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航小朋友的恢复很好,但是我们院方还是建议他能够在医院里继续多观察一段时间,当然在不影响病人康复的情况下,我们尊重病人和家属的选择,也会为病人保密,如果有什么情况麻烦立即通知我们,这毕竟是我院有史以来最成功最顺利的一例手术,对于我们临床技术的肯定是一个不小的鼓舞――”
我听着主治医师一边的语重心长,一边抱起了苏航,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愚蠢而冒险的,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我只得这么做,也许该把苏航交给最亲近的人来悉心照顾,才是最好的。
最亲近的人啊?想到了远在N市郊外的父母,心底里有些微微的担心和紧张。
他们会不会帮我?我一点儿都没有把握。
曾经那么开朗而健谈的爸爸,什么时候已经离我那么遥远了呢?一直都把我当作宝贝一般照顾的妈妈,居然能够这样坚持了几年而对我不冷不热,想到了这里,心情还是无比的沉重了起来。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苏航敏感的察觉到了状况的变化,他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留恋这家医院,水牧文临行时答应他的礼物,想必苏航还念念不忘着吧?
“妈妈带你去有许多小朋友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大海,有小鸟,有――”
我一边努力的说服着苏航小小的心,一边开始回忆家乡的一草一木,突然间有种难以承受的荒凉,已经多久没有回家一趟了,自从上次和爸妈闹崩,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
两年前他们坚决让我把苏航送到孤儿院,两年后是不是还有着当初的坚持?
想到这里我迟疑了,甚至是畏缩了。
“妈妈也去那里吗?”
苏航眨巴着眼睛,这个问题问的相当的尖锐,我去,但是不能总陪着苏航。
除非我辞职不做了,但是那样的行为估计是爸妈更不能原谅的。
看着主治医师有些继续劝服我的打算,我还是决定早点儿离开这里,以我现在对于水牧文的观察,他如此低调的避开我而单独和苏航见面,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并没有问苏航任何关于水牧文的事情,我不想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一个小孩子,当然我也不想让苏航认为我是一个偷听话的坏妈妈。
邓拓,我不能拖累,更不能再继续亏欠下去,那么,现在唯一可以寻求的,并让我放心的交出苏航的,是不是自己远在Y市的爸爸妈妈呢?
电话是爸爸接的,很明显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先是一阵静默的停滞,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回家,语气里有些不能相信的激动,我的心头更是说不出的酸涩,看着怀中一脸好奇而单纯的苏航,我的心一横,决定这么做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的声音里掩饰着急切,我知道自己这么做过于残忍,但是我觉得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真正的接受苏航。
在爸妈的眼底里,我是脑筋抽筋不可理喻的女儿,他们之所以坚决让苏航离开我,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幸福,如果我现在是幸福的,是不是他们就可以由衷的接受苏航了呢?
试一次吧,也许这是一次和父母重归于好的契机。
我给自己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