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按理这篇文章就差不多了,不过我对自杀这个话题太感兴趣了,所以咱们下边继续。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一个新闻,就是“重庆红衣男孩事件”:
2009年11月5日中午12时许,54岁的农民工匡纪绿从外地赶回家为住校的儿子送钱。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正门、侧门紧闭,平时从来不开的后门却虚掩着。从后门进去,发现屋内一片狼藉,孩子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走进正屋,灯还开着,匡纪绿一眼便看见儿子穿着大红色的裙子,裙子上还别着白花,全身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挂了一个大秤砣,双手被捆着挂在了屋梁上,早已死亡多时。后来检查尸体时发现,儿子竟然贴身穿着他堂姐的大红游泳衣,而自己的衣服却一件没穿……
有人看到这个也许会开始兴奋:作者你接下来是要分析红衣男孩的死亡原因吗?
我想说的是,其实在我也认为他绝不是自杀的,但是他的这种死亡方式背后的意义,却勾起了我对自杀方法意义的兴趣,至于“红衣男孩”的死,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人来揭开这个谜的。
从统计数字上看,人们普遍认为,男性更喜欢开枪自杀,女性则更喜欢服毒、跳河或者用煤气自杀。这些方法显然与男性和女性在生活中的角色有关:男性在生活中扮演了积极主动的进攻者角色,女性则扮演了消极被动的接受者角色。什么情况下女性会使用男性的方式去自杀呢?我在这里举两个例子,大家自己从中一探究竟:
《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的作者张纯如女士于2004年11月9日开枪自杀,年仅36岁。她在用文字记录这段惨绝人寰的记忆时,其实也是将当年那段悲痛历史在自己心中又真实重演了一遍,可想而知那种无处倾泄的巨大痛苦是需要多大勇气才能一人承受得住,所以……
一名女性联邦探员,有一次跟同事去一处专门虐杀女性的变态杀人狂的窝点进行取证。刚进门,所有的男同事就都退了出来,躲到一旁干呕,因为现场实在太血腥太恶臭:各种女性残尸,腐烂的,没腐烂的,以及恐怖的作案工具遍地都是。这时屋内只剩我们这名女性探员一个人对证物进行分类编码和整理,完事后她像平时一样自己驾车回家,然后在车内饮弹自杀……
很多时候,人们会自然而然地以为,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会选择最容易、最方便、最少痛苦的方式来自杀,然而很多数据统计表明:每年成百上千的自杀者却采取了最困难、最痛苦、最不寻常的方式,几乎没有一种可以想象出的自杀方式不曾被践行过。
我们都知道婴儿在母体时,是浸身子宫的羊水之中的。投河而死的做法就能说明,死者在潜意识里是希望能够重新回到母亲的子宫之中,重新回到那种幸福安宁的状态。但是诸如投身炼钢炉或者火山口的做法显然要比被水淹死更痛苦,也更富有戏剧性,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可怕的地方来被“淹死”呢?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可能背负着强烈的罪孽感,他们在自杀的同时也是在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美国著名的魔术大师胡迪尼特别喜欢从种种不可逃脱的条件下脱身而出,包括“紧身衣”、各种手铐、脚镣、囚室、木箱、绳索、玻璃盒、锅炉等等。他的拿手好戏就是从埋在地底的棺材中逃出来,或在水底挣脱镣铐。但是对他进行过调查的人会发现,胡迪尼在潜意识中对他的母亲有深深的依恋,而这种依恋极大地影响了他整个人的发展。他表演的每一个绝技,几乎都象征着一种假自杀。所以大家从这儿也能看出那些喜欢把自己困于某处而死的人,其实骨子里都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的恋母情结。
让卡车、火车从自己身上碾过,这就表现出死者以一种消极被动的方式屈服于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种自杀方法也进一步印证了“被杀的愿望”的存在!那么现在再来看海子卧轨前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此时,我在诗中再也找不到原先曾感受到的爱、暖、希望、温情与励志,相反它现在更像是一份遗书。尤其后面的那几句:“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能,这就是海子最后的告别。