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第六百零一章
军医摇头说道:“大王的身体很虚弱,如果六个时辰还没有醒过来,就算硬喊也得把大王喊醒,喂大人吃过补品之后,方能再让大王入睡。”
“哦!是这样!”萧慕青连连点头应是,然后转身对下面的众将说道:“你们都记好时间,是六个时辰,如果耽误片刻,我拿你们试问!”
“是!萧将军!”
萧慕青沉吟片刻,又对军医说道:“医官,其他那些受困的将士们情况如何?”
军医叹口气,说道:“情况很不好。将士们大多都有伤在身,可是没有药物医治,又没有清洗过,伤口大多都腐烂了。”
萧慕青皱起眉头,幽幽说道:“凡是存活下来的将士,皆为我大风铁骨铮铮的儿郎,千金难求,请医官大人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们,保下他们的姓命!”说着话,萧慕青拱起手,冲着军医深施一礼。
见状,粱启、子缨、古越诸将也都纷纷拱手施礼。军医吓了一跳,急忙一躬到地,拱手还礼,说道:“哎呀,萧将军和各位将军太客气了,我等会尽最大的努力,把受伤的将士们都医治好,诸位将军就放心吧!”
萧慕青连道多谢,而后,他又与梁启、子缨、古越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留下直属军,平原军、三水军、天鹰军联手去追杀长孙渊宏。现在唐寅昏睡不醒,全军以萧慕青、梁启、子缨、古越四名军团长权位最高,而其中萧慕青的资格最老,自然也就成了代替唐寅发号司令的人。
平原军、三水军、天鹰军合计十余万众,齐齐向青远城进发,直属军近十万人,留守宁军大营,照顾唐寅以及受伤将士的同时,也正好接收营中遗留下来的粮草和辎重。
长孙渊宏确实是向青远城方向撤退的,毕竟那里还有数万的宁军。长孙渊宏率领着数万轻装上阵的宁军将士,一路狂奔,连夜退回青远城外的宁营。等他被人扶进中军帐,看到魏征的时候,也不知长孙渊宏是累的还是气的,脸色煞白,他手指着魏征,身子都哆嗦,声音虚弱地咬牙道:“魏征,你为何连连抗我军令,迟迟不来增援?”
魏征早已想好说词,他连犹豫都未犹豫,先是冲着长孙渊宏拱手施礼,然后不急不慢地说道:“长孙将军立功心切,明知唐寅北逃乃风军之计,却硬要前去追杀,置麾下将士姓命于不顾,最终导致受困荒野,我若前去救援,岂不也陷重围,难以脱身?”
“放屁!”长孙渊宏气的脸色不自然的涨红起来,他狠声说道:“魏征,你心中记恨于我,故意抗命不遵,坏我大计,我岂能留你?”说着话,他侧头喝道:“来人,把此贼给我拿下!”
“且慢!”魏征有待无恐的一笑,说道:“长孙将军,你为上将军,我也是上将军,你我并无上下之分,有何权利抓我?”
长孙渊宏深吸口气,噗嗤一声笑了,气笑了,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魏征,一字一顿道:“凭什么?就凭我为全军统帅,你为次帅,你说我没有权利抓你?”
魏征耸耸肩,笑呵呵地转过身,走回到帅案后,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从桌案上哪起一卷诏书,向长孙渊宏面前一递,说道:“长孙将军,请你先过目。”
长孙渊宏看着魏征手中的诏书,眉头拧成个疙瘩,他看了看身旁的偏将,后者会意,急忙快步上前,接过诏书,然后退回到长孙渊宏身边,将诏书递给他。长孙渊宏接过,展开一看,这份诏书,确实是宁王严初亲笔所写,而且还是密诏,大致的意思是让魏征在西部军里与长孙渊宏同心协力,抵御风军,但是,如果发现长孙渊宏有指挥不当之处,可立刻接管全军兵权,取而代之。
这个‘指挥不当’的意思太模糊了,如果有意与长孙渊宏过不去,他下的每道军令都可以鸡蛋里挑骨头,说出有不当的地方。严初身为君主,在密昭里用如此模糊不清的字眼,其实用意也很明显,他信不过长孙渊宏,无法放心的把兵权交到长孙渊宏的手里,所以才委派魏征前来做西部军的次帅,让他监督长孙渊宏,与风军的战事打的是好是坏倒是次要,关键是看他有没有不臣之心。
魏征倒是没看出长孙渊宏有不臣之意,不过对后者激进的战术,他是打心眼里反对,感觉太冒失,是用全军将士的姓命来做他创立奇功的垫脚石。现在长孙渊宏回来了,又与他当面对质,撕破了脸,魏征也就不再客气,把严初密诏取出,让长孙渊宏过目。
看过这份密昭,长孙渊宏突然有想要发笑的感觉,他多聪明,一看就明白了严初的意思。自己在前方拼死拼活的作战,而大王却对自己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派来魏征这个眼目来监视自己,又给了他这份密诏做压制自己的武器,这仗还怎么打?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自己又是为谁而战?
“哈哈……”长孙渊宏大笑,他拿着诏书连连点头,猛然一挥手,将诏书直接甩到魏征的身上,幽幽说道:“好啊!你有大王的诏书,随时都可以接管大军,我看不用等以后了,就是现在吧,从现在开始,凡我西部军将士皆由你魏征魏大将军来指挥,我不管了!”说完话,长孙渊宏对搀扶他的两名侍卫说道:“扶我走!”
“将军——”周围的众将们不知道诏书上具体是什么内容,但通过长孙渊宏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人们见他把全军的指挥权都交给魏征,心中无不大急,纷纷上前,跑到长孙渊宏的面前,哗啦啦跪倒一片,一各个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长孙渊宏,颤声说道:“将军!将军!你……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长孙渊宏没有说话,将头转向别处,不忍看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们。
魏征并不是昏庸之人,他与长孙渊宏只是在作战思想上有冲突,现在见后者要把全军的兵权推给自己,魏征可不敢接,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想接也接不住,西部军是长孙渊宏一手建立起来的,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士卒,皆为长孙渊宏的亲信,能指挥得动这支军队,除了长孙渊宏再没有第二个。
该震慑的也都震慑完了,魏征站起身形,走到长孙渊宏的身侧,深施一礼,赔笑着说道:“长孙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为主帅,我为次帅,哪有主帅不管事,而由次帅指挥全军的道理?请长孙将军收回成命,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将军!”“请将军三思啊!”听魏征这么说,西部军众将暗暗嘘了口气,同时七嘴八舌的纷纷应道。
长孙渊宏看了看众将,最后目光落到魏征身上,他冷笑一声,说道:“魏征将军,大王派你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来接收我的兵权吗?怎么?现在我给你你还反而还不要了?”
“哎呀!长孙将军误会了。”魏征说道:“大王绝无此意,我更没有窥探将军兵权的意思。大王在诏书上说的很明白了,是要你我二人同心协力,联手对付风军,还望长孙将军明鉴。”
魏征已低三下四的说了软话,长孙渊宏又没有真交出兵权的意思,此时也就顺势借破下驴,他含笑点了点头,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当然明白大王的心思了。”
哼!魏征心中嗤笑,脸上可毫无显露,他话锋一转,疑声问道:“不知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长孙渊宏沉默未语,正在他转动头脑的时候,帐外有人大喊道:“报——”随着话音,一名宁军探子从外面冲了近来,看到长孙渊宏,急步上前,插手施礼道:“报将军,风军近二十万众正从北方向我军大营全速赶来!”
听闻这话,帐中众人脸色皆为之一变。魏征倒吸口凉气,喃喃说道:“风军来的好快啊!”说着话,他对长孙渊宏正色道:“渊宏将军,现在你有伤在身,我军又刚刚吃过败仗,士气低落,绝不可与风军硬战,我军……还是严守营寨,抵御风军吧!”
此时,作战一向激进的长孙渊宏倒是与魏征的意见一致了,河东之战,已彻底失败,只凭己方目前的十多万兵力,实在难以抵御风国的军队。他仰起头来,幽幽叹息了一声,说道:“河东已无我军立足之地,唯今之计,我军只能退守漳河以西,抵御风军继续西进!”
“这……”
河东就是以漳河命名的,如果退到漳河以西,就等于是放弃了整个河东地区,这让思想保守的魏征都有些难以接受。他为难地说道:“大王派我们到河东收复失地,如果退守河西,你我……岂不是愧对大王的重托?”
长孙渊宏苦笑,反问道:“魏将军,那依你之见,以我军目前的状况,要如何抵御来势汹汹的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