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不知道三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不好多评价,笑道:“这下好了。前两天太夫人还问起大少爷的婚事。如今知道婚事定下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又道,“太夫人那里,你快去禀一声吧!也让她老人家安心。”其他的,没有多问。
甘老泉家的想着来时三夫人的嘱咐:“……把方家是什么来头跟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都说说。免得有人觉得我们离了他们就活不成了似的。都给我们家勤哥儿说的是些什么样的人家!”
她笑着应“是”,却并不急着走,道:“那方家,是湖州大户人家。方县令的伯父,就是原都察院御史方随方大人。这位方小姐,是方县令的嫡长女,自幼跟着姑姑读书,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还擅长音律。”说到这里,甘老泉家脸露骄傲,“四夫人出身江南,应该知道方随方大人吧?就是建安四十六年辞官的那位方大人!而方小姐的姑父,是原礼部侍郎江淮扬江大人。”
十一娘不知道。但甘老泉家好像很骄傲似的,想必不是名臣就是名士!
她淡淡地笑道:“我在余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听说过这两位大人。不过,能与江南大户人家结亲,总是件好事。”
甘老泉家的见十一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颇有些失望,可十一娘已经端了茶,她不好多说,只得笑着起身告辞,去了太夫人那里。
晚上徐令宜回来,十一娘把这件事告诉他。
徐令宜听了却皱了眉头:“怎么和这家人订了亲?”
“不好吗?”十一娘道,“我听甘老泉家的那口气,方随和江淮扬好像还是名人!”
“也算是小有名气。”徐令宜道,“建安四十六年,安成公主的驸马贩私盐,就是被方随弹劾。最后被仗责四十大板,到现在走路腿还一瘸一拐的。至于江淮扬,擅长音律,诗词,是江南名士。受当年‘巫盅案’牵连,辞官归隐……”话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们家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十一娘轻轻摇头:“妾身也不知道!”
徐令宜想了想,道:“算了。婚事既然定了下来,我们再说什么也枉然。何况这是三哥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又道,“好在明年春天三哥要回京,到时候我们兄弟见面了再说吧!”然后坐到了床边,望着熟睡的谨哥儿轻声道:“如今孩子也满了月,我看,你们还是早点搬回正屋去住吧!那边有暖阁,又有净房,不管是你和孩子都方便一些。”
十一娘也准备搬,这样隔着个屏风睡着顾妈妈,她实在是不习惯。闻言笑道:“要不,我们明天就搬过去吧!”
“那就明天吧!”徐令且笑道,“我让临波和照影进来给你帮忙。”
“不用了!”十一娘笑道,“他们来,我还不方便些——在耳房住了快一个月,哪没有点私密的东西。”
徐令宜听了不再做声,梳洗一番歇下。
屋子里悄无声息,只有放在墙角的小宫灯偶尔发出两声“噼啪”的灯花爆裂声,气氛更显静谧。
徐令宜翻身,手就习惯性地伸进了十一娘的衣襟里。
腰肢细得好像略略使劲就会断似的……胸只能盈盈一握……可对比她的削瘦,又显得有些丰满。
念头一闪,拇指自动地寻找丰盈上的那颗茱萸轻轻磨挲起来,扑在她颈脖的热气变得有些炙热。
“侯爷……”十一娘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娇嗔着去推徐令宜。
“我知道。”徐令宜低声笑着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没有任何迟疑地放弃了,“快睡吧!”手滑落在她的腰肢上,身体的反应却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平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十一娘有些难过。
她把头藏在了徐令宜的怀里。
有些事,她没办法消除,却也不想推波助澜。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她的手轻轻地探进徐令宜的衣襟里……却被徐令宜擒住。
“别乱来!”他声音里隐隐含笑,“快睡吧!明天还要搬屋子。”
十一娘只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顺势握了徐令宜的手,轻轻地喊了声“侯爷”。
气氛十分的暧昧。
徐令宜有片刻的犹豫。
他还记得第一次她羞怯之下透出来的僵硬和无奈……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形成了搂抱的姿势:“快睡吧!”说着,像对待孩子似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十一娘暗暗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自己很笨拙,特别是徐令宜亮晶晶的凤眼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用自然最好……
可心里为什么有些不安呢!
十一娘咬着唇。
肩膀突然被蹬了一下。
她转过头去,就看见解了包被换了小袄的谨哥儿小手凑在嘴边,正用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望着她。
“谨哥儿!”
什么时候孩子醒了也不知道……
十一娘心里有些内疚,正要坐起来,一旁的徐令宜已抱了孩子:“顾妈妈,顾妈妈……”
顾妈妈披着衣裳,小跑着进来。
“侯爷。”她接过了谨哥儿,很熟练地解了谨哥儿的尿片端了尿,又抱到屏风后面去喂奶了。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十一娘很是尴尬。
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屋里还有顾妈妈……这要是……还好谨哥儿醒了。要不然,岂不让人笑死了!
她涨红了脸,翻身背对着徐令宜躺了。
徐令宜有些不解。
俯身打量她。
只见十一娘面如红霞,长长的睫毛颤巍巍如迎风的花蕊。
他想到她娇羞的性子……莫非是他刚才的拒绝让她恼羞成怒?
念头一闪,突然有点想笑。
正寻思着要不要打趣她两句,顾妈妈轻手轻脚地抱了孩子进来。
徐令宜想到这小祖宗有时候拍两下就睡了,有时候却睁着眼睛玩大半夜……起身接了儿子,和往常一样,一面走,一面轻轻地拍着儿子哄他睡觉。
听到动静的十一娘扭过头去。
昏黄的灯光中,身材高大的徐令宜影子被拉得很长,他动作轻柔地抱着襁褓中的谨哥儿,眉宇间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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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一娘搬回了正屋的内室。
中午,徐嗣谆和徐嗣诫跑来看弟弟。
“母亲,你是不是好了?”徐嗣谆拉着谨哥儿的小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和从前一样,每天中午都在您这里吃饭?”
徐嗣诫也道:“母亲,那我是不是能搬回来了!”
十一娘并没有全好,刘医正如今每隔五天来给她施一次针,汤药也没有间断。
“可以啊!”她不忍让孩子们失望,何况徐嗣谆和徐嗣诫兄弟身边都有妈妈、丫鬟服侍,“不过,要先得祖母同意才行!”
两个孩子都欢呼起来。
仰面躺在炕上的谨哥儿则努力地弯着手臂,希望能把小拳头送到嘴边,可惜穿得太多,弯了半天也没有成功,索性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徐嗣谆忙哄着谨哥儿:“别哭,你别哭,我帮你去喊乳娘。”
谨哥儿哪里懂这些,哭得更大声了。
徐嗣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粒糖出来:“我给糖你吃,你千万别哭了!”
吓得十一娘一身冷汗,正要去抱谨哥儿,红纹已抢先一步抱了谨哥儿:“五少爷,六少爷还小,只能吃顾妈妈的奶水,你们吃的东西六少爷都不能吃。”一面说,还一面轻轻耸着谨哥儿。
十一娘松了口气。
对红纹的举动不由暗暗点头。
“那,那弟弟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徐嗣诫有些失望地道。
红纹张口欲说,徐嗣谆已道:“至少要三岁!”
“为什么要三岁?”徐嗣诫像个好奇宝宝,“三岁就什么东西都能吃了吗?”
徐嗣谆点头:“因为你来我们家的时候,就什么东西都能吃了——我还把皇后娘娘赏的水晶糖全都给了你。”
十一娘有些惊讶。
徐嗣诫到徐家的时候,徐嗣谆还不过六岁,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样清楚!
而徐嗣诫好像对从前的记忆有些糊涂了。他望着徐嗣谆,显得有些困惑。
十一娘忙岔开了话题:“谆哥、诫哥,你们不是给谨哥儿做了小红灯笼吗?快去让秋雨找出来哄弟弟玩。”
两人一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各提了个巴掌大小的红灯笼进来在谨哥儿面前晃来晃去,逗着谨哥儿。
谨哥儿的眼睛随着红灯笼来来去去,暂时忘记了哭。
就有小丫鬟禀道:“夫人,弓弦胡同那边有喜帖过来。”
算算日子,已是十一月中旬,十二娘成亲的喜帖也该正式送过来了。
“拿进来吧!”十一娘叫了小丫鬟进来,“太夫人那边可得了信?”
小丫鬟伶俐地道:“太夫人、二夫人和五夫人都有人去送喜帖了。”
十一娘点头,太夫人来了。
十一娘忙起身迎了太夫人进来。
太夫人见三个孩子玩在一起,欣慰地笑着微微颌首:“十二姨那边,你有什么打算?”又提醒她,“娴姐儿和十二姐成亲的日子相隔不到两天!”
“娴姐儿那边,我会亲自去给她添箱。”十一娘沉吟道,“至于十二妹那边,少不得要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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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十一点睡到今天上午十一点……没想到还想睡!
⊙﹏⊙b汗!
先贴个草稿,等会捉虫虫。
至于加更,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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