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和少爷走了之后,我萎靡了很久。虽然说少爷在的日子里,每天也就看到一两次古板而正经的脸,也没什么稀罕,可是看不到了,就觉得这种古板也挺好看的,于是让崔管家板着脸给我看一下。
“崔管家,您别笑,来,严肃一点,把嘴闭上……您把下巴收一下……眼睛再睁大一点……腰再挺一点……肚子收回去,别挺肚子!……哎呀,崔管家,您还是先减肥吧!”“减肥?小苏你不看看自己,还说我!对了,怎么今天没出去?”“出去干吗啊?捡元宝去?”“少爷在的时候你是千方百计地要出门,怎么少爷一走,没人管了,你倒不出去了?”我,我容易吗,我这不小心翼翼地不让夫人抓把柄吗。“崔管家,少爷走了,小苏更要忠心耿耿地为王府办事情才行,哪能出去溜达啊,您说是不是?”崔管家赞许地说:“小苏大有进步!对了,后天是重阳节,夫人要去登高去,顺便上点香保佑一下少爷。我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小苏你和许嫂陪着夫人去如何?”爬山?登高?不好,很不好。“崔管家,这个重阳是给老人过的,我去多不好啊……”“咳,又不是让你过节,让你陪夫人而已,而且你去比我方便,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情上,我也做不来。”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啊,想起来少爷说的话,心里嗖嗖地凉,不会带我出去顺便解决了吧。不过,也好,出去看看夫人有什么花样。
“崔管家,那我去看看出门需要带什么药材不,我出府啦!”说完这句话,我就往外走。谁说我不出门的,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奔到千金楼去,一切照旧,有点厌烦这个了,挣个钱真不容易,还得操心,担惊受怕的。要是每天躲在屋里数银票该多好,或者,家里就是开银号的,成天印刷银票,高兴了就撒几张,不高兴了拿银票擦鼻涕,一定很威风。
孙先生照例对我很热心:“小苏管家,您来啦!”看到首乌在扒一些药材,不由得想作弄一下他,以报他喊我大胖姐的仇恨。“首乌在干吗呢?”“呵呵,跟着柴胡学辨认药草呢,有些药草长得像,不好好学一下,将来糊里糊涂的;还有一些药草,要看好坏,总有一些商人喜欢以次充好,上点颜色之后比真品还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我走过去一看,不认识的两种药草。“哦,那比如这两种东西,该怎么辨认呢?”孙先生一看,笑着解释说:“这是黄连和毛茛,虽然都是药草,但是鲜品长相非常不同。”我大喜,点点头,假装很亲切地摸着首乌的脑袋:“孙先生,古有神农尝百草,这味道却是很重要的,个人愚见,要认识一味药材,不光要看,要闻,更要尝尝其味道。这样才能更好的把握药性和特点,您说呢?”孙先生点点头:“是啊,药材分辛、甘、酸、苦、咸五味,以后要想做大夫,尝药材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我高兴地说:“来,首乌,尝尝这两种药草,跟先生说一下味道有什么不同。”
首乌的脸垮了下来,谁不知道黄连是苦的啊。俺压抑内心的笑容,装作很期盼的样子看着,孙先生也笑眯眯地望着首乌。这个孩子,不情愿地慢吞吞地拿起其中的一个药草,真的在嘴里嚼了几下,小脸皱成一团,吐了出来:“好苦,好苦……我要喝水!”然后张着嘴巴吐气,柴胡疼小师弟,早就准备了一杯凉水,这孩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后又要了一杯。我心里得意地狂笑着,知道什么叫做苦了吧。柴胡连忙到后面找糖给首乌吃,首乌那眼泪,只要再晃一晃估计就流下来了。
孙先生笑着:“首乌,这可是一个大夫必须要做的事情啊,以后还要尝很多药的。”我也点头附和:“是啊,做大夫真的很不容易啊。”看着首乌往后面走了,我问了一下孙先生:“孙先生,敢问这个茱萸,长什么样子?之前很少去登高,都是父母采摘。后天重阳了,要出门去,怕不认识茱萸被人家耻笑,先生可要教我一下啊。”孙先生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其中的一样来给我看:“茱萸吗?这个是果子,如果不熟略有毒性,可以入药。树呢,皮是青绿色的,叶子很宽厚,青紫色,表面润滑,重阳佳节正值果实成熟,颜色赤红,味道辛烈,故又称越椒。很好认的,呵呵。”
好吧,那么,到时候就跟着人家摘吧……向先生告辞,这个时候首乌出来,看见我要走,大着舌头对师傅说:“师傅,胖姐姐要走了吗?”这个小鬼,不长记性,哼,改天请他吃——茱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