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语的眼睛都要直了,低浅的媚功发挥到了极致,眼珠子都要飞到五皇子身上了。
五皇子到是也将目光向她投了过来,可惜也就落了一下就又疑了开,然后扫向刀光,又扫向行了个礼就走了的迎春,这才道:“染妹妹跟本王出门还带着个丫鬟和随从,人也太多了。其实这些都用不着,别说逛个庙会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真的有事,五哥也会管你的。”
“我不是丫鬟!”白燕语撅起嘴巴提出抗议,就这一声,媚眼翻了五六回,把白鹤染都翻服了。“我是她妹妹,亲妹妹。”
“妹妹?”五皇子表示不信,当场将白燕语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不像啊!那位我见过,虽没仔细瞧正脸,可那股子豪气劲儿你可是比不了,就说这双手吧,手指头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那位却是戴满了宝石的。所以,你是哪个妹妹?”
“我是三妹妹。”白燕语一点儿都不介意,“五殿下刚刚说的那位是四妹妹,四妹妹家里有钱,所以她穿戴好。我不行,我穷。”
“哦?你跟那位四妹妹还不是一家的?”
“是一家是一家。”白燕语赶紧解释,“我刚刚没说清楚,四妹妹是外祖家有钱,而我外祖是个唱戏的,跟红家没法比。”
“哦。”五皇子点点头,“这样啊!说到唱戏,本王到是许久没听过戏了,不知可否请你们外祖到我凌王府上唱场堂会?放心,银子不会少给的。”
白燕语神色终于变了变,连媚态都随着提到自己外祖而收敛了几分,“我外祖不在京城。”
“那可惜了。”五皇子也没再与她多说,只对白鹤染道:“染妹妹,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说完,又看向白燕语,“三小姐不必远送。”
白燕语一愣,赶紧解释,“我不是送,我是跟你们一起去的。”
“同我们一起?”五皇子的狐狸相又摆了出来,“那三小姐这个脸皮可是够厚的。”
白燕语抬手往脸上搓了搓,“厚吗?还好吧!多谢五殿下夸奖,我坐五殿下的车吧!”说完,松开了白鹤染就要往凌王府的宫车上爬。
五皇子眨眨眼,也是有些看不懂了,只道国公府的小姐果然各有千秋。
正想阻拦呢,却听到白鹤染终于开了口,道:“好啊!三妹妹就坐五殿下的宫车吧!”此时正好马平川也赶着马车过来了,她朝着那方向指了指,“我坐这辆就行,五哥肯定不会有意见的,毕竟他说过要保护我,可是如果连我的妹妹都照顾不好,我如何能相信他会保护好我呢?”说完,看向五皇子,“五哥我说得对吧?”
五皇子还能说什么?狐狸眼一眯,点了头,“好。”
白燕语终于如愿以偿,白鹤染也带着刀光一起上了马平川的车。眼瞅着前方宫车已经缓缓启动,刀光主动坐到车厢外头,要帮着马平川一起赶车。结果马平川不干了,“你可别抢我生意,赶紧坐里头去,陪小姐说说话。城隍庙可不近,坐外头风吹日晒的可不好。”
这话说完,还推了刀光一把,然后马鞭一甩,紧紧跟在宫车后头。
直到快走出巷子了,才听到后头有立春的声音在喊:“等等我!三小姐,奴婢还没上车呢!您等等我呀!”可惜,两辆车哪一辆都没停,渐渐地将人甩远了。
刀光被推进车厢,坐到了侧面靠窗的位置,十分拘束,“主子,这样于理不合。”
马平川自从当了白鹤染的专属车夫,很是用心做事,这辆马车都是白鹤染专用的,只有白鹤染出门时才会带出来。车厢里打了张小桌子,上头摆了一壶茶水,还有瓜果点心。
白鹤染此时正端着盘点心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早饭没吃,饿极了。
刀光见她干吃点心,于是主动倒了茶水端过去。白鹤染接了,喝了,这才点点头道:“什么叫于理不合?你看,这不就有用了吗?没什么合不合的,我没有那么些讲究。”
刀光还是不赞同这个观点,“主子是没有讲究,可是别人有。”
“别人有是别人的事,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
这时,马平川的声音也从车厢外传了来:“我说新来的,别那么娇情,主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做人奴才的,服从不应该是所有规矩中的第一位吗?”
这是刀光来到白鹤染身边之后,被上的第二课。
第一课是迎春给他上的,提醒他认了主子不只要保护主子,还要和睦主子身边的旧人。他是为了帮衬主子而来,绝不是为了扰乱主子的生活,一味的进行个人表演。
第二课就是此时此刻,马平川给他上的。虽然马平川只是个车夫,但却说出了阎王殿殿主说完的话:暗哨对于主子,首要的态度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哪怕有一天他的主子让他回去刺杀阎王殿主,让他放把烧将阎王殿给烧了,他都要毫不犹豫地执行。学不会服从,就永远都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哨。
他之所以能从训练营里出来,就是因为合格了。之所以能被送到天赐公主身边,就是因为他足够优秀。可纵是这样,他在认主初期还是犯了最严重的错误。
意识到这一点,刀光十分感激地冲着车厢外说了句:“我明白了,多谢。”然后回过身来,再不提规不规矩礼不礼数,只一边侍候着茶水一边跟白鹤染探讨起关于这次出行的事。
“主子明明不喜欢三小姐,为何还要带上她一起出门?”问完,赶紧又补充道:“暗哨不该问这些,但属下刚到,对这里实在不够了解。”
白鹤染点点头,“我明白,也乐意看到你们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更是鼓励你们能够与我一起面对问题分析问题,最后才是解决问题。我不管你从前在阎王殿受的是什么样的训练,服从虽然是第一要素,但我也绝对不想要一把只晓得服从,而没有自己独立思维的刀。”
她将另一只杯子装上茶递给刀锋,另一盘点心也往他近前推了推,“昨晚在外头待了一宿,肯定是没吃没喝了。吃吧,我这人真没那么些讲究,你们既跟了我,我就有义务照顾你们。不只是你,迎春默语还有马平川他们也是一样。”
她伸手指指马车外,“你别看马平川只是个车夫,但是他跟马匹的沟通能力十分强,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驯马师。还有迎春和默语,迎春主内默语主外,迎春能把家里的事料理的井井有条,而默语的武功虽不及你,但你也见识过了,她的感观敏锐过人。”
刀光点点头,的确,他昨晚已经领教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的融入进来。”她告诉刀光,“只有融入,才是对主子真正的保护,而不是一直站在外围。何况……”她顿了顿,掀了帘子看向窗外,“何况外围已经有人了,不是吗?各有各的分工,你在明,他在暗,这才是十殿下送你们到我身边来的初衷。”
她说话间,竟翻起随身带着的荷包,不紧不慢地从里面拿出三枚长短不一的金针来。
刀光不解,一恍神的工夫白鹤已经抓上了他的手腕。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抽手,结果就听白鹤染轻飘飘地说了句:“服从。”然后再也没敢动了,眼睁睁地看着白鹤染撸起他的袖子,将三枚金针毫不犹豫地扎入他的腕脉。疼痛与酸麻一起袭来,有些难受。
“忍忍,等到了城隍庙再拔针出来,如此连续三日,你十年前错搭的经脉就会彻底疏通,不会再每月疼痛,武功也会日行千里。”她捏了捏金针附近的几处穴道,再道,“我若没料错,当年出事时你应该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幸好有高手在身边及时出手相救,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再习武。可纵是这样,你依然发挥不出自己最高实力。”
白鹤染不得不感叹:“发挥不出最高实力都已经是暗哨营中的佼佼者,足见你天资之高。”
刀光几乎是震惊了,“主子,这些事情是十殿下告诉你的?”他只能这样想,否则白鹤染怎么可能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是阎王殿的大秘密,任何一名暗哨的成长资料都是绝密的信息,除了两位殿下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不过他如今是白鹤染的人了,十殿下将这些事如实告知也符合规矩。
可白鹤染却摇了头,“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些,而且对于十殿下来说,你这点小伤病根本算不得什么。”
刀光不信,“当年之所以能渡过一劫,是碰巧遇到灵云先生带着四殿下到访,属下这才捡了条命。”他说到此,也现了迷茫之色,“不满主子,去年殿主还查验过我的经脉,当时还摇了头,说我的功力只能到此为止,不可能再有进步了。属下明白,说了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我不可能跟到好的主子,因为没有哪个主子愿意要一个经脉错搭、每月初九都会疼痛难忍内力全失的半废之人。好在阎王殿没有放弃我,虽然跟不到主子,但至少我可以留在殿内,为殿主做事。只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