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即使自私,你也会觉得她伟大,因为她的行为一举两得,自私的同时,也很伟大,例如一个母亲。
晚晴自然明白,党敏的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给予靖嫒最后最真心的忠告。*
“妈~”
靖嫒难过的喊了一声,晚晴的心下寞然,遗憾而羡慕,她有一个葛眉巧那样的养母,却没有一个像党敏,像莱凤仪那样的真正心疼女儿的妈妈。
“你想什么,咳咳妈妈都知道咳咳,妈妈已经这样走了一遭,不想你再重复我的路~”
但靖嫒看了晚晴一眼之后,眼泪垂落的同时,补上了一句:
“但是爸爸是真心珍惜心疼妈妈!”
党敏却惨白的笑了,咳嗽了一声,望向了晚晴,任由额头的汗冒的密密麻麻。
“咳,爱情别等到绝望了再放手,咳咳,早一步放手的人,总是赢家!”
党敏说着闭上了眼睛,沉重的呼吸,咳嗽,手上放开了晚晴,示意她们离开的同时,加了一句:
“咳咳,别忘了,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然而党敏说完这一句后,猛烈的咳嗽后,吐了一口血,人已经窒息而昏迷过去,靖嫒早已紧张万分的扑了过去。
“妈,妈~”
晚晴见状赶紧按了呼叫器后,急忙跑出去叫人,乔津帆闻讯,已经赶了进去,然后荣娟急急忙忙跟着进去,晚晴还没有来得及过去,便听得身后有一道声音叫道:闷
“晚晴!”
晚晴一愣,看着身后的中年男人,仍旧是冷酷的脸,头发略微的湿,额头还挂着汗,墨镜没有除下,一身迷彩的野战服,腰上系着皮带,手上戴着皮套,脚上蹬着皮靴,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从森林里蹿出的猛兽一般。
微微一愣,晚晴看着拿下来墨镜的靖嵘,张了张嘴,没有喊出了半个字。
爸,这个字眼,此时此刻也如此的沉重,他没有对不起自己,甚至没有对不起妈妈,可是,二十多年来,早已习惯了不存在的亲情,此刻还是很难适应。
“她怎么样了?”
晚晴看着这个脸上涂抹了墨绿的保护色,却浑身上下散着男人特有的霸气与威武的爸爸,他的目光依旧冷酷犀利,可是那里写着的关心和热切,还是很清晰的。
若是爱,那么不该在党敏弥留之际才出现,这就是党敏会如此规劝靖嫒的原因所在吧,若是不爱,那么随着岁月的洗礼和那份不能尝尽的恩情,也早已成了彼此生命中习惯的存在了吧。
爱情和责任比起来,在某个时刻,看起来都没有错误,晚晴看着靖嵘的着急,马上回答道:
“刚刚咳嗽的厉害,晕厥了过去!”
靖嵘迈着大大的步伐,赶紧走向了病房,晚晴跟在后面,病房里乱作一团,医生也不敢怠慢,一边供氧,一边观察着显示器上的心率变化,一边做着各种拯救动作,晚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面,有些不忍心的转过了头。
“小敏~小敏~”
第一次听到靖嵘用这样的声音和感情喊着党敏的名字,党敏似乎听到了一般,在医生一脸严肃的目光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喘的不行。
病房里的咳嗽声,重过一切,晚晴看到了靖嵘俯身握住了党敏的手,冷酷的脸上,有了剧烈的变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党敏似乎已经很满足很满足。
她已经喘的说不出来话,可是当她看到靖嵘时,她的眼底里是开心的。
只是这份开心就像是昙花一现,却是再度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显示仪上,跟着便是心脏停止跳动的直线,病房内靖嫒终于哭出声来。
“妈~”
而靖嵘握着党敏的手,像是雕塑,就那么坐着,久久不曾说过一个字,一句话。
荣娟也哭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一身军装的靖道珩也急急的赶了过来,到了门口,面容僵硬,难掩悲伤的,脱掉了帽子。
晚晴转脸,走了出去,她虽然没有靖嫒那样放声痛哭,但是还是压抑难受的要命。
生命的脆弱,就是那么一转眼的事情,没有了便没有了。
晚晴不由捂住了小腹,身子却被高大的身形抱住,乔津帆的温暖,总是来得这么及时,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道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桀骜,还有挖苦。
“这不是那个美国留学,纵横整个哥伦比亚,迷倒无数亚洲女生的乔嘛!”
薄凉的声音响起,晚晴抬头,看到了虽然穿着很随性,却处处流露出来纨绔,桀骜,玩世不恭,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二世祖特质。
晶亮的耳钉,雪白的牙齿,像是钻石一般的眼睛,却露出来一抹狼性。
他的话,和他的眉眼都露出来凶猛的嘲讽和不屑,鄙夷和不满。
晚晴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乔津帆,乔津帆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那男子却是没有多说,火速的向着病房走了过去。
“他是谁?”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来人身份不俗,但是晚晴忍不住问了乔津帆,乔津帆的脸上微微的阴霾,却是很容的道:
“我也没有见过他,应该是喜欢靖嫒的人!”
晚晴释然,喜欢靖嫒的人,自然会留意靖嫒所在乎的人,一个连情敌的身份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说明他爱那个女人爱的投入而深沉。
晚晴不想回病房去面对着生与死的悲伤,却也不方便就这么走了,只得和乔津帆在外面等了许久,肚子饿了犹不自知。
“你就是靖嫒同父异母的姐姐?”
男子再度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有些红了,但是整个人看不出来过份的悲伤,而是一身的淡淡的痞气,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斜乜着晚晴,带着浓烈的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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