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差异,四岁的差异。朴若弦,你下次要是再出现在我学校附近,我一定把你抽烟的事一滴一滴告诉妈妈!”
那个叫朱溪的小女孩难堪地愣在当场,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信,澄弦牵过我的手,旁若无人地从她们面前走开。正如我所担心的,朱溪的哭声当场爆发了,
“哇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
不知为何,我心头居然闪过几丝罪恶感,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那个小女孩。她哭得扑倒在地,澄弦的妹妹接过她背着的书包,气得直跺脚。
“走着瞧!哥哥你生日的那天,我绝对让你好看!看什么看!你这只狐狸精,白眼狼!你也不得好死!”
她在说我吗?看若弦急欲喷火的双眼,她是在说我没错。澄弦面对妹妹的举动,也无奈叹一口气,加快步伐直到若弦的声音完全听不见,我才颤抖着嗓音向澄弦求证:“她是你妹妹吗,澄弦?”
“烦死了!每次都是带着一帮朋友来找我!一会儿要我亲亲她们,一会儿要我陪她们打游戏!烦死人了!”澄弦柔净的脸上,此刻满是厌恶。
“真是可爱啊!”
“这么可爱的话你带回家好了!”
“那个,你的生日是?”
“不知道不知道!她要是敢再来找我试试!”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嗯?你生日是几号?”
“下个月!这个小巫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她!真TMD!”
“别这样子了,你妹妹乱可爱了一把。”
“你再说!”
“咯咯咯咯!”
“不准笑!”
可能受到不速之客妹妹的打击,澄弦显得相当的激动,我和他的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又拉近了一步,就这样,我们嬉闹着走到了汽车站。
澄弦走了,我独自一人坐在回家的车上,眼前不时浮现出若弦那张脸,每每我都会笑得噗嗤噗嗤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真是太好笑了!啊,等等,他说下个月生日,那我现在就该存钱给他买生日礼物啰。该死,差点忘了,最近资金紧张,零花钱早已绝迹,赶紧挣钱才是正事,我眼前瞬间浮现花真的脸,于是想也不想地按下了她的手机号。
我最讨厌的歌曲,最痛恨的彩铃声,那鸟歌响了好一会儿,花真那女人才接起电话:
“嗯~。”
“在哪儿啊?”
“正和别人介绍的一个男生在约会呢。”
“和上次那个叫正焕的吹了?”
“当然,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在哪儿啊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我决定和你一起打工了。”
“太好了!那么我们晚上八点在中央剧场前面见,换好衣服过来!”
“你不和你那个男生约会了?”
“约什么会啊,正好我今天打算和他摊牌,晚上不见不散!”
嘟嘟嘟嘟!真是了不起的女人啊!对她来说男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对她“了不起”的言行很是吐了一会儿舌头。十分钟之后,我跳下车疯跑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房间一角依然放着烧剩下的和殷尚的回忆,就是昨天被姐姐抢救下来的一部分,我小心地把它们塞到床底,然后飞快地换衣服。我挑出最显成熟的服饰,放下平时讨厌放下的头发,拉直理顺,此刻长发飘飘,平添一种风情,俨然间成了大学生。这下可以了吧?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带上了姐姐的身份证。好了!全副武装去迎接新的打工吧!
30分钟后。
天色如漆,繁星点缀,天空下的人们忙忙碌碌,喧哗的歌声,嘈杂的笑嚷声,只衬得这天更加落寞。马路对面的购物中心新装了一个大大的照明,如银的水银灯毫不吝啬地倾泻在这条窄窄的小街上。老远就能辨出花真,她走路的姿势依旧是那么独特。这丫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了,显得很高兴,远远看见我就又是招手又是蹦跳,终于,她咧着一张嘴贴到我身边。
“我们好久没穿成这样见面了是不是?每次都穿着要死的校服,丑死了。”
“你那位男友搞定了?”
“嗯,粘死人了,终于扯掉了。”
“为什么和他分手?”
“他比我想的要没钱。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打工的地方,是舞厅,记得说我俩都满二十岁了。我听说那儿有钱人家的孩子特别多。”花真一脸痴笑。
“像你这样,一辈子都结不了婚,我对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作为朋友,我不得不警告她。
“不结婚又怎么样?我们快进去吧!”花真一心惦记着往前冲,根本没把我语重心长的忠告放在耳中。她冲过信号灯,带着我闯向这一带首屈一指的舞厅。
果然不愧是人气最旺的舞厅,豪华的门庭,茶色的落地窗,昂贵的针织地毯,连喇叭里流淌出的音乐的气势都非同一般。我的心被吓死人不偿命的扩音器震得麻酥酥的,战战兢兢地登上了庄严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