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彤经过大厅,一眼就看到坐在阁楼上的司徒白。他静静地坐在雪白的帘子后抚琴。琴声悠扬动听,司徒白俊美的脸庞被帘子遮着时隐时现。
似乎只有在司徒白表演的时候,大厅才会如此安静。所有人都沉醉在司徒白的琴声里,或者更多的是沉沦在帘子后那不大清晰却绝美的容颜里。
然而喜彤知道,司徒白不会轻易演奏,一定有人出了高价。是谁呢?喜彤抬起头,看到对面阁楼里的一张清秀的脸。
那少年应该不满十六岁,此时他正直直地盯着帘后的司徒白,目光清澈,无一丝杂念。
那少年身旁是一个书童模样的男子,脸很圆,眼被脸上的肉挤得很小,笑起来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少年笑着在书童耳边轻语了什么,那书童便急急地从这边阁楼向司徒白那边跑去。
书童走近帘子,对司徒白说了些什么。喜彤转头看了看那少年,少年看着帘后皱着眉的司徒白,笑容如夏日中沁人心脾的莲。
待那书童传完话,司徒白愣了愣,然后书童突然被踢出了帘子,惊恐地看着司徒白。司徒白不理会,抬头直视了一眼对面的少年,眼眸冰冷。那少年收起了笑脸,有些诧异。不久,少年又扬起了微笑,笑容里多了几丝赞许。
司徒白不理会,低下头继续抚琴,然而楼下却没有了刚才的安静。
"那个就是新来的白雪姑娘吧?"
"嗯,美是美,只是太冷了。"
"这就是所谓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吧!"
"对啊!那样的美人轮不到我们的……"
"……"
一曲奏毕,司徒白站起身,拉开帘子,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看着他冷傲的背影,大厅里的客人突然沉默起来。
"我不干了!"司徒白脱下雪白的外衣,随手束起发,又变回了那个俊朗清秀的少年司徒白。
"你这样不行的。我今天累了一天才赚了几个碎银子。你的态度那么差,谁还敢请你啊!"喜彤有些丧气地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吹了口气,准备喝下去。
司徒白拿过喜彤手中的杯子,拉起她:"跟我走!"
"不行,才干了一天就放弃?那以后我们怎么上路啊?"喜彤甩开司徒白的手,又重新坐了下来,"你今天挣了多少呢?"
"十两。"
"十两?!"喜彤站起了身,"十天我们就有一百两了,那么我们以后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哦,今天那少年对你说了什么呢?"喜彤好奇地问。
司徒白没说话。
"喂,说了什么呢?"喜彤追问。
"……"司徒白继续沉默。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是要你做他的小妾。"喜彤故意气他。
司徒白这下气坏了,回头狠狠瞪了喜彤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叫阳子轩,是什么知县还是什么官的少爷,要我陪他出游。"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
"喂,你是男人吧,两个男人出游,有什么好顾虑的?"喜彤站到了司徒白面前。
"可是他不当我是男人!"司徒白火了,"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才受不了,笨蛋!"
"切。"喜彤坐了下来,"那有什么,所有人都没把我当女子啊。当一些女子含情脉脉地看我时,我也没有觉得讨厌啊!"
司徒白本来还在发火,但是听喜彤这么一说,却又忍不住发笑:"你在讲笑话吗?"
"哼!"喜彤笑了,"笑吧笑吧,没啥大不了的。不过你还得再忍几天哦。"
"……"听到喜彤的话后,司徒白立刻皱起眉头沉默起来,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