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边抽完一支烟,我扔掉烟头给瑾尚发短信。
“瑾尚,我是星见,我妈在动第二次开颅手术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借我……”打到数字时我迟疑了一下,五万?还是十万?
已经负债累累了,十年都还不清。
“……你能不能借我十万,救命钱。”打完摁下send键。
阳光真是最甜美的罪恶。
有人在街边快走投无路了,它仍然自顾自明丽得像是一场梦。
2、
我没有流泪,为这种事情不值得。
我只是悲哀,为自己悲哀。
赶到医院时护士告诉我,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妈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进行深切治疗,我又一次隔着玻璃窗凝望她的侧脸。
她是个美人,她年轻时真是个美人。
你说女人的美丽到底绽放给谁看?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她美丽了一生,可珍惜她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这是多么绝望的美。
3、
公寓在平顶山,装修美丽的三室两厅,米色墙纸白色家具。我脱掉鞋子光脚踩在柔软的意大利地毯上,纤细的皮毛温暖着每一个脚指头。推开书房的小窗户深深深呼吸,景色美得触目惊心。洗浴间里摆着一整个系列的兰蔻,gucci、娇兰和其他牌子的香水,苏之含拿下一个粉红色的瓶子。Gucci的envyme,在我头顶上方轻轻一摁。
空气里都是envyme寂寞的香气。
“你会是这里最让人嫉妒和艳羡的女孩。”他肯定地说。
4、
他居然还记得去那家餐厅的路。
十五岁生日时我们手牵手找去那家有粉红色窗帘的餐厅,在窗边的座位坐下来,摊开洁净的菜单一个菜一个菜地讨论着,脸蛋欣喜地泛着粉红。
“小易,我们点这个牛排套餐好不好?”
“好啊,要不要冰淇淋?”
“覆盆子味!”
“我也要冰淇淋,再加两份鹅肝。”
“鹅肝?我没有试过,好吃吗?”
“一会你就知道了,嘿嘿。”
五年的光阴唰唰流转,像潮水汹涌而过不留下痕迹。
五年前的我们是不能分开半秒的亲密恋人,五年后的我们是可以谈天说地不带杂念的普通朋友。世事真是残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