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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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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十三年大明嘉靖三十七年

春正月

1月3日

○壬子,諫院啓曰:「吏曹郞官,極選重地,不得已人所取重,洽於物望,然後擬之,故間或有不計爵秩高下而薦之,但當薦之人,若職次不相當,則削其資級,至於降品差授,極爲未便。佐郞李銘,累經掌令,曾在正四品之列,而降授本職,至削七加,以承議下批,古無其例。在本曹,雖是愼簡之意,政事之顚倒,物情之駭怪,莫甚於此。請李銘遞差。」〈銘附於金汝孚,駁擊金弘度等,引以爲功,圖授銓選之郞,未免以削資降除爲不便,遞之。其除其遞,皆出於私,無異一家事。且仇視正士,謀欲中害,人皆測目。〉答曰:「如啓。」〈史臣曰:「諫院以爲,吏曹郞官,極選重地,所薦之人,洽於物望,然後擬之,故不計其爵秩之高下,至於削加降授,其來已久,則何獨於李銘論遞乎?抑耶,進耶?私乎,公乎?無奈抑之而進,公之而私乎?此必司諫崔堣之議,堣也與銘相善。」〉 ○左議政尙震〈震爲相,無所建明,持祿容身而已。且善逢迎,未嘗見忤於權奸,時人比之孔光云。〉辭職啓曰:「夫盡忠竭力,糜粉乃已,雖職分之當然,振弱扶羸,不能不止,亦在義而可恥。日前同僚,因諫院之箚進,啓以弭災之方,及此正朝,百僚陳賀,而臣獨息偃一室,置職務於相忘。嘗聞宋臣朱熹有言曰:『一日不得乎其官,則不敢一日立乎其位。』臣嘗誦此明訓,慙懼益深。且臣之辭免職任,古之乞骸骨者,不同。卽蒙聖恩,獲遞臣職,而猶在輦轂之下,得參朝賀之班,則上之所以優厚微臣者,終始自如,而臣之所以輸宣心力,圖報涓埃者,亦無異於在廊廟之日矣。請速遞臣職。」不允。〈史臣曰:「震,非徒每嘆其無功,而得相位時,元衡以外戚元勳,權傾君上,而位猶在震下,故每辭之。」〉

1月4日

○癸丑,四方沈霧,日暈。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5日

○甲寅,以鄭惟吉爲司憲府大司憲,李銘爲弘文館校理,尹仁涵爲藝文館檢閱。

○上御夜對。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6日

○乙卯,上召對。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7日

○丙辰,大司憲鄭惟吉辭職,不允。〈史臣曰:「當是時,出入風憲之長者,率皆惟吉之比。知而不言,言而不盡,畏首畏尾,旅進旅退,依阿苟容,不忤權貴,然後可以行於今、顯於時,則如惟吉之模稜軟熟,焉往而不得哉?雖以重大之任,爲不能堪,糞見遞免,恐非惟吉之本意也。」〉 ○日暈,兩珥。夜,月暈。

1月8日

○丁巳,巳時,黑氣一道,自乾方至東方,布天漸移北方,良久乃滅。日暈,兩珥。

1月9日

○戊午,以南致勤爲兵曹參判,吳謙爲慶尙道觀察使,崔終浩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金德龍爲侍講院弼善,洪天民爲文學,丁胤禧爲兵曹佐郞,李認爲司諫院正言。

1月10日

○己未,傳于政院曰:「凡農事,不可失時。且京畿、黃海、平安道及開城府,則是天使往來之路,若今詔使之來,在農月,則民力必分。種子、口食,宜早分給,趁時耕種事下書,他道亦皆下書。」

○諫院啓曰:「兵曹參判南致勤,性本騺悍,乙卯年倭變之時,爲全羅道防禦使,小無捷獲之功,枉殺無辜,不知其幾,至今南人欲食其肉。又以私憤,杖殺羅州牧使崔渙。〈前者致勤爲濟州牧使,遞來時過羅州,崔渙所待頗薄。致勤之及爲防禦使,至羅州,崔渙適病不出,致勤怒,令力士曳出,掠苔數十,不久乃死。渙,淸介之士,人皆惜之。〉如此麤暴之人,決不可齒在朝列。況於銓權重地乎?請罷其職,以懲殘酷之輩。」答曰:「只遞本職。」

1月11日

○庚申,諫院啓曰:「內宦朴世謙,下去咸鏡道德源地,自稱承命,濫騎驛馬,橫行列邑,求索無已,遠到咸興三四日之程,至於屈辱邑宰,期滿所欲,極爲縱恣。請下禁府推考,依律治罪。且常時內摘奸,特命近侍者,必有以也。今見恭陵摘奸單子,則參奉闕直之事,人聞譁然,而不在推考之列,此必承命之人,用情不以直啓也。內官則刑餘小人,不足誅也,職在侍從,〈指檢閱李選〉敢爲欺罔,其罪大矣。請下禁府推考,以正無君罔上之罪。」答曰:「皆如啓。」〈史臣曰:「世謙,漢宗之養子。漢宗位至封君,恃功驕恣,陵轢朝士,莫敢議之。世謙以刑餘小醜,席漢宗之勢,橫行列郡,屈辱邑宰,無所不至,豈非國綱之解弛耶?爲守令者,怵於世謙之勢,勉從其請,不欲見忤,亦可歎也。」〉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2日

○辛酉,上召對。

○日暈,兩珥。

1月13日

○壬戌,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4日

○癸亥,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5日

○甲子,政院以丙午、辛巳年,天使贈給前例入啓曰:「各年謄錄,多寡不同,故只以此兩年例啓之。」傳曰:「依丙午年例爲之。」

1月16日

○乙丑,傳于政院曰:「山臺、結綵,雖爲詔使而設,不必務爲太巧,以貽弊也。下人亦不無因緣作弊之事,招監役,諭以此意,俾無其弊,亦令法司糾之。」

1月17日

○丙寅,上視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以柳承善爲弘文館修撰,李銘爲陜川郡守。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18日

○丁卯,上御朝講。領經筵事沈連源〈爲入素無學識,多行貪鄙之事。但性頗慈祥,一時浮薄之徒,互爲詆誹,而寬容受之,不欲深治,人皆多之。〉曰:「古人相友而責善,奉公爲務,近來士習,好相朋比。頃者斥黜浮薄〈金虬、金弘度等。〉人之徒,不爲安靜,又有三四人,朋比締結。吏曹郞官,淸選也。宜以公論薦望,而頃者互相汲引推薦,他人雖合公論,而或相詆毁排斥,其所善者,雖至高品,削加降授,得遂所欲,然後啓而遞之,卽擬正郞之望,〈此李銘〉任便低昻,假托公論,陰濟己私。古豈有此事乎?如此之輩,或除守令,或除敎授,使之懲創悔悟,遷善改過可也。若深治之,則士類傷矣。如金虬輩,使早爲處置,則豈至重罪乎?」大司諫尹仁恕曰:「李銘啓遞之時,臣亦隨參,今不敢啓,近來人心,異於古昔。自古朋比攻擊之患起,則朝廷由此而不靖。近日浮薄之徒,相與締結,皆自取禍也。人心不靖,互相是非,多有毁譽,至如憂國之人,亦皆毁之,時未知其言之所自,故不得啓耳。」連源又曰:「吏曹郞官,初使薦之,還復遞之者,有人焉,在此之人,孰不知之?實司諫崔堣主之。其托於公論,以濟己私之意,自上豈得知之乎?」上曰:「自古好相朋比,喜生雜議,非國之福,士林之禍,由此而起。往年金虬等定罪之後,意以謂安靜矣。欲安朝廷,先去奸人,大臣須以進賢退邪爲心。兩司司耳目之責,玉堂爲論思之地,預防奸人,不使熾張可矣,如此之徒,必明示好惡,朝廷乃能安矣。」上又問曰:「假托公論,陰濟己私,至爲可惡。以爲三四人云,誰耶?」仁恕目連源曰:「三四之言已出,宜歷擧以啓。」連源曰:「臺諫之過激失中,則自上當優容矣,此人等則假托公論,以濟己私,故臣不敢容默。」

○傳于尹漑曰:「今朝領相與大諫啓:『朝廷、士林浮薄,好生雜議,假托公論,陰濟己私』云。如此之人,不可不防微杜漸。於卿意何如?」尹漑啓曰:「臣略聞其啓辭。臣之所聞,亦與沈連源所聞,同矣。」

○大司諫尹仁恕啓曰:「當初李銘爲吏曹佐郞,行公之後,司諫崔堣發言於完席曰:『銘之降資爲佐郞,在相位以爲未便,論啓何如?』臣初不覺朋比之意,而答曰:『此人旣爲佐郞,今若論遞,則便做正郞,近於私右未安』,止之而其後崔堣仕進,起草簡通于臣,臣實不悟堣意而從之。但曾聞堣交結年少,好生議論,心欲議諸朝廷處置,而新喪室家,未遑出入,不能廣議,故入參經幄,隱默不啓,以待大臣之發。臣以迷劣,忝在諫長,不知堣假托公論,陰濟己私之意,所失非輕。不可仍在此職,請遞。」答曰:「勿辭。」

○上御晝講。

○兩司啓曰:「司諫崔堣,性本陰險,加以愚妄,自在韋布,人皆以鄙夫目之,及登科第,幸躋淸顯之班,人頗指笑。近來金虬等,浮薄驕妄,從公論定罪,人心可以少靜,而堣也,又踵其覆轍,喜生議論,以一己好惡,爲之毁譽。天曹郞官,士林淸選,其所薦進,一從公論,故雖身居郞席者,亦不敢任意取舍,其來久矣。堣妄薦其所好之人,職次不相當,而强爲吹噓,刦勑吏曹郞官,使之期於必得,旣得之後,又挾私啓遞,使爲正郞之薦,其操縱低昻由己。至於檢詳之薦,必擇人望所重,不可自求,而堣乃心竊慕之,奔走求薦,及其不得,詆毁隨之,人雖賤惡,而亦不得不薦。乃於其間,造爲飛謗,暗行胸臆,士林間翹楚可用者,靡不出入於其牙頰間,人心危懼,莫保朝夕。其假托公論,陰濟己私之事,固非一二,不可殫論。官爵未高,氣勢漸熾。如此凶險之人,今若不深惡而痛絶之,則國家之危亡,可立而待。請削奪官爵,使不得接迹都下。陜川郡守李銘,人物輕妄,與崔堣等數三人,迭爲唇齒,互相汲引,好生議論,使人心不靜。觀其所爲,與崔嵎不同者幾希。請李銘罷職。」答曰:「自古奸臣互相朋比之事,始於微而終至於大,使人心不靖。不知則已矣,知之則不可不深惡而痛絶之。崔堣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使不得接迹於都下,李銘罷識不敍。且崔堣等,其徒數三人云。當盡治其罪,以靜朝廷。」

1月19日

○戊辰,兩司啓曰:「典翰金汝孚,以法家子弟,持身所當恬靜自守,而交結非人,替生論議,互相汲引,復蹈不靜之轍。京畿都事金鎭,以新進年少之人,與汝孚等交親,以助其勢,至於薦人之際,多任情之失。請竝罷職。持平鄭得,亦見稱於堣,心不自安,難在其職,請遞。」答曰:「金汝孚、金鎭事,如啓。鄭得遞持平,補外。」

○以睦詹爲司諫院司諫,李之信爲議政府舍人,尹毅中爲弘文館副應敎。

1月20日

○己巳,以柳承善爲司憲府持平,金德鵾爲京畿都事。

○上御夕講。

○禮曹啓曰:「勑使出來時,一路支待饌品,隨宜加數當否,領議政、館伴等會議,皆以爲:『各處迎慰宴時,庭排物膳,則已令從略加設,入京後饌品,則雖有京外之少異,似不大關,今不可加數。』且前日遠接使下去時,饌品亦隨宜加設事傳敎,前旣印頒支待詳定事目,外方各官,依詳定之數備之。今者無大關虧損之事,而使之隨宜加設,不但國家號令,人無所取信,濫觴之弊,亦不可勝言。饌品一依詳定,勿復加備之意,請下書于遠接使及三道監司、開城留守處何如?」傳曰:「如啓。」〈後尹元衡之議,不用事目,依舊例,加設饌品。〉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1日

○庚午,上御朝講。

○午時,太白見於午地。

1月22日

○辛未,以安玹〈諂附元衡,奉行風旨。〉爲吏曹判書,金德龍爲弘文館典翰,李彦忠爲侍講院弼善。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月暈,冠,兩珥。

1月24日

○癸酉,上御朝講。領經筵事沈連源曰:「古之君子,豈無朋友乎?友者,友其道也。論議朝政,朋比汲引,不附己者,毁斥之,此豈友道乎?近多如此之習。其見於事者,則不得不明示好惡,然多所摧傷,則亦非國家之福也。臣之初意,但欲甚者罰之,枝葉者容而用之,使不相聚,則自無朋比之患矣。今見罷者多,雖其自取,人才可惜,士氣亦傷,良可歎也。」上曰:「近來文士相繼獲罪,皆好相朋比,自取之也。然屢有如此之事,則士氣多傷,朝廷不靖。必須明定是非,務爲鎭定也。」

○諫院啓曰:「頃者戶部念儲峙匱竭,軍需、荒政緩急之用,爲備耗置簿公事。此似有益於國,而掊克之禍,實基於此矣。今雖以十分之一置簿,而其後錄有優數者論賞之語。若守令不計事理者,希覬其賞,遞代之際,盡錄前後所儲備耗,爲己之功,而無餘數,則承後之官,不能私用置簿之物。支應諸事,勢必責辦於民,將至於前日備耗之外,又作備耗,其流之害,將不可勝言。請依祖宗朝舊例,不錄備耗之數,以塞剝割之源。」答曰:「如啓。」

○刑曹參議任輔臣卒。〈輔臣,容貌端嚴,寡言笑,簡潔自守,家業蕭然。及其死也,人皆憐之。〉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5日

○甲戌,上御朝、晝講。

1月26日

○乙亥,上御晝講。

○以柳潜爲刑曹參議。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7日

○丙子,上御夜對。

1月28日

○丁丑,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1月29日

○戊寅,上御朝講。正言盧景麟曰:「世子英斷特異,凡屬於禮貌之事,無少差失,此國家臣民之福也。自古國本誕生定位,則左右前後,必擇正人以處之,使之見正事、聞正論,動靜食息,無一不出於正,故及其繼世承統,終見太平之治。頃者命擇師、傅、賓客、僚屬等,然此等官進見之時,常少,其常近侍親狎者,宦寺也。秉彝之性,雖出於天賦,未嘗不善,然其氣體移養,有關於陪僕、暬御之臣,此則外人所不得知者也。學問敎養,雖不可迫促,臣見日記,仁廟六歲冊封,七歲文理已達。今則不如是也,近雖日寒,晝夕書筵,猶可開也。僚屬接見,不宜久廢。且天使出來,雖無相見之禮,旣以冊封,詔使出來,則頒勑之時,世子異處,似爲未安。」上曰:「啓意當矣。予當斟酌。」

○上御晝講。

○日暈。

二月

2月1日

○己卯朔,傳于政院曰:「接待天使時,先問聖躬,無害於禮,然祖宗朝所不行之事也。其議于三公、領府事。」領議政沈連源議:「問聖躬,禮所當爲,而旣不載儀註,在祖宗朝,亦無行之之時,今不必行。天使若問,以辛巳年對唐〈皐〉天使之辭,答之何如?」右議政尹漑議:「儀註所無之事,一時因華使之言,行之者非一。以情禮參之,上初見勑使,卽問聖躬,恐不違於似臣事君之禮。」傳曰:「觀此議,右相議似當矣。然祖宗朝所不行之禮,不須行之。依領相議。」

2月2日

○庚辰,上御夜對。侍講官尹毅中曰:「臣往來中原時見之,平安、黃海道,失農太甚,民無生理。況今天使出來,一路支供,困瘁亦極。撫恤之事,別爲講求何如?且平安一道,接連上國。儻有慮外之事,受弊最先之地。古之時,極稱豐富,而今乃如此,當別加留念焉。」上曰:「近來各道農事不稔,民生困瘁,西方尤甚。天使亦來,自上亦常留念矣。」

2月3日

○辛巳,午時,太白見於巳地。流星出柳星下,入稷星上,狀如拳,尾長一尺許,色白。

2月4日

○壬午,上親臨思政殿習儀。〈天使習儀。〉 ○以遠接使書狀,下于政院曰:「自古例稱天使爲上、副大人矣,今副使,性甚嚴急,稱副輒怒云。詳量稱號,勿致生怒,贈予之物,不必差等。令禮曹,於大臣、領府事處議啓。」

○傳于政院曰:「自古人君,蠲除田租及稅,是乃恤民仁意也。眇予否德,叨承丕緖,年不豐登之餘,今又天使出來。支待諸事,民力方苦,當施恤民之政。平安、黃海、京畿、開城府等地,量除租稅事,言于戶曹。」〈史臣曰:「上素以西方爲憂,嘗於夜對,因前代遇災蠲租稅之事,有啓以西方困苦之狀者,上深納之。至是方夜燕閑之時,特下懇惻之敎,隱然有責躬之意。是必有得於探討古史之中,而其宵旰之軫念,可想矣。」〉 ○午時,太白見於巳地。

2月5日

○癸未,領議政沈連源等議:「官有尊卑,則不得已以上、副別之。且正、副之號,非我國所定,自中朝已定而來,在我國雖稱副使,未必生怒。然越江後遠接使書狀更來,則可以詳知矣。贈給之物,則不可有所差等。」傳曰:「待遠接使書狀更來,處之。」

○重霧四塞,咫尺不辨。

2月6日

○甲申,吏曹啓曰:「守令者,親民之官,民之休戚係焉。請令各道觀察使,每於殿最後,除堂上官外,別具一本,爲實迹之目,盡錄名下。雖無所犯,得在上考,無事可紀者,直以無顯效書塡;雖自除弊,接待防納人殘民者,以除弊無顯效書塡;雖有虛名,驕傲游蕩者,以有名無顯效書塡;雖能治事,亦能濫用者,以能治事書塡;其持身廉謹者,救恤民隱者,聽斷公正者,省刑薄賦者,整理官事,民亦便愛者悃愊無華,月計有餘者,誠心愛民,不求虛譽者,各以其實,逐名書塡。此外若有可錄之善,則一一竝錄啓聞,或陞敍,或有因事作散者,必以有實跡者,先爲收敍,使人知爲善之利何如?」傳曰:「遣史官,收議于大臣、領府事。」

○以金就文爲司諫院司諫,李世琳爲司憲府掌令,睦詹爲議政府檢詳,閔時中爲司諫院獻納,朴好元爲弘文館修撰,柳㙉爲博士。

2月7日

○乙酉,三公、領府事等議:「臣觀銓曹所啓之辭,至爲詳密,而非法典所載,似不可爲經常恒久之規。然當此守令縱翫懈怠之時,姑爲勸善懲惡之擧,以爲警策飭勵之方,甚爲便當。但爲方伯者,必須公明,能察其實迹,然後庶不失實,而人有所勸矣。」傳于政院曰:「凡新立之規,莫如當初商量爲之。今此守令勸善之條,吏曹之議,可謂至矣。然前日不行之事,一朝遽令爲之,恐有失實難行也。然此非定法之例,將此議捧承傳,姑試之無妨。」

○戶曹啓曰:「自上特念平安等道之民,尤甚困瘁,命減租稅,臣等不勝感激。固當將順而成之,但丁巳年田稅,則已於歲前納倉,今戊午年,則收租尙遠,請於來秋年分等第時,與大臣議而回啓。」傳曰:「依啓。」

○諫院啓曰:「臺諫注擬之際,銓曹所當斟酌時宜,採察物論,而昨日之政,似無難愼之意,聽聞有駭。司諫之任,亞於一司,尤當簡愼,而金就文,在往日,有好議論之累,遽授本職,物情未便。請遞。」答曰:「如啓。」

○以御筆,傳于政院曰:「小邦恒抱切悶之情,奏請《大明會典》,而只承允許,皇恩亦重,仰戴無已,然未蒙頒降之恩,鬱懷未盡。兩大人以近侍貴重之臣,幸善啓寡人之懷。以此意,欲告天使於慶會樓請宴時。其議于大臣、領府事以啓。」

○沈連源議:「臣伏見上敎,告語天使之辭,至爲切當。然其語勢節次,則禮曹會議,更加詳盡磨鍊以啓何如?」尹漑議:「《會典》之事,關係非輕。自上雖抱切悶之情,不可因宦寺求助也。朝廷若聞之,則必有非之之議。前日邢寰等彈奏之辭,〈正德年間,禮科都給事中邢寰,彈奏金義、陳浩,以我國爲多致賄賂,布計營求。〉必播之遠近,可羞之甚。臣意恐不可言之。」傳曰:「觀此論議各異。後日會議以啓。」

2月8日

○丙戌,上親傳文廟釋奠祭香祝。

○傳于政院曰:「昨見大臣之議,則或有巧議者,似無純厚之氣矣。政院知悉。」〈史臣曰:「巧議之敎,蓋疑指尹漑之議,而謂之巧,則未可知也。此豈非上常以宗系疚懷,思欲圖效萬一,無所不思,而漑直啓其不可,故以不順旨,而有是敎耶?」〉 ○以安士雄爲司諫院司諫,姜士弼爲弘文館著作,洪仁慶爲正字。

○日暈。

2月9日

○丁亥,上親傳社稷祭香祝。

○日暈,兩珥。夜,月微暈。

2月10日

○戊子夜,月暈,兩珥。

2月11日

○己丑,傳于政院曰:「近來太白,連日晝見,今日日有重軍,白氣貫珥之變。予心尤爲未安。政院知悉。」仍傳曰:「今見慶尙左道兵、水使啓本,則倭上護軍源盛滿之辭,〈源盛滿,卽對馬島倭也。來言:『賊倭當春二三月,先伐馬島,仍向貴國』云。〉巧詐,雖不可盡信,方今日漸風和,而如是先告,未知有何事,玆用憂慮。上有兵象之變,下有倭人之告,此正嚴修防備之時也。各別措置事,言于兵曹、備邊司。」

○日暈,兩珥,冠。重暈,暈上有背,色內赤外靑。有白氣兩道,如虹,貫兩珥。夜,月暈。

2月12日

○庚寅,上御朝、晝講。

○禮曹啓曰:「將傳敎之意,議于三公、領府事,則《大明會典》事,在聖意,悶迫雖至,而太監等,於《會典》之書,不得有所容力,且因太監,以示求助之意,於義亦有未安。天使許坐朱倚事,與上對坐處,則用朱倚,其餘燕處,則依舊例悉用烏倚,上敎甚當。請留詔,不請留勑事,已悉於前日所啓,姑待問禮官之來,以前日回啓之意,語送,使援舊例,答說解惑。」傳曰:「《大明會典》事,予意亦非以太監有所容力。但諭我國,不忘悶迫之情而已,果違於義,不必言之。交倚事,依議爲之。」

○三公、領府事、備邊司同議啓曰:「觀此慶尙兵、水使啓本,則雖似專指本道,然全羅道,亦相連境,賊謀難測,不無衝東擊西之患。不可不一體措置,故竝遣巡察使,使之節制,兵、水使處,竝下敎書,慶尙道則以金秀文,〈有幹能機略,嘗爲濟州牧,大有克淸海寇之功,上嘉之,特褒異之。〉稱都巡察使,全羅道則以南致勤稱巡察使,慶尙道則三四日內爲先發送。」傳曰:「如啓。」

○以李認爲司憲府持平,金百鈞〈性輕率邪佞。〉爲司諫院正言。

○日微暈。夜,流星出九游星下,入南方天際,狀如梨,尾長四尺許,色白。

2月13日

○辛卯,上御晝、夕講。

○禮曹啓曰:「遮風、看家禮,〈賓主相對,賓或便旋而還,則主請遮風禮,賓請行看家禮,以相勸食也。〉有傳敎。在析順〈天使。〉時,成廟行此禮,天使曰:『遮風、看家,天下通禮。今殿下行之,益感秉禮之篤。』以此觀之,中朝人,於賓主相歡之際,以此爲酒令,蓋欲醉客之意也。其節次,則非我國常行,而又無文籍,不可惴度,客飮遮風杯,則主亦飮看家杯。此欲使賓主俱飮也。此禮異於酬酢,依巡杯禮,令司饔提調與提擧,進杯似當。」傳曰:「如啓。」

○上引見問禮官金貴榮曰:「天使容貌、言語、擧動及呈儀註等事,其悉言之。」貴榮曰:「天使初七日渡江,入義順館,臣於禮畢之後,捧儀註進呈,兩使令人受之。天使翌日晩到所串館,上使曰:『此儀註中,何不錄留勑節次乎?』臣對曰:『留置勑書,例也,故不錄請留之事矣。』天使又曰:『嘗見弘治、正德間儀註,奉安龍亭,置于太平館,則政府郞廳請留受去云。此雖非大關之禮,前路尙遠,可先往參考,回報中道。』臣唯而退。上使年幾六十,性頗溫順,且不飮酒,下人亦能秉禮。副使則不然,雖別無不善,下人皆麤鄙不知禮也。」上曰:「留詔,則有之矣,留勑,未之聞也。其問于該曹,往報之。」金貴榮又啓曰:「副使稱副,輒怒之言,因洪濤〈遼東人。〉問之,答曰:『安有如此事乎?』」上曰:「咨文、白牌,皆稱正、副,豈可以此爲怒乎?」

○以金秀文爲知中樞府事,南致勤爲同知中樞府事。

○日暈。夜,月微暈。

2月14日

○壬辰,上御朝講。同知經筵事趙士秀啓曰:「古者司成以下,以曾經臺諫、侍從之人,間差,故諸生有所敬畏。今則以尋常之人差之,甚爲未便。師儒不可不擇也。」上曰:「學校頹靡,士習不美,莫此時爲甚。此予不知勸學之方故也,尋常咨歎。師儒宜可擇也。」士秀曰:「今雖有乏人之歎,本源之地,亦不可忽也。以有名望之人,間差也。」

○上御夕講。

○日微暈。

2月15日

○癸巳,憲府啓曰:「巡察使之任,受一方之委寄,爲三軍之司命,生殺賞罰,在其掌握,故在祖宗朝,必以儒臣之有才略、位望,可以鎭壓者差之,使勇將、謀臣,竝受節制,其慮深矣。今者以金秀文、南致勤,爲慶尙、全羅道巡察使。其爲人,果合於節制,而廟堂之算,亦未偶然,臣等愚計,亦不可不達於聖聰,以備採擇。二南雖曰賊路要衝,數年以來,防備粗完,道內人心,備諳賊情,亦有兵、水使,日以禦侮爲責,雖卒有警急,豈至於望風奔潰乎?且監司,旣兼巡察,專制一道之事,而又遣巡察,是一道而二巡察也。其所號令,將何所適從,而使群情,有所統領乎?方伯之人,旣兼巡察,而復使之聽命於武臣,亦有妨於事體,非朝廷前日擇遣方伯之意。況賊兵未至,先自騷動?當此國家多事,民生遑遑之日,驛路疲於送迎,列邑困於支供,人心搖動,有遷徙失業之弊。古人所謂寧逢倭寇,不逢巡察使之嘆,恐復見於今日也。若邊事最急,不可不遣此人,則或差兵使,或稱防禦使,下去待變,未或不可,巡察使,如不可不遣云爾,則別擇儒臣之可堪元帥者,使之專制,則國體無虧損之患,而事勢有便益之宜矣。請以臣等之意,更議于朝廷。」答曰:「如啓。」

○傳于政院曰:「三公、領府事、兵曹、備邊司,更議巡察使事,以啓。」

○夜,月暈,兩珥,冠,履。白虹如環貫月。

2月16日

○甲午,備邊司與大臣、領府事同議啓曰:「臣等伏見憲府所啓之辭,以常時之意,論之則當矣,然賊有大小,勢有緩急。源盛滿書啓,若詐諼不實,則固無事矣,盛滿以受職之倭,每年來朝,常有希賞之心,今又身自出來,已到浦所,先爲書契,報知于禮曹,以情揆之,其言似不爲虛。前此亦有如此之報,而例置於狡詐難信之地,竟有乙卯之變。其鑑不遠。此賊自乙卯以後,經營已數年矣。果欲先攻馬島,而次及於我,則其爲兇計,必不偶然,不可謂之小賊而備之緩也。兵、水使,雖以禦侮爲策,而一見書契,或有百計無策之憂。一道人心之不固,從可知矣。不可以兵備粗完而忽之也。況慶尙道則戰船、器械等事,多所未備,不可謂之粗完。賊若大至,則望風奔潰之患,安保其必無?如是而朝廷若不別爲措置,則軍民之情,有何所倚仗乎?且監司,雖有巡察之名,而皆非儒將,則節制非其所長。用違其才,終致僨事者,考之前史,歷歷可數。若賊變不爲尋常,則朝廷別遣一將以主之,在所不得已也。如聞賊勢之强大,而後遣將,則非徒遠路驅馳,士馬皆疲困,勝敗出於呼吸之頃,或有無及之患矣。憲府所陳之弊,臣等非不商確,而惴度賊勢,恐不尋常,欲預爲措置,請遣巡察使矣。其稱號,臣等初欲以防禦使名之,而當此人心解緩之時,名號若不重,則慮有妨於節制,而在中宗朝黃衡之於北方,〈壬申因虜作賊撫綏事。〉曺潤孫之於南方,〈乙未年加德島鎭事。〉禹孟善之於西方,〈庚子年慈城復立事。〉皆帶巡邊使之號。巡邊與巡察無異,故敢以巡察稱號,以重其名耳。若以監司,旣爲巡察之任,一道二巡察爲不可,則依黃衡等例,以巡邊使稱之爲當。若號令、節制等事,則已詳於事目,必不至於無所適主矣。」傳曰:「秀文、致勤,改以巡邊之號,當速發送,預措邊事,俾無後患可也。」備邊司啓曰:「請以金舜皋爲京江舟師將。」傳曰:「如啓。」

○慶尙道巡邊使金秀文拜辭。傳曰:「閫外命將固重,豈不愼擇委寄哉?惟卿往者,赴於耽羅,盡心職任,得其士卒之心,當倭奴來犯之時,乘機力捕,累聞捷音,予用嘉焉。今授以巡邊之任,卿宜務從簡約,無有弊事,恩威竝行,與士卒同甘苦,嚴修防備,日新候望,愼察待變,以副予意。特賜弓箭等物,卿當往盡職任也。予欲面諭,以國忌未果矣。」

2月17日

○乙未,定州別延慰使鄭宗榮啓曰:「臣於初十日,到定州問安,則兩使:『多謝遠慰』云。至於設宴,請用女樂,則許依前例,及妓工畢入於庭,則正使曰:『吾二人奉皇上勑命,未曾頒降,遽用女樂,奉使之意安在?』相與反覆論辯,至於日暮,上使曰:『令女樂在下庭,暫呈一成而止,勿令上階』,而旣諾之後,因終始奏樂。正使謂臣曰:『感荷賢王之意,重違承旨之懇,不覺大醉』云。但因雨水漲,橋梁幾盡漂毁,如猪灘,水深渡廣,多發軍丁,累日爲役,尙未成就。人在深流,或有得病,而至於不救者,至爲可矜。定州以北大雪極寒,驛馬多死云。」

○以申汝悰〈腤淺邪媚。〉爲弘文館典翰,任尹〈性猜險貪鄙,趨附權奸。〉爲司諫院司諫,〈此特旨也。〉柳㙉爲弘文館副修撰,金德龍爲鍾城府使。

○日暈,兩珥。午時,太白見於巳地。夜,巽方、東方、北方,如火氣。月微暈。

2月18日

○丙申,上親臨慶會樓習儀。

○禮曹判書洪暹啓曰:「己亥華察之時,陪臣行酒,連進二盃,其後太監等,亦仍之。但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