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雪中行回军中营帐,看着灯火通明有如白昼的营地,以及巡逻的兵马在附近井然有序的巡视,耀阳心中的郁闷更是可想而知,他甚至在脑中闪过此时趁机干掉姬发的想法。
但是,耀阳暗自估量了一下姬发的修为,姬发身兼魔玄两宗法道之长,在三界四宗的年轻一辈中恐怕也是佼佼者,加上他此时也拥有一柄神器“惊锋”,虽然耀阳自信姬发仍未够自己的对手,但毕竟此地是军营要地,加上此时的姬发更是玄宗所谓的人界天子,难保附近没有神玄二宗的高手护卫,所以想杀姬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则说来,如果出手杀不了姬发,那他不仅仅是跟姬发翻脸,甚至还是跟整个西岐成了敌对之势,他若说西岐城破是姬发的奸计,根本没有证据可言,就算抓住那个刘副将,也只是增点风言风语,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况且,耀阳虽然不屑姬发的行为,但姬发的行径还不至于达至欲除之而后快的境地,尤其是姬昌对自己始终有知遇之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位仁慈的长者陷入难堪,所以这个功利十足的想法也只是泄愤的想想而已,一念及此,耀阳自觉好笑的轻轻摇了摇头。
心情不舒服,他怎么也睡不着觉,更没有心思静下来修习玄门法道。整整一夜时间就在他的心绪如潮中慢慢过去。
第二日清晨,耀阳起身迫不及待去找姬发,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所以去找姬发的麻烦,而是为了能尽快回到西岐城才去找姬发,如今崇侯虎新退,西岐城告急,却让他只能呆在这里,坐看姬发在西岐城搞风搞雨,怕是会被活活郁闷死,而且原地休息向来不是他耀阳的风格。
雪已经停了,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观望此时的金鸡岭,不论天气、地势等等任一方面来说,在军事上都将是易守难攻的局面。看到这里,耀阳心中忽然明白崇侯虎退兵的原因,因为已经有法道高手预测到近日的天气变化,所以不顾与南域的联攻之势,及早的收兵整顿,为所有兵马添置防寒衣物等。
想通了这一点,耀阳心中更感沉重,崇侯虎手下的确能人无数,加上魔族刑天氏的帮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北侯兵马的存在。
在去往将军府的一路上,耀阳碰到一些以前跟随他剿杀崇黑虎的巡逻兵士,自是被一众敬重他的兵士围住,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一众兵士开始不停询问西岐城的战事,耀阳知道此时如果说明情况只会打击现时金鸡岭的士气,当即委婉的借词说了一番,安抚了众人的心事。
耀阳心急火烧的匆匆到了将军府,对守卫的兵士说明来意,哪知守卫兵士极为恭敬的回话告诉他,姬发原来已经连夜出发赶往西岐城了,金鸡岭的一切军务都已经交由伤愈后的大将军南宫适处理。
耀阳心中大震,当即想到姬发此举纯粹是为了防备他才做出来的,从昨晚到晨早这将近五个时辰的时间,姬发怕是已经到了西岐。
虽然最坏的打算耀阳已经猜到了,但是他心中却仍是隐有不安之感,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向守卫兵士问明南宫适的居处,然后离开将军府,直奔金鸡岭军中营帐。
上了金鸡岭,耀阳的到来令到所有守营兵士的精神都位置一振,纷纷询问耀阳是否会留在金鸡岭一同抵御崇侯虎的北侯兵马,耀阳心中不忍拂了众多兵士的好意,只能一一应付过去,这才顺利来到中军营帐。
南宫适早已收到兵士通报,迎出营来,见了耀阳,大笑道:“耀将军,来得正好!老夫正要遣人去寻将军前来议事!”
耀阳微感一怔,问道:“不知大将军寻末将有何差遣?”
南宫适扶须笑道:“耀将军千万不要再末将、末将的自称,老夫知道耀将军因守护西岐有功,早已被圣祖母赐封为大将军,现在与老夫乃属同品为将,何来末将之称呢?”
耀阳赶忙自谦一番,南宫适将他迎进帐内,道:“公子回西岐以前,已经留书告知老夫,大意是想请耀将军协助守护金鸡岭,以免崇侯虎再来扰关。毕竟金鸡岭此道关口甚是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耀阳怎会不知这是姬发有意在拖延自己,但南宫适说的话也是实情,但此时的耀阳如何可以静心留在金鸡岭呢,稍事迟疑片刻,耀阳回望南宫适道:“大将军,昨晚大雪封山,而且看势头寒气回荡不去,加上冰封解冻的时日问题,耀阳以为金鸡岭多则足保一月无事!反而西岐之危只争朝夕,来不得半点延误,虽说公子已经班师回援,但始终力薄难及四方,就算将南域贼兵驱逐出西岐,后事也必然需要多多清理,所以我认为此时还是应当赶回西岐,以图后用!”
南宫适沉吟道:“耀将军之心甚是可嘉,而且说得非常在理,只是……”他颇感为难的继续道,“但是,公子之意甚是明确,便是留耀将军在此为老夫出谋划策,以应付崇侯虎的北侯军。况且崇侯虎也绝非这么好对付,如果采取与南域贼军前后夹击的手法,也将极力打击到我军的士气,但是只要有耀将军在此,金鸡岭如虎添翼,才更有胜算可言。”
见南宫适说话间的神情,耀阳清楚他绝对不会违背姬发之意。尽管耀阳未被委派军务,完全可以不告而别,但是如果没有经过南宫适的同意,这跟临阵脱逃也没什么区别,更无疑是给姬发一个打压他的机会,而且这时跟姬发乃至西岐闹翻,对耀阳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耀阳心中一动,缓缓点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金鸡岭的确很是重要,但是有大将军率数万大军镇守此处,凭城墙之固、山势之坚、天势之利,以及大将军南征北战之能,即使崇侯虎再度攻来,也定能将其杀得片甲不留,所以大将军无须高抬耀阳,我不过是一时运气亨通,才会博得薄名,说到底我一人之功对金鸡岭亦无大用。况且耀某对西岐的天时地势较为熟悉,而对金鸡岭却一无所知,所以一旦一旦应战,恐难保证不出差错……不知,大将军以为呢?”
看着南宫适微微颌首的样子,耀阳知道自己这番话怕是已经说到南宫适心里去了,他这数月来接连打了几个漂亮的战役,甚至连威震天下的“飞虎军”也让他势如破竹一般烧了个底朝天,威名之盛在西岐可谓一时无二,难免在无意间落了这位老将军的脸面。而此时这一番自谦的话正投了南宫适的胃口,让这位老将军立时对耀阳的态度从下意识的抵触变成赏识,而且按照耀阳的推断,南宫适也不会愿意一个与己同级的将领来抢自己的军功。
然后,耀阳继续说道:“其实,耀阳也很想留在金鸡岭帮助大将军对付崇侯虎,只是初出西岐之时,侯爷曾经嘱咐过耀阳,将帛书交给公子以后,必须就要马上回去协助西岐抗贼。所以,不论如何,耀阳实在不能违背侯爷的意思,还请大将军见谅!”
南宫适禁不住一愣,想到的自是姬发为何不告知自己关于这一点,而是只让他留住耀阳,道:“既然是侯爷之命,耀将军何不早说?又或是昨晚跟随公子一起返回西岐呢?”
耀阳苦笑一声,装出很是无奈的样子,道:“一来这是侯爷说的口谕,而并未在帛书中提及这些小事情,再则公子定是心中过于担心西岐,所以连夜赶回西岐,并未跟我事先通知,所以他也是不知侯爷的意思,但现在只能跟大将军说清楚其中原委。”
南宫适当即点头道:“一切当然以侯爷意思为重,老夫这就不再留将军了,赶回西岐辅佐公子击退南域贼兵的重担,一切都要拜托将军了!”
“这是当然!耀阳这就告辞,大将军保重!”
耀阳立即起身告辞,南宫适一直将他送出营外,耀阳匆忙出城,径直施展遁法向西岐城而去。
遁至半空之中,耀阳忽而心有所感,停住前行的势头,霍然回望,只见金鸡岭方圆十里外白茫茫的一片,片刻间竟然出现黑压压的大批兵马,往金鸡岭方向席卷而至。
“崇侯虎?”耀阳心中大震,心忖道,“想不到他竟然会犯险用兵,天时地利皆不利攻坚之战,若不是大有把握,此举无疑于自困死局,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到崇侯虎做出这种举动呢?”
想到这里,耀阳心中咯噔一下,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此时的西岐之战,忖道:“难道是西岐战事出现转机,所以崇侯虎迫于鄂崇禹的压力,才会犯险出兵意思一下,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攻打金鸡岭!”
耀阳颇觉安慰,但转念又暗暗叫糟不已,因为另一个可能性则是西岐大败,已经无法坚守下去,南域兵马正在组织最大规模的一次进袭,而崇侯虎在得知消息之后,自是不甘人后的大举发兵,意欲分取最后一杯羹。
但不管如何,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只有在最短时间内赶回西岐才能知道真实的战况究竟是如何,再说不管西岐之主是谁,耀阳都不愿意见到西岐有任何闪失,只因在他心目中,早已将西岐当做了家乡。
主意已定,耀阳心中大定,回身施展遁法全速向西岐方向驰去。
南宫适看着耀阳远去,回到营中后难免对西岐城的战事极为担心,为了军心的稳定,耀阳带来西岐失守的消息没有传播开来,而是仅限于军中几个高层将领清楚。尽管包括南宫适在内的大将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异常,但毕竟想到西岐家小的安危,谁又能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呢?
此时,一名兵士突然急急冲入中军营,跪报道:“禀大将军,在城外十里处,崇侯虎大军约五万战车兵马突然出现,现在已迅速向我金鸡岭靠近,可能随时发起大规模攻势!”
“崇侯虎?他不是已经退兵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南宫适心中大震,他南征北战行军日久,正如耀阳方才所说,这种天气气候根本不宜作战,尤其不利于攻坚之战,却想不到崇侯虎会冒兵家大忌犯险出兵。
虽然揣摩到崇侯虎可能另有所图,但南宫适却丝毫不惧,面色沉稳的长身而起,下令道:“传我将令,所有副将级别的将士随我上城楼,擂鼓号令全军,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是!”传令兵立时出营而去。
南宫适戎甲从未离身,此时取下置于将台旁的头盔稳稳戴上,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北侯军此次犯险来袭,恐怕是准备和南域军的西岐攻势联手呼应,目的无非是让整个西岐首尾难顾。
南宫适冷哼一声,他心中想到的是上次大意被围的耻辱,这次他正好可以借机报仇雪耻,狠声道:“崇侯虎,今次定要让你知道我南宫适的厉害!”
擂擂战鼓声中,南宫适毅然踏出中军营帐,在门外众位将领的拥蹙下,行出营房,径直往位于金鸡岭下的主城楼而去。
城内外双方越来越急促的战鼓声,以及城外千万兵马战车驱驰而来的赫赫声势,似乎隐隐透出鲜红的血腥气息,在这大雪封山后的清晨显得格外凝重而肃杀,这也拉开了金鸡岭新一轮攻防战的序幕。
耀阳不作任何休息的直接向西岐而去,风遁虽快,却因为消耗元能,不利于长途奔袭,所以偶尔只能降低速度以维持长时间持续。
用了差不多五个半时辰的时间,傍晚时分,耀阳终于顺利赶回西岐城。
虎遴汉果然不愧是南域名将,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西岐城内围几乎全部攻陷,西岐军仅剩的兵力全部在最后一道防线——岐山下阻击敌军。依仗地势之利的西岐军拼尽全力,才将南域军挡住。双方就在山腰处僵持,这一带已经完全被血染成暗红色,到处都是还未收拾的尸体,若非天寒地冻,恐怕早就尸臭熏天。
刚好一场战事罢了,双方暂时处于休息状态。但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又会再次交战。天色愈渐昏暗,虚空中下着微微小雪,让这片天地显得更加凄凉。耀阳一路向宗庙遁去,只要遇到南域军便出手干掉一些,看看四处尸横遍野,他心中对姬发的愤怒就更甚。
在岐山最前线的交战处,耀阳遇到了此时身为前锋大将的金吒,他详细询问这两日的战况,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姬发早他几个时辰赶回,此时已接受西岐全军,正在宗庙主持防线,商量如何抵御南域军下一轮的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耀阳的心中别提有多郁闷,也没再问什么,向欲言又止的金吒匆匆叮嘱了几句,便大步离开。
一路上,耀阳巡视守备兵马,看望伤兵,顺便将西岐援军即将赶到的消息确定了一番,鼓舞了不少兵士低落的士气。
行不多久,耀阳登上守卫更为森严的宗庙山梯,数百名守卫兵士尽是陌生的面孔,虽然个个对耀阳恭敬有礼,但是耀阳能够从他们眼中看出莫名的寒意,他知道这些应该是姬发这些年暗中训练的忠心耿耿的死士,甚至他们当中更有当晚打开西岐城门让南域兵马杀入城内的元凶。
当这个想法在脑中回荡,耀阳踏足上山石梯的步子越觉凝重,他心中的忿恨在积聚,体内的轩辕剑气更激荡开来,透出阵阵轻微的剑吟之声。尽管他可以感应到身旁守卫体脉内充盈的玄门真元,但是无法抑止的愤恨隐然呼之欲出。
“小阳!”熟悉的呼喊在山梯尽头响起。
“小倚!”耀阳抬头便望见山梯尽处的倚弦,以及倚弦微眨眼的默契动作所做的暗示,他禁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轻笑不已。
倚弦负手而立,仰望夜空小雪,同样回首笑看耀阳。
耀阳虽然早就确定倚弦回去南域营中不会有危险,但此时看到倚弦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还是高兴非常的上去道:“你小子真让我担心,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哩!”
倚弦呸了一口,笑骂道:“怎么可能,你小子明明就是在咒我!”
耀阳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不错,看起来还比较完整,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呢?”
倚弦摇摇头回了句:“去你的!”然后收起玩笑之色,大有深意的望了望石梯两旁的守卫,拉起耀阳往宗庙正祠行去,待到避开了众守卫的耳目,才正色道:“怎么现在才到?姬发早你好几个时辰便到了!”
耀阳闻言黯然,眼角余光扫视四周,道:“说来话长,我们兄弟俩迟些再好好谈吧!”
倚弦继续道:“这两日来,双方激战甚猛,包括原来的宫廷守卫在内,如今西岐军只剩下六千余名将士,所幸岐山还算得上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才能勉强挡住南域军的凌厉攻势。此时南域军在兵力上远胜西岐兵马,不过因为防线较窄,他们无法投入太多兵力攻山,否则即使地形再好,恐怕宗庙也已经失守了。尽管如此,西岐城想要撑过这几日仍是困难,一个不好,恐怕援兵还未赶到,宗庙已经被攻破。姜先生已经赶到,协助姬发抵御南域军!”
“协助姬发?”耀阳心中咯噔一下。
倚弦点点头,面色凝重的炯炯望定耀阳,说道:“小阳,你心里要有个准备,伯侯已经驾鹤西去!”
“什么……”尽管耀阳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乍听到这个噩耗,仍是无法接受的后退了几步,问道,“侯爷向来身体极好,即便在朝歌受尽商纣苦刑也未有事,如今身处自家后宫又怎会……难道是妖魔作祟?”
倚弦点头道:“这事说来诡异,很难一时讲的清楚,如今就连圣祖母也因为无法接受伯侯辞世的事实,已然闭关不出,所以现在整个西岐已经由姬发接手,而且据姜先生告诉我,姬发不是幽玄弟子,而是玄门元宗太上老君的入室弟子,真是让人吃惊!”
耀阳摇头苦笑道:“还有更吃惊的在后面,我们待会儿找个地方再说这些吧!”言下之意很明显,这里显然不是说话之地。
“也好!我们先进宗庙跟大家打个招呼吧!”耀阳跟着倚弦进了宗庙庙祠。
甫一进入庙祠大殿,便见十数名西岐将领正围坐在一起,细细研究地形战局,姬发和姜子牙也在。
姬发神采飞扬,双眼有神,口若悬河,大有指点江山之态,神情自信,丝毫不惧此时的危急情况,众将被他所感染,信心大增,大为精神。在一旁的姜子牙也屡有满意的点头,显然对姬发的能力大为赞许。
姬发首先注意到耀阳的进殿,不由微一皱眉,但还是向耀阳点了点头,道:“想不到耀将军这么快便赶回了西岐,赶紧过来跟我们一起研讨对敌之策!”
姜子牙见到耀阳,脸上露出微喜之色,微笑着招手示意耀阳过去。其他将领见到耀阳,都极是客气的跟他打招呼。在座的十余位将领中除了少数几个外,其他的将领耀阳都没有见过面,他自信当日曾为西岐的守城大将,对手下将士怎会不识,足见这一批将领理应跟石梯上的守卫一样,是姬发早有预谋培养的势力。
这样一来,整个大殿上唯一看得顺眼的便只有姜子牙了,耀阳正要上前跟姜子牙寒暄几句。突然,岐山下战鼓擂动,喊杀声阵阵传来,殿门外匆匆忙忙进来一名兵士,急报道:“禀告公子及各位将军,南域贼军再次来袭,金吒将军正率兵奋力抵抗!”
众将也没有过多惊讶之色,显然已经习惯了南域军的突袭行动。
姬发挥手让传讯兵士退下,望定众将冷笑道:“南域贼子显然是想让我军将士不能好好休息,所以利用多于我方的兵马分批袭击,企图令我军最终变成疲军不能作战。我怎么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王守副将,你率三百人绕道从岐山侧面‘虎仗崖’斜出,务必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末将领命!”副将王守是个中年剽悍之人,一脸杀气显是长年军旅之人,闻言先是按照常规领命,但还是有些讶异的问道,“回禀公子爷,敌军势大,金吒将军现在仅率两千将士难以抵挡,而我率领这三百将士即便从斜里杀出,令到南域贼军措手不及,恐怕也无法产生太大作用。”
姬发哈哈一笑,双眼厉芒湛现,毅然道:“这个王将军大可放心,日间南域军困于地势屡攻不下,兵将身心疲累,跟我军一样需要休息,所以敌军士气定然不高,这从此时攻袭战的喊杀之声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我敢保证,此次南域军投入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主要以骚扰为主。至于我军所处地形易守难攻,以金吒将军连日作战的能力与经验,绝对能够应付得很好。”
姬发稍顿了顿,道:“根据岐山的特殊地势,敌军所用的攻山阵形只能是步步为营围而攻之,因此兵力上自然而然无法集中,王副将你所率领的三百人为的就是打乱他们的阵脚,敌军定然不清楚到底我西岐军是否尽了全力,而金吒将军亦是带领精锐兵马瞬时冲出,南域军的来意只是侵袭试图扰乱我军军心罢了,咱们有心算无心,对方必然阵脚大乱,人心惶惶,非退不可。”
王守听罢,点头心悦诚服道:“公子所言甚是!”
姬发炯炯目光望定王守,道:“王将军,我相信你一定能将南域军贼子击溃,为了西岐带来一场胜利!”
王守本是勇悍之人,听了姬发一番话,顿时热血沸腾,大声应道:“请公子放心,我等必誓死将南域军击退,决不会让南域军再有寸进!”
“好!我就等王将军的好消息。”姬发转头向另一个坚实的老将道,“朴老将军,你经验老道,就由你领兵一千策应金吒将军和王将军!”
“末将遵命!”朴老将军领命与王守一同出殿准备去了。
姬发眼神坚定,透露出无比的自信,铿声道:“此次南域军敢犯我西岐,将是他们最大的错误!几日后,辛免将军率的三万援兵便会赶到,到时他们将自食其果。让他们知道胆敢犯我西岐的下场。各位将军,西岐数百年的基业和万千百姓的安危就看各位了。我等定要誓保西岐,各位将军可有信心?”
“誓死保我西岐!”众将无不激昂非常。
姬发对众将的激昂很是满意,挥手示意道:“好了,大家现在各就各位各行其责,全力迎敌!”
众将轰然应诺,然后接连行出殿外,开始全力备战。
此时,见到众将出得殿外,姜子牙微笑道:“公子此次迎敌战术处理得极是不错,不过还是疏忽了一件事情!”
姬发一怔,马上问道:“不知姬发错在哪里,还请先生指点!”
耀阳与倚弦也大感好奇,不知姬发错在何处,疑惑的望向姜子牙。
姜子牙缓声道:“金吒将军虽然法道修为过人,但是他毕竟已经近两日两夜未曾休息,即便可以坚持不下怕是也会降低战斗力,所以依老夫之见,应该在战后立即撤他回来,好好休息一下,以应付明日即将来临的大战。”
姬发立即拜谢道:“先生所言甚是,这是姬发的疏忽,多谢先生的提醒,就照先生的意思办吧。”
姜子牙浅笑不语。
耀阳候了半响,这才终于等到机会上前向姜子牙行礼,恭声道:“耀阳拜见先生!方才碍于军务不能向先生问礼,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姜子牙应声笑道:“耀将军回来就好,这样一来西岐城将更有把握将南域大军顺利击退。”
耀阳自是不便将自身的不满表露出来,忙道:“有先生在,耀阳不需要太花精神了,替先生斟茶倒酒就行。以先生的能力,现在出山就定可保西岐百年基业。”
姜子牙仅是淡笑,道:“老夫也只是出来辅佐而已,出谋划策老夫在行,但行军作战还是得由各位将军亲自率兵。对了,耀阳,你赶紧来拜见即将成为伯侯的姬发公子,以后希望你能够好好辅佐他。”
耀阳的心中何尝不知这已经是定数,尽管不屑,但还是做了做样子,点头称是。
姬发当然更是客气,连道:“耀将军乃我西岐功臣,日后你我军政各行其责,造福一方百姓,还得多多仰仗将军!”
耀阳表面上仍是客气的说道:“不敢!那些都是耀阳的份内应该做的事!”
姜子牙看出耀阳的神情有异,笑问道:“耀将军心中有事,莫非所虑的是否是公子师尊之事?”
耀阳虽然早知姬发乃玄宗弟子身份,此时却不能在姬发面前表露出来,闻言唯有点头道:“不错,此事先生应该知道……”然后他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子牙道:“耀将军所言甚是,老夫也是最近才从元宗宗主太上老君处得知此事,原来公子本就是我玄宗弟子,只是因故为我玄宗才去做了‘邪神’的弟子,所以还请耀将军莫要多虑。”
耀阳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公子竟是玄宗的弟子,还真是没想到,请恕耀阳无知多事。”
姬发叹道:“我怎会介意呢,耀将军能有此心,足见对我西岐有心,况且将军素来为我西岐做出太多,现在还风尘仆仆赶回来助战,实是我西岐良将。可惜此时军情紧急,否则姬发定要为耀将军洗尘!”
耀阳自是谦虚一番。
姬发客套了几句,便道:“耀将军连日都未能好好休息,此次回来就先好好歇息一下。今日这里的战事交给先生和姬发等众位将军就行了。”
姜子牙连连点头,道:“应该应该,今晚之战一过,近日必有异常血战,到时候非得耀将军亲自出马不可!”
耀阳却是清楚得很,姬发此番作为实则是想在掌握西岐大势之前将他排出在作战将领之外,以免打乱他的整体接管西岐的策略,这一点从姬发留书南宫适留他在金鸡岭便可以看出来。但既然现在是姬发主持大局,而且姜子牙也是这个意思,他只能打个迷糊眼,道:“多谢先生和公子关心,耀阳这就去休息!”
耀阳临走才又忍不住向姜子牙问道:“先生,云姐姐没有跟你同来西岐么?”一旁的倚弦闻言禁不住没好气的大摇其头,都甚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向姜子牙问这些。
姜子牙笑道:“早就知道你会问,雨妍已经赶赴昆仑山,走时跟老夫提过你,并说有机会应该可以在瑶池的蟠桃盛宴见面!”
耀阳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谢礼。
“偏殿厢房已经为将军准备好了!”姬发挥手唤来宫奴,道,“带耀将军与易公子下去休息吧!”
耀阳与倚弦与姜子牙示意别过,跟随宫奴出了殿。转过几个殿房,宫奴将兄弟俩领至殿房中便退下了。
耀阳心中气闷,便对倚弦道:“陪我去走走。”
倚弦知他心情不好,自然不会拒绝。
兄弟俩默默地出了庙祠后院,在落雪中缓步而行。
耀阳走到高处,突然停步回身问道:“小倚,我走后究竟发生何事?你快点告诉我。侯爷怎么会忽然……”
倚弦面色凝重的沉声道:“当我来到西岐城的时候,城池已破,后来金吒将军组织大军抵抗南域军。可是南域军势强,虽然有百姓帮手巷战抗敌,西岐整体局势还是在不断败退,内城防御一直坚持到今晨,本来应该足以坚守一段时间,谁知,今日临晨伯侯姬昌突然驾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