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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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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十七年大明嘉靖四十一年

春正月

1月3日

○戊子,政院以黃海道討捕使〈南致勒〉書狀,〈大賊林巨叱正等止接于瑞興地,軍官郭舜壽、洪彦誠等捕捉。〉入啓,傳曰:「宣傳官、禁府郞廳、捕盜軍官等,斯速發遣拿來。」

1月4日

○己丑,日暈,兩珥、冠。

1月6日

○辛卯,日暈,兩珥。夜,月暈。

1月7日

○壬辰,傳曰:「近觀黃門之輩,專不畏法,驕橫自便,不可不隨現痛治。卽今內庭法制,公飮外,毋得私飮。尙醞盧益謙,嘗以式暇出家,命召,則恣意醉酒,不卽入來,縱欲無忌,至爲駭愕。推考痛治,懲一警百。」〈益謙因是見罷,未浹旬,卽見收敍。○上方寵待閹宦,雖時有嚴峻之辭,內實寵信,故宦寺益無忌憚,識者憂之。益謙,蓋宦寺之最橫者。〉

1月8日

○癸巳,傳曰:「叛國大賊林巨叱正等,今已畢捕,予甚嘉悅。討捕使南致勤,軍官郭舜壽、洪彦誠及前司僕尹霖,各加一資,從事官韓弘濟、朴好元,各賜馬。

○以丁應斗爲兵曹判書,〈應斗因附李樑,得幸於上。上欲除應斗爲兵曹判書,故使吏曹以一品曾經者擬之,蓋指應斗也。〉金億齡爲司諫院獻納,李拭爲侍講院文學,李訒〈昏暗懦弱。〉爲弘文館修撰,李選〈與兄遴俱附李樑。〉爲副修撰。以李浚慶爲山陵摠護使,丁應斗、權轍、鄭惟吉爲提調。〈大王大妃專政之後,一國之事,惟其所欲,牢不可回。自念中廟旣與章敬同陵,恐已萬世之後,不得歸于一處,乃倡爲山陵不吉之說,遂有遷安之擧。先是上幸慕華館,有人以靖陵不吉之事,匿名踈者,其說怪妄,跟捕不獲。人咸疑之,至是始知有主之者也。妖僧普雨,亦以靖陵遷於宣陵之山,則奉恩寺益重,而其氣勢愈盛,故交通宮禁,連結尹元衡,合謀而成之,遂遷十八年久庴之堂。此豈臣子所忍安?而大小臣僚噤無一辭,至如浚慶輩,恬然莫知所爲,而聞命治事。國事至此,良可痛哭也。〉 ○諫院啓曰:「宦寺之任,常侍內庭,所當十分恪謹,以供其事,而近來驕橫自恣,日以日甚,漸不可長。內侍府尙醞盧益謙,以年少之人,驟陞二品,上恩罔極,尤當惶恐畏愼之不暇,而托稱忌日,任然退家,及其命召之際,縱飮泥醉,竟未赴召,其欺罔君上,不遵王言極矣。且前日御馬驚逸之時,益謙退在鄕家,至於命招,則托以親病,趁不上來,自上嚴辭下諭後始來。罪責不加,而旋陞堂上,無懲艾之心,而長驕傲之習,馴至於此。今不痛治,後難防禁。豈可以尋常推考而止乎?請下獄推考,依律治罪。」答曰:「已令法司推治,不必下獄。不允。」再啓依允。

1月9日

○甲午,領議政尙震啓曰:「小臣犬馬之年,今乃七十,禮當致仕,衰病日甚,理難在職。請速命遞。」答曰:「卿至稀年,當賜几杖而安之。不宜許退,故不允。」仍傳于政院曰:「領相賜几杖事,言于禮曹。」震再啓曰:「人臣爵秩雖高,必須係國家輕重,然後乃賜几杖。庸劣老臣,不足爲輕重,而聖上眷顧愈深,名不稱實,顔厚忸怩。若蒙聖慈,許臣致仕,又停几杖之賜,則聖恩益大矣。」答曰:「予以寡昧,倚重耆舊,卿何敢求退乎?不允。」五啓不允。〈史臣曰:「七十而致仕,古之制也。然古之君子,有不待七十,引身而退者,蓋去就之節,不可苟也。必欲待衰老而後去,則其不爲人主所惡而黜者幾希矣。是以君子,必謹於此焉。嗚呼!道學不明,廉恥道喪,人不知有進退之道,貪權慕寵,至於白首而不忍捨去者,滔滔皆是,間有逼於公議,爲循例之請者,如震之比,亦不少矣。事則是,而心則僞,夫何足責於此輩哉?震入中書十四年,況沈浮容默,無一善可紀,世比之胡廣、馮道,而貪戀祿位,老不知退。名爲辭職,而實則固寵,雖曰累十上辭,豈其誠哉?累疏力辭,懇惻切至,期於得請而後已,則豈有不可得之理?如此而不得請,則引病而退,誰復禁之?且相業如此,而欲待年致仕,其亦陋矣。噫於震也,何誅!」〉 ○諫院啓曰:「蕞爾狗鼠,久在西土,滋蔓難圖,討捕之擧,勢所莫已,膺是命者,所當恩威兼濟,以圖萬全之策,而討捕使南致勤,素以嚴暴之將,專事威武,橫加殺戮,略不愛惜,濫杖衣冠之士,以立其威,人心慄慄,莫保朝夕。其不僨事而生變,幸矣。頃於南征之時,有殘忍枉殺之事,〈乙卯年,致勤爲全羅道防禦使,以小嫌,杖殺羅州牧使崔渙。渙,密陽人也,以淸謹篤實聞。嘗以書狀官赴京,不取一毫,朝廷知其賢。致勤嘗牧濟州,遍送良馬于名士,渙獨却之,致勤因此懷忿。及乙卯南徼有變,致勤到羅州,渙卒患胸腹痛,不能出待。致勤之從者蘇邈,又求飮燒酒,下人不卽與之,邈忿告致勤,致勤使之曳髮而出。邈突入渙衙內,妻子警呼爭挽,邈以靴尖,蹴渙,曳出于致勤前。致勤怒甚曰:」如此驕悍文官,可因此除去。「將行軍法,舍人李彦憬曰:」令公殺無罪文士,何以報朝廷?此乃有名之士,又深愛南州。令公若殺之,三軍解心。「致勤不得斬,使軍官杖之,遂死。州人悲之,南中之士,莫不憤鬱。致勤自知不容公議,入京卽見彦憬曰:」舍人活我。「其時兩司皆欲論箚,而致勤賂結尹元衡,又與趙士秀爲婚家。元衡非惟受其重賂,素疾乙巳名流。渙亦乙巳人也,幸渙之死,置而不問。一時公論,爲其掣肘而不發,可勝嘆哉!〉物論久而愈激。所宜惕然警懼,以改前失,而及今當事,尙未改圖。設使他日,又有大於此擧,而使之用軍,則益無所忌憚,其患有不可勝言矣。賊魁雖死,軍民之死傷者,不知其幾。西方之人,怨苦已極,聞者不勝其慘酷。且捕賊之時,致勤方在平安道,了無節制之事,安有其功?責罰不加,而反授重加,至爲未便。請罷其職,以懲其失,還收賞加之命。」答曰:「當今軍令解弛,爲主將者,若不立威,則何能成事?雖有不中之失,功可掩過。不允。」憲府亦啓,答曰:「不中之失,傳播之言,豈皆實乎?但當推考,使自知之而已。不允。」久啓,只命改正其加。〈史臣曰:「有罪不誅,無功濫賞,此軍令之所由解弛也。致勤禦倭湖南,有逗遛失機之罪,而刑罰不加焉,討賊海西,無方略指揮之功,而爵賞濫及焉。待將帥如此,而欲軍令之不隳,不亦難乎?」〉 ○夜,月暈。

1月10日

○乙未,黃海道討捕使南致勤等入京。傳于政院曰:「今欲引見討捕使等于丕顯閤。郭舜壽、洪彦誠、尹霖,各服其衣章,〈舜壽陞嘉善,彦誠、霖陞通政。所謂衣章,乃嘉善、通政衣章也。〉以入。且討捕使方被論,可入與否,政院議啓。」政院回啓曰:「南致勤方被重論,但當復命,參於引見,則事體未安。雖其從事官,亦可知其捕賊首末矣。」傳曰:「予意亦然。討捕使勿入。」

○上御丕顯閤,引見討捕使從事官耶舜壽、洪彦誠、韓弘濟、朴好元及尹霖曰:「盜賊起於貧窮。近年以來,年運凶荒,守令亦不愛民,故致此叛賊。自上極爲寒心。今者能獲難捕之賊,民生可得奠枕矣。至爲可嘉。凡捕賊節次,仔細啓達。」舜壽等仍啓捕賊之狀,上曰:「海西一方,因此小賊,生民受害,將爲棄地,甚爲惻然。」乃賜酒,又賜賞有差。〈好元以文官爲從事,知致勤慘酷之實,而對上問不以實。〉 ○憲府啓曰:「命將出師,以文官爲從事者,所以資其不及也。討捕使從事官朴好元,見主將過用刑杖,貽害一道,所當力捄其失,而如越視秦,使海西一道,枉被殘酷,亦不能無罪。請罷其職。」答曰:「不允。」

○日暈。

1月11日

○丙申,光平君金明胤〈爲人陰譎,諂媚之態,老而益甚。出入尹元衡、李樑之門,爲壠斷之術,旣而見忤于樑。今之請致仕,豈其心哉?蓋見尙震受几杖之賜,故復以是要之也。〉上箋請致仕,傳曰:「觀卿箋辭,誠爲激切。壽到稀年,自古不多,而卿及七旬,予貴其壽。然尙不衰,豈宜退休?不允。」再啓不允。仍傳曰:「金明胤賜几杖。」〈史臣曰:「古者有功德大臣,則賜几杖,所以重待老成,未嘗輕以予人也。今明胤,年雖高、位雖重,而苟保寵祿,無一善可紀,几杖之賜,非其人也。嗚呼!賜非其賜,不足爲後法也。」〉 ○日暈。

1月12日

○丁酉,平山府使白惟儉拜辭。〈先是惟儉起復,爲巡檢使,自巡檢爲平山府使。〉傳曰:「盡心愛民,使赤子安接,而兼治盜賊,以副擇遣之意。」〈史臣曰:「惟儉,不辭起復,是不孝之人也。不孝者,其能愛民乎?不能愛民,則其能止盜賊乎?平山,賊之窟穴也。所以致此者,以守宰不得其人,而累遣武士,名爲備盜,而實爲虐民者,十年以來,相繼不絶。今不懲其失,而又遣此無知之一武夫,欲望其安集斯民,弭止盜賊,不亦難乎?」〉 ○山陵都監啓曰:「遷陵之後,仍稱靖陵之號,而王后陵,則復稱禧陵,似爲合當。〈禧陵,章敬王后舊陵號也。〉令該曹,博考典故,磨鍊施行。」傳曰:「如啓。」

1月13日

○戊戌,侍講院啓曰:「日候尙寒,久停書筵。來十五日會講,何以爲之?」傳曰:「勿爲。」〈史臣曰:「世子,君之貳,國之本,輔養之道,不可不至。先王設逐日書筵,每月會講之制,其慮深矣。今世子年方幼沖,宜一遵此制,使知尊德樂義,崇儒重道之意,則其薰陶成就,豈可量哉,而樂於苟簡,隆寒盛暑,則例廢而不講,居師傅之位,任輔導之責者,不得辭其責矣。雖然,致此有由焉。上春秋方盛,而怠御經筵,宜其敎養世子如此也。嗚呼!使一巨璫,輔養東宮,而罕見賢士大夫之面,豈所以敎養儲副之道哉?停經筵停會講,史不絶書,吁可惜哉!」〉 ○領議政尙震、左議政李浚慶、右議政沈通源、領府事尹元衡、兵曹判書丁應斗、參判成世章、參議柳潛、〈外似重厚,內實貪鄙。〉參知朴大立、刑曹判書權轍、〈外似威重,內實軟脆,晩附李樑,人皆唾鄙。〉參判姜士尙、〈天資簡重,趨向近正,但謹愼太過,容默亦甚,人謂小尙震。〉參議柳順善、〈外黠內癡,多結市賈,貨賂盈門。〉會議徐林處置事。〈叛賊栗伊言:「徐林復與林巨叱正潛通。」禁府請刑訊徐林,上命收議處置。〉尙震議:「徐林兇詐之情,不可謂必無。雖不擬諸極律,斟酌處置似當。」浚慶議:「凶人之性,終不可移。今雖見放,恐其終爲劇賊。因端緖之發,窮推得情,以除他日之患,固無不可也,第念國家旣許其生,又有捕其同黨之微勞,特施好生之德何如?」通源議:「徐林初雖黨賊,背賊歸順,〈通源此議非也。林見捕,非歸順也。〉其所爲之事,又皆有害於賊徒,賊徒之疾怨徐林,作爲仇讎久矣。豈有潛通曲庇之理哉?似難失信。」元衡議:「徐林自十月,長隨南致勤而行,何暇潛通逃匿之賊徒乎?欲報國家貸死之恩,指導捕賊,賊黨之憤疾欲害,理勢當然。今若刑訊,恐陷術中。」應斗等七人議:「旣許以不死,而今不詳辨,遽加刑訊,則非但失信,恐妨後來。」傳曰:「觀此議皆當。詳察回啓事,言于禁府。」禁府回啓曰:「徐林與其黨面質,則別無可辨矣。」傳曰:「徐林分揀還放。」仍傳曰:「徐林不無捕賊之功,屬于捕盜廳,使聽大將之令,勿使任意出入。」

○日暈,冠、兩珥。

1月14日

○己亥,傳于政廳曰:「知義禁望,以同知敦寧〈尹玉。〉竝擬,弘文提學未差,以曾經人〈指李樑也。〉竝擬,刑曹參判望,以工曹參判〈李鐸。〉竝擬,〈將以李樑亞工曹,故如此傳敎云。〉工曹參判望,以平安監司〈李樑。〉竝擬。」〈史臣曰:「觀此,則可見上寵遇李樑,急欲召還之意,而尹玉亦以嬪父之故,被寵至此。政事之偏,頗著矣。」〉以元繼儉判義禁府事,〈此特旨也。繼儉善事宮闈,宮人至呼爲:「我令公」,故被寵至此。有人書其門曰:「十二間之高樓已盈,始呈初旬,三百口之奴婢旣得,遽陞崇品。」〉李潤慶〈浚慶兄也。謹厚沈重,兄第友愛。〉爲平安道觀察使,尹玉爲同知義禁府事,姜士尙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樑〈浮虛貪鄙,喜權好勢。以椒親亟被眷注,登第八年,遽陞二品,勢傾朝野。與尹元衡爭權,各樹黨援。朝士之嗜利無恥者,爭相攀附,使君上孤立,國事日非。○先是樑求出按關西,其黨慮其寵衰,稍稍有叛去者。然寵遇之隆,無異在朝時。旣而復求還入,故有是命。〉爲工曹參判兼弘文館提學,〈樑初出於鄭士龍之門,故士龍典文衡之日,濫充賜暇之選,而爲人所劾,遂肆詬怒,極其報復,及其再選,莫敢誰何。鄭惟吉常曰:「典文衡者,自有其人,我輩當退避」云。其獻諛如此。〉李鐸爲刑曹參判,奇大恒爲上護軍,李遴爲司憲府掌令,姜士弼爲弘文館校理,朴謹元爲議政府檢詳。

○夜,月暈。

1月15日

○庚子,摠護使李浚慶啓曰:「丁字閣,當初禧陵下切近造排矣,後於靖陵安厝之時,以偏在一陵之下,故就於兩陵中移構。今者靖陵旣遷,似當還設於舊基,然臣等共議之,則丁字閣與先后陵,亦不相遠,三十餘年之間,神路成蹊,陟降安享,星霜屢變,今不可遷毁,動搖園陵。敢稟。」答曰:「雖不相遠,似不直向,更議以啓。」〈史臣曰:「三十餘年陟降安享之丁字閣,尙不可遷毁,動搖園陵。況於玉棺淪輝,聖靈安妥,已十有八年,而無故發遷,於臣子之心安乎?苟以情理之至,開發聖聰,則安有不感動之理哉?浚慶據其所見而啓之,欲言而不能盡,痛哉!觀此『神路成蹊』之語,不覺淚下嗚咽也。」〉

1月17日

○壬寅,刑曹啓曰:「賊魁今已就戮。黃海、平安兩道,雖或有餘黨網漏之人,不無危懼不自安之心。勑令守令,務要鎭定,勿復侵擾,使得安集之意,下諭于兩道監司、兵使何如?此乃大臣之意也。」傳曰:「如啓。」

1月19日

○甲辰,夜,流星出井星下,入天稷星,狀如鉢,尾長五六尺許,色赤,光照地。

1月20日

○乙巳,日暈,左珥。

1月21日

○丙午,以元繼儉爲議政府右贊成,〈是時上方向外戚,外戚等精其所厚善者,密啓於上,上以爲賢而用之。又自謂選擇極精上自宰輔,下至庶僚,無不如此。近來御批特除者,皆此類,而其忤旨見黜者,則必皆見忤於貴戚者也。繼儉深結沈通源,媚事近習,外則通源稱其賢,內別則近習掩其惡,故上亦眞以爲賢,而待之如此云。〉李仲虎爲司憲府持平。

○傳于政院曰:今觀平安道觀察使啓本,〈平壤判官李繼,居官愛民,上下便利,軍民等列狀稱頌云云。〉平壤府判官李繼,愛民除弊,公私上下,無不便益,人皆懽悅。善政可嘉。所當賞加褒奬。言于吏曹。「〈是日政,繼陞堂上。〉〈史臣曰:」繼豈有善政?不過諂事李樑,曲悅民心,遂使草民稱頌,李樑啓達,而上亦深信樑言,故遂有是命。樑之欺君,不亦甚乎?「〉 ○傳曰:「黜府內官加資,近不得下批,而密城君朴漢宗,〈爲人兇險猾賊。參乙巳衛社功臣,大被寵遇,權傾朝野。使護養東宮,己未年以參功臣宴,遂陞從一品。〉其養子金應昌,前以叛父之罪,刑曹推考之時,旣以黜府,而今日之政,漢宗敎誘吏曹下吏,加資下批,吏曹不察甚矣。推考。」〈史臣曰:「閹宦之盛,國之不幸。當今閹宦居二品者,幾十餘人,恩寵煥赫,權勢熾張,而漢宗其魁也。自恃上眷之隆,復肆其欲,蔑視外庭,凡所欲爲,恣行無忌。豈獨此一事而已哉?且此雖微事,其欺罔君上,凌侮朝廷,甚矣。因其所發,痛治其罪,則庶可以國有綱紀矣,只使之推考,彼豈肯復有所畏哉?掌銓選者,亦不得無罪,而皆置不問,何哉?欲輕漢宗之罪,竝赦奸吏,嗚呼痛哉!」〉 ○日暈,兩珥。

1月22日

○丁未,諫院啓曰:「右贊成元繼儉,頃處銓衡之任,市恩行私,賄賂輻輳。長奔競之風,滅廉恥之道,仕路之不淸,未有甚於此時,而超躋崇班。在譏議喧騰之日,其不愜於物情,可知。況貳公弘化之地,責任重大,不可不十分難愼。請命改正。」〈繼儉在銓曹,唯爭貨賂,受人土田、贓獲不可勝紀,雖親戚,非賂不得請。且其妻,尤貪縱無忌。或有多納財賄,而不得一命者,怨讟朋興,謗議紛起,至有遮道訴憫者,乘夜來叱者,繼儉若不聞也。近來判銓曹而貪縱者,前有尹元衡、沈通源而後有繼儉。公論久鬱,人情愈憤,至是咸稱快焉。繼儉以其論出於獻納金億齡,訴於李樑,出爲鳳山郡守。〉答曰:「繼儉豈不合於貳公弘化之地乎?不可改正,故不允。」後累啓,不允,只遞贊成。

1月23日

○戊申,傳于政院曰:「近來中朝,頻有火災,而一旬之內,三處失火,至於皇上常御之所,亦燒燼,似當遣使問慰也。禮曹與三公、領府事,同議以啓。」尙震議:「皇朝闕內有火災,依前例遣使問慰甚當。」浚慶議:「中朝闕內失火,亭殿燒盡,義當遣使陳慰,第未知中朝各衙門、十三道,亦皆進慰與否。中朝無此例,則外國徑先陳慰,恐乖事例。姑待冬至使出來之後,更議處之。」通源、元衡議:「中朝闕內被火非常,一旬三發,果爲驚駭。但近年以來,連有火災,而未聞十三布政司,上表陳慰,而海外遠藩,獨先遣使,似未合禮。況所災西成,〈殿名。〉雖曰帝居,而非法宮,非正寢,未必陳慰也。俟冬至使復命,詳聞中朝事例,如不得已而爲之,則聖節使兼帶陳慰之號,竝修兩表,以除兩使之弊似當。」〈禮曹、承文院議竝與此同。〉傳曰:「此議皆當。但西成宮,亦帝居,則皇上必驚,故議之耳。姑待冬至使復命後,更議處之。」

○憲府啓曰:「副司果李繼,爲平壤判官時,雖曰有善政,豈無相當可施之賞,而遽授以重加?前此因賞加,陞堂上者或有之,而必其職次相近者也,未有如繼之越次不稱者。物情極爲未便,請命改正。」答曰:「不允。」後累啓,不允。〈繼曲事李樑,樑托於民訴,欺罔上聞,而上深信樑言,固執不從,而臺諫亦畏樑,不復論,公論愈憤。〉

1月25日

○庚戌,以李文馨〈局量淺狹,好爲臧否,而行不及言。○初文馨不附權貴,語言多指斥戚里,故尹元衡、尹春年之徒,嫉之如仇讎。其爲舍人時,李樑望其薦己,而卒不薦,由是樑亦不悅。文馨不自安,稍稍出入其門,求免於禍,遂喪初節,士論薄之。〉爲成均館大司成,許曄〈曄,師事花潭徐敬德,學問操行,有可觀者。初從敬德學者甚衆,敬德卒,無一人不叛去,惟曄與朴淳不變,故至今稱花潭弟子者,以二人爲首。然淳天資淸濟,節操剛勁,非曄所及。曄雖力於爲學,甚無氣節,性且執拗。李滉屢攻其非,而終不改。〉爲知製敎。

1月26日

○辛亥,戶曹啓曰:「伏見傳敎內,有講求足食之道一條。蓋生財之本,以節用省費爲急。臣等商確論議,謹具節目以啓。各官兩倉之穀分給之時,豪悍之戶,所受甚多,而專不償納,故散在民間者,歲以益甚,以致倉廩之虛竭。十石以上不納者,全家徙邊,本曹久遠之良法,而近年以來,各路監司,不顧立法本意,每於歲抄,欺罔啓聞,常稱無有,故一無被罪之人。自今以往,申明此法,如有現發者,一一依法,監司、守令,亦竝推治,則倉廩可實矣。災傷之法,賦稅所係,最爲關重。以實爲災,十負以上者,罷黜,載在令典。今守令,多以實爲災,而敬差官審覆之時,亦不以實聞,以致災實之不中,賦稅之不夥。自今以往,申明此法,如有犯法守令,則敬差官,不計遞代騷擾之弊,一皆罷黜,則可使虛實得中,而歲入亦不少矣。國無游民,是乃足食之本。今者無禁僧之法,民之逃役者,恃爲淵藪,以致軍額虛踈,隣族流離,而美土良田,日就荒廢,民漸窮而稅漸少。爲今之計,莫如復丁錢之法,嚴私度之禁,令民不得爲僧,則民丁自多,田野自闢,而稅入必多,倉廩可得而實矣。」〈是時安瑋判戶部,患國計空竭,多立名色,嚴設法令,雖至於爲民害者,皆不暇顧,賦歛煩重,怨讟朋興。〉傳曰:「知道。」〈史臣曰:「因上有足食之問,不能以大學生財之道,推明啓達,以開悟上心,而顧乃汲汲以名色之末,科目之煩爲先。不揣其本,而齊其末,其可乎?噫!當今財匱之由,非一端。瀆祭祀而匱焉,餽僧徒而匱焉,匱於冗官,匱於濫賞。上不務去此,而別有足食之間,是欲加賦而自足也。戶部之逢迎,甚矣。」〉 ○日暈,兩珥。

1月27日

○壬子,憲府啓曰:「右贊成元繼儉,頃爲銓長時,多行鄙陋之事,騰播已久。諫院將一國公論,累日論啓,而牢拒至此,不勝缺望。請快從公論。」答曰:「不允。」三啓不允。〈史臣曰:「諫院論繼儉有日,而憲府若不聞也,乃其公論愈激,則有所羞愧,不得已而言之,亦不能痛詆而深斥之,只是略取諫院之餘言,欲以免不言之罪,不亦愧乎?諫院之論,已不能盡,而憲府之駁,又下於諫院,噫!今之所謂臺諫者,可知也已。」〉

1月28日

○癸丑,日暈,兩珥,色內赤外靑白。

1月29日

○甲寅,禮曹啓曰:「謹按《儀禮》曰:『改葬緦。』註謂『服緦者,臣爲君也,子爲父也,妻爲夫也。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除之。』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旣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穀梁傳》曰:『改葬之禮緦,擧下緬也。』歷代以來,遵用此禮,而皇親及群臣,竝服緦麻,旣葬而除,是皆據禮之正,而不敢改也。我朝英廟遷陵事目內,代奠官及侍衛官,竝白衣、布帽、麻帶,而所經各官守令之迎送者,服色亦同云,而餘不擧論,恐在國喪三年之內而然也。禧陵遷葬時,中外百官,竝着淺淡服、烏紗帽、黑角帶,而只梓宮侍衛百官及送迎守令,白衣、白布帽、麻帶而已。此則王后之事,而中廟壓尊,其禮自不當與大王同矣。今此遷陵,上自闕內,下至百官,宜服緦麻,然我國緦服之制,與中國不同。此是禮之大節,請令弘文館,博考典故,然後收議大臣行之何如?」傳曰:「如啓。」

二月

2月1日

○乙卯朔,傳曰:「初春尙寒,故正月內,不御經筵。仲春則朝雖不溫,晝則似和,可御經筵與書筵。初四日後,〈初四日行社稷祭。〉視事取稟,亦言于侍講院。」〈是時,上深居內殿,頗喜燕閑,罕御經筵。一年御經筵,僅春秋數月而已,群臣罕得見天顔。且堂陛旣嚴,淵默又甚,無論難顧問之益。侍講之臣,亦承望聖旨,不過隨章解義而已,無諷諫規箴之助。上下相安,習以成風,識者憂之,至是諭以視事,人情稍悅。〉 ○弘文館考遷陵時緦服故事以啓,〈與禮曹所啓相同。〉傳曰:「觀此書啓故事,則遷陵時,內外竝當服緦矣。以此議于三公、領府事。」

○日暈,右珥。

2月3日

○丁巳,夜,流星出參星,入井星下,狀如梨,尾長二尺許,色赤。

2月4日

○戊午,上以御筆,特除權轍爲議政府右贊成,〈轍因附李樑,驟被寵遇,故有是除。〉以李夢亮爲刑曹判書,元繼儉爲知中樞府事,柳昌門爲戶曹參議,成詢爲江原道觀察使,高孟英〈藍面鬼色,狐性豺心。媚事李樑,擢居顯列。〉爲僉知中樞府事,姜克誠〈輕浮狠愎。恃才傲物,貪酒嗜色,名行掃地,奴事李樑,士類不齒。〉爲司憲府掌令,姜士弼爲弘文館副應敎,朴謹元爲議政府舍人,〈初謹元爲弘文副應敎,與應敎朴淳,以議林百齡諡事,將被極罪,士林洶懼。淳怡然不動,閉門待命,謹元懼甚,未免求救於戚里、權貴。朝臣愛二人者,陰勸改諡,謹元亦欲改之,淳拒不從。及中書戡定以無『忠』字,使改之,不得已卒改,爲『忠憲。』及入啓,上見前諡大怒,欲置重典,賴沈鋼、李樑營救,只命罷黜。初鋼、樑重淳高名,欲屈致之,淳卒不一往,士論翕然稱之。然鋼重其爲人,且爲謹元事之甚謹,常密啓於上,力言二人無罪,上亦悟爲元衡所誣,未幾復收敍。然謹元求哀於樑,樑力救之,故卽入顯官,淳爲樑所惡,故雖爲謹元竝救,而上知其不喜,出爲韓山郡守。人曉然知二人之優劣矣。〉趙德源〈麤鄙無行,士論不齒,特因附樑,驟居淸顯。〉爲弘文館校理,具思孟〈修飾以取時名,識者知非佳士。〉爲副修撰。

○平安道肅川,地震。

2月5日

○己未,上御夕講。〈所講,只臨文數語而已,無一顧問論難之事。大祗近來經筵,只於朝講,例論一二微細不緊之事,以塞其責,而晝、夕講及不時召對,則竝此而不論,但隨文解義而已。是時上淵默太甚,不肯問難,且惡聞直言,故群臣承順聖旨,且多顧望,識者憂之。〉 ○傳曰:「凡婚嫁,宜勿失時。今者代未盡宗室女子,必有家貧年壯未嫁者。依祖宗朝故事,令宗簿寺,議定婚家,官給婚資,使不失時事,言于禮曹。」〈史臣曰:「昔唐文宗擇族屬疏遠者,使之出閤嫁女,《綱目》以存厚,特書與之。況此官給資裝,使勿失時乎?上之厚德,至矣。」〉

2月6日

○庚申,上御朝講。

○韓山郡守朴淳〈資稟淸高,志氣剛介。好善嫉惡,出於天性,寡合孤立,閉門自守。登第十年,一不到權貴之門。意思蕭散,常在塵表,言論慷慨,不隨時好,使人見之,自然敬慕,卒以此見斥。〉拜辭,上引見于思政殿,敎曰:「當今守令,未得其人。惟爾到官,當愛民除弊,勿爲法外事。」淳聞命而退。〈初李樑欲屈致淳,凡三設宴,淳皆謝不往。樑頗有怨言,人皆爲淳危之,淳不顧也。及製諡禍起,事出不測,淳亦恬然,不以屑意,人服其操。淳嘗誦韓文公「幸不失大節,得見先人於地下足矣。」及韓魏公「富貴易得,名節難保。」等語以自砥礪,故其所立如此。至于補外,人皆惜其去。〉 ○日暈,冠、兩珥。夜,有聲自坤方,如風水相激,漸移巽方,良久乃止。

2月7日

○辛酉,以李重慶爲弘文館副提學,〈重慶承樑旨,欲駁尹元衡,問計於李文馨,文馨曰:「今大妃在內,元衡勢熾,難以攻去。以吾觀之,無異於抱薪救火也。」事遂止。〉李彦忠〈外似溫雅,而內實媚巧。趨附李樑,實爲首倡。〉爲司諫院大司諫,趙光彦〈趨結權門,得陞華顯。〉爲司諫,具思孟爲兵曹佐郞。

○日微暈。

2月8日

○壬戌,日微暈。

2月9日

○癸亥,太白經天。申時,歲星見於巳地。

2月10日

○甲子,上視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白虹貫日。〈日有交,貫兩弭。暈外有白虹,形如環,貫暈及日。日官誤以爲,貫暈指日,其實貫日也。〉政院令日官,圖形以進,上見之,傳曰:「爲變非常,至爲未安。」〈時駕在延恩殿,未還宮。〉

2月11日

○乙丑,上御夕講。

2月12日

○丙寅,試弘文館及被抄文臣三十人製述。〈史臣曰:「不使年少文臣,務於正心之學,而每試以浮艶之文,以爲奬勸之方,雖得擊鉢之才,何益於治道哉?可謂不知務也。」〉

2月13日

○丁卯,上御常參、朝啓。

2月14日

○戊辰,左議政李浚慶、兵曹判書丁應斗啓曰:「往靖陵,奉審地形,若遷陵,則丁字閣偏在一隅,不近禧陵。當於遷陵後,使地官,擇日移排何如?」答曰:「如啓。」〈史臣曰:「無故遷陵,驚在天之靈。爲人臣者,所當呼泣牽裾,必回天意,使吾君無萬世之議矣。彼哉浚慶,爲國大臣,旣不能諫止,又爲之順從,自以爲盡心於總護之職,顔其不厚於拜陵之日乎?將焉用彼相哉?」〉

2月15日

○己巳,以鄭宗榮爲慶尙道觀察使,任說〈好利治産,日執牙籌。不喜衣冠,被髮閉戶,雖兄弟族姪,不見其面。〉爲漢城府左尹,李光軫〈爲人愿戇,別無可稱。〉爲司諫院獻納。

○傳于政院曰:「內乘有闕,以李繼竝擬。」〈繼爲平壤判官時,李樑爲其道監司。繼多造衣籠,成以新衣,俟樑生辰納之。其媚事類是,故樑悅之。〉 ○夜,月暈。

2月16日

○庚午,日暈戴,兩弭、冠。

2月17日

○辛未,夜,月暈。

2月18日

○壬申,諫院啓曰:「今者冬至管押兩使一時之行也,而俱以武臣〈洪彦誠、郭舜壽〉差遣,非但有乖事體,設有專對之事,將何以堪之乎?況差遣之人,亦有出於人望之外者,益爲未便。請於兩使中一人,以文官差遣。」答曰:「如啓。」

2月19日

○癸酉,以黃琳爲司諫院司諫。

2月21日

○乙亥,夜,月暈。

2月22日

○丙子,日暈。夜,月暈。

2月23日

○丁丑,上召對。

2月24日

○戊寅,上召對。

○同知中樞府事李夢弼卒。爲人簡素,不喜紛華。所莅淸謹,多有美稱。

2月25日

○己卯,上御忠順堂,〈大提學鄭惟吉、提學李樑竝入侍。〉傳于鄭惟吉、〈史臣曰:「惟吉交結李樑,不時進見。如此而少無獻可替否,而徒務依阿取寵,可謂上愧乃祖,俯愧後世者歟!」〉李樑曰:「常時科次,或因事殊爲之,未從容。頃者玉堂、書堂製述,多入于內,今日別招卿等耳。」〈上使高聲吟詠科次。〉仍下單子曰:「此堂上有詞華者也。〈洪天民、李洪男、尹毅中、朴啓賢、柳順善、許曄、李彦忠、李重慶。〉不意命召,使之製述可也。」又下御書于惟吉、樑曰:「今洪天民、尹毅中、朴啓賢進前,論難。」〈其書曰:「堯、舜精一執中之學;夏禹治洪水;成湯解網放獸;文王發政施仁,必先鰥寡,三分天下有其二;武王伐紂,訪洪範;漢文帝、景帝,致富庶;唐建成之亂;宋徽、欽被北虜之禍;古之君臣相得者何代;先朝華使詩家能否;我國古人詩家最能者何人;先朝羅世纉製述,被金安老之害;蘭亭修褉事。〉惟吉問曰:」精一執中之學,始於何人,而自古帝王傳授心法,止此數語而足耶?「毅中曰:」允執厥中,堯命舜之辭,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舜命禹之辭也。「啓賢曰:」無極、太極,心學之原。發而言之,則自堯、舜始也。「天民曰:」孔子所謂克正復禮,卽精一執中之意也。「惟吉曰:」三代以下,有能傳心學之帝王乎?「啓賢曰:」三代以下,則無矣。「惟吉曰:」自上欲爲此學,則將何用功乎?「啓賢曰:」精一之學,初無難事。《大學》之論王道,以謹獨爲首。誠能謹獨,則卽精一執中也。「惟吉曰:」鯀治洪水九載弗績,命禹治之,卒平水土。用何道歟?「啓賢曰:」鯀則堙塞,故不成,禹乃順水之性,故能治。以此觀之,非徒治水,理國亦然。順之則易,逆之則難。「惟吉曰:」成湯之解網放獸,何也?「啓賢曰:」帝王不可盡物取之,故《易》曰:『王用三驅。』孔子弋不射宿。《春秋》書『焚咸丘』,譏之也。「惟吉曰:」文王發政施仁,必先鰥寡,何耶?「毅中曰:」君之理民,固所同仁,必有先後緩急之序,故如是。「樑曰:」三分天下有其二,可爲天子,而至武王乃爲之,乃劣於武王而然耶?「啓賢曰:」天命未改,當守臣節。文王之不爲天子,以此也。「惟吉曰:」武王見箕子,問何事耶?「啓賢曰:」《洪範》九疇,是也。「樑曰:」比干死,微子逃,箕子傳道於武王,何耶?「毅中曰:」不傳之武王,則相傳之道絶矣。雖不臣事,萬世公道,不可以此而絶之。「惟吉曰:」周稱成、康,漢言文、景,何耶?「天民曰:」文帝,德則恭儉,效則富庶。景帝性刻,雖或竝稱,實劣於文帝也。「惟吉曰:」唐建成之亂,蹀血禁門。若善處,則可無此耶?「啓賢曰:」時平則立嫡長,世亂則先有功。高祖之撥亂,皆以太宗之功,而反立建成,此太宗所以不能平也。使太宗如子臧,建成如泰伯,則亂何由生?「惟吉曰:」宋時武略,雖曰不競,不至於極,而徽、欽北狩,在朝群臣,終不能回者,何也?其時何人用事而然耶?「天民曰:」用李綱、趙鼎之謀,則不至如此,而黃潜善、汪伯彦、秦檜主和擅權,國事已誤,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毅中曰:」當時君子滿朝,李綱入來,軍政稍修,背城一戰可也,陷於和議,陪往虜營,岳飛、宗澤,雖竭忠力,何能恢復耶?「惟吉曰:」君臣相得,魚水一堂者,在三代以下誰耶?「啓賢曰:」三代以下,如漢高之遇張良,昭烈之待孔明,可謂近矣。「惟吉曰:」至我祖宗朝,則何代相得乎?「啓賢曰:」成廟之待孫舜孝,其意至矣。「天民曰:」成廟則非特優待孫舜孝,至如兪好仁、曺偉,亦被寵遇。「惟吉曰:」只以文翰而如此耳。若世宗之於黃喜、許稠,可謂盡矣。「又曰:」自祖宗朝以來,詔使之詩文優劣如何?「天民曰:」最優者,古則張寧、祈順,近則唐皋、史道是已。「又問曰:」我國祖宗朝以來,能詩者何人耶?「天民曰:」金宗直是也。「惟吉曰:」宗直學問精微,詩文皆善。宗直之後,李荇之詩善矣。朴誾之詩、金馹孫之文,亦罕有其比也。「又問曰:」先朝羅世纉製策,被金安老之害,何耶?「天民曰:」其策以中和爲主,安老疑其譏已,故罪之矣。「又問曰:」蘭亭修稧者何事,而所會者何人耶?「天民曰:」三月上巳,祓除不祥,俗也。所會者,王羲之、謝安等十七人也。「樑曰:」修稧之事,關於治道耶?「毅中曰:」其時夷狄陷夏,非偸安遊宴之時,而不免時習,故如此耳。「〈史臣曰:」召見便殿,使之講論,而首以精一爲問,可見上趨向之正,求道之篤。承問者所當極論精微之言,以補聖德可也,而學無所受,心無所得,空空如也,故其所對,不過訓誥章句而已。何能啓沃聖心,而裨補聖德乎?平日不讀性命之書,以養其德,倉卒欲以所聞見,仰塞聖問,不已踈乎?「〉

2月27日

○辛巳,領議政尙震、左議政李浚慶〈性雄厲,處事不中。嘗忤陳復昌見竄,附於尹元衡,僅得還朝,屈節依違。上厭讀經筵前受之書,諭于通源,通源傳于元衡。弘文館官員以是言于浚慶,浚慶曰:「是乃中廟朝南袞之謀也。」拒之甚嚴,卒從通源、元衡之計,終不能救上廢讀前受。他事類此。〉右議政沈通源、領中樞府事尹元衡、〈貪邪毒害,顔如老狐。憑大妃之勢,託衛社之功,諉於逆賊,誅殺異己,中宗五十年培養人才,一網打盡。殺兄元老,廢妻金氏,以妾爲夫人。賄賂塡門,田民遍國。近來權奸金安老殘害,李芑凶暴,皆不若此奸。潛蹤袖手,指嗾鷹犬,而實專其利者。〉禮曹判書鄭惟吉、參判愼希復、〈昏庸貪鄙。年老登科,以潛邸師傅,驟陞二品。〉參議尹毅中議:「謹按歷代遷陵之制,皆用緦服。中國緦麻之制,用極細熟布,而有冠服之制。我國只有齊、斬,期、功以下之服,則只著布帶,俗例已成。今難遵用中國之制。況英廟遷陵之時,已有前規。遷陵發引時,代奠官及侍衛百官,白布帽、熟麻帶,所經各官守令之服色,亦同。在京百官,則其時適以國喪卒哭之後,已服白衣、烏紗帽、黑角帶,故別無變服之禮。請依此規。自上服色,應亦不過此制。應行節目,令該曹磨鍊。」〈史臣曰:「遷先王已安之柩,而葬於新地,爲臣子者,當何以爲心哉?禮之制緦服,良有以也。當於遷陵之時,上服緦服,率百官號泣,以隨龍輴,則可以盡子之孝,可以感人之心矣。在相位者,非但不學無識,喜於苟簡,樂於因循,視君之過擧,逢迎而不擧正之,非徒得罪於在天之靈,將何以示萬世哉?宋祖所謂:『宰相須用讀書人』者,可謂萬世之法也。今之執政者,苟有讀書者,則豈至於如此乎?悲夫!」〉 ○日暈。

2月29日

○癸未,上御晝講。

○以許伯琦〈性質重厚,昔在己卯,頗與諸賢遊,末節志衰,所莅州郡,頗有不廉之名。〉爲嘉善大夫同知中樞府事,〈上以許伯琦年老久仕之人也,命授嘉善同知中樞府事。〉尹仁恕爲全羅道觀察使趙光彦爲弘文館應敎,李齊閔爲司諫院正言,具思孟爲弘文館副修撰。

○日暈,兩珥。白氣貫暈,左右珥,指日。長各三丈許,良久乃滅。

2月30日

○甲申,上御朝講。

三月

3月1日

○乙酉朔,日暈。

3月2日

○丙戌,日暈。夜,月生,明有光,色赤。

3月3日

○丁亥,下書于平安道節度使沈鐳曰:

觀卿辭狀,勢難在職。除交代,上來治病。

〈鐳愚妄淫蕩。初欲得節度使,其父通源囑兵曹以除之,至是欲還京師,上下書而返之。去就任意,人無言者,有識寒心。〉

3月4日

○戊子,上御夕講。

○傳曰:「嘉禮大慶之後,因國家多事,尙未行接下宴禮,故令司饔院專辦,而初十日,設於銀杏亭。此單子付人員,其日有無故及職次,改書以啓。若無大故,則盡參事,竝諭之。紅粧妓四十,工人三十抄入事,言于掌樂院。」

○日暈。

3月5日

○己丑,上御思政殿,講試專經、吏文、漢語文臣。

○傳曰:「前者禮曹抄啓能書人,〈牙善君魚季瑄、同知李渾、正字李山海、都事申孝仲、奉事申孝武、生員成子濟、進士李硏、沈仁謙、幼學閔起貞九人。〉竝速招來入殿,令書楷、草大字于唐紙。」

3月6日

○庚寅,以朴永俊爲司憲府大司憲,李樑爲吏曹參判,〈樑之勢至是已極,士林結舌,國勢岌岌。永俊持觀望之心,不肯是非於彼此。後李浚慶白龍昇天之變,永俊承尹元衡、沈通源之意,駁罷浚慶,士林非之。〉尹玉〈以東宮嬪父,貪黷日甚。〉爲工曹參判,李拭〈溫平順俗,別無可稱之事。〉爲吏曹正郞。

3月8日

○壬辰,上親傳先蠶祭香祝。

○命遞江原道觀察使高孟英,除交代上來。〈史臣曰:「孟英父事李樑,不啻狗彘,私獻宮闈,極其醜態。使上心蠱惑,朝政壞亂者,皆此輩所爲也。專制方面,尙不知足,聞樑還朝,欲亟奮揚,託病狀啓,無所忌憚,其縱恣甚矣。旣命遞之,又使徑還,其於孟英,恩則恩矣,於國綱,何哉?」〉

3月10日

○甲午,上御銀杏亭,〈在後苑。〉設曲宴,〈爲王世子嘉禮之慶。〉參宴者凡二百餘人。傳曰:「今日之宴,不能飮者則已,稍能飮者,則盡爵歡洽可也。」下御札于尙震、尹元衡、李浚慶、沈通源、鄭惟吉曰:「今日苑中別宴,非如大庭法會。君臣和悅,上下情厚,則豈不美哉?酒酣起舞,古或有之,祖宗朝亦或不無也。如或無妨,則卿等以下、堂上以上與近侍、侍從,起舞何如?其與禮官,同議以啓。」震等啓曰:「伏見傳敎,欲使群臣和悅,至於起舞,非但臣等不勝感激,滿庭諸臣,孰不歡抃?但祖宗朝,縱或不無,或於便殿,引見勳舊,偶一爲之。今日之會,雖非大庭法宴,庭臣多會,無異法宴。若至起舞,恐妨禮法。」答曰:「君臣和怳,上下情孚,則可以爲之。然自上亦以爲似不合,故令卿等議之。啓意果當。」〈當時在朝之臣,權姦各分黨與,彼此猜鬪,中立者憂疑度日,重足側目。雖欲使之和悅,交舞於一日之醉,舞其可得乎?〉 ○午時,白雲一道如氣,自乾方至天中,長一匹許,良久乃滅。日微暈。夜,月暈。

3月11日

○乙未,以洪仁慶爲弘文館副校理。

○夜,月微暈。

3月13日

○丁酉,憲府啓曰:「今春凶荒,比前尤極,農務方殷,旱氣亦甚。請老病服藥、射侯處外,持甁酒者一禁。」答曰:「年年酒禁,例爲之事,而一世氣象,不可索莫。關西一道,雖有旱徵,他道則未知,故已下諭問之矣。酒禁,更言後,爲之無妨。」

3月14日

○戊戌,上御朝講。

3月15日

○己亥,上受朝賀,御夕講。

○日微暈。

3月16日

○庚子,日暈。

3月17日

○辛丑,日微暈。

3月18日

○壬寅,上御勤政殿,出策題,〈試別試初試入格儒生等。〉還入于內,辰時,幸慕華館,〈試初試入格武士,以騎射、貫革。〉傳于試官等曰:「今雖日永之時,今日則以下雨,日晩動駕,故已至午後。若以四十餘人,畢射貫革後,抄出講經,則恐致日暮,而且雨後風氣甚緊,不合予氣。明日御便殿,從容爲之,似爲無妨。問于政丞以啓。」試官等啓曰:「議于政丞,則明日爲之當矣。」申時,上還宮。

○日暈,暈上有負。夜,月暈。

3月19日

○癸卯,上御忠順堂,講試武士。〈入格者十七人。〉 ○日暈,下有履。夜,月微暈。

3月23日

○丁未,夜,流星出郞將星,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流星出北斗魁,入文昌星,狀如拳,尾長一二尺許,色赤。四更,東方月色赤。

3月25日

○己酉,以李光軫爲司憲府持平。

○兵曹啓曰:「驛路蘇復之策,在於察訪之得人。擇授曾經臺諫之人,古之規也。且優館軍之數,察訪輕其役價,使不逃散,則庶或立馬,少有補矣。良才、延曙,雖曰近京,不可以所聞,盡革其弊。別擇察訪而遣之,使之直啓其弊。」傳曰:「觀此啓辭,當矣。自曹議于三公、領事以啓。」

○日微暈。

3月26日

○庚戌,上御慶會樓,觀射。〈文武官自正二品至堂上。〉

3月28日

○壬子,日暈。

3月29日

○癸丑,命招工曹參判尹玉,傳曰:「觀此上言,〈幼學李彦明上言曰:」世子嬪,一國之母,而乳母,嬪之母也。乳母夫,嬪之乳父也,不可更改,而定嬪之時,玉受富商鄭熙之賂,欲以爲乳父,以嬪所不欲而止之。前年間,以貿易吉禮物貨,故以譯官洪純彦,爲遼東押解官,而崔福潤納以匹段,請托往貿。八道各官各浦及慶尙道産銀處、咸鏡道産皮處、平安道産紬處,玉之所信市井人,載其私貨,托稱吉禮之物,任意貿易,僉使守令等盡心貿給。兩南飢饉之時,私穀納官之後,不得受價者,頗多。玉之所信金世亨、鄭熙等,與市人同謀,而符同于戶曹色吏,分用設計,偸出曹置簿,抄出納穀人名,以受價欺罔呈狀,以司贍寺木綿二匹,准私穀一斛,幾受百同,可見無狀云云。「此彦明者,令五部推覓不得,恐他人變名呈訴。〉至爲不美。凡爲宰相者,當守淸謹,而今者被訴如此。自上雖不取信狂妄之訴,在卿不可不愼。被訴之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自今以後,十分謹愼,勿許出入牟利之輩可也。」尹玉啓曰:「鄭熙、鄭獻,俱是小臣母同姓孽六寸。大禮時,雖有相資之事,少無所嫌。乳母之夫,果相爭,臣曰:『前夫娶他妻已久,使從時率之夫而已。』洪謙一日,送叚扶助,且請其子爲押解官。臣卽還之曰:『此叚最陋,不合大慶禮幣。』崔福潤亦授叚子曰:『願補一處。』其叚頗精,臣受而用之,其後叚價一一準給。金世亨,臣之同里居。臣不知禮幣品色,而以世亨年老事知,凡干幣物,使之看品。求請,則慶尙二人,他道一人,京畿初不送之。今乃云十六,此臣未知事也。端川貿銀,當初慮有器皿之用,送價物貿之,而時未受六鎭皮物,平安、黃海綿紬,淸洪、全羅白苧布等,臣專未之知也。但有僞造小臣之簡,作弊列邑者,臣已捉付刑曹,時方推訊。上項等事,慮又有此等奸人也。濟用監納布及私儲穀受價,則因人之所指揮,循例而爲之。此則專由於少臣家貧之所致也。上負國家,下累臣身,臣之罪大,萬死無惜。李夢男,臣自少相知,與崔福潤,皆使喚於嘉禮時。成事之後,臣不勝人情,請差赴京通事,此亦臣之罪大矣。臣十年離於輦轂之下,一朝特蒙聖眷,擢置宰相之列,臣不自顧念天恩罔極,不謹處事,致有人言。請速治小臣無狀之罪。」傳曰:「當今人心奸惡之時,彦明必因嫌所爲之事也。告訐宰相之過于君上,其人之罪,乃重於卿一時之過誤也。眞僞之間,卿以宰相,而聽不美之言。旣往之事則已矣,今後戒愼,則更無如此之事,故使之知悉也。」勿辭。

○平安道永柔,女一人,雷震死。

夏四月

4月2日

○乙卯,傳于政院曰:「天大靑、天二靑、天三靑、大綠等物,入內。」〈此皆彩色也。時方聚畫史十餘人於內,使畫禽蟲草木,故有是命。不特此也。不論錢穀,則論兵戎,不試文翰,則狎近習。〉

4月3日

○丙辰,以李戡〈狡獪險毒之人。以附李樑,故有是除。〉爲承政院都承旨,沈鐳爲副摠管。〈史臣曰:「鐳托病棄兵使,纔數月,復居是職。其視官爵,有同己物,椒戚之恣橫,甚矣。」〉 ○淸洪道延豐,西風大作,連日下霜,立苗早稻及木綿,或被損傷。淸風,凄風大起,揚沙折木,又下霜,兩麥、黍、粟、木綿,皆損傷。

4月4日

○丁巳,京畿驪州、竹山,下霜。江原道平昌、三陟、江陵、杆城、高城,西風大吹,揚沙走石,樹木折拔,屋瓦皆飛。咸鏡道德原,西風大吹,揚沙走石,樹木折拔。全羅道鎭安,下霜。〈史臣曰:「正月繁霜,詩人所戒。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當是之時,元衡、通源,盤據朝廷,李樑之黨,布列權要,日與圖議者,無非誤國之事,陷君之計,宜乎仁愛之天,警之不已也。」〉

4月5日

○戊午,上親傳宗廟夏享大祭及雩祀香祝。

○霜降。日微暈。夜,坤方如火氣。

4月7日

○庚申,日暈。

4月9日

○壬戌,摠護使〈李浚慶。〉啓曰:「遷陵時,誌文、哀冊,仍用舊文矣,但哀冊內,有禧陵卜地之語。此則似可改撰,而哀冊,乃述初喪擧國哀慕之情,今不可追改。臣等反覆商確,依誌文例,略敍遷陵之意於哀冊末端,合於情禮。令藝文館製進。」傳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近觀上言,多以不切細瑣之事,任意呈之,略無畏忌,實由人心風俗漸不如古而然也。且如老職,則自有法限,所當呈該司,訟事則所當呈訟官伸理,而爲該官者,不念民情,視爲尋常,多致民冤,故有此紛紜之訴。設京兆、六曹之意安在?自今以後,另加詳察,隨卽解冤,俾無紛紜呈訴。」

○日微暈。夜,月暈。

4月10日

○癸亥,日暈。

4月11日

○甲子,鈴平府院君尹漑,啓請遞司譯院提調,累啓不允。〈漑儇利辯給。初附尹元衡,得躋議政,旣秉政權,剛愎自用,才有元衡。每於上前,辯捷萬端。課試文士,以遂上詞章之習,減剋倭料,以啓兵戈之釁。其誤國事,不止此數者。嘗爲李樑所惡,日訴于上,故上指以『巧言大臣』黜于中書。久居于家,怏怏懷憤。至是以李蓂等從尹玉之請,遣譯官之不當次者于京師,待罪,乃不自安,亦來待罪,而請遞,非其本心也。初事慕齋金安國,又與宋麟壽相好,托爲同門,及麟壽被禍,反擠之,其爲人,可知也。〉 ○日暈。

4月12日

○乙丑,竄前郡守尹弘中于康津。〈弘中買家于淑儀申氏本家之傍,爭鬪墻基,縛掠淑儀家婢。淑儀家訴于淑儀,上潛令淑儀家,呈刑曹,故司憲府仍駁弘中,囚于禁府,遂竄之。弘中本狂醉之人,無足惜也,然以淑儀家私嫌,而竄逐朝士,是助女謁之盛行也。〉 ○全州民姜雲等上言,請府尹沈銓仍任,吏曹防啓。〈史臣曰:「銓,憑戚里之親,倚黨附之勢,築堰瀰漫,闢爲農庄,而人莫敢言,托以盜賊,捕戮無辜,而朝無敢議。其肆暴縱惡,無所不至,全人固耳熟而目稔之矣。雲等之爲此何哉?噫,將欲要價於朝廷,而使民獻言,畏威重足之民,烏得已乎!」〉

4月14日

○丁卯,日暈。夜,月暈。白雲一道初起暈中,而廣二尺,長幾二匹布,兩頭指乾、巽二方,不久而滅。

4月15日

○戊辰,日暈。

4月16日

○己巳,以朴好元爲弘文館校理,丁允禧爲議政府舍人,權純爲侍講院文學,具思孟爲兵曹佐郞,尹斗壽爲司諫院正言。

4月17日

○庚午,夜,流星出天中,入巽方濁中,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月暈。

4月18日

○辛未,日微暈。

4月19日

○壬申,淸洪監司〈閔箕〉馳啓曰:「鎭川縣,癘疫熾發,男女七十人物故,提川縣,癘疫亦發,男女二十人物故,一百三十八人,皆臥痛。闔門死亡,未能瘞埋者,官給人夫葬之云。」傳曰:「別遣醫官,齎藥而去,盡心救療,京中亦令兩醫司,別定醫員,治活有病者,俾無夭札人命。」

4月20日

○癸酉,憲府啓曰:「卒左議政安玹謚號,以僖貞公,本府三度越署。請令該司改製。」傳曰:「如啓。」〈史臣曰:「玹,本以鹵莾之人,歷事三朝,無所建白,阿諛苟容,奴事元衡。究其一心,只貪名怯勢而已,曲謹小廉,烏足稱哉?謚以僖貞,已過其實,使玹之魂有知,必愧赧莫堪,而憲府猶以爲不足而越之,非愛玹也,以其兄瑋,方在要路,故欲以媚悅之也。今之謚人,類多失實,惜哉!」〉

4月21日

○甲戌,夜,月暈。

4月24日

○丁丑,遣大司憲姜士尙如京師,賀聖節。

4月25日

○戊寅,以鄭惟吉爲議政府右參贊,李樑爲禮曹判書,奇大恒爲吏曹參判,〈樑及大恒,皆特命也。樑自平安監司入來,日遷月陞,寵遇益隆,朝臣輻輳,權傾人主。是日,樑以吏曹參判陞拜,參議李彦憬,政畢直造樑家,賀客滿座。彦憬獻夢以賀,略不知恥。〉〈史臣曰:「時,尹元衡權勢已逼,上厭之,欲崇樑以敵之。是養虎而去虎也。近來之政,頗有中除之弊,已爲衰世之漸。況欲超樑,而竝及大恒,是果人君用人之公乎?臣竊惜焉。」〉兪泓爲兵曹正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