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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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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来年,自从遇到夏春秋,知趣从未停止过修炼,哪怕倚翠山灵气远不及修真界,知趣倚翠山勤奋,却是远非当初水仙谷时可比。
    丹田依旧跟个筛子似,但是,紫金鼎,灵力滋养下,知趣经脉伤却是好了大半,就是血肉骨骼灵力淬炼下,也有着非同一般生命力。显著改变是,比起刚刚到临水村时,知趣力气大了。
    不过,让知趣惊喜是,随着他不断修炼,他记忆,一点一滴渐渐回来了。开始是关于罗水仙记忆,夏春秋指点他修炼时候真不多,但是,知趣修炼起基础五行诀,看到每一句功法,脑中就能浮现一个人教导,那种感觉,让知趣无比熟悉。
    后来,伴随着他想起罗水仙,黑豆儿、小白、小金、鹤师弟、龟小绿、参胖胖、参老头,知趣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只是,他常常把前世事与今生弄混,脑子里常常会一时高楼大夏一时仙天宝境,一时飞机大炮一时飞剑术法。脑袋混乱至此,知趣没被搞疯,还把自己记忆一点点理顺,并且兼顾夏春秋不倚翠山时,都要做出一幅思念衷肠来。若非知趣连续几年不间断努力,夏春秋刚回倚翠山时,不会被知趣用心感动。
    可见此人心志之坚,绝非常人能比。
    而且,知趣恢复记忆事,罗妖到现才知道。
    罗妖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跟我讲呢。”
    “跟你讲?听你黑我家小白嘴巴坏、黑豆儿没本事、小金心机深、参胖胖是笨蛋。诶,我说你也真是,怎么连水仙爹坏话都说,亏你先前还喜欢他呢。”知趣揶揄。
    罗妖没好气地,“我从来没喜欢过罗水仙!笨死了,这都不明白。”
    “怎么可能?有一年冬天早上,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要亲水仙爹,结果给水仙爹灵符打跑。”知趣随口就摆出证据来。
    “说你笨还不承认。”既然知趣啥都想起来了,罗妖也没那厚脸皮去装嫩卖萌了,奚落道,“你是不是还觉着以前我跟你争水仙呢!蠢才,我那是追你!”
    知趣被此神理论惊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问,“你,你是说,你追求水仙爹,千方百计占水仙爹便宜,其目是为了要追求我!”
    “是啊。”罗妖大方承认,“要不是你死皮赖脸没眼光看上罗水仙,我干嘛要他身上浪费时间啊。”
    以往知趣觉着自己虽不算绝顶聪明,但也不是个笨人,尤其人情世故这块儿,他是擅长。但是,真恕他眼拙了,他竟然没能看出来:罗妖追求罗水仙,实际上间接是为了追求他!
    你妈!
    这是啥神逻辑!
    不待知趣有问,罗妖已径自说起自己那些年辛苦,“看你天天围罗水仙身边狗腿似转悠,就来气。你说说,罗家那种地方,有谁比我好看、有本事?罗水仙,罗水仙能跟我比吗?”
    “每天早上屁颠颠去服侍他梳洗,你怎么不服侍我呢?还天天煮他喜欢茶,你都没问过我喜欢什么茶?他夸你一句,你能上了天;我赞你一句,就怀疑我另有目?”罗妖那一肚子不满哟,“我要是不喜欢你,能叫你上我床?要是不喜欢你,能跟你一处睡觉?要是不喜欢你,会跟你结同心印么?要是不喜欢你,能时时担心你安危,把你藏到百花境?要是不喜欢你,我才不会理蠢黑豆儿、笨参胖、坏小金、怪老头儿呢!”
    一大串文采不咋样排比句过后,罗妖问知趣,“你自己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喜欢。”知趣真被罗妖说有丝心虚哩。
    罗妖稍稍气顺,对知趣道,“以后少我面前提那些烦人家伙,讨厌很。”
    知趣还是有些不确认,问,“妖妖啊,你说你追求水仙爹,你不怕他应了你呢?”
    “他应了好,他一应,我立刻把他甩了。好叫他知道被你喜欢下场!”罗妖恶狠狠地。
    知趣直接无语,后跟罗妖打听,“诶,妖妖,你们羽族人都这样追求人么?”喜欢谁,不是直接追求自己喜欢对象,反是去追求自己情敌!
    这,这真是追求爱人,而不是要跟爱人结仇么?
    听知趣有问,罗妖傲然道,“他们怎么能与我比,我可是上古妖神。”
    你妈就是个脑抽!知趣肚子里默默回了罗妖一句。
    这一夜,因着罗妖忆起先时种种知趣“对不起他辜负他”事,而要求知趣亲他蛋亲了足有二十回,又叫知趣换了性感睡衣,知趣屁股上滚了一圈儿,这才罢休。
    知趣怪害羞滴,“一把年纪了,还要穿这个。”
    “行啦,光光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先时没恢复记忆时,也不见你害羞呢。”
    很是腻歪了一番,妖妖蛋才知趣怀里安生睡了过去。
    其实还是元气大伤了吧。
    知趣记得,先时罗家,罗妖从不需要睡觉。抱住妖妖蛋,知趣悄悄啾了下,这才打个呵欠,闭上眼睛。
    ******
    林央是个让知趣刮目相看孩子。
    没来时,知趣听人委婉说过,“二少年自幼长于灵庄,没念过什么书,还得请先生费心了。”
    知趣也过过倍受家族冷落日子,但是,知趣灵庄时日子决不同于林央。林央是林家二少爷,农庄上人,自然不敢明面儿上欺负他。不过,私底下就不好说了。
    林央却能长这样肆意飞扬性子,用凤鸳拍马话说:这才是我们凤神气派!
    知趣向来是天不亮就起,凡世灵气虽然稀薄,但也不是没有,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知趣向来不嫌肉小。他正屋子里打座,门被敲了两下后推开,林央也已经穿戴好,看知趣盘腿坐床上问,“什么时候念书啊?昨天忘问你了。”
    知趣睁开眼,指了指桌上一壶温茶,“醒来一盏茶,对身体好。吃过饭再开始念书,你起真早。”
    “没你早。”林央自己倒了盏茶,巴唧两下,赞道,“挺好喝。”
    自己拉把椅子坐下,林央问知趣,“你现有空说话吗?”
    管林央话不是很好听,知趣也明白林央话中客气,点了点头,“有空。”
    “那个,你都会什么?你不是家里派来教我先生么?看你怪年轻,你会武功不?”林央问。
    知趣笑,“文武双全。”
    林央哼道,“你可比我还会吹牛呢。”又倒了盏茶,林央仰头喝下,道,“那你早上教我武功吧。”
    知趣眼睛弯起来,“还是先做饭,把你喂饱再说功课事。灌一肚子茶水去练武,不是好主意。”
    林央漂亮眼睛瞪溜圆,脸却悄悄红了,嘴里要强,“谁饿啦!我可不饿!”
    自床间起身,知趣穿上鞋,挽起林央手道,“我从山上带了不少腊肉,你喜欢吗?尝尝怎么样?”
    林央想把手挣出来,结果竟发现自己力气比不上知趣,只得作罢。于是,歪着头撇起嘴巴,“我讨厌吃腊肉了。”
    结果,这天早上,讨厌吃腊肉林央同学,伴着一大盘腊肉,足干掉三大碗白米饭。
    吃到十二分饱,林央捧着肚子道,“以后你别自己做饭了,叫下人去做。”
    “他们做,不合胃口。”知趣小炉子上烧水,准备煮壶茶来喝。
    林央好奇地,“你来之前,不会是个厨子吧。”庄子上没啥好厨娘。管林央常被克扣,不过,他也有法子弄到钱去外面乡间小饭馆吃。但是,不得不说,知趣手艺,比那些小饭馆手艺要强许多呢。
    知趣微微一笑,“为什么这样说?”
    林央晃晃脑袋,“你当我傻呢。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么年轻,哪里能来做夫子?要是家里有心,早把我接回去请那种长胡子老先生了,怎么会找你来呢?”
    真是绝佳资质啊。
    知趣能从灵庄出头,那是因为他有前世记忆,人情炼达,又肯吃苦,抓住机会。林央没有知趣运气,他一个人农庄,与管事关系成那样子,不可能有人特意来教导他,他却能有这种通透。
    林家人眼光,远不及罗梦仙哪。
    泡出一壶茶香,知趣道,“林家招聘西席,胡子长全被淘汰了,我之所以会被你家录用,因为我学问差。”
    林央脸上露出怒色,知趣递他一盏茶,“不过,我学问虽差,教你还是没问题。”
    “你小看我!”茶没喝,林央啪撂桌上,两道长眉竖起来,眼露怒光。
    凤鸳刚要跑过去劝架,尚未至前,就被林央身上气势所压,距离凤鸳还有三步远,凤鸳停下来,脸色微白,劝道,“少爷,罗先生可不是这个意思。”
    知趣没啥反应,淡淡道,“据我所知,先前从未有人来庄子上教过你学问。我怎么就教不得你了?就算长胡子老先生来,教也是启蒙而已。我不但能教你启蒙学问,还会教你武功,教你做人,教你行事,教你顶天立地。你觉着,我不能做你先生?”
    林央是个相当聪明孩子,虽然他年纪不大,不过,他智慧远胜于成人。他明白学识重要,所以,纵使外面有收保护费嘴脸,林央从没打算跟知趣过不去。他还打算着跟知趣学些本事呢。
    但起,听知趣不咸不淡说起这些内情,林央仍然控制不住想要愤怒。
    知趣淡然问,“你跟我翻脸,能有什么好处呢?我走了,你家里会说,你不懂事,跋扈,气走了先生。界时,再派来人,难道就比我好吗?而且,说不定人家就借你不识好歹,再不派人来教你。那么,你嫌我不好,却是连跟我学习机会都没有了。我好不好,能不能做你先生,起码听过我教导后,再做论断,这才是聪明人作法。林央,你外头看着聪明,实则一颗蠢透了脑袋,怪道你活这样惨。”
    林央呼呼喘着粗气,脸都气白。
    想当初小白他手里都乖乖,林央这性子,知趣有是手段。非但不劝林央消气,反火上浇油,“你若是气晕了,扎人中就能醒。若是气死了,不过一幅棺材板。”
    林央没气晕也没气死,他一脚把知趣小茶几给踢飞,茶水还洒了知趣一袍子。
    知趣掸掸衣袍,扫一眼翻地上茶几以及摔粉碎茶具,点一点头,“很好,今天就先习武吧。”
    一天操练下来,林央连伸腿儿力气都没了,躺床上直哼哼。狗腿子凤鸳忠心耿耿给他家凤神捏腿松筋,以免第二日他家凤神爬不起床。
    知趣院中合欢树下用饭,许管事听说来先生有自己下厨怪癖,遂来问候一番。说了一套客气话后,许管事关切问,“怎么不见二少爷?”
    “大概是累了,屋里哼哼呢。”
    许东早听说二少爷被知趣教训了一整天,都瘫了,心里早兴灾乐祸了不知多少遭,还装出一幅关心模样,“二少爷实太用心了。”
    “谁说不是呢。”知趣漫应一声,就听屋内林央一声惨叫,“你他妈轻点儿!”
    许东庄子里,看管林央是他份内之责,他此生从未见过比林央还讨厌孩子了,但是,林央性情,他也了解,臭硬臭硬,他从未听过林央如此惨叫,当下心里一个哆嗦。
    知趣给许东倒了杯酒,温声道,“小孩子,不管教是不成,你说呢,许管事?”
    许东望着知趣淡然温雅面孔,端着酒,陪着笑,心底一阵一阵发凉:这回夫人派来,可真是个狠人哪!
    当天晚上,知趣坐林央床头为他讲解,“当你不如人时,示威不如示弱。一味示威,别人永远警惕你杀伤性;只有示弱,别人才有可能放松对你警惕,你才能从他人放松中得到变强机会与时间。”
    林央趴床上,不服,“我要是服软,早被欺负死了。”
    “那你想想,你庄子里是不是硬过了头了?”
    林央哼道,“什么叫硬过了头!对许东那种人,我若软,他只当我好欺负,难道会因为我服软就会放过我吗?才不会呢!我给他些厉害,他才会怕。”
    知趣道,“知道什么是收买人心吗?”
    林央瞪知趣一眼,口齿伶俐至极,“像你这种白天把我摔浑身青紫,晚上又摆出先生嘴脸来教导我,就叫收买人心。”
    知趣笑,“我用得着收买你个小刁钻。”
    “不如打个赌,我先教你个法子,把许东收服,怎么样?”
    “你不如教我个法子弄死他才好。”
    “你宰了他,还会有别人来。来人,为了立功给上头主子看,只会对你苛刻。若你杀了来,仍会有别人来。终,杀来杀去,你杀都是狗腿子,依旧动不得那个视你为眼钉肉刺人。”知趣道,“知道一劳永逸法子是什么吗?”
    知趣冷声道,“只有自己变强,别人才奈何不得你。那些想对你不利人,因为不如你,终会屈服于你。”五指斜斩下去,“那时,要生要死,于你,不过一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