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把种子交给风。而我,也许是来自黑暗的蒲公英的种子。不堪的出生,不该存在的异类。你却说,我是你最爱的宝贝——
二○○?年的一天
武器的人生
悦司俊美的脸上是深深的不屑,"把魔兽的基因胚胎,移植入人体,利用科技和魔法生出最强的人魔武器。你们星之璀璨的人还真是富有想像力。"
树木们不安地躁动着,显示木长老心灵的波动。
木长老脸色铁青,"你从哪里知道这样的传闻?"
星达眼神一凝,"木长老,他说的是真的吗?"这样古怪和禁忌的实验居然在以光明自居的星之璀璨进行着。这是自尊心强烈的魔族也不愿意做的事情。绝对的禁忌。
不到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注定痛苦地死去的怀孕者与短命的人魔。
木长老无法与星达清澈的眼神对视。她心虚地低下头。星达这个被白云长老认可的神秘少年,拥有让木族诚服的神圣力量,自己甚至无法在他严厉的注视下保持冷静。
"我们必须有阻止破星计划的武器。为了整个人类的安全,一些牺牲是必要的。"木长老沉声道。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把鄙贱的魔族永远地驱赶入黑暗,牺牲一些人命,包括自己女儿的命,都是值得的。
拼命地绞杀
星达少年的脸庞上是怜悯混合愤怒的表情,"那么,为什么不是你牺牲呢?高贵的神的仆人。"
花月影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到悦司内心的愤怒,她身上的奇怪的黑色礼服似乎能够吸收悦司外溢的力量。那黑暗的能量疯狂地呼啸着。悦司为什么这么这么生气?
"星达,我付出的比你能想像的要多。你太年轻了。"木长老垂下眼帘,心脏刺痛。女儿永远温柔坚强的笑靥滑过脑海。凭借神之守护者的天生魔力,女儿顺利地诞下花月影,却也因此丧失了所有的能力。木之一族千年来最强的女人,最后却成为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女儿惟一的要求是能够在花月影能力苏醒之前,让她过普通女孩拥有的人生。
女儿和善良的公务员结婚,再也无法生育。花月影也渐渐长大。只是花月影的觉醒却直接导致了女儿的死亡。
木长老的视线淡淡地扫过花月影。
花月影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抖。督导会上,木长老说的奇怪的话语。那些由木长老的脑海传递而来的图像。妈妈的脸……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却不知道吗?这就好像自己车祸后从医院白色的病床上醒来,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内心却有巨大的空虚和不安的感觉一样。
"悦司,虽然我还挺讨厌你的,但是,你愿意给我解释‘蒲公英计划‘吗?"星达注视着悦司。
"你真的想听,不会后悔?"悦司的眼神似乎在昭示这一个可怕的秘密。他狂妄地笑了起来,"星达,即使这个秘密会让你失去你最珍贵的东西?"
星达有那么一刹那想停止追问。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呢?作为神兽存在的自己,将诛杀魔兽作为使命。可是真正的星达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分享一切的人而已。
"住口!"木长老怨恨地瞪着悦司。计划还没有完成,如果花月影在这个时候知道真相,她将迷失在自我的唾弃中,成为悦司的玩偶。
狂暴的蔓藤将悦司裹住,拼命地绞杀。地面一阵动荡。星达扶住花月影,对木长老沉声道,"你没有能力杀他!快停止!"
"不就是魔和堕落人类女人的混种吗?我们木之一族可是守护神兽的家族!"木长老的衣服猎猎作响,她的脸庞似乎一瞬间年轻了许多。蔓藤们发出青色的光芒。
木长老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潮水一般的金色夹杂黑色的光芒将青光完全遮盖!
猛烈的爆炸声中,悦司魔神一般漂浮在半空中,他的手腕上的黄金手镯俨然不见了。而他的左眼瞳孔居然是深深的深深的血红色,而他的右眼却是星光一眼璀璨的银色!
在魔界有一个关于堕落者的传说。第三十三个魔族之王曾经在人类世界居住过一段时间,甚至邂逅了侍奉神兽的巫女。他们相爱,那女人生下了魔胎。世界因此爆发战争数十年,用所留的血来惩戒他们的罪。魔族之王的后代偶尔会出现左红右银的异种。他们被称之为堕落者。他们的眼睛就是被神抛弃的证据。
悦司的背后天空上是巨大的魔兽。
"杀了她!"悦司的声音冰冷无情。魔兽向木长老发起致命的攻击。
星达站在了木长老的面前,"雷电空间二级,有效半径三米!"电花如同闪烁的星光般呼啸着笼罩住花月影和木长老。魔兽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星达俊秀的脸上是凝重的表情。悦司解除黄金手镯的束缚后,黑暗能量陡增。更加古怪的是,他的能量中还隐约有着神圣的气息!对于没有找到命运之子,无法完全解除封印的自己来说,悦司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原来是白虎?"悦司扬眉,眼神中是发现强劲对手的战斗快感。
"破星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你已经找到了能够破开黑暗蛀洞的能力者,我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星达的红色头发在电花映照下如同红莲火焰。他反手握住花月影的手,无言地传递温暖的心意。
花月影抬起头来。破开黑暗蛀洞的能力者?星达和悦司的意思是?
木长老眼神闪烁。蒲公英计划真的成功了?花月影拥有破开黑暗蛀洞的能力?如果是只有的话,一定不能让悦司得到花月影。宁可毁掉她也不能让黑暗世界的人得到这入侵人类世界的利器!
背叛使命的家族
"你知道为什么破开黑暗蛀洞的能力者往往会成为杀人王吗?"悦司淡漠地微笑,俊美一如黑暗王子,"他们本来就拥有魔族的破坏欲望。他们的血管中流动着魔族的强者之血。他们根本就是魔族!"
花月影震惊地抬起头来,她知道悦司没有骗她。悦司是个高傲到不屑说谎的人。
"花月影是我女儿的孩子。神的守护一族的后代。她怎么可能是魔族呢?"木长老开口说道,她慈爱地握住花月影的另一只手,声音充满莫名的信服力,"花月影,不要相信魔族的话,他们最擅长用谎言蛊惑人心。"
花月影抬头看着木长老,"……您是……"妈妈的妈妈是木长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木长老露出仁慈的微笑,"我……是你的惟一的亲人……我的外孙女……"她温暖的声音让花月影的眼神中露出由衷的信任。外婆的声音好像小时候吹过树梢的温柔的风的声音。
悦司露出讽刺的笑容,他指着迷醉的花月影,"她是你的外孙女,木长老,我真是佩服你。你拥有比魔族还要冷酷的心……"
木长老狂怒起来。整个结界的木之幻影都在呼啸。低贱的魔族凭什么指责自己。就是这些黑暗生物的存在让世界多了许多的污秽。
而星达的内心却无比冰冷。在温泉旅馆的碧绿湖底,自己发现花月影可能拥有魔族的血液。身为食鬼者,却喜欢上了魔族的人。自己却无法放手。那个自卑又爱逞强的笨蛋是他最想珍惜的宝贝。
与魔女的对决中,知道花月影是破开黑暗蛀洞的能力者,却也只是担心她的安危,甚至使用了暂时解除封印的禁术。玄黄之石的指引下,自己来到这陌生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月圆之夜的花月影。再次找到她,却发现她拥有奇怪的双重人格。在花月影也没察觉的时间里,她的人格再度融合,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喜欢的都是她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可是,花月影还有一个她也不知道的致命的秘密。
那就是……悦司调查到的秘密。不能……不能让他现在说出来……花月影会哭的……很伤心很伤心……
"玄黄之石,请给予我力量,暂时解开古老的血的封印……"星达念出古老的咒语,他的头顶上空,巨大的白虎的幻影浮现。那远古神兽的独霸天下的威仪让悦司的魔兽都有些不安。
白虎幻影张口吐出炫目的雷电光球,击中了悦司的魔兽。悦司的嘴角流下一缕血丝。
木长老受到力量的余波冲击,结界开始出现裂缝。她闷哼一声,显然受到内伤。不得已,她解除了结界。
悦司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他还是在白虎的全力攻击下逃逸。
星达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紧紧地拥抱着花月影。他的内心有波涛一般的痛苦。花月影,你一定不能知道这个最残酷的真相。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因为妄自连续使用我被封印的力量,未来的七天,我根本不能保护你,甚至保护我自己。
花月影忘记了挣扎,星达为什么会这么这么伤心呢?而自己只想给他温暖的拥抱,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背叛使命的家族
踉跄地倒在月亮公园的森林里,悦司的内心有黑色的阴郁火焰在燃烧。
那俊美的脸上居然有着痛苦的挣扎表情。悦司抬头看着月亮,自嘲地笑着。
身为堕落者的自己居然眷恋上了一个女孩的温暖。
以至于向来无情的自己居然在结界中不忍说出最后的真相。那个脆弱的花月影,如果知道,自己是魔兽和人类基因融合而成的武器的话?她也许永远不会露出温暖的笑脸了。
可是,看着在神兽怀抱中的花月影,自己只想让这个世界在瞬间毁灭。杀了白虎,杀了白虎。自己的内心只样叫嚣着。愤怒的血液第一次让自己体验到了自己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的异常波动告知了陌生人的到来。
"出来吧。"悦司口气平淡地说道。
一个风神俊逸儒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树林中。他清瘦的脸上是一双温和的眸子。
"你……没忘记和我的契约吧?"悦司邪魅的语气在夜空中飘荡。和妖魔签下背叛神的协议的春日家族。使用你们的时刻到来了。
危害人间
"春日家族从来没有忘记这血的约定。我们一直等待着履行承诺的这一天。"春日间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春日盛是你的儿子?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呢。甚至对我出手。"悦司轻忽的语气暗藏着危险。
春日间一震,他语气颤抖地说,"犬子居然对您出手?他实在是自不量力。我本来准备在他正式接过族长的权杖时,再告诉他这个秘密。"
"你的儿子看起来是个极端固执的人。如果他不听话的话,你该知道春日家族所有的人都将死于血咒,成为低等的魔物杀戮人间。"悦司摩挲着自己重新戴上的黄金手镯。
春日间垂下头,"我立刻就让他知道这是他惟一的选择。"
风吹过春日盛窗上挂着的风铃。悦耳的铃声并不能消除他的焦虑。悦司居然强到轻易打倒朱雀守护一族的白光。魔族的实力的确是强得惊人。而花月影居然是悦司的猎物。自己该怎么办呢?
"春日盛,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春日间出现在儿子身后,神情凝重。
春日盛从来没见过神情如此凝重的父亲,他望着父亲,"您请说。"
春日间侧耳倾听风铃声,"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春日家族的族长春日信被一个神兽的女巫所救。春日信发誓要报答女巫。可是女巫没有任何要求,直到一年后,奄奄一息的女巫带这一个婴儿乞求春日信无论如何要答应自己一件事。
信守承诺的春日信没想到的事是,女巫要求的是,春日家族世世代代都遵从自己的孩子的命令。
守护巫女的后代本来就算春日家族的责任。谁知道,女巫坚持采用远古就存在的血誓来保证诺言的兑现。如果春日家违背誓言,将永堕地狱,成为低等魔物危害人间。
当誓约结束的时候,春日信看到那婴儿缓缓张开双眼。他的眼睛居然是左红右银!"
春日信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春日家族从此就成为背叛神的家族。因为他们要守护的是魔神的儿子。而你,未来的族长必须背负这个秘密。"
春日盛似乎不能明白父亲的话的意思。他困惑地看着父亲。
"悦司大人就是魔神的儿子。"春日间的声音透着痛苦和无奈。
"您是说,我们是魔族在这个世界的眼线和奸细?"春日盛盯着父亲,无法置信地问。
春日间缓缓地点头。春日盛却觉得自己突然被冻住了。一直将除魔作为自己的理想,却有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告诉自己‘你是妖魔的同伙‘。这一切荒谬的如同闹剧。
"孩子,为了你的母亲还有族人着想,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变成没有理智的魔物。我们春日家族将成为杀戮的制造者。"春日间的声音在儿子清澈的目光中变低。
"为了母亲?为了族人?"春日盛痛苦地低喃。风为什么那么冷?
"父亲,你要我做什么?"春日盛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表情地问。
"拿到蒲公英计划的关键部分。"春日间回答。
督导会的新成员春日盛第一次运用权势进入星之璀璨的秘密基地。在深深的地底,秘密们叫嚣着。
蒲公英计划的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一个秘密?
解除魔力封印,打开电脑。在高科技与魔法融合的地底,春日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利用上古魔兽卵的力量,制造为人类役使的超级武器。
无法成功的计划却因为木之家族的介入变得成为可能。
那个星之璀璨的第一个女学生会长,花月影的母亲利用木之家族的力量孕育出了魔胎。拥有古老魔兽力量的花月影。花月影胎儿时期的成长速度只能用惊人来形容。她拼命地吸收着母体的能量。如果怀孕者不是木之家族的女人,早就精血耗尽而亡。
春日盛看着一张张的CT扫描片,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虽然知道花月影不同于普通的能力者,但是,自己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拥有这样的身份。木之家族的疯女人们居然拿自己做这样血腥残忍的实验。
花月影要是知道的话……也许会崩溃吧。
魔族想拿到这份计划做什么呢?对于这样的超级武器,谁也想掌握在自己手中吧。
急冻魔兽
就在这个时候,星达出现在春日盛的身后,"春日盛,你对蒲公英计划这么感兴趣?"春日盛是出于关心花月影才到这里找寻资料的吗?
春日盛镇定地望着星达,"你也是为了蒲公英计划而来的么?"
"我希望你不要告诉花月影这个计划的内容。"星达看着春日盛背后的白虎壁画,"对我来说,她不只是武器而已。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人的伤害。"即使最后要自己放弃白虎的身份,自己也要守护着花月影。
春日盛看着星达,俊秀的脸庞掠过痛苦的表情,"对不起,我不能承诺。"花月影对自己来说也不仅仅是武器。可是,在心之天平上,另一头的是春日家族一百多条人命。自己不过是妖魔的傀儡而已。
星达的眼中,煞气突现。
春日盛垂下眼帘,露出苦涩的微笑,"我不会主动告诉她的,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七天,无论如何,你七天之内不能告诉她。"星达少年的面孔上是出乎人意料的威仪。
春日盛缓缓点头。
急冻魔兽
一个平常的日子。费亚从学校回家拿妈妈最拿手的酱菜包子。整个大楼寂静无声。他上电梯前看到年纪老迈的警卫福伯正趴在桌子上,头朝下。福伯年纪大了,上班也打瞌睡。妈妈经常笑说,整个大楼被偷光光了,福伯也还在梦里打麻将。
费亚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推开门。死一样的寂静让他有些忐忑。放下书包,费亚慌忙跑去厨房。这个时候的妈妈,应该是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吧。
看到矗立在厨房里的妈妈的身影,费亚松了一口气,"妈妈,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呢。"费亚笑着对着妈妈的背影说道。可是妈妈没有回答也回过头来。
费亚伸手推了推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他神色大变。妈妈的身体宛如冰块一般寒冷,这样的温度绝对不是一个活人的温度!
忍住喉咙里的呜咽,费亚探头看向妈妈的脸。妈妈的脸上有着薄薄的一层霜,就是寒夜里覆盖在玻璃和水管上的冰的白霜。
费亚捂住嘴哭了出来。
整个大楼被之后到来的警方戒严。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大楼中无一人生还。这事件被特警们遮盖的严严实实,毕竟这样的事件是要引起公众恐慌的。部分专家认为,他们是死于一种奇特的病毒感染。
可是,这样的事件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了。有时候只是一个人,僵硬地坐在地铁的长椅上。有的时候甚至是公园管理员和他的狗永远地在夜里睡去。
市区发生了系列奇怪的冰冻杀人案件后,星之璀璨特别调查组接手了政府的调查工作。
花月影也成为了调查组的一员。现在的她已经有自保的能力,就是那永远的一招:战车的防御。
舞会后的自己,已经能够熟练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制造塔罗牌的幻影来保护自己。虽然就是这么一招,但是外婆说,啊,就是木长老说,自己必须好好锻炼,才能开发出木之家族的能力。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花月影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外婆虽然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但是她的身边总是戴着妈妈的照片。外婆一直很怀念妈妈吧。外婆说,希望花月影能够继承妈妈的志愿,成为除魔的正义一员。惟一让自己担心的就是小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自己找了又找,总是找不到。
花月影的右手手背一阵刺痛。那里似乎被烙下了一个印记一般。午夜时分,自己总是在一阵战栗的疼痛中苏醒。血液深处,有什么蛇一样滑腻的东西呼啸着,要从黑暗的深渊爬上来。
这个时候,自己总是敲开隔壁星达的门,东拉西扯地要星达陪自己说话。看着那家伙睡眼惺松还强打精神陪自己聊天的样子,就觉得心里踏实些。
来到事故现场的花月影停止回忆,正式传说中有变异新病毒的大楼。整个大楼的楼道里弥漫着奇怪的气味。这味道如此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春日盛手腕上的妖气计量表疯狂地叫了起来。
无法共存的选择
"估计是魔兽。它的妖力相当的惊人。即使是残留在空气中的残余印象也这么浓烈……"春日盛神情严肃地看着妖气计,他还是那么的俊秀干净,似乎所有的黑暗都不能在他的身边生存。
白光的透明断刃在微微的颤抖,"那只冰魄兽一定就在附近,它似乎在选择自己的巢穴。"白光冷媒而美丽的脸上是凝重的表情,"很久没出现这么强的魔兽了。魔族的活动越来越频繁。"
春日盛的眉毛好看地皱着,"问题在于,这只魔兽似乎太过嚣张,而它奇特的冰冻能力让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它不像是我们档案中记载过的冰魄兽。"只要悦司没有直接下达命令给自己,自己就一定要坚守除魔的职责。
"大楼的背后是马上要拆迁的危楼。它说不定就在那里。"花月影看地图,"有人打电话投诉说半夜听到动物的吼叫声。"
"特别调查组十三名成员听着,我们将围捕极度危险的魔兽冰魄。按照原定计划分组。花月影,你和我一组。我们过去看看。"春日盛分配人员。木长老坚持要花月影好好锻炼,自己只能将她带在身边。
"魔兽长得很可怕吗?"花月影仰头问春日盛。在录像资料里,全是血腥可怕的场面。魔兽被描述为只知道杀戮的可怕存在。
"通常是。不过,高级的魔族往往俊美得宛如天神。而一些高级魔兽美丽得如同传说中的生物。"春日盛的眼中掠过回忆的光。俊美无铸的悦司不正是魔神之子吗?
"为什么人和魔兽不能和平共处呢?非要大家杀来杀去的吗?"花月影叹气。
"那是不可能的。魔兽们把人类当作他们会走动的粮食。它们无情、残酷,根本就该一直呆在黑暗里腐烂。"白光扬眉冷笑。自从自己最好的朋友被魔兽冷酷杀死后,自己就再也无法放下对魔兽的仇恨。
花月影站在原地,"是这样的吗?无法共存的关系……"
无法共存的选择
即将拆迁的危楼,没有电灯,只有风呼啸着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这个城市每天都在扩张。城市规划中,这些楼房被拆掉后,将在这块土地上矗立起崭新的大型商业区。城市是没有记忆的地方,因为一切都会被埋葬。
令人害怕的是,从三楼的楼梯开始,地面上布满了冰冻的生物尸体。老鼠、狗、猫、人。如同陈列馆一般。那魔兽似乎在研究这地球上现有的生物种类。
全副武装戴着有魔法封印的头盔的调查队员们小心翼翼地上楼。他们配备的手枪子弹弹头上,都有神圣力量加持,是魔兽最害怕的东西。他们手持电筒在狭窄的楼道中穿梭。
其中一个队员在跨过一只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它的头。猫的头掉了下来,居然碎裂成无数的冰晶!
而这响声在偌大的楼道里宛如惊雷!
白雾从楼下蔓延了上来。
"我们已经被魔兽发现了。从这些冰晶看来,我们的判断错误,它绝不是冰魄兽。冰魄兽无法制造冰冻这么彻底的寒气。"春日盛果断地下达命令,"我们还是撤吧。"
白光看着手边一个依墙而坐的小女孩的尸体,内心的愤怒无法抑制,"我上去会会它。"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四楼。
无法就这么看着白光孤身一人上去,春日盛只能跟着上去。
十三个人,即将面对一个谜一样的强大魔兽!
而大楼内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
"好冷……"队员王茂打着哆嗦,"春日队长,这里的温度只有0°。这魔兽真是厉害,可以控制这么大面积空间的温度。"
"它可能在六楼。大家小心。"春日盛暗暗觉得这次的行动非常危险。如果不是冰魄兽,是什么魔兽能够发出这么强的妖气。从它的行为来看,它完全不在乎被人类发现自己的作为。就好像一个任性又不懂事的小孩一样。
地板崩坏的声音传来!是白光在和什么东西激烈地对决!春日盛冲了上去。花月影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整个六楼被青色的光线笼罩。白光的除魔刃尖啸着,显示它强大的威力。可对战的魔兽似乎并不是那么惧怕除魔刃,它美丽得如同传说中的凤凰!谁也想不到那么美丽的生物居然是勾魂使者。
它的身上漂浮着青色的火焰,但凡是被这火焰触碰的物体就瞬间结上厚厚的一层冰。
魔兽塞壬
数十朵青色的火焰飘了过来,春日盛的手中燃起炽热的光。光线阻挡掉了一些火焰,但剩下的火焰还是飞了过来。
"战车的防御!"花月影下意识地织出防护力场。
火焰在塔罗牌的幻影外围偏离方向撞向墙壁,寒气更盛了。
可离花月影比较远的一名队员的脚仍然沾染上了火焰。只见他在一秒之内迅速变成了冰人。急冻寒气可怕到了这样的地步。
白光退了回来。她似乎耗费了巨大的能量,不住地喘气。她的头发末端已经挂上了冰棱。
魔兽慢慢走向他们,带着令人恐惧的气息。它煽动长长的羽翼,喉咙里发出古琴一般的鸣叫声。
"……塞壬……它是塞壬!!"春日盛终于想起自己在春日家族秘书上看到过的记载。传说中的塞壬正是有着凤凰一样的外貌以及恐怖冰之力的远古魔兽。它也是魔兽之王――魅的忠心属下!可是塞壬是不吃人类的,它只喜欢一种魔界的植物。为什么它要杀那么多的人呢?难道是悦司的命令?可是死去的都是一些平民,这对悦司毫无意义。
"撤!快撤!!"春日盛吩咐部下们,"我来断后!"
白光冷声道,"我来断后,只有除魔刃能挡它一段时间。"
"它……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你们不觉得吗?它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样。它在求救!"花月影的声音怯怯地响起。为什么自己觉得那只漂亮的塞壬一直在求救呢?它好像一直再找能够帮助它的生物,可是任何生物碰到它都死掉了。
"花月影,你疯了么?"白光问。求救的魔兽,这还真是奇怪的说法。
就在这个时候,花月影的手背火烧一般灼热起来。
"呜……"花月影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塞壬的威胁。本能接管了她对身体的控制权。
"温度在回升!"一个队员无法置信地看着温度计。墙壁上的厚冰正在融化!
让温度回升的热源正是……花月影!
花月影痛苦地仰起头来,她的眼睛居然转变成了紫罗兰的颜色!
她看着恐怖的魔兽塞壬,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白……"花月影无法相信地呢喃出声。那味道,那感觉,是小白!失踪了一周的小白!
陷入暴走状态的小白似乎被花月影的声音惊醒了,它迟疑地停下步伐。是主人在叫自己吗?主人,我一直一直找不到你,我好痛苦好痛苦!
花月影犹如着魔一般,"小白?是你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离开队伍走向塞壬。
春日盛的惊呼声在她背后响起。
花月影搂住小白,"别害怕,我在这里。"在接触小白的那一瞬间,一些图像传输至花月影的脑海。
没有表情的悦司。他喂了奇怪的发光的种子给小白。小白痛苦地挣扎。它内心如同火烧一般,没有人能够帮它,它靠近的人全部死掉了。
小白磨蹭花月影的头。主人,我现在好多了,从你靠近我开始,我就好多了。
花月影搂紧小白,"小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杀人了。我带你离开。"
小白安静下来,身上的青色火焰渐渐淡去,直到完全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白光的除魔刃刺入了小白的身体。
小白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那除魔刃的光芒大盛,似乎在吸收小白的血和力量。
"你为什么这么做?"花月影愤怒地转过头。
白光的脸上是决然的表情,"人和魔兽无法共存,不是它死就是我亡!花月影,我没想到你就是木长老说的底牌。你应该更冷血才对。"柔弱平常的花月影居然就是木长老布下的对待魔族破星计划的底牌。不过,为什么花月影的眼睛的颜色是魔族才有的紫色?
温度持续飚升。除魔刃似乎感应到花月影散发的妖气,变得呜呜作响。喝过无数魔兽的血,自己渴望着更鲜美的血液。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分明拥有最顶级的魔兽的血啊。
花月影推开白光,"你不能再伤害它。"她抱着白光退开。心疼的泪水滴落在奄奄一息的小白身上。小白,你不要死啊。
"杀了它!"木长老苍老的声音响起。她的身影出现在花月影面前,"如果你认为你是我的外孙女,是除魔家族的一份子,你就立刻杀了这魔兽!"
花月影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外婆,小白它不是故意的……"
"杀了它,我就原谅你的敌我不分。"木长老的声音温和,充满说不出的诱惑力,"你妈妈也希望你成为除魔人。"
花月影看着小白。小白无限信任地依偎着自己,就好像依偎着这个世界上它惟一的依靠。
木长老的内心开始燃烧愤怒的火焰,"本来以为你是个完成品。谁知道你的内心还是向着魔族的。"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就在她没有成为真正的威胁的时候杀了她。
"外婆,我求求你,小白它不是嗜杀的魔兽。我求你放过它。"花月影怎么也不忍心杀掉这个自己一手抚养的可爱塞壬。
木之结界升了起来。
结界之中只有木长老和花月影,以及奄奄一息的小白。
"你死,或者它死,或者我死。你选吧。"木长老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