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是被斯基利康太太唤醒的,完全失去了她平日里的冷静和无动于衷。
“你们觉得怎么回事?”她气喘吁吁地说,“有人昨晚闯进来了。”
“有盗贼?”我将信将疑地喊道,“有东西被偷了吗?”
“没有——怪就怪在这里!他们一定是冲着银器来的——不过那扇门从外面锁起来了,他们进不来。”
费妮拉和我陪着她来到案发现场,那里就是她的起居室。窗户无疑是被撬开了,可是似乎什么也没丢,这实在非常奇怪。
“我真的看不出他们要偷什么。”费妮拉说。
“屋子里也没藏着什么‘财宝箱子’啊。”我笑着同意道。突然间我想起了什么,转头向斯基利康太太说:“线索——你今天上午要给我们看的线索还在吗?”
“怎么了,当然在啊——它们在最上面那个抽屉里,”她说着走了过去,“怎么会——我敢说——现在没了!什么东西都不见了!”
“不是盗贼,”我说,“而是我们可敬的好亲戚!”我想起了迈尔斯叔叔的忠告,他说这将是一场不择手段的竞赛,显然他很有先见之明。无耻的骗子!
“嘘!”费妮拉伸出手指说道,“那是什么声音?”
她所说的声音清楚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那是从外面传来的呻吟声。我们来到窗前,探出头去,屋子这一边的窗下长着一片灌木丛,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又一阵呻吟声传来,我们这次发现灌木丛有被践踏的迹象。
我们急匆匆地跑下楼去,绕到屋子后面,首先看到了一架梯子倒在地上,这就是窃贼爬到窗口所用的工具。再多走几步,就来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跟前。
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显然受了重伤,他的头部浸在一片血泊之中。我屈膝俯在了他的身旁。
“我们必须马上叫个医生来,他恐怕已经快不行了。”
园丁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我将手伸进他胸前的口袋,取出一个笔记本,上面有EC两个缩写字母。
“伊万·柯热尔。”费妮拉说。
那个人的眼睛睁开了,他喃喃地说:“从梯子上摔下来了……”然后再次失去了意识。
在他的头部旁边,有一块形状很不规则的大石头,血迹斑斑。
“很明显。”我说,“梯子倒了,他掉了下来,头部重重地撞在了这块石头上。恐怕他已经死了,可怜的家伙。”
“你真的认为是这样?”费妮拉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就在此时医生到了。他认为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伊万·柯热尔被转移到屋子里,一个护士过来照顾他。一切都无能为力了,几个小时内他就将离开人世。
我们来到了他的床边,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我们是你的表亲胡安和费妮拉。”我说,“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说着些什么。我弯下腰,凑了过去。
“你们想要线索吧?我已经不行了。别让费尔得逞。”
“是的。”费妮拉说,“你说吧。”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微笑的表情。
“你可认得——”他开口了。
突然间他的脑袋歪向一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