何不乘此东宫、二王将议成服,而以更议先帝庙号者并议东宫、二王谥,然后同诏海内,矫正前误盛举,亦往例也』。允之。
命京营整理兵马,亲统六师刻期西讨。
丙辰,升工科都李清大理寺寺丞。
升太仆卿王骥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高斗枢另用。
以斗枢在围城,不能遽出也。
升加衔文选司郎中刘应宾为太仆寺卿。
时兵部侍郎阮大铖意气轩骜,侵扰铨政,其门如市。辅臣士英稍和,然亦以铨部为奇货。或有未经考授,径补推知者;或有曾经补官、合入大选,而入急选以便掣签者。重以应宾卖官鬻爵,恃二人为墙壁,吏部尚书张捷画题而已。或夜榜大铖门曰:「闯贼无门,匹马横行天下;元凶有耳,一兀直犯神京」。其为人若此。恶应宾以郎中加衔常少不实补而越升,非旧典也。
补原任南御史徐复阳陕西道、御史陈以瑞河南道。
复阳、以瑞为御史时,曾连纠门户,致累累削夺;人皆尤之。
浙江巡盐御史李挺疏纠运使梁招孟。命会同抚、按察奏。
挺巡盐两浙,需求无厌,招孟勒票不与。挺怒,提书役。招孟入见,大□几饱以拳;挺错愕避之。疏纠招孟贪。挺亦寻为兵科钱源纠,人皆快之,独掌道(?)。
谥桂王曰「端」。
命宣谕臣王铎入阁。
铎当去辅高、姜在位时,内传与卫甚力。又力言蔡奕琛、张捷等不可用;每指其文,每语同志曰:『吾铮铮自树,则此集传;不则,覆瓶耳。誓不学周延儒、温体仁辈以贪奸贻吐也』。及奕琛等秉权,意稍折。至是,以票拟「从逆」为公所暗摘,御史刘光斗又倡言攻之;不得已,一日三往,兼见、兼调停于内。疏方留中,寻宣谕入阁。铎诗笔俱工,为人乐易可亲;凡票诸臣疏,皆「尔」之。一日,去辅姜曰广从容言曰:『外人以尔同内臣,呼如何』?铎大怒,曰:『书言尔有嘉谟、嘉猷入告。尔后于内,亦内臣耶』!是日,诸疏票「尔」者尤多。
丁巳,复吏部尚书张捷子伯骏原官。
伯骏,崇祯时为通政司经历;错买禁器,缘捷故重拟。至是,因杨维垣言复。
升原任山西佥事钱继登光禄寺少卿、尚宝司丞周瑞豹本司少卿。
行人朱统■〈金类〉疏攻江西巡按周灿,并及姜曰广、杨廷麟等。不问。
先是,统■〈金类〉疏纠曰广,牵及灿;灿疏辨,诋统■〈金类〉为谗夫异谤。统■〈金类〉怒,言『曰广诬圣德有七不可,又为九十七臣中之不花押者,何云谤』?又言『廷麟集兵谋为不轨,一以熊文举在虏,可以声援;一以曰广在上左右,可以内应;一以灿江西巡按,无敢发伏』。其语无赖。得旨:『不究』。
复原任编修吴孔嘉原官。
孔嘉父,为族人吴□春所害;故借魏忠贤以报,致挂「逆案」。论者以此原之。
准原任湖广巡抚王扬基冠带闲住。
赠南祭酒许士柔少詹,荫一子。
戊午,升工部右侍郎高倬刑部尚书,转吏部右侍郎□盟左侍郎,改户部右侍郎王志道吏部右侍郎;加兵部左侍郎阮大铖本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仍管巡阅江防。
升礼部郎中吴本泰尚宝司司丞。
吏科右陈燕翼疏陈中兴大义。从之。
疏言:『臣□见数月以来躁竞成风,廉耻道丧。士大夫辈但见得官为荣,而不以失义为辱。纔冠进贤,即希华要;既膺民社,复滥京衔。监司之迁转如流,危疆之督、抚递换。赞画、监纪,几半天下;而兵骄将悍,所传如故,且多分厩马之肥。玉围金翣,填咽巷衢;而跃马横戈,雅谢不能,只骤长呵驺之气。北遣疆臣,徒逍遥于河上;南归亡虏,且褦襶于新朝。书左尽由辟召,何数短薄、髯军;罪抚次第登坛,应尽孟明、曹沫。无例不破,有过皆仁。竟丧乱之后,而人材反多;抑不死之余,其动忍弥甚。尤可笑者,黄扉台长,凭阃外为去留;豸史绣衣,望江藩为负固。凌夷既极,长此安穷!抑臣近因覃恩滥及,而滋有慨焉!臣观今日请袭、请荫者章满公交车,必不肯纤毫挂欠朝廷,彼为子孙之谋则忠矣;而因此动念东宫、二王落处,实能为人子孙黎民之保者若何!移封、移赠者数期取盈,必不忍一念遗憾血属,彼为祖父之计则周矣;而因兴情一矫望天寿诸陵、先帝先后寝园幽閟,朝晡之脯糦者若何!平生歌舞,谁忆不归之人!华屋生存,罔道西川之路。平陵下士,一盂饭不忍忘恩;一朝握手,不替成说。从未有十七年来身所比肩逮事之旧主,一旦蒙难如彼其烈;而畴昔三九侍从恩渥诸臣,未久已庋阁置之,不复较理。乃如之人负恩顽薄,而尚望其殚思毕志详事陛下者也!屈指旧恨忽三年,再逾数月,渐难提起。一时贤达,毋亦□□。是闭门讨官,聚头黩货;虽言言讨贼复仇,而事事坏法乱纪。譬如人家,父母有难,而其子弟、妯娌且相与较手泽、问田庄;一物不均,则相与诟谇凶讼,误以怒骂为痛哭。呜呼!远矣。今敌贼相持,胜负未决;中国之利,正在此时。行间将吏,不闻一筹一策,用间用奇。而但知张口向内,添官索饷;二十余年来用兵败道,踵习不瘥。今日在事诸臣,亦何须论同、论异,论彼、论此。但向西行画取一步,踏断闯逆之根;更向东来遥寄一盂,洒泪昌平之土。中兴奇男子,谁复过此!不然,要不免因时活计,偷取一切富贵已耳。跛眇相叹,庸有既乎』!疏奏,命部院亟行申饬。
内臣李国辅请开采云雾山。命会同抚、按勘奏。
户科吴适疏言七不便,且谓『正统年开采,故激成大盗邓茂七、叶宗留之乱』;然勘奏如故也。国辅时领勇卫营务;及奉命开采,士英以营务题授其次子署理。
庚申,准原任大理寺少卿詹兆恒在籍。
后北兵破福建,兆恒据开化县岭头山起兵,拒战于阵见害。
升御史李长春太仆寺少卿。
辛酉,隆平侯张拱日疏纠左佥都御史郭维经。命自行回奏。
维经居留都,久得民和;上□之。至是,府丞邹之麟涎佥院席,与大铖等百计媒孽。适迎□恭皇帝御容,维经以病未出。越二日,见朝;遂唆拱日纠之,有「恭皇往为诸奸媒孽,维经不欲观兹盛典,犹去年姜曰广、张慎言不欲策立皇上」等语。□阁票议处云「必有所愿者」,御笔更也。
命戚臣世袭侯伯原非典例,以后不得滥请。
谥楚王华奎曰「贞」。
降营将袁诚一级。
以纵兵截饷也。
壬戌,出久推不至左给事中陈泰来等缺。
时户科右陆朗欲转左,言于吏科都张希夏疏请出缺。有旨责泰来等观望,命议处。内杨时化已任北,李如璧以蜀陷阻;惟汝粲不至。
命故官子孙陈乞年远无稽、品望不副者,不得一概蒙覆。
兵部主事蔡屏用请以节制之师省兵、以恭俭之规足饷。纳之。
癸亥,准顾其谦袭封镇远侯。
荫刘有锡锦衣卫千户。
以随皇太后驾也。
甲子,起降原任大理寺卿叶绍颙太仆寺卿。
绍颙,先以京察不谨处。
工科吴希哲请命各官自陈。允之。
时起用诸臣多耄,御史刘光斗请汰衰庸,则暗刺易应昌等;而希哲所云「筠心桂性,末境方饶」,则又为杨维垣、邹之麟解嘲也。
起升原任吏部员外郎陆康稷文选司郎中。
初,礼部郎中吴昌时拟调吏部,忌康稷同乡先辈,恐已起旧厄己,遂拟外转。至是,康稷疏言:『先帝甄铨曹时,已奉旨留用,特为昌时所阱』。命推补。
命修惠宗与先帝「实录」。
先是,工科都李清言:『今日修史何先?唯修先帝之「实录」而已。夫先帝历年十七而惠庙历载四,其「实录」易编耳。止言当时琪笔诸臣,摇手革除,于是化国书为乘,而子虚乌有皆佐笔端,则史彬「致身录」其最也。若非先臣吴宽集内载彬墓志甚详,而安知从王之说庸,又安知从亡数十人皆庸之亲。脱今日不举先帝「实录」亟行披辑,恐淆乱不止「致身录」矣。且此十七年间或黑白互淆、或玄黄逆战,墙辟坚于庙堂,而封疆之藩篱反坫;则逆闯之伺隙以入,止此为厉阶谓!宜早成是录昭来兹,俾千载后知咎有所归,而不至以故宫黍黎为宵衣旰食之圣主咎;则暴诸臣罪,正以扬先帝美也。臣所知者,惟旧辅蒋德璟精心时政,富于笔记;宜令汇集成编,表送史馆。而此外或采阁揭、或采部复、或广集台省诸谏草,仍遣词臣、行人数员分省搜辑;凡郡邑故集、诸名公卿副本,皆宜博致』。疏奏,部复从之。
再举考选,授林有本等科道、部属各官有差。
科七人:林有本、沈应旦、张利民、韩接祖、钱源、徐方来、庄则敬;道九人:黄锡衮、刘襄、郝锦、毕十臣、王大捷、夏继虞、郭贞一、王□、张屯罢。惟来集之以科、姜应龙以道俱抑部,而十臣、贞一又以部改道;皆阁臣士英意也。
谥皇太子慈烺曰「献愍」、永王慈焕曰「悼」、定王慈灿曰「哀」。
吏部议补行人胡麒生科员。不允。
麒生往附声气;至是,以原拟科员冀复旧拟,为户科都熊维典疏驳之。遂疏讼「逆案」冤,辨故辅温体仁诬至「堂堂言路,不容站足」。时阁臣奕琛与同邑,勿善也。御史郝锦疏言:『麒生以北闱关节革职,十二载并无考校礼科。今蒙皇恩还行人原职,乃得陇望蜀,异猾神钻;逢要路便作奴颜,觊美官可以弋获。或笑或骂,或泣或歌,面目总不由己,神情若在悬空。廉耻既无,官箴乌取』!疏奏,命吏部核议。
乙丑,浙江巡按彭遇颽请用辽将、招海军,为战守备。不许。
时虑其招致游移,生扰内地也。遇颽出都,多携劣衿粟监、破甑神弁,给以扎付同知、通判、推官、参将、守、把名色,许之召募,受贿不赀。又携家杭州,出入衙门皆内戚也。
命汰卫所班运职操等军,以饷银济军需。
丙寅,准兵部右侍郎徐人龙回籍,准兵科陈子龙终养。
初为浙江官会讯蔡奕琛一案成狱,方向用侧目,遂乞侍养归。子龙后同吏部夏允彝等起兵抗北师及与吴胜兆谋,被缉;赴水死。
命倪嘉庆以户科新衔察核钱粮,仍兼四品服俸。
遣礼部尚书黄道周祭告禹陵。
道周临行,疏言:『唐室天宝之难,李、郭讨贼,二十五月而复;广明之难,郑畋、李克用讨贼,二十九月而复。若建中之难,李晟、浑瑊讨贼,则不十八月复。所以然者,李晟、浑瑊用奇,郭子仪、郑畋用正;人心之玩愤不同,盗贼之盛衰亦异也。今人心盈愤甚于往年,贼势偷离亦逾曩日。今欲东收兖济、北略漳河、西取应安,然后问洛阳之钟簴、归承德之松楸,上观天寿;此旷日持久,其道良难。必如臣愚,得一沈鸷之将,简士三万、舂粮一日日(?)出赣榆韦桥,东踰破车,度历朐、历博兴,直上盐山、沧州;此间千四百里皆荒旷,如升墟邑,惟临朐、安丘、乐安、阳信间稍有屯聚,可因粮而食,走七昼夜至武至清,渡白沟,出其不意,从天而下;虽有劲敌,望宣、大关门而遯耳。然后致陛下哀痛之意,祭告洒扫上十三陵,与长安士民拭泪而觐北庙。还分两道:一下临清,以收兖、济;一下邯郸,以取漳、卫。其用力甚少,奏功甚巨:此耿弇所发愤于祝阿、刘裕所欢呼于大岘也。燕都已奠,陵寝已安;然后修洛阳之钟簴,归承德之松楸,底定中原,如循襟领而扱衣带,不为劳矣。必候寇贼荡平,从容观变,发东南以取西北,力殚于仰攻,志衰于画守;薪胆之勤,不知更几岁月!干元中和之勋,犹未可冀也。凡用兵如〔用〕药,久顿则腐;用将如用□,久顿则锈。以锈沚之□付于钝手、腐蛀之药溃于下方,虽庖丁俞附,无以中其凑会矣。念春秋二时,闾巷黎老犹得登于丘垄,洒扫坟墓。至于禹陵三千余载,犹蒙兴朝□念,宠以太牢;而天寿诸陵,往年缺然。追忆往时谨从祀官驱趋瞻拜,能不悲!是臣所不获已,发为东道出师、收复陵寝之说也』。
督辅可法请〔以〕高杰部将李本身为提督。不允。
杰既死,可法以杰前锋部将李本身勇,请用为提督;朝议未许。未几,黄得功等疏至,云「阁臣不知是何肺肝,用杰部将为督」!目〔无〕督师矣。
靖南侯黄得功引兵还仪真;上遣内臣卢九德等谕之,乃敛兵。
得功衔杰不已,闻其死,引兵移仪真;名云备杰溃兵,实欲割地也。时杰寓扬诸将士一夕数惊;朝议恐杰部将之守开、归者顾家属还,致敌、寇乘隙,亟请九德等捧谕止之。得功奉诏,敛兵;人以为不远之复。
闯贼李自成为北兵所败,弃西安,走襄阳。
江督袁继咸疏:『为北败虽可喜,实可惧。北未及谋我者,闯在耳。闯贼既败,江南谁事长江!上下宜早为备』。总督王永吉亦言:『臣近闻西安已破,流贼败走汉中,不胜踊跃;继又不胜忧疑也!北乘虚击贼,所向披靡,其气必骄。向屡入内地,未逢敌手;今见国家新创,半年以来未能出门一步,其心必懈。懈与骄,皆犯兵家之忌。若简饶劲马步一枝,直走开、归,进窥曹、单,防其抄袭。以淮、扬为正兵,以骁劲马步二枝疾趋沂、济为奇兵;电击星驰,计日可复二城。若二城既复,兖、济、临、德遂成破竹。两军辐辏,联络掎角,攻其无备,必建□。盖当此内外凋匮时,须破〔釜〕沈舟,决一死斗。倘动欲万全求必胜之策,实无此策。臣不胜踊跃者,此也。若谓长河、长江未必真称天堑,一番挑激,彼必速来;殊不知敌方虎视中原,意欲并吞天下,特与逆贼相持,不暇倾巢压境耳。今西安破陷已真,敌既入陕、寇复入□,以□秦、晋、东、豫、荆、襄胡马进退自由,前无所牵、后无所掣,全副精神总在江南;纵不挑而激之,能保其不投鞭而问渡哉?臣不胜忧疑者,此也。乞敕下部议:如当决战,便须乘此机令速挑马步数万、备办粮饷,□道进兵;若兵马、钱粮不能应急,先宜固守,亦须处处坚牢、事事着实。防江者当代防河者筹□;河如长在,便可作江上藩离。若从晋、豫上流渡过开、雒,则徐、砀、颍、亳俱是平原,安得有河可守?司饷当代司兵者焦劳,士马饱腾,则战气自然百倍。今长戍荒原,在在枵腹;一或溃决,更以何兵为守!昔齐人有「乘势待时」之说;今有势可乘、无时可待,过此以往,事变愈多,日益□乱矣』。初,永吉于十月遣游击贾以睩往京□侦探。至是归,称建州精骑尽往征闯,北直、山东一带皆单虚;故永吉及也。事竟寝。
命裁减九江额饷六万。
时阁臣士英、戎政阮大铖皆与江督袁继咸不协,责继咸缩兵就饷额;军中偶语起。继咸疏争之不得,力求罢;言『朝廷既不行臣言,又不放臣去,臣惟有以身死封疆;第如社稷大计何』!不允。
丁卯,住福建巡抚张肯堂俸,命剿贼自赎。巡按陆澄源候考核,调新升正詹郭之奇外任用。
明旨责其玩视地方,专构小隙也。之奇忽内、忽外,有同儿戏。
荫方孝孺〔裔孙〕树节翰林院五经博士,景清荫酌议。
言清虽忠于建文,然挟□犯跸,得罪文皇故也。
予关陕殉难诸臣赠荫。
省城,则巡抚冯孔、按察使黄纲、长安知县吴从义、渭南知县杨瑄;商、雒,则道臣黄世清、蒲城知县朱一统;榆林,则右布政邱任、中部知县朱新□、原任总兵尤世威、侯世禄、侯拱极、王学书、王世钦、王世国、李昌龄、原任副将尤翟文、常怀德、李登龙、张癸、杨明、原任副将惠显、潘国俊、李国奇、原任游击孙贵、尤□昆、见任游击姬继新、陈二典、刘芳馨、刘廷杰、文经国、见任守备白任衡、李宗叙、见任守备左勉、惠渐、贺□雷、杨政玮、掌印指挥李文琨等;庆阳,则道臣段复兴、知府董玩;商州乡官,则原任吏部尚书南企仲、诰封副都御史朱崇德、原任巡抚焦源清、焦源溥、山东巡抚王道统、山西参政田时震、礼部主事南居业;蒲州乡官,则原任磁州道祀万龄;庆阳乡官,则原任太常寺少卿麻僖;咸宁县举人,则朱谊众。内都任尤世戚,合门皆缢;而朱新一未配妾,亦投缳死。惟榆林以力抗,闯逆为所忿;城破,自指挥、千、百户及士民死者数万人,皆不可考矣。先是,御史霍达于崇祯末年旨未及复;至是再请,故恤。
赠甘肃巡抚汤道衡兵部右侍郎,加子遇世锦衣卫指挥佥事。
云剿虏功。
勒礼部尚书顾锡畴致仕。
御史张孙振疏其居官狼籍,持议偏僻也;内云:『温体仁在正地正色,小心七年如一日。先帝御谥「文忠」,而锡畴辄拟追削,逢迎门户。彼行与谥谬者,莫若矫诬三朝之孙慎行;而锡畴何不一驳耶!郑鄤忍心杖母,由慎行引入词馆;起用一日,联舟并进,震孟结为死□,倡和呼招。独体仁摘发,功在纲常,便可名曰「忠」。乃锡畴于郑鄤之死友则特谥之,而为先帝执法之臣则削之,何也?乞将锡畴□□削去滥谥,复还体仁谥』。疏奏,勒锡畴致仕。锡畴先以署铨议,为章正宸、熊汝霖纠;至是,□为孙振与何纶纠:两岐夹攻一人而已。
转姚思孝大理寺左少卿,升太常少卿沈胤培右少卿。
复监督剿寇太监□元斌、司礼太监王裕民原职,予祭葬,荫弟侄一人为锦衣卫指挥佥事。
元斌与卢九德尝督黄得功剿寇,又剿李青山于山东,颇有功。御史王孙蕃尝为州守,及选御史,劾其所部淫掠;先帝命逮之。斌疏辨,孙蕃复言:『疏未下科,斌何由知;应有漏泄禁中语者』。时上方怒漏传边报,乃并裕民下狱,死西市。至是,雪。
戊辰,予北使兵部右侍郎左懋第母陈氏恤典,准录用原任吏部员〔外〕左懋泰。
时懋第久留北,欲授官,誓死不许;围守愈密。未几,又欲取懋泰至,授官;懋弟贻书力阻,惟命葬母,他不及。至是,督辅可法为请母恤典,兼录用懋泰。从之。懋泰当闯逆破京师,不能死;懋第卒,抗节死北。
予原任刑部左侍郎陈以闻祭葬。
以闻,先帝时察处为民。
准常沅袭封上饶王。
准御史李模在籍养病。
模见时事日非,故决意不出;人服其识。
己巳,复原任御史李嗣京官。
嗣京先为吴昌时所□被纠,议处。
河南巡抚越其杰乞休。不许。
责其以道臣简用、官至部堂,一味诿卸也。
庚午,加兵部员外耿章光尚宝司卿。
原任山西巡抚如杞子。
命更议皇考恭皇帝谥——从太常少卿张元始言也。
元始以「恭」为请禅主谥,请改「共」。
辛未,命有以缙绅、士民家产□媚镇将及宗藩、勋戚等家者,立正大法。
以高杰勒诈巡抚朱一冯,故禁之。
以左谕德沈延嘉兼洗马,管司经局。升检讨赖垓右中允、原任庶吉士张星编修。
星,崇祯时以累闲住。后降北,为淮徐道。
予东平侯刘泽清弟源清谥「武节」,仍加祭。
源清,战死。
壬申,礼部尚书钱谦益疏修「国史」。
疏言:『万历中,阁臣陈于陛请修全史,开局纂修,旋即报罢。大抵官多,则拜除不一;人众,则考要难稽;文杂,则贯串无绪:古人所以有「头白汗青」之叹也。臣壮岁登朝,留心史事;三十余年扢扬讨论,差有头绪。昔宋臣司马光编修「历代通鉴」,以衰疾乞就冗官;前后六任,听以书局自随,给之禄秩,不责职业,卒能成书。臣愿比先例,即家开局;或书成径进、或按期缴纳,仍听阁臣总裁改定,奉诏颁行』。疏奏,命在任料理——谦益志也。谦益博览群书,尤精文学;搜罗考核,备极苦心。人亦以此服之。后国亡,史稿尽付绛云楼一炬,殊可痛也!
复已故闲住太仆寺卿徐景濂原官。
天启时,景濂为御史,以首驳「三案」,例转;时给事中王志道独是其言,具疏救之。后挂「逆案」,缘此。
起户部左侍郎吴光义原官,管右侍郎事。起凤督朱大典兵部右侍郎,升左佥都易应昌工部右侍郎。
光义耄而温,为镇臣勒助饷所苦;故谋起以避之。
升苏松副使陈洪谥太仆寺少卿、广东佥事晏清尚宝司少卿。
洪谥为守,与松守方岳贡齐名;今始升。
予锦衣卫刘侨祭葬。
侨,天启年掌卫,以议狱不肯媚珰,罢。至是,以纠黄澍,故得优恤。
癸酉,升工科左利瓦伊樾本科都给事中。
准兵部尚书管左侍郎练国事解任——寻卒于京。
国事方正,有特操。与魏国公徐弘基先后卒,幸也。
撤高杰兵回,命广昌伯刘良佐赴防归德、总监高起潜驻扬州。
保国公朱国弼疏纠原任淮督路振飞。命部院看议复。
振飞督淮时,李逆方张。上扁舟河干,不纳,矢石载道;衔之。通政司杨维垣久戍淮安,振飞其梓里,待忽略;不快。至是,国弼纠其不法,且讦振飞「凤阳天子气」一语;未几,行人朱统■〈金类〉复纠之。俱命看议,盖迎合也。
日月赤——占者以为兵气。
户科吴适疏陈吏治五患,请严行厘饬。允之。
甲戌,进大学士蔡奕琛文渊阁大学士,荫子,给诰命。
赠吴士奇工部右侍郎,予荫。
授锦衣卫千户□祥指挥,子孙世袭千户。
以旧劳也。
乙亥,追封皇弟由榘颍王,谥「冲」。
……
御史袁弘勋疏罪「三案」。命已之。
首及已故王之采、孙慎行、杨涟、左光斗、现存吴甡、郑三俊等,欲敕部院正罪,余附和诸人一并勘议。末及袁继咸,谓其公然祖述,倒身帖逆,罪甚;□将□案内诸奸并究。得旨:『事属已往,且经大赦,不必追论』。时阁臣士英富贵已极,惟包揽交□,思永固福禄而已。贪庸误国,不杀人者,士英也;贪奸误国,又思杀人者,阮大铖也。初,大铖里居时,欲与河南国子监生侯方域交;却之。适左良玉惮流贼逼,托言就饷南京;大铖以方域与良玉善,诬为内应。方域以书诮之,内云「执事忮机一动,长伏草莽则已;若复得志,必至杀尽天下以酬所宿恨」。至是验。
加督辅可法、总督王永吉、镇臣刘泽清、高杰衔各一级。
以邳州御敌功也。
丙子,复原任宣府巡抚沈棨原官,仍议恤。
崇祯时,棨私与北盟,为内臣王坤纠;故戍。
补原任吏部员外葛含馨考功司郎中。
为明岁大计地也。
准慈爚袭封崇王。
更上思宗烈皇帝庙号曰「毅宗」。
署礼部管绍宁疏言:『谥法、庙号不妨互相。如我朝有睿帝,又有睿宗;有仁祖,又有仁宗。况卜世无穷,嘉名有限』。诏用「毅」。
补李元功中府添注佥书。
元功便嬖故辅周延儒、温体仁,曾挂弹文。至是,又为阁臣士英昵;人号「三相应天」。
赠死事武臣沈寿崇都督同知,子孙袭锦衣卫百户一辈。
丁丑,赠死事知府王行俭光禄寺卿,予荫、祭葬;潜山知县李胤佳太仆寺少卿,荫子。
升吏部郎中来方炜太仆少卿。
……
吏部余扬、科马加植、道高允兹、沈宸荃也。扬为阮大铖所恶,言于吏部,勒令例转。嘉植,南渡数疏颇铮铮;尚书张捷言其居北科时,与廖国遴等一行人也。允兹与宸荃,皆持议不附;时掌道张孙振恶之,故俱外。时孙振嗜贿,某御史面乞某羗屈二指;孙振以为二千,开颜诺之。次日,二百金至;忽对客大言曰:『若堂堂御史,贿差当纠』!某御史失声色而走。
谥南京吏部侍郎顾起元「文庄」,荫一子。
加升内臣韩赞周二级、李国辅一级。
以殚心营务也。□赞周性鲠直,在上前每多规切;及移疾私寓,士英等益无所惮。尚侧目国辅,谋去之;属所私以开采事□会往□国辅见科臣驳疏,请止其行,不听。后赞周京城不守,自经死。
工科都利瓦伊樾请早建太庙。命工部议行。
命止滇、黔入援兵。
以乏饷故。
□宗室监纪朱蕴锹、朱繇荻为民。
以其诡卸危疆,入都与营也。
宁南侯左良玉疏救江督袁继咸等,言「要典」宜焚。谕解之。
初,继咸以江上兵薄,郑鸿逵兵船不还,须更造;檄九江道叶士彦于江流截买。士彦家芜湖,与诸商■〈目匿〉,缴檄不肯买。继咸以令不行,劾士彦;士彦同年御史黄耳鼎亦劾继咸,且谓继咸腹弁胡以宁劝良玉立他宗,良玉不从,盖欲开督镇交也。良玉先不拜监国诏;闻之,益疑畏,乃疏辨,并明与继咸无隙,诋耳鼎受指使;末又云:『臣读邸报,未见兵何如强、财何如理,惟曰门户、曰「三案」、曰「要典」。昔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先帝焚典而乱臣贼子亦惧』。时攻继咸者遂谓与良玉唱和,胁制朝廷矣。继咸力诋士彦,屡疏不休;议者亦病其气盛。
戊寅,礼部主事吴景亶请开馆设局,纂修「三朝实录」。俞之。
其说祖「三朝要典」,附时趋也。
闯贼李自成兵至承天。
御史周昌晋补纠漏案杨汝成、宋之绳、曹溶等。命法司并核。
汝成以左都李沾至戚,故免议;纠汝成,意在沾也。
己卯,改浙江巡按彭遇颽于江北、江北巡按何纶于浙江。
遇颽至浙,所拥绅弁兵以千计,横甚,强市于民;民愬之,辄纵兵。众怒,群噪署前;遇颽出兵掩杀,死者七十余人。事闻,故调;竟不之罪也。遇颽后降北,为漳州道。
准张承志袭封惠安伯。
命户部未还钱粮,仍责抚、按;不得滥委闲曹,以滥搔扰。
命□张拱日左府、孙维城右府、邓文尧前府,各本佥事。
庚辰,礼部失印,署印管绍宁具疏请罪。
御史张孙振请改元考察。下部院察例具奏。
时东林列仕藉者已同抱蔓,惟在籍未处;虽京察有期,不及待也。孙振坚握河南道印,欲俟京察方迁。刘光斗、袁弘勋以资深不得,皆恨。大约首除异己、继扫中立,终则自相蹄啮矣。
起升例转御史熊纪太仆寺少卿。
纪,万历间以察处王之寀例转,累升至参政;皆不赴。
命「逆案」无得滥雪——从诚意伯刘孔昭言也。
孔昭言:『珰昭雪,专为阴行赞导,原无实迹者言耳。若献媚有据,岂应翻案』!从之。
准户科左罗万象在籍养病。
后北兵入江西,万象与左都锺玠等五人至南京,皆自夸为孙之獬所旧,恳洪承畴题入朝。寻勒回;识者羞之。
补闲住兵科左虞廷陛吏科左给事中。
廷陛,逆珰时有「要典既成,粉嚣宜息」一疏,挽救良苦。寻被珰削夺,且疏纠孙居相;而「逆案」中误谓「纠赵南星」,尤枉。至是雪。
壬午,〔□〕首辅士英太保、铎少傅,加署职方王期升太仆寺卿、员外耿章光尚宝司卿,余内外部科官加级有差。
以剪降贼渠程继孔也。
命部院看议左佥都郭维经——保国公朱国弼纠其庇逆也。
初,维经署大理寺,刑部以伪防御使武愫招送押,初未解审也。次日,疏上,维经疏救之。至是,国弼言:『愫受伪命、伪印、伪牌票,何务何疑!维经救愫疏中已自吐未审,何以悬断无死法!且一则曰「可乎」、再则曰「可乎」,把持要挟,直辨其不可也』。又谓:『防御使印,当问甘受与否;淫奔之女已出奔矣,又何问其甘淫与否?执法之官,甘心庇逆;乞同愫逮讯』。命看议。
起升广东佥事水佳胤尚宝司司丞。
佳胤以讼「逆案」连察,故御史也(?)。
更铸各衙门印,去「南京」二字。
加赵怀民太子太保,荫一子世锦衣卫百户。
命「从逆」各犯及雷演祚一案着法司速行讯结——从吏科林有本言也。
疏言:『演祚不孝、不忠,宜早付一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