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菱怔了征,硬把他们父女俩贴在一起的脸儿扒开。
「等一下,莫非你知道如何进毒龙谷找蛇芝血兰?」
「他又怎会知道?」
「怎会不知道,他进去过啊!」
「如果你这么说,我就不管了。」说罢,独孤笑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脸贴上女儿红嫩嫩的粉颊,一副无事一身轻,他总算可以和女儿好好亲热一下了的模样。
「请给我等一下!」换独孤笑愚来说这一句了。
「干嘛?」宫雪菱回过头来问。
「只是好奇?」独孤笑愚慢吞吞的再问。
「如果只是好奇的话,你跟我回老家不就知道了。」独孤笑愚瞥向一旁,一大票同样好奇得要死的人各个装作四周风景好漂亮,他们看得都入迷了,其实耳朵拉得一个比一个长,就怕听漏了一字半句。「我爹和几位叔叔们已退出江湖十几年,再提他们的名号也无意义。」
「好,那我们马上回你老家去!」话落,宫雪菱一把捉住他的臂肘,转朝相反的方向,打算立刻上路回他老家。
于是大家只好闷着一肚子问号上路到毒龙谷,自然,没有人敢再看不起独孤笑愚了,甚且还对他抱着七分戒慎、三分忌惮,说话小心翼翼的,能避远一点就避远一点,能不看他就不看他。
一口气就可以杀上三百多人,那样功力高绝、那样心狠手辣,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了他,一人、两人,甚至十人、二十人也不够他塞牙缝!
而宫雪菱也不再说要他回去拿锄头了。
现在不是要种田,不需要锄头、斧头或猪头,他只需要一把扇子,一把可以杀人的扇子。
「你的扇子,为什么我从没见过?」
「你看过有谁摇扇子种田的吗?」独孤笑愚莞尔笑道:「用不着自然就收起来啦!」
「借我看!」宫雪菱很干脆地伸出手去。
独孤笑愚笑着掏出扇子放在她的掌心上,她马上缩回手去仔细端详那把扇子。
淡紫红色的丝绸扇面,两边是深紫红色的玉扇骨,中间是檀香木扇骨,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十分精致高雅,扇面两边各一幅画,一边是线条流畅、笔触稳重的老农荷锄乐,落款人是君兰舟,另一边则是……是……
「哇哈哈哈哈……」宫雪菱蓦然狂笑起来。「这……这谁画的?」
「某人,」独孤笑愚的笑容仍挂在唇上,却透着几分无奈。「某个才九岁的小鬼头,他坚持也要画,不然就要偷走我的锄头让我没得种田。」
「太……太可爱了!」宫雪菱笑得趴上他胸前,还一边笑一边握拳捶个不停。
另一面画的也是种田的老农,但这位老农就不太乐了,不但噼哩啪啦下暴雨,水都淹上腰部了,而且锄头还被狂风吹跑……
「他老是抱怨我都忙着种田,没空陪他玩,所以要把我的锄头吹跑!」
「他……是谁呀?」
「七叔的儿子。」
鬼阎罗的儿子,不鬼才怪!
不过,相对于从无锡到吕梁山的快马加鞭急赶,他们回过头来要到滇境的毒龙谷这一路,速度减慢了许多,因为多了一个小娃娃,大人无所谓,小娃娃可受不了苦,独孤笑愚也舍不得让宝贝女儿受苦。
但眼看时限一天天逼近,陆学季兄妹也愈来愈受不了五日一痛的苦,仗着自己身为长辈,宫如媚决定开门见山向独孤笑愚索讨万年冰玉盒。
「把万年冰玉盒给我,你们夫妻俩可以慢慢来,我们要先走一步!」
独孤笑愚懒洋洋的瞟她一眼。「姑姑知道蛇芝血兰是什么吗?」
宫如媚瞥向宫孟贤,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知。
「是……兰花?」照名字来看,应该是吧?
「的确是兰花,不过……」独孤笑愚抱稳女儿,好让宫雪菱喂她喝米汤。「少了一个字。」
「少什么字?」白兰花?野兰花?紫……
「毒!天下至阳之毒!」独孤笑愚轻轻道,无视众人愀然色变的反应,他继续往下说。「血兰一旦开花便永不凋谢,还会散发出一种致命的香气,毒龙谷之所以会成为有去无回的绝地,就是因为谷内满布血兰的香气,只要吸上一小口,这辈子也就别想再吸到第二口气了,所以需要万年冰玉盒去封住它的香气。此外,血兰一旦移位,不到一刻钟就会枯萎,只有万年冰玉盒才能够冻结它的生命……」
他慢吞吞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请问姑姑,你想如何进毒龙谷寻找蛇芝血兰呢?」
宫如媚骇然瞠眼,好半晌都答不出话来。
「那你要如何进去?」宫雪菱问,纯粹是好奇,不是为宫如媚说话。
「我不怕毒,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毒伤得了我。」独孤笑愚轻轻道。「事实上,我家的人都是百毒不侵。」
「真的?好厉害!」宫雪菱惊叹。「是天生的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二叔冒险进毒龙谷掘取蛇芝血兰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炼制解百毒的药啊!」
「所以,就算你把万年冰玉盒给姑姑也没用?」
「对。」
「也没错。」
好,答案出来了,姑奶奶可以到一旁去喝茶休息了。
「但我们前进速度如此之漫,如果超过限期怎么办?」不,姑奶奶还不能喝茶休息,姑奶奶还有疑问犹待解惑。
「不怎么办,横竖那种毒又死不了人,除非自戕。」
「咦?」这答案太令人意外了,众人不约而同惊呼。「不会死?」
「不会,可是……」独孤笑愚的笑容多了一点诡谲的味道。「五日一痛会变成三日一痛,而且一痛就痛上整整六个时辰,然后……」
要真有人敢偷就来吧,可是得先找到阎罗谷再说,不然就得碰运气,看「某个笨蛋」会不会又白痴白痴的带着万年冰玉盒在兰州逛市集,然后……
呃,他什么也没说。
第七章
「找蛇芝血兰。」
「耶?!」
「不然你以为我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万年冰玉盒?」
对于独孤笑愚究竟是谁,每个人都跟宫雪菱一样好奇得晚上都会作噩梦,但却没有半个人开口询问。
连他自己的老婆都问不到了,别人问有个屁用。
「给人偷?」
「……」
「二叔告诉过我方法。」
「不管你表哥了吗?」
宫雪菱呆了一下,旋即泄气的松开手,「对喔,还有表哥的事喔!」两眼懊恼的瞄向陆学季兄妹。「可恶,他们就会找麻烦,今天事了,明天照样桶楼子,真想不管他们了!」
「不然还会有什么?」宫雪菱不假思索地反问:「你的武功吓人的高,看得我以为是眼花幻觉,我怀疑江湖上还有谁及得上你,当然会想知道是谁教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