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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学生都在操场上做课间操,头顶的空间里从来没有改变过的那个毫无生气的女声,拖长声音喊着节拍,与激扬的音乐显得格外疏离。
走到一半的时候音乐结束了,学生嘈杂的声音慢慢从远处传来,像渐渐朝自己涌来的潮水一样越来越嘈杂。易遥从小路拐进那条通往教学楼的林阴大道,汇进无数的学生人群里。
远远地看见齐铭走在前面,背影在周围的女生里显得高大起来。顾森湘走在他的边上,手里是齐铭的一件白色的外套。冬天里齐铭经常穿着的那件,穿在身上的时候鼓鼓的像一只熊。不过却不知道是准备还给齐铭,还是齐铭刚刚给她。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已经不会感觉冷了吧,而且早上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齐铭有带这件衣服。所以应该是还给齐铭吧。
那,又是什么时候借给顾森湘的呢?
易遥远远地走在后面,无数的人群从她后面超过她,直到后来林阴道上易遥落在了人群的最后面。
远远看着齐铭侧过头看着顾森湘的侧面,在无数的人群里,变得格外清晰。像是被无数发着光的细线描绘了轮廓的边缘,泛出温柔的白光来。而他旁边的顾森湘,正在眯着眼睛微微地笑着。不同与唐小米那样扩散着浓郁芳香的笑容,而是真正干净的白色花朵。闻不到香气,却可以清楚地知道是清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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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一把锋利的刀片迅速地在心脏表面极肤浅的地方突然划过,几乎无法觉察的伤口,也寻找不到血液或者痛觉。
同时想起的,还有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易遥被吞下去的馒头噎住了喉咙,食道和呼吸道像是突然被橡皮筋扎紧了一样连呼吸动不行。易遥拧开矿泉水的瓶子仰头喝了几大口水,憋的通红的脸才慢慢地恢复苍白。别呛出的眼泪把视线弄得模糊一片。
易遥拧好盖子,抬起头已经看不到齐铭和顾森湘的背影。易遥朝教室走去,刚走了两步,就突然朝道路边的花坛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胃被扯得发痛,刚刚吃下去的馒头变成白花花的面团从口腔里涌出来。这种恶心的感觉让易遥更加剧烈地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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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和手心都开始冒出大量的冷汗来。
从腹部传来的痛觉像山谷里被反复激发的回声渐渐变得震耳欲聋。有一把掉落在腹腔中的巨大锋利剪刀,咔嚓咔嚓地迅速开合着剪动起来。
恐惧像巨浪一样,将易遥瞬间没顶而过。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吹出的口哨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空。带着不长不短的回声,让本来就空旷的操场显得更加萧索。
跑道周围开始长出无数细细的蒿草,天空被风吹得只剩下一整片干净的蓝,阳光没有丝毫阻挡地往下照耀。
晴朗世界里,每一寸地面都像是被放大了千万倍,再细小的枝节,也可以在眼睛中清晰地聚焦投影。
如果从天空的视角看下来,操场被分割为几个区域,有一个区域的班级在踢球,有一个区域的班级在100米直道上练习短跑,而在沙坑边的空地处,散落着几张墨绿色的大垫子,穿着相同颜色运动服的学生在做着简单的柔韧体操。前滚翻或者跳跃前滚翻之类的。
一个足球跳了几下然后就径直滚进了草丛里,人群里一片整齐的抱怨。随后一个男生从操场中央跑过去捡球。他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变得很亮。
易遥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经过了之前的恐惧,易遥也不敢再有任何剧烈的动作,所以以“痛经”为理由想体育老师请了假。尽管眼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一个小时之前像要把整个人撕开一样的剧痛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