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觉的感觉到甜蜜和美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听在耳朵里,看在眼底里都是甜蜜的。
从前,和凌彦泓在一起的,算是什么呢?
“你完蛋了!”
李罗兰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望向了窗外,看了看那个一脸带着淡淡的笑容在人群中卓尔不群的庄文天,摇头不解的很。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龚诗晨收回了视线,心中却是难以平静的,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之后,才惊觉,她和凌彦泓一起赛跑了太久,有时候是他甩开了她,有时候是她紧随着他,有时候是他禁锢了她,有时候是她躲避了他。
而这其中,庄文天才是她一直信任和依赖的对象。
就是这样,她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他吗?
是庄文天把她从生命垂危中救了出来的,是他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总是来得那么自然。
是婚姻错了,还是爱情错了?
“如果是我,才不会和霸道独裁的男人在一起,但是庄文天――又那么狡猾,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不知道!”
李罗兰一边转身,拍拍屁股走人,留下龚诗晨一个陷入了内心激战之中。
她明白了自己的心之后,对于自己的婚姻,是有愧疚的,可是一想到了凌彦泓霸道的样子,生气的冲动,她又不仅皱皱眉。
可是庄文天呢,固然没有催促她做任何选择,但他也有自己的婚姻,如果只是爱,如何冲破一切而选择她呢?
她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了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可是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样对待落文可岂不是很不公平。
唉,好麻烦呢。
第二天,龚诗晨带着熊猫眼去上班的时候,开车的李罗兰不觉嘲笑起来。
“怎么,地下情人追到了香港,一夜难眠呀?”
龚诗晨的脸上微微苍白起来,地下情人,好像她做了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一般。
“别那么紧张,开玩笑而已,爱上一个人是不分地点和场合的,如果庄文天为了你可以放弃和落氏联姻的利益,倒是有魄力的!不过这种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儿,不好说的,表面夫妻的人多的是!”
李罗兰无心之话,听在了龚诗晨的耳朵里就是不一样的滋味了。
她和凌彦泓做了很久的表面夫妻,大半的时间她都是一个道具而已,随时配合他的需要来粉饰他的幸福。
到如今,他转身了,她才明白,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已经偏离了太多。
而庄文天的爱,带着幸福和甜蜜的同时,也带着无限的烦恼和后顾之忧,和她的不一样的是,她的背后有着一个霸道的凌彦泓,而庄文天的背后,有着太多的利益和纠葛,当然,还有落文可。
所以,昨晚的喜悦之后,此时变得冷静的龚诗晨决定心头装载着一个沉重的决定,让她的心情也很难好到哪里去。
李罗兰所在的公司对面,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靠近窗口的位置,庄文天面前摆放了笔记本和咖啡,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了窗外。
“大清早的把我叫过来谈生意,就选这个地方?”
刚刚到来的产润虔笑着,随着庄文天的视线看向了窗外,不由见鬼一般的瞄了庄文天两眼。
视线所及,是她一身工整的套装,拎着包包走进大厦的背影,不理会产润虔的不满,而是将视线绞缠在龚诗晨的身上,眼底里除了不曾掩饰的感情之外,还有淡淡的苦笑,等她来找自己,不知道这辈子能等到吗?
“可以开始了!”
庄文天转过脸来,微笑着,表情很是怪异,说是开心,又带着淡淡的忧虑,说是不忧虑,又带着淡淡的期待。
他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很多,而最后,龚诗晨会不会选择他,他没有把握。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好像是凌彦泓的妻子?你都考虑清楚了?”
产润虔若有所指的提醒着庄文天,显然并不看好庄文天的动心和追求。
没有回答产润虔等于默认了他的问题,庄文天的脸上都是公事公办的神情,已经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我已经把股份都转移到了欧美加名下,如果九月份金融危机过后,经济回暖的话,我估计这一笔,我们大概可以赚三个亿!”
产润虔却是没有了庄文天这么镇定,已经确定这个家伙是有心要做一些重大举措了。
“你确定中间落氏会抛掉这些股份?”
庄文天点头,以他对落文可的了解,他知道她会抛弃他的。
也许,他赌的不是生意,而是人性,很多时候,做生意,不就是抓住对手人性中的弱点吗?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大度,但更无情!”
产润虔不能相信的看着庄文天平静的脸,那个和他做对手的女人,并不愚蠢,怪只怪她遇到了庄文天这号人物。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他的无情一般都用在生意上,对于女人他一向懒得计较什么,但是这一次落文可挑战了他的尊严,而凌彦泓,显然想借刀杀人。
当婚姻成为了别人手中导演的一场游戏时,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看来你和庄太太已经是貌合神离了!”
产润虔若有所悟的评价着,对于落文可的认识也只停留在表面上,并没有深交,当时庄文天的婚礼豪华一时,轰动了申城,而与之可以一较高低的凌彦泓的婚礼,也引起了无数媒体的关注,没有人会料到会有今时今日的错综复杂。
更很少人知落文可和凌彦泓往日密切交往的内幕。
而眼前,产润虔并不清楚太多,至少有些话庄文天不愿意透露,他也不会多问,只是他没有料到庄文天会如此为了一个女人来到香港,而且不顾婚姻本身可能带来的负面陷阱与损失,昏了头了么?
此时腿脚早已恢复的落文可并没有赋闲在家,而是坐在了咖啡厅里和黄秘书聊天。
“总裁出差,不带上你?”
龚诗晨离开美臣之后,庄文天的一举一动都在黄秘书的监视之中,至于她为什么会给落文可做眼线,也许是那种不平衡的报复心理,谁让庄文天总是对于她的殷勤视而不见呢。
“可不是,总裁以前喜欢带上niki,niki走后,就一个人出去,我这个秘书呀,就是给总裁看大门的。”
黄秘书有些淡淡的不满意,但是在落文可面前如此的不满意不是更好,所以落文可才会信任她,什么事都来找她问一问的吧。
抛开落文可是庄太太的头衔不说,单凭她是落氏的千金,已经有无数的人想巴结多巴结不上呢,所有能够有这样的一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至于是不是知心朋友,那并不重要,只要她们互取所需就可以了,落文可可是给了黄秘书不少好处的呢。
“没有嫁给庄文天之前,看着他斯文儒雅的,一定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嫁给他之后才知道,我是嫁给了一个工作狂,他出差呀,去哪里我都不知道!”
落文可一边看似很委屈却又粉饰着幸福一般的口吻,让黄秘书的脸上都是艳羡道:
“估计总裁是不想让老婆担心!这次去香港也是随时改变的计划,本来是准备去日本的呢!”
黄秘书喝着拿铁,看着落文可手上的戒指,那上面可是一颗大的猫眼钻石呀。
“唉,不管去哪里,我这个做老婆的,也只能白担心,又是三天不见人影,有时候真想让他把生意放一放!”
落文可脸上带着撒娇一般的表情,说得轻松而自在,看的黄秘书更是艳羡,而滋生了妒忌了。
“干脆您来做总裁助理好了,那样就可以天天看见总裁啦!”
黄秘书如此若有所指的说着,落文可淡淡笑道:
“在他手下做事,老婆也会当成机器人使唤的,我可不行。”
黄秘书笑笑,不再说话,毕竟落文可说的是事实,只是那个看起来并不专业的niki,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了庄文天的重用,想不明白。
“哎呀,又到了上班的时间,我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待会儿要是总裁发来了Mail发现我不在,估计又要接受批评的了!”
黄秘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落文可,和落文可坐在一起,太不舒服了,一样是女人,落文可在黄秘书的眼底里,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幸福而又奢华,不是她能够比的。
落文可一个人坐在了咖啡厅里,脸色变得极为阴郁。
她的婚姻,显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了,而且凌彦泓那么着急的把龚诗晨带走,并没有让她开心,其实她应该让他无意间发现的才好,最好让他发现他的老婆背叛他才好。
恨恨的想着,知道那样需要太高的难度,因为庄文天的隐疾,还有庄文天最近投资的失策,让落文可已经不放心再把落氏的资金加入其中,并不是有心要陷害他,而是心底里郁闷,以至于那无情的火苗升腾,连他一并嫉恨了去。
听艾小蛮说,龚诗晨好像搞失踪,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一点倒是令落文可心头微微欣慰的,一想到了凌彦泓那无情的脸,落文可觉得自己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不觉间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落文可拨通了凌风御澜的大厦最高层的分机号。
“请问您有预约吗?”
电话那段助理的过滤作用永远都不是作假的,而落文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以为就此可以把电话打给凌彦泓那边,然后嘲笑他。
“不好意思,我们总裁上午去香港出差,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了,如果您想洽谈或者找总裁的话,麻烦下次预约吧!”
助理那边礼貌的回答,断绝了落文可想要嘲讽凌彦泓的念头,而给了落文可一个不舒服的信息,怎么所有的男人都好像说好了一般,去香港?
候机室,凌彦泓正在看着一份报纸,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腕表,然后看到了身边的一双修长的小腿,再向上看,是一个金发女人,戴着墨镜,却是黄皮肤的女人。
凌彦泓眉心微微皱起,显然,他认出来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是谁。
“真巧,我也要去香港呢!”
她就势坐在了他旁边,不理会凌彦泓的嫌恶,而是悠然的坐下之后,转脸看着他。
没有心情和她说话,凌彦泓连看都没有看落文可一眼,起身,离开了原来的位子。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财务部的阿启来敲龚诗晨办公室的门。
“龚小姐,下班时间到,别忘了今晚一起吃饭啊!”
初来乍到,这里的同事倒是蛮热情而积极,为她办了一个欢迎派对。
“好啊,我马上就好,请大家稍微等一下啊!”
龚诗晨点头接受邀请,反正还有李罗兰在嘛,而且还可以和大家交流一下感情,短时间内,她是不准备离开香港的了。
阿启笑着离开,龚诗晨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手上的任务,匆匆向楼下赶去。
到了楼下,财务部的所有人员基本上都到齐了,让龚诗晨很不好意思,当然还有一个人没有下来,是李罗兰。
“总经理在处理一个重要文件,五分钟后到!”
李罗兰的助理先下来给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大家自然是决定等一等的了。
等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沉默是金,一帮子属下倒是很活跃的,男男女女的都是年轻人,偶尔一个年龄大的大叔心态更好,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二十五岁的小青年了。
“龚小姐,问个私人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大叔很是‘好色’的样子和龚诗晨开玩笑,其他的人则是笑着起哄。
龚诗晨知道了这是这里的待人方式,并不生气,只是脸上微微的尴尬,最后摇摇头,心底里却是想到了庄文天,手上虽然没有了他写的电话号码,可是她却是将那个号码记在了心头。
但记住了号码而从来不去拨打这个电话的话,等于没有记住。
就好像是放了一份美好的希望,却又觉得遥不可及一般,并不是她不想追逐,而是感觉彼此的身上束缚了太多的东西,只能两两想望,却不应该再靠近再靠近。
“龚小姐这么年轻漂亮,又能干,又温柔,肯定有男朋友的!”
另外一个小伙子有些酸溜溜的说着,看不出来她还有桃花缘,龚诗晨苦笑着,并不和他们计较,而是看了看时间,看看李罗兰那个丫头怎么还不下来。
“龚小姐,看看我怎么样,年轻帅气,虽然不多金,但是至少房子供得起,老婆养的下!”
另外一个小伙子马上插科打诨起来,龚诗晨歪头笑笑,突然生出来了调皮的心思,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
“真的吗?我正好缺少一个男朋友呢!”
那小伙子显然没有料到龚诗晨会如此的反应,顿时有些被震到了一般,其他的人更是起哄笑了起来。
自然也因为龚诗晨如此的幽默而更喜欢龚诗晨了,那被消遣的小伙子脸上红了起来,心头在想,要是真的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还真不错。
但是他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而且是烟消云散。
“我想你不需要男朋友,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没有资格要男朋友!”
龚诗晨本来放松的心情,在听到了这个声音时,先是一愣,等到意识到是谁在和自己说话时,脸上一阵紧张和不信。
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此时已经变得惊愕而逃避。
凌彦泓的样子很恐怖,很冷酷,很――火大!
“这位是?一张包公脸!”
刚才还开玩笑的大叔,此时一下子被眼前出现的凌彦泓给镇住,当然其他人也都镇住了。
看起来有些腼腆而秀气的龚诗晨,不仅有老公,而且老公还这么帅气,只是这老公的脸上写满了独裁和霸道,写满了冷酷和火气。
一行人有些担心的看着龚诗晨,当然,所有的人都不由猜测龚诗晨的身份了。
有人认出来了凌彦泓,脸上出现了极度的惊诧之后,再一次的陷入了好奇之中,据说这个男人很有钱,娶老婆时那可是大手笔,据说凌彦泓和他老婆很恩爱,可是显然传闻有误。
庄文天看着龚诗晨如同是那被猎人抓住了尾巴的小兔子一样,不断的后退着,来不及多想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下去保护她?”
已经陪着庄文天看了一个小时报纸的产润虔,很是郁闷时,发现庄文天那如同弹簧一般的反应,不觉好奇的望了对面的楼下。
斜阳下,龚诗晨的身形显得那么纤细而娇小,而凌彦泓呢,修长而挺拔。
产润虔的脸上一抹不可思议之后,才明白庄文天喜欢的人是名花有主,而且这个主还是个不善的主。
“niki,不是他的对手!”
庄文天脸上的严肃和认真,说明了他的冲动,但是产润虔眯起了眼眸,笑着望向了自己的挚友,摇摇头,否诀道:
“no,no,她不是你能拯救的,那样的话,她会更麻烦,我觉得她只要把自己不想要的说出来就可以!”
产润虔不看好的说着,那样一个女人,看起来很有主见的,庄文天喜欢她什么呀。
轻叹一声,却是没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之所以听从了产润虔的话,是因为庄文天已经看到了大厦大门口走过来的李罗兰。
他想下去保护她,又怎么样?名不正言不顺,以凌彦泓的个性,极有可能说出伤人的话来,那样龚诗晨会更难受的吧!
庄文天坐下来,像是一个稻田里的守望者一般,带着太多的期冀,但是更多的忧心和紧张。
产润虔没有忽略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丰富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