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白游泳的技术好得惊人。
他潜入湖底,一手揽住了喜彤。在透明的湖水里,喜彤看到了他的笑,笑容清澈而明媚,似有阳光从他的嘴角流泻。他美得让人有些炫目,喜彤似有一阵晕眩,眼前这个英俊少年的身影模糊了。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喜彤的心头。似乎司徒白原本就属于这儿。他属于水,因为他有水的清澈和冰冷,却也像水一般只能和她擦肩而过,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让他停留。喜彤的心间突然一阵刺痛,随即昏了过去。
岸边。
杨柳轻扬。
湖水使喜彤束起的发散开了。脸上故意画上的麻点也被冲掉了。阳光下的喜彤,皮肤晶莹透明,长长的睫毛上有细细的散着光彩的水珠,嘴唇红润,似新鲜芬芳的花瓣……
喜彤的衣服湿透了,司徒白红着脸取过船上那件雪白的女装盖在喜彤的身上。
站在一旁的阳子轩看着昏迷的喜彤,眼神呆滞:"你有没有觉得白雪小姐的随从像女……"
书童打断他:"少爷,我理解你。经过小的初步判断,白雪小姐的随从是一名女子。"
阳子轩似乎已经崩溃,瘫坐到了地上。但是,他傻傻地看着喜彤,眼里的神采却和平时不同。原来,她是个女孩儿啊。难怪,会那么可爱,那么古灵精怪。
"天啊-"
司徒白没有理睬阳子轩。他有些紧张,闭着眼解开了喜彤脖子上的纽扣,轻轻地俯下身去。
司徒白轻轻吸了口气,看了看喜彤如花瓣般鲜嫩的唇,脸马上烧了起来,他轻轻地闭上了眼,向喜彤靠近。
"喜彤!"
"司徒公子!"
司徒白的动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抬头一看,一男一女站在他们的面前,男的儒雅,女的温柔,只是眼里都透着惊讶。
司徒白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打量着他们。身旁的喜彤长而浓的睫毛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然后她轻轻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脸惊讶的司徒白,顺着他湛蓝的眼眸望去,喜彤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她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欣喜。
"墨迪!滢儿!"
四人坐在了司徒白的房内,没有一个人出声,气氛颇为尴尬。虽然当时喜彤曾经跟滢儿说好,她离开的话会一路做好标记,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她。但是,喜彤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想过柔弱的滢儿会真的带着墨迪一起跑出来。
而墨迪在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但是那目光却让喜彤觉得有些惭愧。
当时,她就这么把他们丢下了,唉……
"你们怎么也出来了呢?"喜彤笑了笑,打破沉默。
"你逃婚了!"喜彤有些惊讶,柔弱的滢儿也会逃婚!
"不!不是!只是离大婚还有一个月,爹同意让哥陪我出来散散心。"滢儿的眼神暗淡下来,"那样虚幻的幸福,我不会再强求了!可是我不甘心,我想,说不定你和司徒白会在一起,所以我……"不经意地,她的眼神飘过墨迪,再看向司徒白和喜彤。
"所以,你们就照着记号找来了?"喜彤了然地开口。
"是的。但是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墨迪看了看喜彤,目光落在司徒白身上,似有几分埋怨,还隐藏着怒火。不是因为讨厌对方才逃婚的吗,怎么又走到了一起,而且还待在青楼这种地方?
喜彤故作轻松:"是这浑蛋良心发现,才准备护送我离开京城……"
喜彤看着墨迪拧起的眉,知道他似乎误会了什么,觉得有些慌:"墨迪,相信我,我和这小白脸一点关系也没有。"
司徒白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喜彤,却扬起一丝坏笑,突然想逗逗她。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帮喜彤擦去额上细细的汗珠,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带着几分故意的宠溺:"亲爱的,别急嘛。"
"你闪开啦!笨蛋!"喜彤推开他,"还想故意陷害我!"喜彤慌乱地看了看滢儿和墨迪。他们却一致拧着眉打量着司徒白手中的帕子,喜彤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雪白的帕子上绣着两朵红梅,帕子的角上有几条细细长长的带子……喜彤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个是……"滢儿眼里的泪似乎要滴落下来。
司徒白有些奇怪,低下头打量手中的帕子:"喜彤,你的帕子是有些奇怪……"
滢儿和墨迪的视线马上移到喜彤的脸上。喜彤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该死的司徒白,为何要说这是她的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徒白摆弄着手中的"帕子",皱着眉嗅了嗅。
啪!喜彤一掌打到司徒白的脸上:"卑鄙的司徒白!你真是京城第一淫贼,你去死吧你!"
司徒白有些莫名其妙,捂着脸,表情有几分薄怒:"喜彤,你干吗打我啊?"
"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喜彤气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却看到滢儿和墨迪神情失落地准备起身离去。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啊。
喜彤慌忙叫住准备离开的墨迪和滢儿:"喂!墨迪!滢儿!不是,我真的和他……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
"那个,"墨迪没有回头,语气低沉,"我们明白,我们会保密的。"墨迪轻轻地说着,抬头看了喜彤和司徒白一眼,眼角有一道光芒迅速地闪过,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喜彤气极,"什么叫做会保密啊,你们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啦!"
然而滢儿和墨迪却没有理睬喜彤的大喊大叫,他们似乎只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静一静。
坐在一旁的司徒白看着喜彤不知所措的样子,疑惑至极,他打量着"帕子",思考这多出来的带子的用处,忽然记起那日正准备洗澡的喜彤颈后的红丝带,脸马上烫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司徒白忽然觉得这"帕子"像一块烫手的山芋,触电般地丢到一边。
"司徒白!你这个变态狂!"喜彤向司徒白吼道,脸上似乎要烧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司徒白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那天拿浴巾时不小心拿的,出房间时竟一直带了出来,又不好意思再进去还你。我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手帕……"
"你……"喜彤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司徒白忽然抬起头,直视喜彤的双眼,语气中多了几分理直气壮,"而且今天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算是扯平了……"
喜彤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这个司徒白……什么叫做对不起他的事……
看来以后她苏喜彤是毫无清誉可言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喜彤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