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听见那个女生嚣张地说:“她算什么!她就是一个贱货!只知道勾引别人老公!我打完你再打她!”
这我可不能再忍了,把手机啪地往桌上一拍,就走出了教室。
当然,在我出去之前,我先给我表哥打了个电话。他听见有架可打,十分兴奋,告诉我:“我十分钟后到!”
十分钟之后,他来了,还带了两个兄弟。我正和那女生厮打在一起,他上来,一把拉开我,抓住那女生的衣领就抽了她两个嘴巴,那女生一下子退了几步,贴到了墙上。
我说:“这里交给你处理了哦,我还要写作业。”
然后我就进了教室,戴上了耳机,听郭采洁的《烟火》。
过了几分钟,我用余光瞟了一眼窗外,看见他那几个兄弟,下手还真狠,一脚就把那女生踢到地上,又拉起来,揪住头发往墙上撞。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我不得不出去制止。我可不想闹出人命。
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是那个女生先惹我的,我还救她一命,我做人真是太地道了。
可是那个女孩擦了一下唇边的血,只憋出来一句:“维尼,你等着!”
后来她去验了伤,然后把验伤单扔到了政教处,我等来的结果是:我被退学了。
我的爸妈好像是再被老师叫过去的那一天,才重新发现了我的存在。
老师添油加醋地说了我一堆的不好,那些我以为他并不在乎的事,比如逃课啊,比如不交作业啊,比如上课睡觉啊,她全一股脑地告诉了我爸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孩子根本就没救了,学校也没辙,你们把她领回家好好管教吧!
他们把我领回家,我妈妈一路上就只是哭,回到家也还是哭。她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我们一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爸把我狠揍了一顿,这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打得不是很痛,比这更痛的事情,我经历得太多了。我们三个就好像陌生人一样,一起坐了一夜。我忽然好想让他们知道,我已经不是处女,我会抽烟、会喝酒、有过两个男朋友,还嗑过药。可是我跟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找不到任何人诉说我的痛苦,除了网上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编辑方悄悄。
方悄悄听完我的故事,问我要不要来参加北京的夏令营。我去跟妈妈说,她又把我大骂了一顿,说什么夏令营,全是骗人的东西,你就知道跟那些不务正业的人瞎混!
几天以后她告诉我,她给我找了一个行走学校,让我进去吃点苦,受点教育。
我说你敢送我进去,我就敢逃出来,你信不信?
她说逃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逃出来你就别回这个家!
现在,她就在隔壁屋里给我收拾东西。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真的觉得好委屈,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去爱一个人,可我就好像一部劣质爱情片里的女主角,每一步都是行差踏错。
为什么我爱过的那些人,到最后连伤口都没带给我,而是通通变成了嘲讽?
我问方悄悄,结果她反问我:“你真的爱过他们吗?”
“或者,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真的爱过他们吗?我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这两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它们就像两把小刀子,在我的心里一剜一剜地疼。
可我明明是想要去爱的,我知道,一开始是那样的。
现在变成了这样,又是谁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