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认真静思默想事情与跟别人交谈这些事情——这两者间的关系就犹如一个活的机体与一台机器的比较。这是因为只有在第一种的情况下,所有零散的东西才仿佛自成一体,或者发出同一音调,这里面因此有完整的清晰度和真正的连贯和统一;但在第二种情形里,不同出处并且各自差异悬殊的部件被凑合在一起,以强行产生某种统一协调的运动,但故障往往出其不意就使这一运动停止下来。所以,我们只能完全透彻明白我们自己,对其他的事物我们都只能是一知半解,因为我们顶多只能把概念集合起来,而不是把这些概念的基础——直观了解——统一起来。因此,通过对话这一共同思考的方式是永远不可以发掘出深刻的哲学真理。不过,这种谈话却有助于我们先期演习一番,找到和厘清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对随后找到的问题答案进行检验、核实和评判。柏拉图就是在这一意义上撰写出了他的对话录。由于上述的原因,柏拉图学派分流出第二和第三个学院派别,后来者所持有的怀疑态度也越发有增无减。对话文字作为传达哲学观点的一种形式只有在被讨论的话题可以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完全不同,甚至彼此相反的意见时,才是恰当适宜的。对于这些不同讨论意见的判断应交由读者自己完成;或者这些不同的观点综合起来能够帮助读者对所讨论的话题获得补充和完整的理解。在着眼于让读者得出自己判断的对话形式里,应有对反对意见的反驳;不同的观点必须表达得透彻、清晰,达到了真正的戏剧化——两种声音确实是在进行着对话。如果没有诸如此类的目的,那这种对话就只是耍贫嘴闲聊而已——通常都是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