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姬微笑着上台,笑容妩媚妖冶。
她怀抱一把精致的琵琶,红衣似火,凤眼挑眉,声音纤细动听。
火红的纱衣轻轻滑落,露出雪白性感的肩头,她满不在乎,还向观众抛出一个飞吻,脸颊透出淡淡绯红,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万种风情尽在其中。台下的观众都看得脸颊发烫,刚才那个大胡子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喜彤没有理会台上挑逗人心的表演,她静静地看着胸前那颗用红线穿着的珍珠-那是她娘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宁雪姬的歌接近尾声……
喜彤忽然抬起头。
"司徒白!"
司徒白轻轻转过头来,眼眸湛蓝如大海。
"你希望我赢,对不对?"
"嗯?"司徒白疑惑地看着她。
"对不对?你希望我赢,墨迪也希望我赢,滢儿也希望我赢,爹也希望我赢,还有娘,她会在天上看我的表演,她也希望我赢。所有关心爱护我的人,都会希望我赢,对不对?"
墨迪有些担心地看着喜彤:"喜彤,没那么严重……"
"不!"司徒白扬起一抹微笑,"我不是希望,我是坚信你会赢,因为你是苏喜彤!"
喜彤点了点头:"所以我必须要赢,也一定会赢。我要用自己的努力赢得那五千两,我一定行,对吧!"
"对!"司徒白和墨迪同时向喜彤微笑。
"我知道了!"喜彤站起身,看了看走下台的宁雪姬。
喜彤自信地走上台,坐在了台上,抱着膝,像坐在软软的沙滩上,她微眯着眼,仰着头,轻轻地哼着歌。
风儿轻柔地吹在喜彤的脸颊上,吹起雪白的发带。此刻的喜彤安静,美好,纯洁如圣女。
她轻轻唱起了歌,歌声凄美悲伤:
"碎月光,寒水幽,浪洒礁石,凉风皱绿波,鲛人对月空流珠,夜香迷离,珠光点点愁。
黯思魂,几含情,姝女倚岸,梦里诉吴讴,玉簪难抚三千愁,泪没黄沙,梦破人消瘦。"
她胸前的珍珠散发着柔和却悲伤的光,她的眼里载满柔情,有闪动的泪光。
她如水般纯洁清丽。歌声似一场雨飘洒在人们心间,澄明而柔软,却泛着淡淡的哀伤。
司徒白看着喜彤眼里的悲伤,心开始隐隐地痛起来。
似有一道白光闪过,喜彤的眉在一瞬间皱了起来,背开始剧烈地颤动。
好疼!!
不行,不可以放弃!
喜彤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让歌声间断。她轻轻移了移位置,不让司徒白和墨迪看到自己背后的暗器。特别是司徒白,他可是高手,她得想办法瞒过去才行,不能让他打断这场表演。
可他却不知,此时喜彤正在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喜彤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背部的痛揪住了她的心。泪水都已在眼眶打转……
不可以放弃,苏喜彤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
她向司徒白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笑容苍白却沁人心脾。
她轻唱:
"泪没黄沙,梦破人消瘦……"
痛,钻心刺骨地痛啊……
喜彤扬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坠落!
忽然天上下起了小雨。
雨水滑过喜彤的脸,顺着喜彤长而直的发落下。
此刻喜彤面色苍白,可眼睛仍旧清澈动人。
清爽的雨,衬着喜彤清丽的脸庞,让她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歌声依旧不断,却更加凄婉。
在雨中歌唱着的喜彤,圣洁纯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纯白的雪衣……
绝美的容颜……
忽然,鲜红的血顺着雨水滑落,雪白的裙也被鲜血浸染开。鲜血猩红凄艳,似盛开在白衣上的花朵,看起来触目惊心。
喜彤虚弱得如夏天海边的泡沫,美好却脆弱,似乎一滴雨水就能将她碾碎。
可她却依然倔强地唱着歌,固执地不让泪落下。
司徒白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看到喜彤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他的心开始疯狂地跳了起来,好痛好痛,痛得都要无法呼吸了。而此时喜彤居然还在笑,那么温柔地笑着。
司徒白终于无法忍受。眼看着喜彤的身体开始倾斜,声音开始颤抖,他猛地飞上台,抱住了喜彤。
墨迪在台下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大骇,一时竟无法动弹。看着台上司徒白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已经迟了一步。
而此时,司徒白抱住雨中虚弱的喜彤。她向他眨眼,微笑,扬起一根手指:
"还有一段……"
司徒白早已心痛得一塌糊涂。
"不要唱了!"司徒白向她吼道。
不过喜彤似乎没有听到,依然唱着,嘴角扬着微笑。
她想到娘亲那和蔼慈爱的微笑;她想到爹那温暖舒服的怀抱;她想到墨迪和滢儿;她想到司徒白笑着对她说:
"因为你是苏喜彤,你是我的骄傲。"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她只知道一定要赢,因为她答应过司徒白。
可是背部的疼痛在冰冷的雨水中更加刺骨。
她快要唱不下去了,如今的歌声已经轻如蚊吟,也不在调上,看来她不可能赢了。
可司徒白的怀抱那么清新,那么炽热,所以不管怎样……
她要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