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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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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殷海蓝头疼的坐起身,看着前方,她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意识一点一滴的回笼,她想起昨晚的一切,倏然瞪大眼睛,她怎么会在这里?
    回溯昨晚,她在客厅等了好久好久,等得快睡着了,她很担心睡着了没注意到姚骆巍回来,于是跑到外头吹风提神,因为一直站着很累,最后就坐在台阶上等他,等着等着……她应该是睡着了,因为她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什么事,
    她会睡在这里,当然是有人把她抱进来,可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糟糕!
    拉开被子准备下床,她瞥见床头柜上有运动服和盥洗用品,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为一夜的折腾已经绉巴巴的,看样子,体贴的Agapanthus早就想到这一点,才会特地帮她准备更换的衣物。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她换上干净的运动服打开房门走下楼,此时,佣人已经守候在楼梯下面等着带她进餐厅。
    「早安!」姚骆馨笑盈盈的起身招呼,「我的衣服对-来说果然大了点,不过暂时撑一下应该没有关系。」
    「谢谢,真是不好意思。」殷海蓝慎重的九十度一鞠躬。
    「别客气,快过来吃早餐吧!」指着对面摆有杯盘刀叉的空位,姚骆馨为她的玻璃杯填满柳橙汁,再度坐了下来。
    落了坐,她喝了一口柳橙汁,方才难为情的开口,「对不起,我昨天等到睡着了,不过,我怎么会睡在房间里?」
    「我想应该是Gentiana回来的时候把-抱进客房。」她当然不会真的对海蓝不闻不问,其实她早就交代佣人们留意,直到Gentiana回家以后把她抱进客房,除非他一夜未归,否则她相信他不会视而不见。
    看了一眼餐桌上餐具动用的情况,除了她们两个的座位,其它的都没有动过的迹象,殷海蓝充满期待的问:「他呢?」
    「很抱歉,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不然,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来,
    神情黯了下来,她怎么老是见不到他?「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他又不是缩头乌龟,干么躲人?」姚骆馨轻松的打趣,不过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是龟孙子,可是,这样子好像连她自己都会受到波及,她岂不是成了「龟妹妹」?
    「可是,为什么他老是不在家?」
    「我可以反问-一句吗?-会不会因此打退堂鼓?」
    「不会。」
    「这就对了,坚持到底,-一定会见到他。」
    「他总是这么忙吗?」
    「不一定,他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换句话说,他这个人很率性,想忙的时候,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可是不想忙的时候,他就像个游手好闲的人,成天在那儿晃来晃去。」
    「真希望我能够快一点见到他。」
    「他一定会回来睡觉,今天晚上-可以再来。」
    「这会不会带给你们不便?」她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会,不过,-可别待在外头等他,这样子很容易着凉。」
    「我怕睡着了,我想在外头等他比较保险。」
    略微一思,姚骆馨体贴的提议,「这样子好了,今天晚上我帮-准备一张躺椅,这总比睡在地上好吧!」
    一股暖流涨满了胸口,她有些激动的说:「Agapanthus,谢谢-!」
    「等-如愿见到Gentiana,-再跟我说谢谢,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能够为-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就得靠-自己了。」
    顿了顿,殷海蓝忍不住好奇的问:「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缘份。」
    缘份吗?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也许Agapanthus是上帝派来帮助她的天使,所以,她也要更坚强的走下去。
    「-决定留在别墅过夜也不先通知一声,-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不知道别墅的电话,我的英文又不怎么流畅,也不知道怎么向柜台要别墅的电话,如果不是Agapanthus打电话给我,我一个晚上都不用睡觉了!」顾心云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真是的,她干么老是为这个女人伤脑筋?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殷海蓝早知道回到旅馆一定会挨骂。
    厚!「不小心?-害我死了多少细胞,-知道吗?」
    「我没想到我会等到睡着嘛!」
    「慢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没有见到姚骆巍吗?」
    神情黯淡了下来,她点了点头,「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别墅找他。」
    「什么?」
    「我一定要见到他。」
    「-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万一-今天晚上还是见不到他呢?」
    「我明天晚上还会再去。」
    揉了揉太阳穴,顾心云不能不送她一句话--「-真的疯了。」
    抿了抿嘴,她小小声的说:「-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算了算了,我真是败给-了,还好我满能自得其乐,一个人照样可以吃喝玩乐,否则我会在这里被-活活闷死。」不过,这还要多亏这问旅馆设备一流,她很轻易的在PUB认识从美国来的华侨,因为没有沟通上的问题,她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一片。
    轻轻拉了一下好友的衣角,殷海蓝像个小可怜似的瞅着她,「对不起啦,-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没有见到他不能离开这里。」
    「我还能说什么?我认了!」顾心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我会补偿。」
    「-不用补偿我,-把自己照顾好就可以了。」不用再替她小姐操心,可以少白几根头发,她就谢天谢地了!
    「-不要老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好不好?」殷海蓝懊恼的撇撇嘴,她只是很孤僻,又不是不会生活的白痴。
    「我也不喜欢瞎操心,可是我忍不住嘛!」关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面,可以防止别人伤害自己,某一方面来说这是好事,可是一旦遭遇挫折打击,也很容易困在自己的天地里爬不出来,这又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海蓝对「姚骆巍」的死心塌地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她这样子更容易受到伤害。
    「-的意思是说,我看起来就是一副很愚笨的样子吗?」
    「差不多啦!」死脑筋也算是一种愚笨吧。
    张着嘴半晌,殷海蓝嗫嚅的道:「我确实不太聪明,可是还不至于连照顾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否则我怎么可能长到这么大?」
    「老实说,这一点我一直很怀疑,后来我得到一个结论--这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这是顾心云对她的期待,希望她的痴傻真的可以为她带来福气。
    噘苦嘴,她抗议的抡起拳头轻轻捶了一下好友的肩膀。
    「晚上-还要去别墅,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上街逛逛吧,」
    「好啊!」其实,她觉得很疲倦、很不舒服,她很想待在旅馆休息,可是她又不想扫好友的兴……不过,当她站起身的时候,眼前突然变成一片黑暗,她连忙闭上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海蓝,-怎么了?」顾心云惊慌的扶住她。
    甩了甩头,她睁开眼睛打起精神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
    「-是不是感冒了?」顾心云沉思的紧皱眉头,也许是进入秋高气爽的季节,这里入了夜会冷得让人毛骨悚然,连她这种怕热的人都吃不消。
    「不是,我本来就有点贫血,不要紧,待会儿泡个热水澡,睡一下就好了,很抱歉恐怕不能陪-去逛街了。」
    「没关系,我看,-今天晚上还是待在旅馆比较妥当,否则病倒了就麻烦。」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没有那么脆弱。」
    「人的身体本来就很脆弱,-不好好照顾,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垮下来。」
    「我会注意自己,可是今天晚上我非去不可。」
    「-……随便-!」顾心云很无力的叹了声气,她真的好无聊,明知道这个女人很固执,却又老是对她浪费口水,「好了,-去泡个热水澡,我去帮-买午餐,吃完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心云,谢谢。」
    赏好友一个白眼,顾心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生病就好,我出去了。」
    终于一个人独处,殷海蓝情不自禁的取出行李箱里的日记本,不管到哪里,这本日记本一定跟着她,因为这是在她脆弱的时候最好的依靠,看着记录在上面的每一个字,她觉得自己又有满满的力量,她相信幸福会回到她的身边,她会再重返那个有欢笑的日子。
    他真的不能不服输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人!
    看着睡在躺椅上的殷海蓝,姚骆巍不禁自嘲的一笑,他拚命的想躲想逃,可是最终还是得面对,更好笑的是,他到底在畏惧什么?因为Agapanthus的预言,因为他喝了传说之泉,他就把所有的女人都当成了妖魔鬼怪,然后把自己变成一只缩头乌龟,他怎么会如此孬种?
    不管她找他有什么事,他只要让她明白一件事,他根本不认识她,她就不会再来烦他,事情明明就是这么简单,他何必伤脑筋呢?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唤醒她,他直接走过去抱起她,可是这一抱,他的心跳差一点停住,天啊!她的身体好烫。
    没有思考,他三步并两步的抱着她冲向客房,将她安置在床上,跟着又狂风似的跑了出去,惊天动地的把姚骆馨从床上挖起来。
    「Gentiana,我希望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虽然刚刚睡着又被吵醒,现在心情不太好,可是姚骆馨说起话来还是一样的优雅从容。
    「这是-惹出来的麻烦,-当然得负责收拾烂摊子。」姚骆巍的脚步一刻也没有慢下来,他依然强硬的拉着她往客房前进。
    「我惹出来的麻烦?」她一直都乖乖的待在家里不是吗?
    「-看了就知道。」
    她不再发表言论,因为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嘛!
    进了客房,看到床上的殷海蓝,她的脸异常的通红,姚骆馨大概知道状况了,虽然这种事情不应该幸灾乐祸,不过她很高兴Gentiana终于逃不了了。
    「她发烧了,-得负责照顾她。」
    这一点她不懂,所以她很有礼貌的请教他,「对不起,为什么是我不是你?」
    「-让她待在这里的不是吗?」
    「可是,如果你不要让她在外头苦苦等候,她也不会发烧,追究起来罪魁祸首是你,因此应该由你负责照顾她。」她说得有条有理而且义正词严。
    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姚骆巍试着稳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立场,「-搞清楚,我并没有叫她等我,还有,-为什么要让她在外面睡觉?」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Gentiana一点逻辑也没有?「我没有让她在外面睡觉,她是因为等你不小心睡着了。」
    张着嘴,他却找不到言词反驳。
    轻声一叹,她必须逼他面对现实,「如果你不要躲着她,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不是吗?」
    「我、我哪有躲着她?」
    「这件事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想没必要争论,无论如何,她是因为你的关系而受这种罪,就这一点,你难道不应该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吗?」
    「我……我是个男人,我不会照顾病人。」这倒也不是借口,他此时确实有一种慌了手脚的感觉。
    「这种事可以学习。」
    微皱着眉,他一脸懊恼的道:「Agapanthus,-存心刁难我是不是?」
    「我说错了吗?」姚骆馨依然从容不迫的面带笑容,「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懂得照顾别人,任何一件事都是经由学习累积出来的经验,你的学习能力这么强,这种事绝对难不倒你。」
    瞪着她半晌,他不情不愿的坦白道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是不愿意照顾她,而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是吗?」
    「是啦,-到底要不要帮我?」这个丫头最近很难缠哦!
    「好。」她随即转身准备走出客房,他忙不迭的拉住她。
    「-不是要帮我吗?-去哪里?」
    「我去拿干净的衣服,还有,你先打电话拜托医师过来一趟。」
    「喔,我知道了。」他赶紧冲到茶几边拨打电话。
    掩嘴一笑,姚骆馨轻快的走出客房,看到他那么紧张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站在落地窗边,姚骆巍凝视着憔悴的睡在床上的殷海蓝,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吗?因为他没出息的躲着她,所以现在她病倒了,他不得不在她身旁照顾她,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他也寸步不离的守了两天,这下子他们应该互不相欠了。
    真的是这样子吗?老实说,他有一点害怕,也许是她的执着吓到了他,也许是他为她感到心疼而吓到了自己,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逃避不但没有断绝她的念头,还把情况搞得一团乱。
    床上的人儿总算有动静了,她翻了一个身,缓缓的睁开眼睛,此刻,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一片空白,直到她翻身坐起,发现他的存在。
    眨着眼睛,一次又一次,她不是在作梦,他真的就在眼前,半晌,她因为感冒而沙哑的声音颤抖的逸出双唇,「我终于见到你了!」
    「-终于醒了。」他真的败给她了,她连生病了都还挂念着见他的事。
    「我终于醒了?」
    「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吗?-已经昏睡两天了。」
    「我睡了两天?!」
    「-肚子不饿吗?」他的话刚刚落下,她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附和。
    难为情的一笑,殷海蓝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不知道自己睡了那么久。」
    瞧她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好像刻薄的「后母」,他的口气马上趋于缓和,「-生病了当然不知道,我去请吉娜帮-准备一些吃的。」
    「等一下!」她慌慌张张的想冲下床阻止他,不过还没站稳又跌回床上,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
    「-在搞什么鬼?-当我刚才说的话是在骗-吗?」姚骆巍不自觉的皱眉。
    「对不起,我是想告诉你,我晚一点再吃也没关系,我还想再跟你说说话。」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她好怕他又突然消失不见。
    瞪着她,他觉得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小姐,-难道听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声音很像鸭子在叫吗?生病的人话不要太多。」
    抿了抿嘴,她很小声却很坚持的说:「大哥哥,我找你找好久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听好,」他一脸严肃的打断她,「我现在不想跟-谈论任何事情,-必须先把病养好,否则,我会请-立刻离开这里。」
    「我……」
    「-别想跟我讨价还价,我这个人没得商量!」他的表情变得更臭了,其实,他何尝不想跟她直接说个明白,她一定是找错人了,他根本不认识她,可是,她现在是个病人,他可不敢冒险加重她的病情,反正真相迟早会大白,他再忍耐一些日子也不会吃亏嘛!
    顿了一下,殷海蓝充满回忆的说:「你还是没变,总是霸道的要我顺从你。」
    「小姐,-已经犯规了。」
    「我不能有感而发吗?」
    无言以对,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
    「如果我待在这里养病,你会不会又跑得不见人影?」他们分开了十八年之久,的确需要一些时间再重新熟悉对方,所以暂时不提过去的事,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是没有他,她就是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我有工作,不过,我不会成天待在外面。」真是的,他干么补上后面那一句?其实,除非不在传说之岛,他身为旅馆的主事者,原本就有义务每天到旅馆处理公事。
    「我可以每天都看到你吗?」
    姚骆巍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她到底有没有搞懂他的意思?「我是让-待在这里养病,不是待在这里看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除了瞪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过了半晌,他在她认真的目光下送上一句话--「-很固执!」
    「我是啊。」
    算了,他干么跟一个病人计较?再说,他有让她回复健康的责任,他就稍微退让吧!「基本上,这几天我大部份的时间都会待在家里。」
    「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养病。」也就是说,她暂时不会拿过去的事情烦他。
    「如果-不乖乖的养病,我就把-丢出去,现在,-是不是想吃东西了?」
    「是的,谢谢大哥哥。」
    「不要叫我大哥哥。」
    「我已经习惯了咩!」
    没办法,她显然比他固执太多了,他还是妥协吧!甩了甩手,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随便-,我下楼帮-准备吃的……对了,我忘了告诉-一件事,Agapanthus已经通知-的朋友,而且从旅馆帮-拿了几件衣服过来,衣服都在衣柜。」
    唇角上扬,殷海蓝咧着嘴笑得好开心,虽然他们只是见了面,未来还没有明朗化,可是,她觉得自己离幸福又拉近了一步,她的心充满了希望。
    一有力气下床,殷海蓝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姚骆巍的身影,一镇定目标,她就像只跟屁虫似的绕着他身后打转,她很听话的不逾越他设下的界线,不过,这还是带给他莫大的压迫感。
    「难道没有人告诉-,生病的人应该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吗?」他真的很后悔把她留在这里,这根本是自找麻烦嘛!
    「你以前说,生病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否则小病会搞成大病,原本休息三天就够了,会变成拖上一个礼拜。」
    「-犯规了。」
    撇了撇嘴,她觉得好无辜,「我不能提出异议吗?」
    「-……-的意见太多了。」
    「你自己说过的,人应该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我现在说,生病的人应该有生病的样子!」
    「……我怎么会没有生病的样子?我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啊。」她说得很小声,但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自己的脸色很差,那还跟着我跑来跑去,-不怕昏倒吗?」
    「我昏倒了,你会抱我回房间吧?」
    这个丫头是吃定他了是不是?「-别想,我可没叫-跟着我。」
    「那我不要昏倒就好了咩。」
    忍不住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姚骆巍觉得全身无力,他跟这个丫头根本无法沟通嘛!算了,他还是换个方式向她传达自己的意思,「我不习惯有个人跟在我后面,这会让我觉得做什么事都碍手碍脚。」
    「我只是想看看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我不是有意增加你的困扰。」
    「-可以问我,用不着一直跟着我。」而且连上厕所都跟着不放,这很可能导致他膀胱无力,饶了他吧!
    「你会告诉我吗?」
    「我……我会。」他根本没必要向她报告什么,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摆脱她这个搞得他心神不宁的小跟班再说。
    他愿意合作,她当然要发问,「那你平时都做什么?」
    瞪着她,他真的没见过像她这么穷追不舍的人,她就不能偶尔学习一下适可而止的美德吗?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回答她,「看书、吃饭、睡觉……太多了,我不是怪物,人家平时都做些什么,我也差不了多少。」
    顿了顿,她又不是恐龙,当然感觉得出来他的不耐烦,「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厌烦?」
    他很想大声的说「是」,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望着她那张脸,他就是说不出太尖酸刻薄的话,「-确实是个小麻烦。」
    「……以前,你最爱叫我小麻烦。」她的心情又激动的陷入回忆当中,他刚开始接触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办法一下子对他敞开自己,她总会习惯性的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面,每当他逗了她半天,她还是闷闷的不爱说话,他就会很伤脑筋的捏着她的鼻子取笑她--「小麻烦」,渐渐的,小麻烦就成了他对她的昵称。
    双手在胸前交叉,姚骆巍臭着脸很严肃的提出警告,「我真的要生气了,如果-再犯规,不管-是不是病人,我都要送客。」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想待在这里,就得按着我的游戏规则。」
    神情黯了下来,殷海蓝落寞的说:「我知道了。」
    又来了,他又忍不住为她心疼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先落跑再说,「我得去旅馆处理一下事情,我出去了。」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身影,她觉得很挫败,事情恐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要太心急了,经过时间的雕塑,他已经不是-所认识的姚骆巍。」姚骆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他是,在我的眼中,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始终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带给她幸福的人。
    「-会不会对他期望太高了?」
    「因为他给了我期望,我才会苦苦寻觅。」
    「也许,可是-可以让自己的心思归零,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过去也许刻骨铭心,过去也许惊天动地,过去也许太美好了,可是,现在、未来,才是-必须面对的人生,何不让-自己跟他重新来过。」
    老实说,她觉得很困惑,为什么她必须否定过去?如果没有过去,她又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过去、现在、未来,这应该是无法分割的一体。
    「我想,这对-来说也许很困难,因为-一直沉溺在过去,过去陪伴-度过了无数个岁岁年年,可是,-不妨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谢谢。」她知道Agapanthus是为她着想。
    「我会为-加油,-不可以气馁哦!」
    是的,她不能气馁,如果她可以让他更熟悉她,拉近他们分开十八年的距离,一定可以找回过去的欢乐,「我知道,我一定会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