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变故2
南丰伯府交友广阔,纵使被祝家撵出门,亦有可靠关系到祝家打听贿赂帮说好话。kxnet
祝太太就背着丈夫得了一匣子珍贵无匹宝石饰,几盆难得一见宝石盆景儿,衣料古董另外算,着实了笔小财。
祝太太加用心吹枕头风儿,终于将祝翰林吹软了。
及至祝翰林去看望吴婉,说起南丰伯府事,亦说南丰伯府是不错人家儿,若是外甥女有意,不如就趁此机会嫁过去,将来如何如何。
吴婉凄婉一笑,“舅舅好意,我心领了。舅舅想一想,南丰伯府是何等门第,就算现碍于压力名声娶了我,我到底是让南丰伯府失了颜面,将来公婆日子手下,又有什么好日子过?还有6老八人品,稍微是个人,也办不出这样禽兽事!舅舅是要我嫁给禽兽吗?”
祝翰林叹道,“我是为你腹中骨肉着想。”
“舅舅放心,我自有安排。”吴婉坚持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公道!”
祝翰林不但面对哭功过人老婆没办法,就是面对生性强悍外甥女,照样束手无策。只得细细叮嘱一番,又极力要求吴婉去他家里住下,吴婉婉言回绝。
祝翰林走了,吴婉叔叔竟然神通广大闻风而至。
吴婉冷冷看着自己叔父吴缜,淡淡道,“刘丰忽然之间没了踪影,我就知道他是回去跟叔叔报信了。”不然,她何以被逼走上绝路。吴婉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是叔婶知晓自己清白已失,那她结果绝对是生不如死。既然都是死,何不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吴缜并不否认他侄女身边安插人手事儿,而且,他确是听了奴才回禀,方知吴婉帝都出了这等大事,他连夜上帝都,自然是私心作祟。吴缜对吴婉态度儿大为皱眉,质问道,“既然有这等事,如今南丰伯家肯娶,为何不嫁过去?”
吴婉道,“叔叔,你不必白费力气。我已见过万岁爷,叔叔瞧见外头兵了吗?那就是万岁爷专门命帝都府尹派来给我看门户儿。”
因有御前面子,吴缜真不敢迫吴婉太过,只跺脚道,“你好生糊涂,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未婚失贞族中要如何处置?”他虽然有些私心,不过真没到要吴婉去死份儿上。
吴婉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笑,她不急不徐端起桌上一盏莲子羹,喝了两调羹,余光扫过吴缜又是怒又是急嘴脸,柔声道,“叔叔永远是这样,当日,父亲就私下与我说,叔叔优柔寡断,难成大器。看来,父亲眼光当真是准很。”
“叔叔,知道陛下对我说什么吗?”吴婉唇角抿出一个坚毅弧度,冷声道,“陛下亲口对我说,我虽然无父无母,不过,父亲家业依旧是我!”盯着吴缜错愕失态脸,吴婉心下生出一阵阵意,“既然当日那样绝情,叔叔还要演什么叔侄情深!南面庄子铺子,所有产业,我俱有帐目可查!叔叔只消将帐填平,否则别怪我将官司打到御前!我倒要看看,叔叔是怕不怕落得一个欺凌孤女家产声名!”
“族人!”吴婉笑如同粹火刀锋,杀气腾腾,“有本事叫他们来帝都,我看看哪个敢要我命!”
吴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落荒而逃。
不论南丰伯府使出何等手段,派出何等口若悬河天花乱坠公关人员,吴婉摆明了就要公事公办,她不要名声不要嫁人,亦不能叫6老八好过。
南丰伯夫人又是怒又是叹,大公主跟前儿抱怨,“公主评评理,这叫什么女子。若非老八实是……我焉能给他娶个克父克母商家女。”
大公主道,“叫我说,也是八弟胡来。这女子我听说先前就说过亲,这亲尚未说成就男方就暴毙了,人都说这女子不仅克父克母,还克夫很。老八敢去沾她身,如今焉有好儿?”这不就被克了么。
未等婆婆开口,大公主先堵了嘴,“且这事儿经了御前,我听驸马说,皇上微服去善仁堂。谁知这女子怎有这样神通,就找到了皇上,得以面见天颜,御陈此事。皇上亲自传了口谕让帝都府出人护着,谁还敢上前去说个什么?”
“若是人家肯嫁,不管她克不克,只要那女子软了,我去御前求个脸面,成全了有情人。这个脸面好求,有什么话也好开口。”大公主喝口茶水润润喉,为难道,“如今人家啥都不要,就一门心思打官司,这可怎么去御前讨情。就是皇上,也得讲个理呢。这样偏着咱们家,不说别人,就是永宁侯就得有话说。当初永宁侯外家表兄案子是如何判,这帝都谁人不清楚,皇上还只永宁侯一个亲娘舅呢。”
先前若是明湛没话儿,大公主还敢去讨情面。如今明湛明刀明枪摆明车马阵式,大公主又不是傻瓜,焉敢上前往枪口上撞?
南丰伯夫人被大公主说哑口无言,讪讪回了南丰伯府。
大公主暗暗叹气,她虽是此代公主中年长之人,而且得父皇喜欢,可惜如今是堂弟继位。她与明湛算起来亦只是堂姐弟而已,不然,行事真不必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百般思量。
如此,大公主越思念起父亲好处来。
南丰伯夫人儿媳处碰了壁,眼瞅着就要再次开审,急直接去吴家求情。
且,南丰伯夫人是个极品人物,直接吴家大门口就跪下来,嘶喊道,“吴姑娘,我没养个好儿子!吴姑娘,你就看腹中骨肉份儿上,嫁给我那不争气儿子吧!吴姑娘,我老太婆求你了!”说着竟呯呯嗑起头来。
这可是品伯爵夫人,就这么直愣愣跪吴家门前,帝都府守卫都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无数奴才相劝,南丰伯夫人带着一丝哭泣,高声命令道,“你们也都跪下!求吴姑娘!求八少奶奶!”又喊了一声,“吴姑娘,你就开开恩,给我那可怜孙子留下个爹吧。”接着就是一通痛哭。
南丰伯夫人这种作派,吴婉断然是屋里坐不住。
不说别人,就是外头官兵亦觉得,6八爷这样混帐,竟然有如此慈爱母亲。
人感情非常奇怪,竟然有人对于吴婉不理会南丰伯府求亲,一径要逼死6八爷行为生出些许不满。
不论何人来劝,南丰伯夫人俱不肯起身,跟来伯府奴才只好跟着一道儿跪,吴家门口乌鸦鸦跪了一片,引来无数人围观。人多撵都撵不走。
吴家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吴婉一身洁白素服,脸若冰雪。
南丰伯夫人一见吴婉,仍旧跪着,呯呯嗑头,说着那些老旧哀求话,只恨不能眼里哭出两缸血来。
吴婉本是南人,生来袅娜纤细,眉目水灵,这样素绫裹身,独自站立,再想到此女际遇,亦让人平生出一丝怜意。
吴婉这样站着,陡然自袖中拔出一支金簪抵住喉间,守卫大哗,顾不得南丰伯府那头儿,急忙劝道,“吴姑娘吴姑娘,求求你,吴姑娘,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话。”他可是派来守卫吴家安危,若是吴婉自,这又是皇上派差使,他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吴婉不为所动,冷眼对南丰伯夫人,尖声道,“你说话是假,我是话却从来都是真!三息之间,你不肯起身,我就死你面前!这么多人都瞧着,就是你们南丰伯府,辱我清白,逼我至死!我已写好御状,自有人呈至御前!”
俗语都说,不怕不要脸,就怕不要命。
可见,不要脸人,比起不要命,终究是差了一筹。
南丰伯夫人见吴婉面上似有颠狂之态,到底是怯了,诸人劝说中自地上起来,仍是泪流满面哀求道,“吴姑娘,求您看腹中骨肉不能没有父亲面上,就嫁给我家老八吧。我一定待您如亲女,吴姑娘,您就应了吧!”
吴婉忽地放声狂笑,好半天才肯住笑声,怒吼咆哮着,“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父母爹娘!等你家女儿被人强|奸清白,你再大方让女儿嫁去吧!我就是死,也要告你6家一状!今天,街坊四邻帝都官兵无数奴才眼睛看着,你们就瞧一瞧,6家是何等欺人太甚!”
吴婉一双眼睛满是红血丝,逼视着南丰伯夫人,尖声道,“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戾鬼,日日守你们南丰伯府!且看你们一家是如何下场!”
“爹!娘!女儿来了!”吴婉劈手就对着颈间刺下,金簪溅出一束血光。
南丰伯夫人平生从未见过这等狠戾女人,惊叫着退后三尺,眼睛一翻,也跟着倒了下去。
整个场面乱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