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阳，是老大来接的。
    “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大笑着，“最近好多人都到公司来打听你的下落，你要是再不露面的话，估计明天报纸就会出头版头条：‘菲戈安全掌门人被撕票，沉尸大海，毫无下落’。”
    “都谁来找我？”胡一飞问到，跟着老大向外走去。
    老大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等挂了电话，道：“这么说吧，凡是打算在移动互联网上有所抱负的，基本都派人来过了。除此以外，市长也派人来了两趟，说是要见你。”
    胡一飞自嘲地笑着，“我这都快成头牌姑娘了，谁都想点我的牌子！”
    上了车，老大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那个创新基金各方面已经准备到位，你看是不是最近搞个什么启动仪式？”
    胡一飞点了点头，“启动仪式是要搞的！让行政部的人安排一下，尽快举行吧！”
    “对了，我把老猪给弄到这个创新基金里面做事了！”老大说到。
    胡一飞有些意外，老猪这个家伙，他是最了解的，以前做计算机协会会长的时候，天天就惦记着怎样把协会的活动经费吃光喝光，让这家伙来基金，可不是个好事。
    “老猪主要是负责宣传的！”老大笑了笑，“我们基金的受众对象，是东阳市的各大高校，老猪跟这些学校大部分的协会都很熟，也了解他们的那一套运作模式，让他来负责宣传的话，肯定是事半功倍！”
    “这倒是！”胡一飞点了头，“行，那就让老猪来试试吧！”
    车子进入市区后，胡一飞看了看表，发现还有一点点时间，就吩咐先到公司去。
    老搔此时正在菲戈安全的门口转圈圈呢，他得知胡一飞今天要回来，就跑了过来。此时看见胡一飞的车子缓缓驶来，老搔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跳到了车子跟前，拉开车门笑道：“小胡老总，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天都想死我们了！”
    胡一飞钻下车子，道：“外面这么热，劳总有事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的办事处距离这里也就几步路，只当是减肥了。”老搔笑着。
    三人进了楼，直接到胡一飞的办公室，虽然好些天没回来，屋里依旧是纤尘不染，看样子，天天都有人来打扫收拾。
    沏了茶，胡一飞就问老搔，“利安防加入APP联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正是为这件事而来！”老搔看着胡一飞，试探道：“徐总的意思，是先不急于做什么手机安全固件，那个并没有多少利润，还不如推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呢。”
    胡一飞笑了笑，心说徐敏杰也是个老歼巨猾的人物，他在苹果面前拍胸脯保证，说是拿到藐杀病毒技术后，一定尽快解决优化和融合的问题，现在利安防进了APP联盟，技术也拿到手了，徐敏杰却不去搞什么安全固件了，反倒是利用到手的技术接着搞自己的幻影魔杀去了。
    幻影魔杀是利安防的原有业务，也是利安防的一个拳头产品，利安防本身又是安全企业，人家去做自己的主业，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事情，APP联盟根本无法指责。再说了，APP联盟并没有要求自己的成员不能开发手机平台下的藐杀病毒产品，否则赛门铁壳那几个企业也就不会进APP联盟了。只是用户若是采购单独的藐杀病毒产品，那成本肯定就高了，而且也肯定不如加载原生的安全固件要可靠，APP联盟的优势也正在于此。
    利安防很清楚，苹果他们需要的，只是自己手里的优化融合技术，一旦交出去，利安防就会成了一个新的摆设，届时比菲戈安全还要尴尬，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指望能从APP联盟里拿到什么安全固件的订单，指望这个，还不如退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利润又大，还不得罪菲戈安全，另一方面，幻影魔杀的推行，又反过来向APP的巨头施压，说不定还真就给利安防一些安全固件的订单呢。
    “徐总的决策很英明！”胡一飞赞道，“利安防准备什么时候推出手机版的幻影魔杀呢？”
    “这个……我们也想尽快，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小胡老总帮忙！”老搔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手机软硬件平台众多，我们的移植方案还有些欠缺，不能适用于所有平台，所以……”
    胡一飞颔首，“那你是想要我们拿出成熟的移植方案呢？还是手机平台下整套的技术方案？”
    老搔倒是只想让菲戈安全提供移植方案，因为拿到APP提供的藐杀病毒技术后，利安防已经有能力来设计手机平台下的藐杀病毒产品了，这样也可以慢慢摆脱菲戈安全的绝对控制，但一想后面还得有事求人家帮忙，老搔就道：“如果能有整套的解决方案，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好，这事我会考虑的，应该没有问题！”胡一飞笑着。
    老搔一听，放心不少，看来菲戈安全不反对利安防将幻影魔杀移植到手机平台下，他又赶紧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小胡老总商量！”
    “有事你直管说就是了！”胡一飞示意老搔有话直说，不必这么扭扭捏捏。
    “是关于企业虚拟网络部署的事！”老搔往胡一飞那边倾着身子，“现在我们利安防已经拿下国内企业虚拟网络部署市场的6成份额，是最高的一家，而且业务也陆续拓展到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很受欢迎。”
    胡一飞没明白老搔的意思，只能拿起杯子喝茶，等着他把话说完。不过老搔这话倒是没假，因为下手早，而且执行得也比其它几家更坚决，利安防现在已经稳稳占据了国内虚拟网络部署市场的霸主地位，其它的几家，则是瓜分剩下不足四成的份额。而原先占统治地位的国际巨头们，因为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同于利安防的细水长流，此时无法争到新的客户，就等于是丧失了市场，不少企业难于维持，已经准备撤出中国市场了。
    仅此一项，菲戈安全就从利安防那里获得了不菲的授权回报。
    “我们利安防做了个分析，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完全可以对这个巨大的客户群体资源进行深度开发！”老搔看着胡一飞，“目前，我们只是为这些企业提供虚拟网络的部署服务，但是菲戈安全的部署方案又完全不同于其它的任何一种方案，它不仅为客户提供了一个相对私有的网络，同时也提供一个相对私有的空间，这就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商机。”
    老搔一气说下来，有些口干，舔了舔嘴唇，接着道：“在这个私有空间中，我们完全可以集成一些企业所需要的工具和软件，比如，视频会议工具、客户管理系统、文字处理软件、等等，甚至我们还可以将部署方案中原有的那个动态迁移功能进一步完善，打造成一个更专业、更便捷的协同作业系统。”
    胡一飞明白了，利安防这是准备进军企业应用软件了，胡一飞常说自己的野心大，没想到利安防的也不小，这个市场，基本完全属于是微软、甲骨文、IBM的天下，别的不说，微软的office软件，就是企业办公软件的代名词。
    “你们准备做软件了？”胡一飞问到，他不得不承认，利安防的这个想法非常具有可艹作姓，而菲戈安全之前制造出这套部署方案，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啊，我们这也是形势所逼！”老搔叹着气，“小胡老总以前曾说过，安全行业注定是要没落的，利安防上下都深以为然。远的不说，就说浏览器吧，现在大部分的浏览器都自带了沙盒技术，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安全企业再提供什么额外的网页杀毒服务了。光是浏览器也就算了，关键是越来越多的软件，比如office、pdf，都要自带沙盒了，照这样下去，艹作系统自带沙盒，也是为期不远了，菲戈安全的终结者Ⅲ，不就自带了藐杀病毒技术吗？”
    胡一飞微微笑着，国内安全企业中，能够这种认识的，怕是也没有几个，难得利安防能想到这点。现在都在讲‘软件即安全、安全即服务’，今后的安全将作为软件的一种附带服务，由软件商直接自己来提供，安全企业如果不及早转型的话，届时将很难存活。
    “你们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真要是去做，可得小心微软用捆绑销售的大棒来敲打你们，呵呵！”胡一飞笑着。
    “这个倒是不怕，微软自己屁股底下的屎就不怎么干净，他们在自己的艹作系统里捆绑了多少东西？”老搔不以为然，“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硬姓捆绑，而是准备模仿苹果手机的业务定制功能，企业可以选择使用我们的office，也可以选择使用微软的office。”
    胡一飞大为吃惊，利安防的野心，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苹果在自己的手机上，制造了一个应用程序商店，从而牢牢掐住了软件商的命脉，软件商彻底沦为了生产商，而苹果就是他们的总经销商；利安防的做法，则是要在企业应用市场上，凭空制造出一个企业软件商店，他又想掐住谁的命脉呢？
    这个想法太胆大了，对抗微软、颠覆微软的想法，估计很多人都有过，但要说到把微软阉了，估计就没有几个人想过。胡一飞没想过，利安防现在想了。
    “看来利安防早已是深思熟虑，这样吧，你拿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我们讨论一下，再作决定！”胡一飞说到。
    老搔连连道好，“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方案拿过来给你过目。”
    利安防的野心虽大，但到底能不能做，还得看菲戈安全是否支持，这是前提，因为那个私有空间是菲戈安全制造出来的，因此，也只有菲戈安全，才有权决定让什么样的软件进入这个私有空间。这一点，利安防不能，所以老搔才会颠颠地过来。
    这是件很郁闷的事，利安防想去阉了别人，却发现自己的蛋蛋也被捏在外人的手里。
    三人聊了一会，老搔把该说的事也都说了，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老搔走远的身影，老大道：“以前真没看出来，连利安防，都能有这么大的野心！”，老大现在也不是菜鸟了，老搔没有点透，他也看到了利安防的野心。
    胡一飞笑着：“放在半年前，菲戈安全不过也是家一文不值的皮包公司，那时你肯定也想不到，我们今天能成为这么多巨型企业的合作伙伴。敢想敢做，这是一件好事！”
    老大捏了捏下巴，“这么说，你准备支持他们了？”
    “还没决定，得看他们怎么来运作这事，不过我想，至少在国内市场这一块，还是可行的！微软、甲骨文这些巨头，在国内虽有完整的销售渠道，但也没把他们的正版软件卖出去几套，怕是在打击盗版上的收入，都要比营收多一些。”胡一飞哈哈笑着，转身回公司，“如果利安防运作得当，无异于是帮了这些软件巨头们一把，开辟了一条直通企业市场的新渠道，但肯定的是，这些巨头不能再把他们的软件卖出天价了，反过来讲，这对企业也是好事一桩。”
    老大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今天利安防的表现，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很是懊悔，为什么自己就从没这样的想法呢！
    回到楼上，胡一飞打开了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了那半份超级贪吃蛇病毒的源代码。
    胡一飞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头疼无比，T博士太会折磨人了，这代码不是从中腰斩，而是全盘七零八落。
    就好像是在填空题，而是空得是无厘头至极，想破脑袋，你也不知道那里要填什么。
    早上XX点，我起床了，第一眼就看到了XX，我先XX，后XX，早饭吃的是XX，喝的是XX，……试问，这样的填空题，谁能答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