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外寺四
昆山县慧聚寺,在县西北三里。昆山,一名马鞍山。世传殿基,乃梁天监中鬼工所造。半叠石(室),半为虚阁,缥缈如仙府。他山佛宇,未有其比。山上下前后,皆择胜为僧舍。云窗雾阁,间见层出,不可形容绘画也。吴人谓昆山为真山似假山,最得其实。大略见张祜、孟郊诗,及盖屿所作《图序》。皇祐中,王荆公以舒州倅被旨来相水利。夜至寺,秉炬登山,阅张、孟诗,一夕和之,遂为山中四绝。一山中登临胜处,古上方为冠,月华阁、妙峰庵次之。山之上下,又有留云、翠屏、翠茂、夕秀诸轩,及凌峰、翠微、垂云诸阁,不可尽纪。淳熙中,月华先焚,上方次之。既而寺灾,煨烬无遗。自唐以来,名贤题咏,石刻殿柱,雷火篆书,及杨惠之所作天王像,李后主所书扁榜等,一扫无迹。今惟《山图》仅存于收藏之家,石亦毁矣。山后掘地多得奇石,玲珑纤巧,好事者甚贵之,号昆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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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王洮《天王堂记》云:
有释氏子宅于马鞍山下者,一日忽扣太原王生洮,促足角坐,涵意欲泄不能者数四。顷乃作曰:“欲以天王堂事劳笔端。”谨按释氏书云,天王生于阗国,作童儿时,犹能血镞射妖。遂去走天竺,遇金仙子授记,护阎浮提补多闻。王腾云跨汉,靸鬼撚魔,霞帜雪戟,指勾摧泮,竞镇妙高北面水精宫中,为药叉官长。吁奇怪事,孔门弟子惭于语。然儒以正直为神,今天王能射妖摧魔,用壮护世,是亦正直也,复何惭之哉!按马鞍山踊出平原中,绝顶晴望他山,百余里缘接培坟,咸沟穿塍织,坦然铺出。复多奇石,支叠危柱。释氏筑室,凿倚山半。今天王堂,实翼西北隅。塑状岳耸,宛然拄空。金精狞瑰,力溢膺腕。彘卒象伍,作为部落。堂宁宏丽,四檐飞翠。庥灵庇像,若艘瞒被甲担戈立于烟霭。洮因劳其费,进曰:“非其〔某〕力能,皆邑民为之。”塑实成于张弘度,堂宵成于俞师甫。吁!大凡力于耕者一人,切于获者三人。岂偶然于天王战。释氏广姓阙,号清建。姓赵,号良频。
时唐大中三年,乡贡进上王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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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辩端《慧聚圣迹记》:
至道二年冬,端自杭州止于姑苏,遂谒郡太守尚片广部员外郎陈公。公一见若旧识,乃盘桓于是邦,得游其属邑。二年春二月,届于昆山县,寓慧聚寺。未数日,会公听理之暇,出巡水塘,相继而至。又得以陪从嘉赏,周览占迹。且目其弧峦奇秀,屹立天际,曰马鞍山也。群岫相去皆百里而远。极顶四视,东连溟渤,西接洞庭。原隰沟塍,坦然铺苦。初至寺升殿,寻碑读记。厥石断坏,其文残阙。午门名氏,皆蔑然坦。乃询诸寺人,行耆年宿齿,微以旧传,乃得唐人博陵崔子向所纪之文,略叙其事。先是,梁天监十年,有帝之门师,吴兴沙门释慧向,姓陵氏,久居内寺。一旦归省,而至是山,有息焉之志,因放锡惮坐于山胁石室间,以二虎为侍。师方运筹,思立精舍。忽有神人见师之前,曰:顾施千工,以成其事。其夜风雷震吼,林木号怒。近山之人,闻朴斫之声。翌日,而奇石矗叠,广阶骈城,其方截如也。延袤一十七丈,高显一十二尺,盖山王之役神工也。时宰县者异其事,闻刺史,奏武帝,因造寺焉。遂立正殿于其上,敕张僧繇绘神于二壁,图龙于四柱。每云阴天暝,则鳞甲皆润,潗潗然及有浮萍者。或曰,多兴疾雷,鼓巨浪于江海间。后敕僧繇画锁以制之。洎唐武宗会昌中,诏毁天下佛宇,兹寺尝在毁间。大中五年,宣宗皇帝重阐释门,故寺僧清江,以其灵迹闻郡守韦公,于是奏再兴焉。凡今殿阎像设,非梁制也,唯神砌存尔。观其神迹规制,皆穷奇极壮。造化所成,信非人力。游者观之,莫不虩然心慑而股栗,魂惊而魄骇。苟非向师至德,通于神明,又凌克臻于是耶?苟非山王灵感,昭于有德,又胡能成其绩耶?又前后曾未有郡牧乏此者,今陈公博古,闻异来而睹之,久以嘉叹。因谓端曰:“前记湮灭,来者昧其所从。请摭其实,庶垂于永永。”端虽搜才,忝辱厚命,故抽毫以书。
时至道三年孟夏,僧辩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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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郊:
昨日列上方,片霞封石床。锡杖莓苔青,袈裟松柏香。
晴磬无短韵,昼灯含水光。有时乞鹤归心邀访逍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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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祜:
宝殿依山险,凌虚势欲吞。画檐齐木末,香砌压云根。
远景窗中岫,孤烟竹里村。凭高聊一望,归思隔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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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次孟郊韵》:
僧蹊蟠青苍,莓苔上秋床。露翰饥更清,风荫远亦香。
扫石出占色,洗松纳空光。久游不忍还,迫迮冠盖场。
又《次张祜韵》:
峰岭牙出没,江湖相吐吞。园林浮海角,台殿拥山根。
百里见渔艇,万家藏水村。地偏来客少,幽兴只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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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之《惠聚寺诗序》:
离常熟至昆山,泊惠聚寺。而诗情犹壮,复为二章,附于五题。盖山鸡自爱其尾,亦欲以多为贵也。
古寺有远名,欲游无梦生。飞猿磵底啸,灵乌云间呜。
影密楼台众,香繁草树荣。何年照佛火,灿灿长光明。
石林高月生,藓阁疏磬呜。宿乌梦难就,定僧魂更清。
香风动花影,岩瀑飞玉声。遥夜坐来短,但余天外情。
景德寺,在昆山县西南,即东晋所置宝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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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浩《诸天阁记》:
浮屠氏传西竺一乘流入中国,倡天堂地狱、祸福报应之说。风劲世俗,波从信向者,往往悔恶徙业,而归之善,其亦有补于教化矣。昌黎尝言:自其西来,四海驰慕。结楼架阁,上切星汉。处处严奉,高栋重担。斗丽跨雄,自唐已然。虽妙言论如退之,亦叹其不可遏止也。昆山普贤教院,有阁晕飞,下俯鳞宇。碧棂丹拱,隐雾延晖。森列诸天,势欲浮动。使人发立,凛凛生肃心。每陈供办香,氛霭葱郁。神若天堕,驭风而翔云,谛观恍然。复疑身之排金阙而篷琼楼也。予尝访惮者昙益,因见住持讲僧渊,问谁为此?具言政和癸巳,荪萏义明,演经丐钱,创兴普贤殿,邑人沈饶募缘,增堂颇以侑道场。今年夏五月,沈又感梦,率众建阁。豪姓辛珍,独又画刻诸天十六尊像。远迩信向,磨肩投礼〔体〕,祷福祈年,应不旋踵。念此殊胜,缘要须书,以信诸世,因请予记之。
靖康丙午,季冬既望,奉议郎新济王、康王、祁王府记室范浩记。
惠严禅院,在昆山县东三百步,梁所造崑福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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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法堂记》:
昆山县治之东有惮院,曰惠严。始唐末嗣惮师,以佛学名一时,故镇遏使刘为建院以处之。嗣师既去,其徒以世及续居者,百五十余年。屋老而敝,徒不能葺。熙宁四年,主僧惟已请如嗣师故事,复以院待学众之来游。县以闾州,命选于众,乃得惠元惮师,畀以住持。于是四方之上,不其而自集。一境之民,不言而心化。因相与视其屋,则又皆曰,是岂人法之所宜者,遂谋新之。乡人间命,乐输以助。先为法堂、寝室凡二十楹。
始事于元丰元年之秋,来岁仲夏二日(乃)鱼毕工。师曰:不与俗交,非兴化为人也。则记其事,以慰作者之勤,其得已乎。而法堂、寝室。岂且特以休耆寿者之身,佛之法传乎其中矣。非知吾法者,不能为也。以书属予曰:幸为记之。予闻释氏之书曰,所言法者,谓众生心,是则摄一切法。释氏之言心法如此,则吾先圣人所谓天下之至神者,是也。夫心之为物,微妙则通。故用之弥满六虚,废之莫知其所。不古不今,神而无方。信乎广大高明,超于名迹。岂言与书引所能尽哉。
是以学者欲其深造于道,而自得之也。当梁之世,释氏之教最为盛时。然学其法者,亦泥于言。学其书者,亦忘其真。天竺之师达磨,始自其倔来。其晓人也,直示道心。使之研几见独,尽豁幽滞。则广大高明,皆我同〔固〕有。岂如老身穷年敝精神于名迹而已者乎?于斯时也,道之不明久矣。闻其风悦之者,六通四辟,如醯鸡之发其覆,而见天地之大全。虽中国之士大夫,欲息于道者,亦从之游。故传其之者,所居而众至所,教而诚服。待人之饷而后食,待人之衣而后衣。或泛求于人,而人亦不以为厌也。其居之至,则崇栋广宇,极于壮丽。敝则众相与新之,而人亦不以为侈也。盖问其道而心化者,皆将虚己以游于世。则其骄吝之意消,而能尊道轻财,固不足言也。惟此堂室,师之居此。湛兮渊静,廓然飞彻。资道之侣,遝至而时集。显问于堂,密叩于室。宜其迷者自觉,疑者自信。神悟心照,不知其然。堂室虽无与于人法,亦人法之所依也。则作而新之者,其泽岂易竭哉云云。
元丰二年八月初一日,常州团练推官、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二肘充曹州州学教授曾旼撰。
新安尼寺,在昆山县东二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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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熟县明因寺,在县东五十里。
陈于《新改禅寺记》:
东常熟县〔常熟县东〕七十里,有双凤乡,有村支塘。而寺于其问,曰明因。昔尝曰永昌,又名再昌,至国朝祥符改元,始易今额。至熙宁六年,遂为禅寺。土不变坏,人不更聚。而名目之不同者,时异事异,实亦尊佛而已。佛以一无冒一切有,以一真破一切妄。一切法是有,我何使之无?我本无无,今安得有?一切法是妄,我何使之真?我自非真,今安得妄?一有一妄为有情,故一无一真为无情。故此禅律所由判也。东西分祖,南北异宗,以摄戒名律,以见理名禅。此禅、律所由盛也。夫律为渐,禅为顿。而为之徒者,以禅受什方,以律传父子。因而反戈自伐,与俗同污,其不见僇于世者无几。初僧文晓,由是与流辈有不平者,以事至有司。遂攘臂鼓众,更律为禅,自今日始。
县为闻府,府下僧藉〔籍〕,搜可为领导者。众荐今禅师绍瞻,而府可之。师至,其徒有不悦者,豫中其室以遁。其顽垣坏壁,萧然如无人之墟。师收付遣众,缮革〔葺〕故庐。呜钟击鼓,晨倡夕和,欣欣如啦。规范仅举,徒众仅安。岁辄大凶,而水且旱,百里芜其八。人辄大疫,而逋且逃,十室虚其九。严不转之心,奉一实之事,根无利钝。应病用药,其徒以此亲。施无厚薄,均福田相,乡人以此敬。八年于今。而门之外,导(长泾以利众)。长泾之上,营石桥以便行。堂室宠殿,虽未及美,而小康矣。因师请记之,论次如此。若夫门未革,殿未绀,而丈室末敞,此必有待于他日,余不得而书也。
元丰四年五月十日,前常熟县尉陈于撰。
常熟县胜法寺,在常熟县东三十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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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粤得《轮藏记》:
佛法自汉入中国,即与其言皆来,然未尝若是侈也。至晋、宋、周、隋之间,鸠摩罗什之徒出,更相传译,转相付授,于是其书之至者日以广。流源既远,往往失其本真。梁武帝时,始有言心法者,一切以廓然无我为宗,不立文字。佛氏之学,遂判为禅、律两岐。其后更数百年,学心法者虽益盛,然其书未尝卒废。自隋开皇至唐开元、贞元以来,凡列于目者曰:大乘、小乘,曰律,曰论。剖分甲乙,鳞次栉比。虽假托疑似谬妄之辞,苟不叛其说,亦莫不具在,其传至于今不绝。昔吾儒者之言,仅出于中国。其道在天下,照然若揭月日〔日月〕。而中遭秦火,虽六经不得为全书。残编断简,出于屋壁丘墟之余,与一时遗老所诵习,虽幸而获存。然颠倒错谬,固已不胜其弊。其他诸子百家,各以其艺自名于时者,近数十年,远或百年,皆已堙灭无闻。而佛氏去中国数万里,其言率一译再译而后见,乃全而有之,愈久而益著,何也?岂其言皆足以示后行远,使人欲废而不可欤?盖为之学者,皆知信其所习,而尊其所闻。相与谨守严奉,手传口诵而不敢慢。非有意于借资取便,阶梯所欲,尝探而忽忘之者,然也。常熟,姑苏别邑梅里镇,又在邑之东北海上,有寺曰胜法。
故无藏经,崇宁二年,长老道瑞,始募众缘为之。渊强力明果,学心法者也。居胜法二十一年,与始至之日无异。工既成,见余霅上曰:并海之民,不耕而渔,其习以多杀为事,而不畏罪。与之言吾理则惑,教以其书则怠。惟转轮藏侈,极雕刻彩绘之观,以致其庄严之意。可使凡徽福悔过者,一皆效诚于此。吹蠡伐鼓,机发轴运。象设骇于目,而音声近腾耳,不待发函展卷,而其心固已有所向矣。然邑民瘠而艰施,岁且多潦。有欲成吾事者,而屈于力。其力足以及之者,而窘于岁。盖竭吾勤而后能成,不有记其略,无以慰此意也。因请余文,至再三不已。夫物之盛衰存亡,固不可皆以力致。然未有不存乎人者。服儒衣冠丈遍天下,不能尽有其传。而佛氏独能持久若此,是必有当其责者。因推其所以然,书以遗之。非特志渊之勤而已也。
政和五年六月十日,缙云叶梦得记。
法轮寺,在常熟县东南一百一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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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寺,在常熟西北四十五里。
李湛:
岩扉开早凉,谷乌分远翔。花气湿幽径,磬声清上方。
云生松涧底,花落藓池傍。致有遗荣意,移时坐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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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严禅院,在常熟县西一十三里。旧名延福,天禧中改赐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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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重修延福禅院记》:
苏州常熟县海隅山,旧有延福禅院。盖出于梁天监之初,自唐会昌废毁,存者无几。端拱二年,今长老惠明大师希辩,荷天子荣命,归止于斯。而乡耋里氓,为之舍土木畚锸之功,大作广宇峻厦,不五岁而告成。于是有隆博而门者,有炳焕而亭者,有显壮而堂者,有邃丽而室者,有虚揭危累而塔者,有双延相敞而廉者,有表门背室纡遮峭植而垣者。抱塔之趾,又有围覆瓖架四而院者。居高而顾望,周旋自下以相去声之,翼舒鳞萃,辉照可鉴。会奇集胜,状不能尽。即以主者处师,俾悉得而专有之。师当钱氏列国时,从学于天台山。既大成,而有闻,被召人为惠智惮师,居普门寺演法。暨余杭国除,随诏诣阙。上御滋福殿引见。宣授紫罗命服,及内府帛五十匹。复赐今师号,留之京师天寿寺。淳化三年,上御制草书《急就章》一卷《逍遥咏》一十一卷,《秘藏铨》三十卷,《太平圣惠方》一百册藏焉。恐后未谕其来,故按其实以录之。
至道二年冬十月二十四日,乡贡进士李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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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绛《新建佛殿记》:
近代儒家流,以韩退之辟释老,贤与不贤,皆欲随而去之,未熟思之甚矣。夫受天命者,莫大于君中国。其间哲后僻王,治乱兴亡之运,接迹而不可胜数。至于治而兴者,则诸儒必曰:非人事也,天之数辅治世而兴者也。乱而亡者,则诸儒亦曰:非人事也,天之数厌乱德而亡者也。夫如是,则治乱兴亡之运,莫不推之于天。韩退之,有唐之大儒,以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不行于当世,而释氏之教寝盛于中国,故力排之。若《原道篇》、《佛骨表》之类,皆著辞深切,疾时君奉之太过。其所以然者,诚欲抑之。救其寝盛,未始不为释氏福。迨言弗纳而身贬也,彼得以益其惑,遂有会昌之祸。岂非道隆则污,物盛则衰之效欤?然会昌废之,未数年而大中复之。易如走丸,疾如反掌,得非天未厌其教乎?
噫!大道而有仁义,仁义而尚狙诈。金仙氏之说,其有不兴乎?由是源于汉,流于晋、宋、齐、梁问,与吾儒、老子之教,鼎峙于中国。若夫奉空寂,破迷妄,以出生入死之说,为兴善减恶之筌。蚩蚩之氓,从而远罪。则如来真意,深乎救世者也。而时君奉之,或多立寺宇以徽福,或广度僧尼以崇教。上焉者佞之,下焉者化之,如之何不为后世敝。盖崇之者,反于其道焉耳。
文十子曰:斋戒修而梁国亡,非释迦之过。此言得之。我国家四圣御极,灼知化源,寺观沿旧,而无所创置。僧道限年,而入必试以行能。故天下名山胜概,非道存乎人,孰能与此。姑苏走百里,有邑常熟。邑西偏,有佛宇曰宝严,即梁天监中所建也。倚山面湖,秀若屏障。尝有希辩师者,心悟大乘,是焉栖处。钱氏霸国时以名闻,召归余杭。钱氏献上,随诏请见。赐紫方袍,号曰惠明大师。既而厌居京国,归隐旧刹。钱氏以师人境俱胜,复施金五百两,造七级浮屠。
淳化中,太宗皇帝诏赐《急就章》、《逍遥咏》、《秘藏诠》、《太平圣惠方》凡一百四十三卷,以旌高风。院名旧曰延福,天禧中,邑尹胡顺之飞章亡请,改赐今额。院佛殿,岁久无尺椽。明道中,武陵顾显,邑人李仁寿等捐厚货〔资〕,贸良材。经始于景祐之丙子,落成于庆历之乙酉。壮而不革,严而不陋。绛,里人也,偶为兹山之游,目击诸公之善,以文见托,得以直书。
时庆历六年正月一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